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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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999
颗粒名称: 李迂仲黃實夫毛詩集解卷第十三
分类号: I222.2
页数: 14
页码: 一-二十七
摘要: 本文記述了《绸缪》一诗被解读为描述婚姻的诗。诗中的“绸缪束薪,三星在天”等句子被解读为描绘婚礼之夜的景象,而“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等句子则表达了新娘对新郎的满意和喜悦。整首诗被解读为一首欢快的婚姻诗。
关键词: 李迃仲 黄实夫 诗经 注释

内容

椒聊刺晉昭公也君子見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
  蕃衍盛大子孫將有晉國焉
  椒聊之實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碩大無朋椒聊且遠
  條且椒聊之實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碩大且篤椒聊
  且遠條且
  李曰沃之盛彊而桓叔又能修其政雖晉人亦將
  叛而歸之此君子所以知其子孫必有晉國而滅
  之也按左傳桓二年桓叔旣與潘父比而滅昭侯
  莊伯又於惠之四十五年伐翼弑昭公子孝侯翼
  人立其弟鄂侯隱五年莊伯又伐翼鄂侯奔隨王
  立其子哀侯桓公二年莊伯子武公又伐翼侯而
  獲之七年又誘小子侯殺之王命立其弟緡莊十
  六年武公遂獲晉此則桓叔子孫并有晉國之事
  也君子於桓叔之世遂逆料其必如此者蓋觀人
  之國即其微以知其著而況昭公微弱桓叔彊盛
  曲沃之并晉國有必然之理也椒似茱萸而小赤
  色内有黑子如點今謂之椒木其木有針刺葉堅
  而滑澤陸機疏曰聊語助也王氏以爲薄略之辭
  則鑿矣椒聊之實蕃衍盈升鄭曰椒之性芬香而
  少實今一捄之實繁衍滿升非其常也蓋爾雅曰
  椒榝醜莍桃李醜核故鄭氏謂一捄之實蕃衍盈
  升然而一捄不可以滿升故孔氏謂若論一樹則
  不止一升纔據一實則又不足滿升驗今椒實一
  裏之内惟有一實時有二實者少耳今言一捄滿
  升假多爲喻非實事也故知一捄比一升爲小矣
  然亦不必泥於一升之說詩人之意椒聊之實始
  生蕃衍可以盈升故其久也蕃衍可知但桓叔之
  彊盛如此其子孫并有晉國又可知矣蕃衍盈匊
  本草曰據古升上徑寸下徑六分深八分則升小
  於匊然漢志又謂千二百黍爲龠十龠爲合十合
  爲升見律歷志上則升又大於匊故陸農師謂兩
  手爲匊兩匊爲升先曰升後曰匊互相備而巳詩
  人之意止是言曲沃盛彊如椒之蕃衍而乃區區
  於升匊小大之不同亦無益之言也蘇氏曰椒之
  性芬烈而能奪物者也今其實蕃衍而盈升則其
  近之者未有不見奪者也王氏謂至治馨香能修
  其政則馨香上達皆不足以求詩人之意其意但
  以蕃衍而取喻桓叔初無奪物之意亦無馨香上
  達之說彼其之子指桓叔也碩大無朋鄭曰碩謂
  壯貌佼好也大謂德美廣博者非也蓋碩即大也
  即序所謂盛彊也無朋無比也言其彊盛而無比
  也毛曰朋比也釋文曰比爲比字必理反又必二
  反是又以比爲朋比之比故鄭氏以爲平均不朋
  黨也惟歐以無比當從毛氏之說碩大且篤言其
  彊盛又且篤志以修其政也椒聊且遠條且毛氏
  曰條長也蓋椒之蕃衍曰益遠以喻桓叔之子孫
  日彊盛也夫以曲沃之盛彊而能修其政詩人刺
  昭公者蓋欲昭公能修其政好禮則民莫敢不敬
  好義則民莫敢不順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則四
  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況於晉國之民乎惟昭
  公之懦弱無立德不及民而桓叔乃能修其政君
  子知其將并晉國昭公乃恬然不之知此詩所以
  譏之也夫天下之勢如持衡首重則尾輕矣昭公
  能修其政以成其彊盛桓叔安得彊盛乎田氏厚
  施而得民心晏子之徒皆知齊之爲田氏嘗謂景
  公曰陳氏厚施民歸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
  亡則國其國也巳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
  可以巳之公曰善哉我不能矣見昭公十六年昭公有
  桓叔之彊盛而不之知齊有田氏之厚施知之而
  不能巳知與不知雖不同而所以不能自立則一
  也此齊之所以爲田氏而晉之所以并於曲沃也
  黃曰武公獲晉在莊十六年而君子於桓叔之世
  巳逆知其如此者蓋觀人之國者當於其微履霜
  堅冰至則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
  其所由來者漸矣田氏厚施而得民心晏子謂景
  公曰田氏厚施民歸之矣公曰若之何對曰惟禮
  可以巳之曰善哉吾不能之矣此皆微弱而不能
  自立之過也晉之所以爲曲沃之所獲亦類是歟
  綢繆刺晉亂也國亂則昬姻不得其時焉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
  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
  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
  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李曰綢繆猶纏緜蓋言束薪之狀也毛氏曰男女
  待禮而後成若薪芻待人事而後束則是以薪喻
  男女以束之者喻禮也蘇氏曰合異姓以爲昏姻
  言猶錯取衆薪而束之耳薪之爲物束之則合釋
  之則解是以綢繆固之而後可以望其合也蘇氏
  說與毛氏相似王氏說亦與此不相上下惟鄭謂
  束薪於野而見天星歐氏以爲其義簡而直當從
  鄭說三星在天曰參也天文志曰參謂白虎三星
  故毛氏之意以謂昬姻之月自季秋盡於季春皆
  可以成昏不待初冬冬未開春之時故陳昬正時
  以刺之在天謂始見東方也在隅東南隅也在户
  謂正月中直户也始見東方則十月之時在東南
  隅則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中直戶則正月之時也
  月令孟春之月昏參中故知正月中直户明矣旣
  以在户爲正月則在隅爲十一月十二月在天爲
  十月可知鄭曰三星謂心星鄭以仲春昏而火星
  不見嫁娶之時也今巳見在天非其時爾故詩人
  舉其昏姻失時而刺之故曰三星在天然三星一
  名大火歐以爲參星皆三星則知鄭說爲得矣以
  其所見之月候嫁娶早晚爲有理此言是也若以
  三星爲心星見失嫁娶之時則下文今夕何夕見
  此良人文意相屬也夫仲春之月心星未見至三
  月四月則見而在東方左氏曰火出於夏爲三月
  見昭七年周官季春出火言三月之時巳失其時矣
  況於在隅在户乎在隅則四月之末五月之中在
  户則五月之末六月之中月令曰仲夏之月昏心
  中是也鄭以三星爲心星則可若以心爲有尊卑
  夫婦父子之象則其說鑿矣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張橫渠曰今夕何夕見此良人言此時可以見也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言國亂不可得見也三星
  在天巳非其時以相謂今三星在天之夕是何月
  之夕而女子見於良人非其時雖非其時然以國
  亂不可得見故曰如此良人何將奈之何哉子兮
  指娶也毛氏曰良人美室也孔氏曰小戎云厭厭
  良人蓋妻見此良人言女子之失時也今夕何夕
  見此粲者言男女之失時也不必如此說見此邂
  逅王氏曰失時故思不期而會焉則邂逅者不期
  而會也如此粲者何國語女三爲粲大夫一妻二
  妾故王氏曰亂甚矣雖貴者亦不得以時娶然不
  當泥於三女之說國語雖曰三女爲粲而又曰粲
  美物也是言美女也凡此皆是上文之意此詩與
  衛風有狐鄭風野有蔓草陳風東門之楊皆言世
  變多故兵饑喪亂民不安居而力不足故男女昏
  姻不得其時也然而陳鄭衛之詩其淫亂爲多蓋
  當時政敎不修禮義不明淫風大行此所以有相
  奔之俗其知以淫奔爲恥兼又以喪亂之故而不
  得其時至於唐風則不然蓋淫泆之禍在於奢侈
  唐之風俗尚儉雖不得其時猶未至於淫奔也晉
  之儉雖不得先王之中制然猶以尚儉之故愈於
  奢也孔子曰禮與其奢也寧儉蓋言儉雖失於中
  道猶愈於奢也
  黃曰衛鄭陳齊之國皆有淫奔之風皆以兵饑喪
  亂人倫不明故男女有不待禮而相奔者也惟晉
  魏之國以聖人所都之地雖其習俗儉嗇隘陋而
  淫奔之俗不聞故綢繆一詩言國亂則昏姻不得
  其時曰昏姻則是猶有昬姻之禮也聖人之風化
  其入人深也如此哉
  杖徒細反杜刺時也君不能親其宗族骨肉離散獨居
  而無兄弟將爲沃所并爾
  有杖之杜其葉滑滑私敘反獨行踽踽音舉豈無他人不如
  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十利反焉
  有杖之杜其葉菁菁獨行睘睘求營反豈無他人不如
  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
  李曰夫欲人之親我者必有以親之也君不能親
  其宗族則骨肉相與離散而不我親矣惟其骨肉
  離散此君所以獨居而無兄弟之助既無兄弟此
  曲沃所以得肆其吞噬之心也杖特貎杜赤棠也
  爾雅曰杜赤棠郭璞曰今之杜黎也樊光曰赤者
  爲杜白者爲棠陸機疏曰赤棠與白杜同但子有
  赤白美惡子白色爲白棠甘棠也少酢滑美赤棠
  子澀而酢無味其葉滑滑毛氏曰枝葉不相比也
  菁菁毛氏曰葉盛也鄭曰希少貌旣以滑滑爲不
  相比又以菁菁爲葉盛孔氏以爲互相發明言葉
  雖茂盛而枝條稀踈以喻宗族雖強不相親暱也
  然按詩云其葉滑滑菁菁本無枝條稀踈之意穌
  曰晉君遠其兄弟而親異姓喻如杕杜條幹不足
  以相扶持與毛鄭不相上下按裳裳者華其葉滑
  兮毛氏曰滑盛也菁菁者莪毛氏以爲盛貌則是
  二者皆言茂盛不應以滑爲枝葉不相比鄭又以
  爲希少故知此當從王氏說曰杜之實不足食而
  又特生然其葉湑湑然則亦能庇其本根君不能
  親其宗族骨肉離散曽杕杜之不如也王氏說蓋
  本於左傳宋昭公欲去羣公子樂豫曰公族公室
  之枝葉也葛藟猶能庇其根本故君子以爲比況
  國君乎見文七年王說蓋本於此踽踽毛曰無所
  親也按孟子何爲踽踽涼涼則踽踽然無所親之
  意也睘睘毛氏曰無所依也說文曰堅固貌骨肉
  離散君獨行而無所親豈無異姓之臣乎雖有異
  姓之臣不如我同姓之親也他人謂異姓之人也
  同父謂同姓之親也同姓謂同祖之人也旣有他
  人而乃曰獨行者王氏曰言旣無同父雖有他人
  猶獨行也此言是也比輔也佽助也同姓之臣旣
  不見親異姓之臣又不肯輔君以相比故同姓之
  人曰嗟乎君所與行之人嗟行之人指異姓大夫
  也言汝胡不輔君以爲比乎汝既見君無兄弟之
  助汝何不欲助之乎同姓之臣旣不見親異姓之
  臣又不見輔宜乎昭公孤立無助而爲曲沃所并
  也棠棣詩兄弟鬩于牆外禦其侮此蓋言兄弟相
  須於急難之際同心於急難之中雖有䦧牆之忿
  不忘禦侮之事何者憂患同也昭公弱而有曲沃
  之強曲沃又有吞食晉國之意而昭公不能親其
  宗族何以禦外侮哉然昭公所以不親宗族者其
  意謂吾封桓叔非不親也封之曲沃待其盛強稔
  成其惡莫若與異姓之臣共事也彼豈知周公不
  以管蔡之故而不封同姓哉同姓之親旣巳離散
  異姓之臣又不忠其君此所以爲曲沃所并也昔
  秦始皇振長策以馭宇内吞二周而亡諸侯踐華
  爲城因河爲池自以爲關中之固子孫帝王萬世
  之業也然而懲周之弊以小弱之故罷侯置守而
  子孫亡尺寸之封終以孤立雖有至強之勢一夫
  作難而七廟墮秦強如此罷侯置守猶足以亡況
  昭公之微弱而又不能親其宗族是促其亡也
  黃曰古之有國者必封同姓以自衛所謂宗子維
  城者周以宗強是也今昭公不親其宗族其心必
  以爲曲沃之封而反以噬晉故不若與異姓之人
  共事也然管蔡雖叛而周人不忘同姓不可以噎
  而廢食也秦始皇懲周之弱罷侯置守而子孫孤
  立一夫作難而七廟墮子孫無尺寸之地亦以骨
  肉離散故耳可不戒哉
  羔裘刺時也晉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音據豈無他人維子之故羔裘
  豹褎自我人究究豈無他人維子之好
  李曰言晉國之臣旣不助其君以愛恤其民此其
  所以可刺也袪毛氏曰〓也孔氏曰玉藻云深衣
  袪尺二寸注云袂口也深衣亦云袂之長短反詘
  之及肘是通袂皆袖之大名袪是袖頭之小稱羔
  裘豹袪毛氏曰本末不同在位與民異心其說謂
  晉在位之臣服羔裘豹袪晉人因其服舉以爲喻
  言以羔皮爲裘豹皮爲袪異皮本末不同以興民
  欲在上憂巳在上乃疾惡其民此皆強生義理毛
  氏於鄭羔裘檜羔裘皆直說其事未甞以爲興乃
  於此強爲之說何也蘇曰君子處於民上猶豹袪
  之在羔裘耳豹雖甚貴而以羔裘爲本王氏曰羔
  裘在位之服也袪在手操執以從事指麾以使人
  也羔裘而豹袪則其在位操事使人以猛而巳非
  恤其民者也褎袪之末而巳羔裘而豹褎則其猛
  又甚矣蘇氏之說皆有王氏之失惟鄭氏曰羔裘
  豹袪在位卿大夫之服也其義爲簡而直歐陽取
  之自我人居居毛氏曰自用也居居懷惡不相親
  比之貌究究猶居居也其說以謂在位者之心旣
  與民異其用使我之民居居然悖惡之色不與我
  民相親按爾雅曰居居究究惡也毛說蓋本於此
  竊嘗疑爾雅之文是亦詩之詁訓也蓋其書出於
  漢世以居究爲惡未甚顯然明白皇氏曰居居者
  固而不知變究究者窮而不能通其說之鑿尤甚
  於毛氏張橫渠曰自我人居居自我人而晏安之
  也自我人究究言得我民而察察作威皆怨其反
  不恤巳也其說益迂曲而難曉蘇曰捨羔則豹無
  所施而無民則君無所託則是以羔裘爲喻其說
  又非也又謂君甚尊而由有民以安其居蘇氏說
  則是而其意未盡謂在位卿大夫之服者勢雖甚
  尊必由民以安其居則其說爲得也蘇又曰究久
  也君之所以能居於此者由有民也然以究究爲
  久無所據其義殊難曉當闕之以俟知者豈無他
  人惟子之故而不去耳子無以我無所歸而不恤
  我也鄭謂豈無他人可歸往者乎我不去者乃念
  子故舊之人此言是也但所謂此民卿大夫采邑
  之民其說非也故歐陽以爲曲說惟子之好爾是
  念其恩好也此蓋國人將叛而歸沃未嘗適他國
  而其心巳離也唐人有言曰暑牛之渴豎子飲之
  停淖之污牛渴之久得停淖之污寧復顧清泠之
  水乎設使豎子牽之於清泠之水以滌乎口中之
  泥然後知向之所謂停淖之水不可終而飲也今
  桓叔將有篡奪之謀民以其修政而欲歸之者蓋
  以晉人在位不恤其民民舎桓叔而不歸則將誰
  歸之哉正猶飲牛於停淖之污也齊田氏以私量
  貸民而以公量收之民愛之如父母歸之如流水
  而齊之承嗣大夫強易其賄日求無藝徵斂無度
  宫室日更淫亂不道民人病苦夫婦皆詛此適所
  以啓其歸田氏之心也由此觀之齊之大夫強易
  其賄曰求無藝是爲田氏敺民也晉人在位不恤
  其民是爲曲沃敺民也
  黃曰羔裘而豹袪者卿大夫之服也卿大夫之勢
  雖甚尊必由民以安其居今乃不恤我民如此我
  民亦豈無他人乎惟子之故而不忍去耳究久也
  卿大夫之所以能久於其位者以有民也噫田氏
  以私量貸民而以公量收之齊大夫乃強易其賄
  徵斂無度故卒爲田氏所有桓叔旣修其政而卿
  大夫乃不恤其民是爲曲沃敺民也
  鴇音保羽剌時也昭公之後大亂五世君子下從征役
  不得養其父母而作是詩也
  肅肅鴇羽集于苞栩況禹反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
  母何怙悠悠蒼天曷其有所肅肅鴇翼集于苞棘王
  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蒼天曷其有極
  肅肅鴇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
  甞悠悠蒼天曷其有常
  李曰鄭氏云五世者昭公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
  是也按左傳小子侯爲曲沃伯所殺王立哀侯之
  弟緡於晉鄭氏數五世不及緡者孔氏曰按晉國
  大亂五世不數緡者言昭公之後則是昭公之時
  自昭公數之至小子侯而滿五世故數不及缗也
  按序曰昭公之後大亂五世當自孝侯以至於緡
  也言五世大亂如此雖君子亦下從征役之事不
  得耕耨以養其父母而至於凍餒故作是詩也肅
  肅鴇羽聲也陸德明曰鴇羽似鴈而大無後趾性
  不樹止陳翥所謂連蹄也樹止則爲苦爾雅曰栩
  杼郭璞曰柞樹也陸曰今柞櫟也徐州人謂櫟爲
  杼或謂櫟爲栩其子爲皁或言皁去其殼爲汁可
  以染皁苞稹孫炎曰物叢生爲苞齊人名曰稹毛
  曰行翮也爾雅曰羽謂之翮孔曰鳥翮之毛有行
  列故稱行也言鴇之性不樹止而今乃飛而集于
  苞栩之上亦猶君子不當使之供賤役今乃下從
  征役言非其宜也盬毛氏曰不攻緻也孔曰盬與
  蠱字異義又曰左傳云於文皿蟲爲蠱穀之飛亦
  爲蠱見昭元年杜預曰器也器受蟲害者爲蠱穀
  久積則變爲飛蟲名曰蠱是蠱爲不攻牢不堅緻
  之意也王事靡盬謂勤於王事而無不攻緻也蓺
  樹也言君子旣從征役爲王家之事雖盡力爲之
  無不攻緻而孝養之道爲王事所奪故不能蓺黍
  稷以供養其父母何所恃怙乎蓋當農事始興之
  時而乃從事於征役不得以時殖穀爲一年之計
  父母亦將經轉乎溝壑矣故父母何怙何食何嘗
  悠悠蒼天曷其有所言君子旣下從征役不得奉
  養父母於是仰天而愬曰悠悠蒼天何時而得其
  所而免於征役之事非是君子憚於王事而欲脫
  免之也蓋欲養其父母也曷其有極極巳也言何
  時征役之事巳也曷其有常言何時而得復其常
  也蓋言君子而從征役之事非其常也屈原曰人
  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疾痛慘怛未
  嘗不呼父母也此君子之於征役所以呼蒼天而
  愬之也王氏以謂始曰鴇羽中曰鴇翼卒曰鴇行
  始曰稷黍中曰黍稷卒曰稻粱始曰何怙中曰何
  食卒曰何嘗始曰有所中曰有極卒曰有常皆從
  而爲之說以爲中甚於始終甚於中其說可謂鑿
  矣春秋之時晉平公合諸侯以城杞晉悼夫人食
  輿人之城杞者絳縣老人亦與見襄十三年吳王
  夫差伐魯次於泗上魯七百人踊於幕庭有若與
  焉見定公年以絳縣老人之賢與於城杞之役以
  有若之賢與於伐吳之役蓋當夫世亂多故征伐
  不休賢者蓋有不幸而與於征役也然以賢者而
  與此事巳非其冝矣而況不得奉養其父母君子
  當何如哉古人有言曰枯魚御索幾何不蠹二親
  之壽忽若過隙王氏又曰木欲靜而風不停子欲
  養而親不待此皆孝子之心其愛親也勤思親也
  篤故汲汲於愛日以事親惟恐失之故願爲人兄
  不願爲人弟其愛日也如此今以征役之故不特
  廢其温清定省之禮又且無以爲卒歲奉養之備
  其情豈不傷哉此詩如北山蓼莪陟岵皆孝子不
  得奉養父母故其詩哀以思也當征伐之時其心
  猶不忘苟在父母之側其事親爲何如
  黄曰按左傳桓叔旣與潘父弑昭公晉人立孝侯
  惠四十五年曲沃莊伯伐翼弑孝侯國人立其弟
  鄂侯隱五年莊伯又伐翼鄂侯奔隨秋王命虢公
  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桓公三年莊伯子武公又
  伐翼逐翼侯而獲之七年又誘小子侯而殺之王
  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緡莊公十六年武公遂獲晉
  此所謂大亂五世也竊嘗謂鄭之公子五爭而男
  女相奔晉之大亂五世而孝子思念父母此亦帝
  堯之美風也學者觀詩當知風俗之所以然
  無衣美晉武公也武公始并晉國其大夫爲之請命
  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詩也
  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豈曰無衣六
  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李曰晉昭公封叔父成師於曲沃號爲桓叔桓叔
  生莊伯莊伯生武公繼世爲曲沃之君恃其盛強
  常有滅晉之志至莊十六年伐晉而滅之當是時
  天子之使適在晉故大夫爲之請命于天子之使
  而天子之使爲之請命于天子左傳曰王使虢公
  命曲沃武公以一軍爲晉侯因其請命而命之也
  侯伯七命車旗衣服以七爲節天子之卿六命車
  旗衣服以六爲節上章言豈曰無衣七兮言我晉
  國之中豈不能爲衣之七章但不如天子所賜之
  衣安而且吉也二章言豈曰無衣六兮蓋不可以
  必得侯伯之命服得受六命之服列於天子之卿
  猶愈於無天子之命也晉本侯爵故以七言之旣
  而稱其次又以六言之王氏曰七者侯伯之服也
  六者子男之服也子男之服以五爲節而曰六者
  天子之卿六命與子男同服故也據周官典命云
  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爲
  節秋官大行人云諸公諸子諸男冕服五章安得
  以六爲子男之服平鄭氏曰我豈無此七章之衣
  乎晉舊有之非新命之服晉本侯爵故言舊有七
  章豈曰無衣七兮詩人之意但是言豈不能造七
  章之服非以新舊論也豈曰無衣六兮蓋謂我晉
  國豈無六命之服言但欲以天子之命而安故爾
  天子之使爲之請命故曰子者指天子之使言之
  燠暖也晉者曲沃之宗國也曲沃至於武公常有
  篡弑之志其行篡弑者屢矣至是而又滅之此先
  王之法所不容誅然其滅晉又不能請命於天子
  又不遣大夫以往乃因天子之使而請就命焉其
  驕蹇不臣以至於此如唐室之季強藩悍鎭皆伐
  其主帥擅自封殖坐邀天子之旌節劉仁恭嘗謂
  使者曰旌節吾自有但要長安本色爾此詩言豈
  曰無衣不如子之衣安且吉與劉仁恭之言無以
  異夫子刪詩乃取之者何哉王氏曰天下無道小
  大強弱相攘奪久矣非復知有王命也武公知請
  命乎天子之使則所謂彼善於此此詩所以美之
  也此之謂與人爲善不與人爲善而盡義以絕之
  則人之爲善者將寡矣程氏曰此美其請命一事
  不以篡君奪國爲羞至於衣服僭侈何難然其心
  不安至於請命然後安此意可取此說皆是也蓋
  當是時周室衰微諸侯橫恣攘奪攻取惟力是恃
  豈知有天子之命哉惟知有天子之命是猶知有
  天子也春秋僖公朝于王所成公如京師蓋春秋
  之時諸侯偃然自肆無有朝王之禮惟僖公朝于
  王所因天子狩于河陽而遂朝之成公如京師則
  由會晉伐秦而遂朝之皆非有朝在之誠心使其
  過王所京師而不朝則無王之心甚矣今也猶能
  朝之是知有天王也晉武公滅晉雖非諸侯謹度
  之道使其不請命於周周亦末如之何矣今也能
  請於天子之使是知有天子之命也莊子曰人之
  逃於空谷者聞人足音則跫然而喜況於兄弟謦
  欬其側者乎孔子當衰周之時諸侯不修臣職滔
  滔者天下皆是也魯之僖公成公猶知有朝王之
  禮晉武公猶知有天子之命聖人安得不與之哉
  此正所謂聞足音者跫然而喜者也如甿云婦人
  望復關而爲淫佚之行其後以夫見弃而始能自
  悔使其不見弃於夫未必自悔也詩人猶以反正
  善之夫子刪詩乃不去之者亦無衣美武公之意
  也
  黃曰臧武仲據防求後孔子曰雖曰不要君吾不
  信也曲沃以篡弑之逆而有晉國以春秋之法繩
  之罪不可赦而孔子遽録其詩而序者亦以爲美
  武公此特美其請命一事耳蓋當時強陵弱衆暴
  寡諸侯不知有王也久矣晉武公以力雄晉國使
  其不請命於周周豈能伐之乎今猶能請命於天
  子之使則是知有王也齊桓晉文名爲尊周而實
  欲富強其國孔子猶取之者取其彼善於此者也
  春秋書僖公朝于王所成公如京師皆美之之辭
  也
  有杕之杜剌晉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
  賢以自輔焉
  有杖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適我中心好之
  曷飲食之有杖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來遊
  中心好之曷飲食之
  李曰兼其宗族者言桓叔晉穆公之子桓叔旣封
  於曲沃則晉國是其宗族也自桓叔以下常有并
  晉之心晉武公遂滅之是兼其宗族也旣兼其宗
  族則是寡特也又不能求賢以共天位治天職以
  爲股肱耳目之助其寡特可謂甚矣有杖之杜生
  于道左者道之東也孔氏曰王制云道路男子由
  左婦人由右在隂爲右在陽爲左道周者道之曲
  也此言木之生於道之東與道之曲故行者賴以
  休息今杜之特生隂凉寡薄人不得而休息焉猶
  之武公君子所願以仕遊而武公寡特此君子所
  以舍之而去耳王氏乃曰杜之實不足食也而又
  特生則其能庇人也寡矣然尚以生于道左生于
  道周其去人所往來之道不遠也君子逮肯適然
  而來遊然詩人言彼君子兮蓋指言晉之賢者非
  謂君子適我而來遊於杕杜之下也若如王氏之
  說則休息杕杜之下人人皆可也何必獨言君子
  哉爾雅曰噬逮也言君子之人亦有逮我國家肯
  適我者惟君子之中心有好賢之誠何但飲食而
  巳乎苟能求賢以自輔則賢者恱而願仕於朝矣
  今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旣如特生之杜又不能
  舉賢以自輔但飲食之而巳賢者豈肯以飲食之
  故而遲留不去乎周霄問於孟子曰古之君子仕
  乎傳曰孔子三月無君則皇皇如也出疆必載質
  又曰晉國亦仕國也未嘗聞仕如此之急也曰古
  之君子未嘗不欲仕又惡不由其道也惟其未嘗
  不欲仕至於出疆必載質此所以噬肯適我也惟
  其欲仕又惡不由其道彼雖飲食之而不能用賢
  者亦將自去之耳繆公之於子思也亟問亟饋鼎
  肉使巳僕僕爾亟拜子思不恱曰今而後知君之
  犬馬畜伋者苟徒飲食之而不能用則其好之者
  非出於中心謂之犬馬畜伋者不亦冝乎張橫渠
  曰杜喬而少隂味不足嗜雖有來食者何以願肯
  適來而就養也噬食也此說是亦以彼君子兮噬
  肯適我連上文杖杜其說與王氏同如此則中心
  好之曷飮食之其文不相貫王氏曰愛之也仁而
  其敬之也有禮仁而有禮此君子所以適我而來
  遊以獲其助也然則武公之見刺必以不仁也必
  以無禮也道左者蓋以況仁道周者蓋以況禮詩
  言道左道周王氏以謂仁與禮如此則何之而不
  可爲也其穿鑿至於如此楊龜山攻其說以謂道
  周非可以況仁道左非可以況禮使道周道左可
  以況仁況禮猶不可以爲說況不可乎大雅文王
  之詩乃美文王受命作周之詩也其詩曰濟濟多
  士文王以寧又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國此王國當
  文王創業垂統以基周室之初刑于寡妻至于兄
  弟其親戚之間多助如此猶以多士爲務䟽附奔
  走禦侮先後之人無不備者故傳曰文王猶用衆
  況吾儕乎今也武公始并晉國正是敷求賢人以
  共濟艱難之時乃兼其宗族而寡特又不能求賢
  自輔内無親戚之助外無君子之助其勢孤立如
  此譬如特生之杜固其宜也武公旣并晉國乃兼
  其宗族遂以爲不可用其意以爲我旣并國深懼
  人之謀我亦猶我之謀晉也至其子獻公患桓叔
  莊叔之族使士蒍與羣公子譖富子而去之既殺
  游氏之子又圍聚而盡殺羣公子至驪姬之亂晉
  無羣公子自是晉無宗族獻公之寡特如此是亦
  武公有以遺之也使其無親戚而猶能求賢可也
  況不能求賢以自輔國之不亡也幸矣蓋能親親
  者必能用賢不能親親未有能求賢者也
  黃曰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其所以親睦九族
  者至矣而又有濟濟之多士䟽附先後之人以爲
  之輔助故傳曰文王猶用衆況吾儕乎今武公旣
  併其宗族而無親親之心又不求賢以自輔而無
  左右之助此詩人所以刺之也其後獻公患桓叔
  莊叔之族至於盡殺羣公子驪姬之亂晉於是乎
  無公族是亦武公遺之也嗚呼去手與足尚足以
  爲人乎晉武公自視其奪晉之罪而懼人之如巳
  此即秦之所以亡也
  葛生刺晉獻公也好攻戰則國人多喪矣
  葛生蒙楚蔽音亷蔓于野子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
  棘蔽蔓于域子美亡此誰與獨息角枕粲兮錦衾爛
  兮子美亡此誰與獨旦夏之曰冬之夜百歲之後歸
  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于其室
  李曰好攻戰國人多喪者按左傳晉獻公魯莊公
  十八年立至僖公九年卒在位二十六年傳稱晉
  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閔元年晉侯作二軍以
  滅耿滅霍滅魏二年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皐
  落氏僖二年晉師滅下陽五年晉侯圍上陽冬滅
  虢又執虞公八年里克敗狄于采桑見於左氏傳
  者如此是其好攻戰之明驗也惟其好攻戰窮兵
  黷武雖有克捷之功未嘗敗衄然其軍旅數起而
  國人多喪夫從征役其婦獨處於室故詩人陳其
  怨恨之辭以刺公也陸機曰蔹似栝樓葉盛而細
  其子正黑如燕薁不可食也其莖葉煑以哺牛除
  熱渴葛生蒙楚蘞蔓于野者蓋言婦人託於夫猶
  葛之生蒙於楚蔹之生蔓於野今也國人多喪其
  夫旣死則婦人無所依託曽葛之不如也故下文
  言予美亡此誰與獨處予之所美者夫也所美之
  夫旣亡將誰與哉獨處而巳域者塋域也息止也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毛曰齋則角枕錦衾鄭曰夫
  雖不在不失其祭也攝主主婦猶自齋而行事也
  二人之意以謂婦人其夫旣不在當必有齋之事
  獨齋而行祭當齋之時出夫枕衾以思夫言此角
  枕粲然而鮮明錦衾爛然而色美雖有錦衾無人
  服用其說但據内則所謂夫不在斂枕篋簟席韣
  器而藏之然禮記所載但言夫不在非必有齋之
  事亦當引此說此但其夫不在婦人獨寝因思其
  夫以及其物物存而人亡思之如此而巳予美亡
  此誰與獨旦鄭曰旦明也我君子無於此吾誰與
  齊乎獨自潔明王曰以息對旦則知旦者作也以
  旦對息則知息者夜也其說皆牽強不如程說曰
  獨處息至旦也夏之曰冬之夜夏至曰長畫六十
  刻夜四十刻冬至夜長畫四十刻夜六十刻夏之
  曰冬之夜爲最長當此之時思念之情尤切鄭曰
  極言之以盡情是也居與室皆墳墓也言生旣不
  得見其夫要之百歲旣死之後則可得見其夫也
  夫婦之道生則異室死則同穴故曰歸于其居歸
  于其室張橫渠曰葛得所託蔹不得所依傷巳之
  不如也據詩言葛生蔹蔓之語皆是言得所託不
  必如此分別葛生婦人其情可謂切矣其義可謂
  髙矣始則謂巳之託於夫如葛蒙楚蔹蔓野而乃
  思其夫不在無以爲託而又感角枕之粲錦衾之
  爛以致其情旣而又以夏之曰冬之夜以致其思
  造次顚沛未嘗少忘於夫其情可謂切矣末乃言
  百歲之後歸于其室其義豈不髙乎此正唐國風
  也如柏舟詩曰之死矢靡他此詩曰百歲之後歸
  于其居亦是無二心也與柏舟詩無以異然柏舟
  乃美共姜齊侯之子衛世子之妻誓不再嫁爲能
  守節至於此婦人居於微陋之中乃能如此可謂
  難能也
  黃曰獻公惟好攻戰則國人多喪故婦人思其夫
  之切思而不可得則以死自誓可謂義婦矣晉國
  當兵戈擾攘而孝子正婦有如鴇羽葛生之詩者
  帝堯之風化盛矣哉
  采苓刺晉獻公也獻公好聽讒焉
  采苓采苓首陽之巔人之爲言苟亦無信舍旃舎旃
  苟亦無然人之爲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首陽之下人
  之爲言苟亦無與舎旃舎旃苟亦無然人之爲言胡
  得焉采葑采葑首陽之東人之爲言苟亦無從舎旃
  舎旃苟亦無然人之爲言胡得焉
  李旦爾雅曰苓大苦也或以爲甘草首陽毛氏云
  幽辟之地按首陽在河東蒲坂縣南安得爲幽辟
  首陽山亦名首山亦名雷首山在河中平樂縣南
  巅頂也苦毛氏曰苦菜孔曰此荼也葑亦菜名蕪
  菁也采苓首陽之巅毛氏曰釆苓細事也首陽幽
  辟也細事喻小行幽辟喻無徵也其意以謂獻公
  多問小行於小人言語無徵之人故所以䜛言興
  也歐氏破其說謂首陽名山人所共見而易知者
  毛氏以爲幽辟鄭氏以爲無徵皆踈矣然謂細事
  喻小行則毛氏之說歐氏以無徵爲鄭氏之說此
  則誤矣鄭曰采此苓於首陽山之上首陽山之上
  信有苓矣然而今之釆者未必於此山然而人必
  信之興者喻事有似而非王蘇之說皆如此然王
  氏則以下文人之爲言苟亦無信舎旃舎旃苟亦
  無然人之爲言胡得焉連上采苓說按自人之爲
  言以下皆是敎獻公止讒之法不當連上文爲說
  也鄭氏之說長於毛氏不如歐氏之說簡而明歐
  曰采苓者積少以成多如讒言積漸以成惑與采
  葛義同其首陽蓋興所見也而程氏謂首陽山生
  堅實之物以興讒誣之人不實其說陸農師曰讒
  人無所不至其害人也皆因其事而諧之也釆苓
  因人之甘而諧之而采苦因人之苦而諧之葑有
  時而甘有時而苦言因人之甘苦而併諧之其穿
  鑿之甚以至於此旃鄭氏曰焉也陟岵詩曰尚慎
  旃哉鄭曰旃之也左氏曰其將聚而殲旃杜氏亦
  曰旃之也則旃字或爲之或爲焉蓋助語也人之
  爲言苟亦無信舍旃舎旃苟亦無然鄭氏謂人爲
  善言以稱薦之欲使見進用也旃之言焉也舎之
  焉舍之焉謂謗訕人欲使見貶退也則是以四句
  分爲二事歐氏破其說謂以文意攷之本是述一
  事而鄭分爲二蓋其下文再舉人之爲言胡得焉
  則舎旃舎旃者知非二事也王氏以謂人之造言
  不可以苟聽亦不可以苟舎此則王氏之心術也
  蓋此當從歐程之說以謂戒獻公以爲聞人之言
  且勿聽信置之且勿以爲然更考其言何所得焉
  蓋當深察其虚實也歐氏曰夫讒者踈人之所親
  疑人之所信奪人之所好非一言可效一曰可爲
  也必須積累而後成或漸入而日深或多言而並
  進故曰浸潤之譖又謂積毀銷骨是以詩人刺讒
  多以積少成多爲患惟其如此使人君不能無懼
  則以察其言無有不得其情矣觀獻公好讒以殺
  太子申生則知非一言可效一曰可爲其始也驪
  姬嬖欲立奚齊使外嬖梁五與東關嬖五言於獻
  公曰宗邑不可以無主必使太子居曲沃則可以
  威民而懼戎讒言始興如此及晉侯作二軍公將
  上軍太子將下軍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爲太子城
  曲沃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其讒言旣興如此其後
  又使太子申生伐東山皋落氏公衣之偏衣佩之
  金玦克狄而反此則讒言又甚矣又告之太子祭
  于曲沃歸胙于公公田姬寘諸宫六日公至毒而
  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
  姬泣曰賊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後縊于新城觀此
  則讒言之積累也如此詩人喻之采荅宜矣然姬
  窴諸宫六曰非太子之爲明矣爲獻公者苟無以
  說爲信則其虚實自見矣昔漢蓋主上官桀與燕
  王旦通謀詐令人爲燕王上書言光專權自恣疑
  有非常書奏昭帝曰朕知是書詐也將軍無罪以
  未能十曰而知昭帝但以曰之久近而察其讚使
  不以久近而察之則霍光是終有篡君自立之心
  使獻公能以曰之久近而察之無以讒言而必信
  則安有太子之禍邪

知识出处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李迃仲黄實夫毛詩集解四十二卷》

宋李樗、黄櫄撰,吕祖謙釋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已著錄。李、黄兩書皆博取諸家訓釋名物文義,末用己意為論斷。體例大致相同,似乎乃相繼而作,互相補苴罅漏而已,故得以倂為一書而不甚相悖。祖謙者,字伯恭,生於婺,人稱東萊先生,南宋著名理學大家之一,編有《古周易》一卷,四庫館臣已著錄。凡呂氏「釋音」,皆置于《毛詩》經文之中,如:《關雎序》「關雎,后妃之德也」,「雎」字下音釋「七胥反」;《葛蕈》「施于中谷」,「施」字下音釋「以豉反」。呂氏此書音釋,多因陸德明《毛詩音義》,且悉與《呂氏家塾讀詩記》相同。如,《卷耳》「崔嵬」,陸音:「崔,徂回反;嵬,五回反。」案:《讀詩記》與此書皆同。然偶見反切用字有别,音却同也。如《卷耳》之「卷」字,陸音「眷免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眷勉反」。案:免、勉音同。或有異於陸者,蓋宋世以其時讀音易之。如《卷耳》之「虺」字,陸音「五回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呼(户)回反」。案:五,疑紐;呼,匣紐。蓋宋世疑、匣一等字音相溷不别矣。《釆蘋》「維鏡及釜」之「鏡」,陸音「其綺反」,《讀詩記》及此書皆音「宜綺反」。案:其,羣紐;宜,疑紐。蓋宋世羣、疑三等字音相溷不别矣。據此,知此書「音釋」蓋本出於《讀詩記》,李氏、黄氏采之以爲「音釋」,非祖謙實有此作也。雖然,存之與《讀詩記》相校,亦有所裨補焉。此書見納蘭氏《通志堂經解》本,刻於康熙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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