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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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6001
颗粒名称: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五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4
页码: 一-二十六
摘要: 本文记述了宛丘是陈国的国风之一,它描述了陈国当时的淫荒、昏乱和游荡无度的社会状况,表达了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和无奈。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渭陽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
  姬之難乃旦反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爲
  太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
  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
  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以贈之路車乘去聲黃我送舅
  氏悠悠我思何以贈之瓊瑰古回反玉佩
  李曰晉獻公烝於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
  見莊二十八年又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生重耳
  小戎子生夷吾見文七年秦穆夫人是齊姜所生
  重耳是大戎所生秦穆夫人乃與文公異母之子
  也秦康公之母乃晉獻公之女重耳乃康公之舅
  也文公遭麗姬之難姬晉獻公之妾也諧太子申
  生申生縊于新城又譖重耳重耳奔狄重耳旣出
  奔狄十二年而復行適衞適曹適鄭適楚適秦遂
  納之當時秦穆夫人巳死矣康公時爲太子贈送
  文公于渭陽因念母之不見也按僖公十五年秦
  穆獲晉侯以歸秦穆夫人爲之請則是十五年以
  前夫人猶在其後不知何年而卒穆公納文公之
  時其母不見康公因思其母曰我見舅氏如母存
  焉蓋以兄弟同氣而生也康公念母及此其即位
  故思而作詩因見舅而思其母也舅氏者舅之與
  外甥氏姓必異故書傳通謂之舅氏渭水名也秦
  是時都雍孔氏曰雍在渭南水北曰陽晉在秦東
  行必度渭地理志云右扶風渭城縣故咸陽也其
  地在渭水之北我送舅氏至於渭陽之道可謂遠
  矣而又贈之以路車乘黃者即叔于田所謂乘乘
  黄也乘黃四馬也悠悠我思言其心悠然而思也
  瓊瑰玉佩者瓊瑰毛氏曰石次玉孔氏以爲瓊者
  玉之美名非玉名也瑰是美石之名也禮記曰見
  似目瞿聞名心瞿康公思其親見其似者如此況
  見母之兄弟乎秦康公之於舅氏旣送之於渭陽
  之道又贈之以路車乗黃又贈之以瓊瑰玉佩則
  其愛舅之心厚矣其爲太子之時念母不見其思
  念如此至於文公七年方即位其送舅氏巳十七
  年後猶能追感其事則爲康公者可謂孝矣然秦
  自伐殽之後日尋干戈以相征討昏姻之道旣絕
  遂爲仇讎之邦使康公即位能推其愛舅之心釋
  舊憾而修新好則秦晉之民不勝其幸其爲孝豈
  不大哉攷之春秋戰于令狐日尋干戈使兩國之
  民肝腦塗地則雖愛舅何以補哉孟子曰古之人
  所以大過人者善推其所爲而巳康公所以至於
  如此者不能善推所爲故也 黃講同
  權輿刺康公也忘先君之舊臣與賢者有始而無終
  也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音似無餘于嗟乎不承權輿
  於我乎每食四簋音〓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
  李曰康公忘先君穆公之舊臣不加禮以待賢者
  有始而無終也詩人旣刺康公忘穆公之業始弃
  其賢臣今又刺其忘先君之舊臣有始而無終也
  則康公之不待賢可知也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
  每食無餘毛氏以爲夏大也鄭氏以爲屋具也渠
  渠謂勤勤也言康公始者於賢臣則設重饌以待
  之其意勤勤王肅則以夏屋爲室屋之屋不以爲
  屋具鄭氏所謂屋者以下文每食無餘是言飮食
  之事遂以上文爲言飲食之具其說爲曲不如王
  肅之說爲簡然王肅曰屋則立之於先君食則受
  之於今君故居大屋而食無餘分先君康公求之
  於詩本無此意渠渠蘇氏以爲深廣王氏以爲大
  具蘇氏皆從王肅之說以爲室室之屋也四簋毛
  氏以爲黍稷稻粱且方曰簠圎曰簋簋乃盛稻粱
  之器簠乃盛黍稷之器不應兼言盛黍稷稻粱也
  毛氏但見經文言四簋遂以爲黍稷稻粱然不知
  簋乃盛黍稷之器非盛稻粱之器也言四簋者以
  黍稷分爲四簋以見黍稷之多也承繼也權輿始
  也有夏屋之渠渠以待賢者之至及其後則每食
  
  無餘則待賢之意少衰其後每食不飽則又非特
  無餘於此見其有始而無終也故繼之曰于嗟乎
  不承權輿嗟不能繼其始也孟子曰食而弗愛豕
  交之也愛而不敬獸畜之也恭敬者幣之未將者
  也恭敬而無實君子不可以虚拘飲食之閒固不
  足爲輕重人君之待賢士非飲食則無以見其誠
  意鹿鳴之詩宴羣臣嘉賔也旣飲食之又實幣帛
  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賔得盡其心矣夫
  忠臣嘉賔豈徒以口腹責望於君哉蓋不可以虚
  拘也觀此則知秦之賢者以每食無餘每食不飽
  刺康公苟不以意逆志則是飲食之間宜非賢者
  用心也昔楚元王敬禮申公白生等穆生不嗜酒
  元王每致酒常與穆生設醴及王戊即位常設後
  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
  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稱疾臥申公白生強起曰
  獨不念先君之德歟今王一旦失小禮何足至此
  穆生曰先王所以禮吾三人者爲道之存也今而
  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久處豈爲區區之
  禮哉遂謝病去蓋人君待賢之心有始無卒則必
  見於飲食之閒惟賢者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此魯
  之燔肉不至孔子不脫冕而行楚元王酒醴不設
  而穆生所以遠去之以其人君之誠意不至不
  得不去也唐明皇時薛令之爲東宫官嘗曰朝日
  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干飯
  澀匙難惋羹稀箸易寬遂去觀薛令之去亦穆生
  之去也
  黃曰觀此一詩乃知康公待賢之禮不如其初而
  賢者之所以去也然區區飲食之微何足以爲輕
  重而曰無餘不飽者非不知亟餽鼎肉爲犬馬之
  畜也蓋以其禮意之衰耳故燔肉不至而孔子行
  醴酒不設而穆生逝孟子曰恭敬者幣之未將者
  也禮衰則敬衰賢者之去就亦當決於此歟
  陳宛丘詁訓傳第十二 國風
  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亂遊蕩無度焉
  子之湯他郎反兮宛丘之上兮洵音荀有情兮而無望兮坎
  其擊鼓宛丘之下無冬無夏值直置反其鷺羽坎其擊
  缶宛丘之道無冬無夏值其鷺翿
  李曰武王封嬀滿於陳以備三恪幽公其六世孫
  淫荒於女色而昏亂於政事自古人君惟其志有
  所惑則政事有不暇恤者矣淫荒昬亂而又遊戲
  放蕩以見其無所節度也子之湯兮宛〓之上兮
  至而無望兮子之湯兮毛氏則以子爲大夫按此
  詩專刺幽公毛氏以子爲大夫則以人君不可以
  稱子然觀山有樞之詩曰子有衣裳子有車馬言
  子者蓋指晉昭公也晉昭稱子則知幽公亦稱子
  也湯蕩也宛丘爾雅曰宛中宛丘郭璞曰宛丘謂
  中央隆峻狀如一丘矣毛氏曰四方髙中央下曰
  宛丘二說不同毛氏之意則以謂宛丘是爲中央
  宛然而下郭璞之意則以爾雅又曰山上有丘故
  謂其中央隆峻如一丘要之二說不同難爲辨明
  詩人之意但言幽公遊蕩在宛丘之上信有荒淫
  之情而無威儀以爲民望也蓋人君當正其威儀
  使民觀而象之然後能成其德敎以行其政令今
  幽公但縱其荒淫則何以爲民之望哉坎擊鼓聲
  也鷺羽鷺鳥之羽也可以爲翳爾雅曰鷺春鉏郭
  璞曰今之白鷺也頭翅背上皆有長翰毛故可以
  爲翳翳舞者所持以指麾也缶爾雅曰盎謂之缶
  孫炎曰瓦器郭璞曰盎盆也易曰不鼓缶而歌藺
  相如傳曰使秦王擊缶則缶者乃瓦器可以爲樂
  器也翿即翳也爾雅曰纛也纛翳也砉值者毛氏
  以爲持顏師古云以立爲言以鷺鳥之羽以爲翳
  立之爲舞值或訓持或訓立雖則不同其意則一
  也夫以幽公擊鼓於宛丘之下擊缶於宛丘之道
  其聲坎坎然無冬無夏常秉鷺羽以爲樂則無一
  日而不淫荒也王氏則以值爲遭曰值者百姓厭
  苦之言夫以值爲遭其詁訓明白勝於以爲持以
  爲立然詩人言之無冬無夏但言常然也如王氏
  說則又謂百姓遭此鷺羽一節不如以爲持立其
  說不迂曲也 黃講同
  東門之枌符云反疾亂也幽公淫荒風化之所行男女
  弃其舊業亟欺冀反會於道路歌舞於市井爾
  東門之枌宛丘之栩兄浦反子仲之子婆娑素何反其下穀
  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績其麻市也婆娑穀旦于逝越
  以鬷子公反邁視爾如荍祁饒反貽我握椒
  李曰言幽公之淫荒其風俗之所行陳國之男女
  皆失其業而亟會於道路歌舞於市井也古者重
  男女之別而宫室之内尤致其謹男不入女不出
  不共寢席不同椸枷宫室之内猶且如此其在道
  路之閒男子由左女子由右如此則荒淫之風何
  自而萌今也幽公先爲荒淫之行此陳國之男女
  亦化而爲淫荒其無恥甚矣市井者八家為井因
  以交易故爲市井市井者因井以爲市也東門之
  扮宛〓之相枌爾雅曰榆白枌孫炎曰白者名枌
  相者杼蓋以東門宛〓是國之道路交會男女所
  聚之處又有二木而人息於下是以子仲之子婆
  娑於其下也古者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爲氏則子
  仲必是王父之字故以爲命也子仲者陳大夫也
  婆娑舞者之容婆娑然也穀善也差擇也蓋擇其
  善日也南方之原毛鄭以原爲陳大夫按左傳莊
  公二十七年季友如陳葬原仲經曰南方之原而
  以原爲氏不甚明白故歐陽之說爲勝歐陽以爲
  南方原野則其說爲簡勁言擇其吉日相期於南
  方之原野其婦人皆不紡績其麻以服女功之事
  而亦婆娑然舞於市也績說文曰紡也七月詩曰
  八月載績注曰蠶事畢而麻事起也毛鄭旣以原
  爲大夫氏而其下文曰不績其麻遂以爲原氏之
  女故於上文子仲之子則以爲男也歐氏既以爲
  原野不以爲大夫氏故於子仲之子則曰莫知其
  男女也逝往也越於鬷惣也邁行也毛氏以鬷爲
  數言以善日而往所會之處於是績麻者亦以麻
  惣而行按詩言越以鬷邁只是言惣集而行商頌
  曰鬷假無言亦是訓惣不必以爲麻惣也視爾如
  荍貽我握椒言其相遇之男女相說謂我視汝如
  荍之花言其顏色之美如此而爾又遺我握椒言
  相與游蕩而無恥也爾雅曰荍芘若也郭氏曰今
  蜀葵也似葵紫色謝氏曰小草多花少葉又翹起
  其遺我以握椒者孔氏曰椒實芬香故以相遺也
  論曰上有所好者下必有甚焉古之人君有所好
  於上則大夫從而視效之大夫既翕然而爲之則
  國人未有不化之者襄公淫荒在位如孟姜孟庸
  亦皆化之陳幽公荒淫而子仲之子亦皆爲之爲
  世族大夫猶且如此則國人可知矣然當時所以
  至於如此者蓋本於幽公幽公所以至於如此者
  又有所本漢地理志云周武王封舜後嬀滿於陳
  是爲胡公妻以元女大姬婦人尊貴祭祀用史巫
  故其俗好巫鬼鄭氏亦曰大姬無子好巫觋禱祈
  鬼神歌舞之樂民俗從而爲之是民之好歌舞者
  又皆本於大姬矣書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
  言其歌舞無節若巫觋然故謂之巫風惟巫現常
  以歌舞爲事大姬既化而爲巫現之事矣幽公又
  化而爲遊蕩歌舞於宛丘之上幽公旣好之故其
  臣如子仲之子亦化之而婆娑於枋栩之下淫荒
  之事其來有漸顏師古於值其鷺羽則曰舞以事
  神於婆娑其下則曰歌舞以娱神按詩所言固是
  譏其好歌舞原其所由則本大姬之所致是非歌
  舞事神乃爲樂耳師古之說非也蘇曰國之風俗
  各有所本晋有堯之遺風而儉不中禮陳以大姬
  之餘而遊蕩無度亦理勢然也此說是也
  黃曰嘗觀豳之風俗其男耕其婦饁其女桑至於
  八月載績則蠶事畢而麻事起矣至於歲功旣成
  則躋公堂稱兕觥而祝其君以萬壽焉今陳之風
  俗至於男女不紡績其麻市也婆娑弃其舊業而
  歌舞於市井此所謂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也
  幽公淫荒昬亂游蕩無度則其在位世族亦如之
  此勢之所必然者雖然亦非獨幽公之罪也陳自
  大姬好巫觋禱祈鬼神而樂爲歌舞其國俗之化
  非一日矣噫晉有堯之遺風而儉不中禮陳以大
  姬之餘而游蕩無度國之風俗亦各有所本哉
  衡門誘音酉僖公也愿音願而無立志故作是詩以誘掖
  其君也
  衡門之下可以棲音西遲泌悲立反之洋洋可以樂音洛飢豈
  其食魚必河之魴音房豈其取去聲妻必齊之姜豈其食
  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宋之子
  李曰周宣王時僖公幽公之子也愿慤而無自立
  之志故國人作此詩以誘掖之也誘進也掖扶持
  之力也此詩當且從歐陽說首章則言陳國雖小
  苟有志於爲治亦可以有爲二章三章則言何必
  大國然後可以有爲衡門雖淺陋若居之不以爲
  陋則亦可以棲遲泌水之洋洋然若〓之而樂則
  亦可以忘飢皆言陳國雖小亦可以有爲也特患
  無其志耳食魚者凡魚皆可食也若必魴鯉而後
  食則終身有不得食者矣娶妻者諸姓皆可娶也
  若必齊宋而後娶則終身有不得娶者矣言必待
  大國而後有爲苟無大國則終身不得有爲者矣
  衡門者橫木爲門門之深者有阿塾堂宇此惟橫
  木爲之言其淺陋也棲遲爾雅曰息也泌水毛氏
  曰泉水也洋洋廣大也樂飢可以樂而忘飢也鄭
  氏以爲療飢鄭氏喜於改字不可從也鲂邊魚也
  陸農師舉里語曰洛鯉河魴貴於牛羊則魴鯉乃
  魚之美者齊姜姓也齊者伯夷之後伯夷主四岳
  之職賜姓曰姜宋者子姓也殷之苗裔契之後也
  舜封契於商賜姓曰子春秋左氏傳所謂齊姜莊
  姜皆是齊之女也所謂聲子仲子皆是宋之子也
  此詩與甫田詩辭雖反而意則同齊襄公自以爲
  必得諸侯然徒有其志而不修其德故抑之而曰
  無田甫田維莠驕驕僖公自以爲小國不足以有
  爲愿而無自立之志故進之曰衡門之下可以棲
  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飢蓋爲國者不可以無志也
  有其志而無其效者有之矣未有無其志而有其
  效者也僖公愿而無立志其不能有爲者必矣齊
  襄公雖有志而無其實故有志於求諸侯而無得
  諸侯之道亦將不能有爲其與無志也亦何以異
  然甫田之詩正猶孟子所謂以若所爲求若所欲
  猶縁木而求魚今之諸侯猶七年之病求三年之
  艾苟爲不蓄終身不得者也此詩正猶孟子謂爲
  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非不能也不爲也今曰
  舉百鈞則爲有力人矣然則舉烏獲之任是亦烏
  獲而巳矣夫人豈以不勝爲患哉弗爲耳然學者
  之於詩要當通之於言意之表不可泥於文辭之
  末如必以此詩言事親之說而求以之事親之事
  以此言修身之說而求之以修身之事是守株待
  兔也甫田之詩雖以刺襄公之志大心勞然亦可
  以爲學者修身之道也衡門之詩雖以誘掖僖公
  之立志然亦可以爲學者處世之道也夫尊其所
  聞則髙明行其所知則光大不尊其所聞則安得
  而髙明不行其所知則安得而光大學者能三復
  甫田之詩所謂婉兮孌兮惣角丱兮未幾見兮突
  而弁兮則德修罔覺矣榱題數尺所安不過容膝
  食前方丈所食不過一飽學者能三復衡門之詩
  所謂豈其食魚必河之鲂豈其取妻必齊之姜則
  可以視富貴如浮雲耳此二詩學者可以一唱而
  三歎也
  黃曰此詩言陳國雖小苟有志於爲治亦可以有
  爲特患其無志耳橫門之木亦可以休息泌泉之
  水亦可以忘飢孰是陳國而不可有爲乎以其國
  之小而遂甘心於自弃則是食魚而必鲂鯉無魴
  鯉則終身不可食邪娶妻必宋齊無宋齊則終身
  不可娶邪湯以七十里而爲政於天下未聞以千
  里而畏人者也此孟子誘引齊宣之意亦詩人誘
  引僖公之意歟
  東門之池刺時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賢女以配君
  子也
  東門之池可以漚烏豆反麻彼美淑姬可與晤五故反歌東
  門之池可以漚纻直吕反彼美淑姬可與晤語東門之
  池可以漚菅古顏反彼美淑姬可與晤言
  李曰此詩言陳君淫亂使其得賢女以配之未必
  至於此詩人所以疾其君而思之也東門之池可
  以漚麻說文曰久漬也周官考工記慌氏以沇水
  漚其絲注云漚漸也則漚有漸漬之意東門之池
  有此池水可以漬麻以爲衣服以譬國有賢妃夙
  夜警戒使君子入於善而不自知以成其德亦如
  池水之漚麻也蘇黃門曰婦人之於君子日夜相
  與無閒庶可以漸革其暴如池之漚麻漸漬而不
  自知此言是也惟賢女可以輔佐君子故國人思
  得彼美善之淑女可以爲君對而歌也淑賢女也
  孔氏曰以黃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後子孫昌
  盛其家之女美者尤多遂以姬姜爲婦人之美稱
  晤者對也歌者孟子曰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深
  也歌者長聲可以感發人之善意晤歌亦有漚麻
  之意晤言亦是此意纻者說文曰麻屬也細者爲
  絟麤者爲纻陸氏曰纻亦麻也科生數十莖宿根
  在地中至春自生不歲種也荊揚之閒一歲三收
  今官園種之歲再刈刈便生剥之以鐵若竹挾之
  表厚皮自脫但得其裏韌如筋者謂之徽纻左傳
  鄭子產獻新纻於吳季札即此是也菅者茅之屬
  巳漚爲菅未漚爲茅陸氏曰菅似茅而滑澤無毛
  根下五寸中有白粉者柔韌冝爲索漚乃尤善矣
  其說是也詩人之意皆以麻取譬爲漸漬之久以
  言婦人之於君子亦可以漸漬以成其德自古人
  君修身慎行而無流連荒亡之禍者非其獨有正
  臣義士獻可替否以格其非心亦由賢妃正女夙
  夜警戒以相成其德周宣王夜臥晏起姜后乃脫
  簪珥待罪於永巷使其傅母通言於王曰妾不才
  淫心見矣致使君王失禮夜臥而晏起宣王曰寡
  人之罪夫人何辜遂勤於政事早朝晏退遂成中
  興之治齊桓公好淫樂衛姬爲之不聽鄭衛之聲
  楚莊王之初即位好田獵畢弋樊姬諫不止乃不
  食鳥獸之肉三年王遂勤政事不倦此三君者皆
  由内有良佐以成其德也使周宣王齊桓公楚莊
  公而無賢妃以爲之配則未必不如陳幽公使幽
  公有姜后樊妃衛妃以道輔佐其君子未有不能
  幡然攺志而遷仁義也故詩人思得賢女以配君
  子也中才庸主惟其爲女寵所惑策稠旣交則親
  與愛攻顏辭婉媚則愛爲私奪曰夜相與則漸漬
  其惡而不自知惟得其賢妃貞女淑範懿行爲之
  内助則人君相勸而爲善亦漸漬而不自知也詩
  人以漚麻譬之可謂能近取譬矣不獨人君爲然
  匹夫之微得賢女以爲助則薄夫敦頑夫廉矣吳
  許升少爲博徒而不操行妻吕榮躬勤家業以奉
  養其姑數勸升修學母爲不義輒流涕進規榮父
  積忿疾升乃呼榮欲改嫁之榮歎曰命之所遭義
  無離貳終不肯歸升感激自厲乃尋師遠學遂以
  成名是以德盛名立而不自知許升其始也自爲
  不義及其終乃能悔過遷善而得與士君子之列
  其不可誣也如此然漚麻以喻取其漸漬不特見
  於夫婦之閒人之習爲善惡亦皆如此始習爲惡
  其久也則爲惡人始習爲善其久也則爲善人優
  而遊之饜而飫之然後安其學而親其師樂其友
  而信其道日漸月漬德盛仁熟不知其所以然而
  然者其習於惡者亦然故古人謂積善在身猶長
  曰加益而不自知積惡在身猶火銷膏而人不見
  荀子曰蘭槐之根是爲芷其漸之修君子不近庶
  人不服其質非不美也所漸者然也古人又曰學
  之漸人也甚於丹靑其初則炳久則渝此皆是服
  習積慣久而自至不可以驟然而得也
  黃曰古之人君修身慎行而無荒淫之過者非特
  有忠臣良士以格其非心而亦内有賢妃正女夙
  夜警戒故關雎之樂得淑女雞鳴之思得賢妃皆
  本於衽席之助而爲歌詠也宣王晏朝而姜后脫
  簪以待罪齊桓好淫樂衛姬爲之不聽鄭衛之音
  楚莊好田獵樊姬爲之不食鳥獸之肉皆能易怠
  而勤易昏而明賢女之助豈小補哉
  東門之楊刺時也昬姻失時男女多違親迎去聲女猶
  有不至者也
  東門之楊其葉牂牂子桑反昏以爲期明星煌煌東門
  之楊其葉肺肺普背反昏以爲期明星哲哲之世反
  李曰昏姻失時者言失其嫁娶之時也男女多違
  者言男子親迎而女不從所謂多違也昬姻失時
  即詩謂東門之楊也男女多違即詩謂昬以爲期
  明星煌煌也東門之楊爾雅曰楊蒲柳也郭氏曰
  可以爲箭左氏所謂董澤之蒲是也牂牂盛也肺
  肺毛氏曰猶盛也煌煌晢晢皆言其星明也毛氏
  以秋冬爲昏姻之時鄭氏以仲春爲昏姻之時毛
  氏之意則以荀子曰霜降逆女冰泮殺止家語曰
  羣生閉藏乎隂而爲化育之始故聖人以爲合男
  女窮天數也霜降而婦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
  農桑起昬禮殺於此毛氏之說據於此鄭氏之意
  則以周官曰仲春之月會男女之無夫家者觀此
  兩說毛氏爲勝按匏有苦葉之詩曰士如歸妻迨
  冰未泮而歸妻是秋冬之閒可以爲嫁娶之時也
  鄭氏於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則可以爲請期二月
  可以昬矣據詩言歸妻則實巳逆女安得以歸妻
  爲請期乎然據周禮仲春之月會男女之無夫家
  者下文又言於是時也昬者不禁則是於霜降之
  後冰泮之前使民皆得行嫁娶之禮及至仲春之
  月猶有男女之無夫家者則以媒氏會之是以有
  昬者不禁之事先王立法不應專用仲春之月其
  法必不如是之密也東門之楊其葉牂牂蓋楊以
  感陽氣而生今其葉牂牂肺肺然茂盛是春夏之
  交也則失昏姻之時可知矣程氏曰楊最得陽氣
  之先者言人反不及時陸氏曰陽之發拆首於衆
  木昏姻失時則木之不如也此說亦與程氏同是
  亦一說也昏禮自納采至請期皆用旦匏有苦葉
  所謂雖雖鳴鴈旭日始旦是也親迎則用昏此詩
  所謂昏以爲期是也禮記曰昏禮不用樂幽隂之
  義也不用樂亦是以昏親迎之意孔氏曰男女親
  迎用昏時以爲期今女不肯時行至於明星煌煌
  而夜巳極深而不至禮當以時配合女當隨夫而
  行至使昏姻失時男女多違如是此說是也蓋男
  子以昏時爲期乃至於明星煌煌晢皙則婦人不
  至可知矣此詩所以刺之也自周之衰昏姻之禮
  廢而不修春秋書紀裂繻來逆女則是外之親迎
  也逆婦姜于齊是内親迎也著之詩刺不親迎惟
  其親迎之禮廢故陽唱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隨
  東門之楊之詩雖行親迎而女不至女之所以不
  至者蓋當時淫風大行遂相奔誘女留他色不肯
  行也昏禮父親醮子而命之迎子承命而行主人
  筵几於廟而拜迎於門外壻執鴈入揖遜升堂再
  拜奠鴈降出御婦車而壻授綏御輪三周先俟於
  外婦至壻揖婦以入其周旋進退威儀容止可觀
  如此今乃弃之而不肯爲至於鑽穴隙相窺踰牆
  相從父母國人皆賤之乃甘心爲之世所以至此
  者非民之罪上人之罪也
  黄曰此詩如丰之詩言陽唱而隂不和男行而女
  不隨亦男女多違親迎女猶有不至者也楊葉始
  生爲楊之得時牂牂然過盛則過時矣興親迎者
  以昏爲期今也明星煌煌則過也肺肺則葉益盛
  矣晢晢則星益明矣夫昬姻之禮爲其正而巳正
  而不從則是不從父母之命而甘於父母國人之
  賤者也風俗至此豈由民之罪哉上失其道民散
  久矣
  墓門刺陳佗也陳佗無良師傅以至於不義惡加於
  萬民焉
  墓門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國人知之知而不巳
  誰昔然矣墓門有梅有鴞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訊之
  訊予不顧顛倒思予
  李曰陳佗者文公子桓公之弟也桓五年甲戌巳
  丑陳侯鮑卒於是陳亂佗殺太子免而代之桓公
  疾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此正所謂不義也其所以
  至於不義惡加於萬民者以其無良師傅訓導之
  也故詩人推本而言之墓門有棘斧以斯之斯說
  文曰析也爾雅曰斯離也孫炎曰斯析之離然則
  斯者有離析之狀墓門有棘言墓道之門不修治
  之則有棘生焉棘生則宜以斧開析而去之言佗
  之爲不義宜得良師傅以誘導之則可以格其非
  心夫也不良夫謂師傅也惟佗必得賢輔然後則
  可以磨厲訓迪而去其非心今佗之師傅不良則
  其至於不義惡加於萬民也故雖國内之人皆知
  之而巳獨不知之國人知之而不能去者則以佗
  習成其惡而不自知也故曰知而不巳誰昔然矣
  程氏曰衆皆知之巳獨不之知自昔誰如是乎此
  追咎自佗幼小不得師傅遂成其惡誰昔然矣後
  來誰如是乎此言是也賈誼曰習與正人居之不
  能無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
  居之猶生長於楚不能不楚言也秦使趙髙傅胡
  亥豈胡亥之性本惡哉蓋其所以導之非其人故
  也此言正詩所謂誰昔然矣鴞惡聲之鳥一名鵩
  鳥陸氏疏曰鴞大如班鳩緑色惡聲之鳥也入人
  家凶賈誼所賦鵩鳥即此是也墓門有梅有鴞萃
  止萃聚也言梅雖美木而生於墓門荒蕪之地則
  有惡鳥集焉言佗之性本善而師傅之不良則惡
  歸之矣上言墓門有棘斧以斯之不能去其不善
  而復於善此章言墓門有梅有鴞萃止蓋言佗之
  性非不善也所以輔導者非其人耳夫也不良歌
  以訊之言佗師傅不良故我作歌以訊告之告之
  而汝不我顧至於顛倒乃知思我之言也方其未
  遭患難之時聞此言則未必以爲然及其旣遭患
  難則必悔之何所補哉顛倒急難之際也佗雖殺
  太子免而代之未幾而爲蔡人所殺是所謂顛倒
  也毛氏曰至於顛倒而惡加於民以惡加萬民爲
  顛倒非矣
  論旦天下之禍莫大於不善人得志於世君以爲
  賢而信任之天下皆知其必至於禍敗而已則不
  知也天下皆知而巳獨不知則必至於顛倒而後
  悔也申屠剛謂隗囂曰夫未至豫言固常爲虛及
  其巳至又無所及是以忠言正諫希得爲用也使
  人君能於未至而聽納忠鯁之言則天下安有顚
  倒之患哉惟其事未至則忽而不信或指之以爲
  狂妄及其巳至雖能悟其忠而悔其不從則是噬
  臍爾唐明皇天寶閒李林甫以佞諛見用而張九
  齡以忠言見黜當此時必以林甫爲賢而以九齡
  爲不才也及其禍發幽陵身竄巴蜀乃知九齡之
  先見而悟林甫之嫉賢姤能也豈非所謂顚倒思
  予者乎至於德宗用一盧杞以致涇卒之變亦可
  悟矣猶謂盧杞非姦邪夫明皇德宗委任非人以
  取播遷之辱其禍一也明皇猶能於顛倒之時而
  思予固無益於禍敗也然比德宗於顛倒之後而
  尚不悟則明皇爲猶賢也若德宗者眞所謂下愚
  不移者也
  黃曰按春秋桓公五年陳侯鮑卒於是陳亂文公
  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此正所謂不義也此詩必
  是陳國耆舊之臣見陳佗師傅之不良而知其有
  後曰之不義嘗歌詠以風告之矣而其君之不我
  聽也故及其有今曰之亂而追各於無良師傅蓋
  師傅者所以朝夕而訓導之也少成若天性習慣
  如自然豈一朝一夕之故乎賈誼曰習與正人居
  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居猶生
  長於楚不能不楚言也秦趙髙傅胡亥豈胡亥之
  性本惡哉蓋其所以導之者非其人故也陳佗弑
  逆之惡使其有賢師傅以敎之長其善而去其惡
  豈至是乎故此詩以爲歌以訊之顚倒思予言其
  昔日嘗告之先君而先君不我信今亂巳成矣雖
  思我之言將何及邪唐太宗髙麗之敗而後思魏
  徵唐德宗播遷之後而思陸贄凡人之智能見巳
  然而不能見未然待其巳然而後悔之亦奚及矣
  防有鵲巢憂讒賊也宣公多信讒君子憂懼焉
  防有鵲巢邛有旨苕徒彫反誰侜陟留反予美心焉忉忉
  都勞反中唐有甓蒲歷反邛有旨鷊五歷反誰侜予美心焉惕
  惕吐歷反
  李曰此詩言宣公信讒讒人將巧發竒中以賊害
  善良此君子所以憂懼也防有鵲巢邛有旨苕蘇
  氏曰防邛皆〓陵也毛氏以防爲邑名王氏則以
  爲止水之防蘇氏說苕者草名也孔氏引苕之華
  傳云苕陵苕此直曰苕草彼陵苕之草好生下隰
  此則生於髙〓與彼異也陸氏曰苕蔓生莖如勞
  豆而細葉似蒺藜而靑其莖葉绿色可生食如小
  豆霍也王氏則以苕謂爲埽除不祥苕即陵霄花
  緣樹而生其花可愛故曰旨苕中唐爾雅曰廟中
  路謂之唐瓴瀛謂之甓李巡曰瓴敵一名甓郭氏
  曰瀛甎也今江東呼爲瓴甓鷗亦草名也爾雅曰
  鷗綬也郭氏曰小草雜色似綬也陸氏曰鷗五色
  作綬文故曰綬草陸機則又以〓爲鳥名綬鳥一
  名鷗亦或謂之上綬下有囊如小綬五色食之甚
  美此數說異端當從歐陽氏其說謂讒人之譖君
  子非一朝一夕之故必由積累而成如防之有鵲
  巢積漸構成之爾又如苕饒蔓引牽連將及我也
  中唐有甓非一甓也亦以積累而成旨鷗綬草雜
  衆色以成文猶多言交織以成惑義與貝錦同此
  說爲勝孔氏則引毛鄭之說而發明之曰防多樹
  木故鵲鳥往巢焉邛〓地美故旨苕生焉以言宣
  公信讒故讒人集焉此說固通至於邛有旨鶻則
  不可以如此說惟其中唐有甓其說不行則知毛
  鄭之說爲不可從王氏則以四章分而爲四每句
  各有一說逐句各生文義則其辭牽強固巳勞矣
  蘇氏則又爲防有鵲巢衆鳥皆得居之邛有旨苕
  衆人皆得采之朝有讒人而不明則君子不保其
  禄位其取喻爲不切程氏則以防有鵲巢中唐有
  甓以興不善以旨苕旨鷗興善則是以二句分爲
  善惡也皆不如歐陽氏說侮說文曰有壅蔽也子
  美者言我所美者君也此詩言美與葛生之詩所
  謂子美亡此同葛生所美指夫也蓋婦人所美者
  夫故也此詩所美者謂君也蓋我之所美者君故
  也惟其讒言積累而成是以壅蔽我君以斥去君
  子也為此者誰乎而我心惕惕忉忉也言誰者指
  讒人蓋不欲斥言其人也忉忉惕惕皆憂也
  黃曰宣公好信讒而君子憂懼及巳以謂讒言惑
  人非一朝一夕之故必由積累而成如防之有鵲
  巢積漸結成之又如苕華延蔓將及我也中唐有
  甓非一甓亦以積累而成旨鷗綬草雜衆色以成
  文猶衆言交織以成惑也曰旨云者言甘言美語
  竒禍巧中此宣公之所以信而君子之所以懼也
  然所以致讒言之多者由宣公之不明故爾使宣
  公君臣之閒相愛如父子相信如兄弟則讒言何
  自而入乎受之則至不受則何所容致之則入不
  致則安從入上官桀之黨有譖霍光者昭帝輒怒
  曰大將軍忠臣先帝所屬以輔朕身有毀者坐之
  自是無敢復言則知讒言之所以惑人者皆其不
  明之過也故詩言憂讒賊而序言宣公多信讒蓋
  謂此歟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說美色焉
  月出皎兮佼古卯反人僚兮舒窈烏了反糾其趙反兮勞心悄七小反
  兮月出皓胡老反兮佼人懰音柳兮舒懮於久反受兮勞心慅
  七老反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力召兮舒天於表反紹兮勞心
  惨七感反兮
  李曰月出皎兮說文曰皎月之白也方言曰自關
  之東河濟之閒民好者謂之佼孟子曰子都之佼
  是也僚亦好貌舒遲也窈糾者舒之姿也此言月
  之初出其皎然而白以喻婦人形體僚然而好也
  非特形體之僚其容止則舒遲而窈糾其可美如
  此不能見之是以使我心思之故悄悄然而憂也
  此蓋言其好色也王氏曰女隂物也而晦時月出
  之皎也則非時之晦矣而又佼僚者不得相恱其
  說爲甚鑿說者又言月臣道也陳之大夫有臣之
  道不皎於國政而皎於國之婦人此說尤鑿於王
  氏不如毛鄭之說爲簡勁惱與燎皆好貌也懮受
  天紹皆舒之姿也慅慘皆憂也夫當時在位之臣
  聞其婦人顏貌之美好又聞其容止之舒遲思而
  見之不得其心則憂好色如此安能好德哉德之
  與色不兩立也未有好色而能好德者亦未有好
  德而能好色者陳大夫於佼好之婦人其思之也
  如此則其惑於色者甚矣必不能好德也孔子曰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陳大夫能移其好色之
  心而好德其未得也則惟恐其不及其巳得也則
  惟恐其不留如此則豈不爲賢大夫哉唐李習之
  曰有人言曰某所有女國色也天下之人必極其
  力而求之無所愛矣有人告曰某所有士國士也
  天下之人不一往而見之豈非不好德而好色者
  乎此誠名言也大抵人之常情從善如登從惡如
  崩好色之人常勝於好德好利之心常勝於好義
  惟在反求諸巳而巳矣潢講同
  李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五
  後學 成德 校訂
  巴陵鍾謙鈞重刊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六
  株陟朱反林刺靈公也淫乎夏姬驅馳而往朝夕不休
  息焉
  胡爲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去聲馬
  說音恱于株野乘我乘駒音車朝食于株
  李曰夏姬鄭穆公之女靈公之妹也嫁於陳大夫
  公子夏御叔也生徵舒字子南本姬姓故以姬爲
  氏爲夏氏之婦故曰夏姬此言靈公與其大夫孔
  寧儀行父通於夏姬驅馳其車馬而往自朝至夕
  未嘗有休息之期焉胡爲乎株林株林毛氏曰夏
  氏邑曰株林王氏以爲株林邑也邑外曰郊郊外
  曰牧牧外曰野野外曰林據詩中曰株林又曰株
  野又曰株王氏之言是也此詩上章鄭氏以爲陳
  人責靈公言君何爲之株林從夏氏子南之母爲
  淫泆之行下章則以爲君親乘君乘馬乘君乘駒
  變易其車乘以至株林此說不如王肅曰言非欲
  適株林從夏南之母反覆言之疾之也孫毓亦以
  王肅之說爲長蓋此說當從之陳人病其君而相
  告語曰君胡爲而往株林乎將以從夏南也非是
  適株林也將以從夏南尔蓋靈公之適株林也託
  他事以往故有匪適之言孔氏曰邑在國外夏姬
  在邑故適邑而從夏姬也夏南即徵舒也實從夏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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