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丝绸文化回流的地域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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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丝绸之路与文明的对话》 图书
唯一号: 320920020210005810
颗粒名称: 二、丝绸文化回流的地域性特点
分类号: K928.6
页数: 5
页码: 247-251
摘要: 笔者从入贡、贸易等侧面,对异域丝绸流入中原的资料作了搜集和整理,并由此发现,丝绸文化在丝路各线的回流显示出如下特点。①此外,倭国进献异文杂锦亦在曹魏时期,而女王国进献鱼油锦和龙油绫在东汉末年,应为时更早。这由双方密切文化关系所致。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丝绸文化的回流显得强劲而且持久。到宋朝,日本细绢已是“薄致可爱”②。而已有资料和研究表明,古波斯地区的纺织品更为丰富。不过,宋元以降西方丝绸多遵海路而来。其品种以缎类为主,有各种纯丝缎,如大花缎、荷兰花缎等;织金缎,如大紫金缎、红银缎、织金花缎、织金线缎、金银丝缎以及西洋闪金缎等;棉
关键词: 阿克苏 丝绸文化 地域特点

内容

笔者从入贡、贸易等侧面,对异域丝绸流入中原的资料作了搜集和整理,并由此发现,丝绸文化在丝路各线的回流显示出如下特点。
  1.丝路东线:丝绸文化的回流为时最早,且与中国丝绸文化比较接近。正始四年(243年)倭国进献倭锦等是异域丝绸流入中原有确切纪年的最早案例。①此外,倭国进献异文杂锦亦在曹魏时期,而女王国进献鱼油锦和龙油绫在东汉末年,应为时更早。就文化关系看,朝鲜半岛诸国接受蚕桑生产方式远在日本诸岛之前,且自东汉初起就不断进贡方物,其丝绸文化的回流似应还要推前。与此相比,西域首例丝绸进贡——滑国进献波斯锦是在南梁天监十五年(516年),南海首例丝绸进贡——安南进献白抹绢是在北宋雍熙二年(985年),皆迟数百年。
  从丝绸品种看,朝鲜、日本所贡丝绸包括了绢、缣、絁、帛、绫、罗、绸、缎、锦及绵、罽等,品类丰富,且接近中国。这由双方密切文化关系所致。而其较具地方特色者,新罗朝霞绸染色技术比较突出,以颜色鲜红,艳如朝霞而得名。美国学者谢弗也认为:“‘朝霞’是一组很常见的词组,它是指来自下方的光线的照射下,白云所显示出的耀眼的淡红色的光彩”,“正是因为这种朝鲜绸具有朝霞般美丽的色彩,它才会被称为‘朝霞’。”②女王国的鱼油锦和龙油绫“文彩多异,入水不濡,云有龙油、鱼油也”③。这种丝绸以其奇异的加工原料和技术,竟取得施色和防水两方面的特殊效果。高丽的金罽是一种含有金线和丝、毛的混纺织品,可能由中国东北民族室韦和韈劫子国的毛锦发展而来,不但敦厚保暖,可以做成衣袍被褥,而且精致美观,可用来装饰鞍马刀剑。由于技术上的突出发展,这些回流丝绸也影响了附近地区。如新罗朝霞绸技术就传播到中国东北,契丹朝霞锦应是其继承和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丝绸文化的回流显得强劲而且持久。据研究可知,日本丝织业自3世纪后半期始不断发展,到奈良时期(710~781年)达到繁荣,绯襟、薄物、阿波绢、常陆绸、博多织、兜罗绒等优良特产陆续出现。①在此基础上,从曹魏时起日本丝绸贡品源源不断。史书所谓倭锦、倭缎,应是对日本丝绸的泛称,日本产锦有软锦、东京锦等,产绢有阿波绢、珍珠绢等,其他如〓、缎、绫、罗等也各有不同品种。到宋朝,日本细绢已是“薄致可爱”②。而其所贡美浓〓、水织〓等动辄数百匹,可见生产技术和规模都达到了一定水平。到明清时期倭缎的进贡更为丰厚,日本之外荷兰等国也常以倭缎为贡品。如荷兰在顺治十二年和康熙二十五年等年份的进贡都有倭缎。③
  2.绿洲丝路:丝绸文化的回馈以新异丰富为特征。以两河流域为中心,西至叙利亚,东到中亚腹地,本属纺织业发达之地,且从原料到技术都与中国内地大不相同。丝绸和蚕丝传入之后,该地区把丝绸纺织和原来的毛、麻纺织结合起来,创造出许多质地和性能皆称奇特的产品。同时由于文化背景的巨大差异,西域纺织品在花纹图案方面也与中国大异其趣。故而流入中原的西域产品往往更引人注目。
  据《后汉书》载,大秦国早就生产刺金缕绣、织成金缕罽、黄金涂等织金物品,还有用野蚕丝或所谓水羊毛织成的海西布等。而已有资料和研究表明,古波斯地区的纺织品更为丰富。仅以羊毛为主原料的纺织品就有氍毹、毾〓越诺布、撒哈拉等,金银线与麻、毛混纺的罽、绣之类也是从这里起源的,此外还有护那、拓壁、檀等其他原料的织物。①中亚地区驼毛和棉花织物则相当丰富。丝路凿通之后,中国丝绸大量涌入西域,蚕丝开始成为该地区的重要纺织原料。至迟在三国时期,罗马已经学会从现成的中国丝绸织物中分解抽丝以重新纺织。《三国志》引《魏略·西戎传》说,大秦“又常利得中国丝,解以为胡绫,故数与安息诸国交市于海中”②。由于养蚕和丝织技术西传晚了很多,西域国家的丝织业是在其毛纺织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出丝织品以锦类为主,染色、提花、刺绣一如毛纺。这些织锦流入中国之后,人们泛称为“胡锦”、“西锦”等。其织造,技术上保持了毛纺的特点,采取斜纹组织和纬线起花等手段;原料上以混纺为特色,多加以金、银丝线和毛、麻等;花纹图案则基本属于西域传统文化的内涵,结构形式多连珠团窠或几何图形内填加动植物纹,题材内容多葡萄、忍冬、鹿、马、驼、象或西域神祇形象。在考古发掘中,新疆境内发现了7世纪一些与同时代中国丝绸风格迥异的猪头纹锦和立鸟纹锦等丝绸样式,据阿克曼等学者的研究,它们被认定为萨珊波斯东部的产品。③
  “波斯锦”是其中最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品种。劳费尔认为它是一种织金丝绸④,看出土实物则还有纯丝或毛、麻混纺等,以织造精美、色彩绚丽著称。该品种源出波斯地区,后来影响了西亚、中亚广大地区,故而中亚的滑国和罽宾、中国西北的骨哆录和突厥、西部的吐蕃甚至今甘肃境内的归义军政权都有“波斯锦”进献。此外,波斯的冰蚕锦、女蛮国的明霞锦以及龟兹和高昌国的“龟兹锦”、疏勒国的“疏勒锦”等,都是西域著名的丝织品。
  蚕丝技术西传后,西域丝织业获得进一步发展。唐朝时期,中亚的康国即今撒马尔罕一带发展成世界丝织品生产中心之一和最重要的丝绸集散地。⑤到宋元时期,中亚地区“各种装饰盖布、马被、丝绸褥垫、镶金织锦、绸缎、谢纳尔(一种织物)、塔夫绸、撒马尔罕的薄绒驰名世界”①;西亚许多地区如报达(今巴格达)、谷尔只(今格鲁吉亚)、毛夕里(今伊拉克北部摩苏尔)、忽鲁模斯(今伊朗东南部,波斯湾沿岸)等,也发展成为重要丝绸产区或集散地。②这时候,西域丝绸便通过粟特和阿拉伯商旅更多地流入到中国境内来。大食“蕃锦”包括重锦、百花锦、碧黄锦、兜罗锦等是唐中期以后颇为中原所注目的西域丝绸,在宋朝曾频为大食人进献到中原。其中重锦一件有20驼之载重,必须分裁20块运输③;百花锦多作帷幕,“其锦以真金线夹五色丝织成”④,可见二者属织金丝绸无疑。兜罗锦与毛锦、越诺布和撒哈拉红布等类似,有学者认为是丝毛混纺织品⑤,西亚、中亚甚至南洋国家都有出产和进贡。康国的赞丹尼奇锦,其运销范围北达今挪威地区,南至拜占庭、西达波斯,东到中国境内,我国青海都兰吐蕃墓中就发现了这种锦织品。⑥
  3.海上丝路:丝绸文化回流较迟,然对近代中国丝绸发展影响较大。早期进贡国较重要者有两个:一是安南,自北宋始贡其绢,称“安南绢”,一般为白绢或白抹绢。据载,其“绢粗如细网”⑦,质量似乎不高。同时该国也织造丝棉混纺织物,“得中国锦彩,拆取色丝,间木棉挑织而成”①。二是暹罗,既谙于丝织,又通东西商货,因而进贡丝绸较为丰富,明清两朝所进贡丝绸包括本国土产:暹罗红纱、剪绒丝、织杂丝、红花丝、红花文丝和兜罗锦等,多做成被面、手巾、帷幔等生活用品;西洋诸国产品:西洋闪金缎、西洋金缎、西洋金花缎、西洋锦缎带、大西洋阔宋锦、绞绡②及撒哈拉、大西洋诸布等。为此明人严从简曾感叹:“我朝四夷所献,如朝鲜之苧布,哈密之〓布,交趾之白绢,皆重服用也。然暹罗海岛异俗,而能谙于织作,丝之贡数品,布之贡十有三品,如此可谓知所重矣。”③
  不过,宋元以降西方丝绸多遵海路而来。特别在欧洲蚕丝业兴起和新航路开辟以后,资本主义列强如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意大利等国家的丝绸产品成为外来丝绸的主要组成部分。同时中外贸易制度发生重大变化,16~17世纪私人贸易超越了朝贡贸易。从此,西洋丝绸大量涌入中国。其品种以缎类为主,有各种纯丝缎,如大花缎、荷兰花缎等;织金缎,如大紫金缎、红银缎、织金花缎、织金线缎、金银丝缎以及西洋闪金缎等;棉毛混纺缎,如大哔叽缎、哔叽缎、大红羽缎和其他各色羽缎等。此外还有绒毡类产品,如天鹅绒、洋剪绒、荷兰绒、哆啰绒、织金大绒毡等;锦绸绡纱等类产品,如大西洋阔宋锦、蕃斜纹、绞绡等。这股西洋风愈吹愈强,19、20世纪更有各种廉价的混纺丝绸、人造丝绸充斥进来,机器纺织技术也引入中国,从而对中国丝织业发展和现代化历程产生了重大影响。

知识出处

丝绸之路与文明的对话

《丝绸之路与文明的对话》

出版者:新疆人民出版社

本书收录了《丝绸之路在中亚北部地区的发展与作用》、《丝绸之路上的新和》、《古代新疆与阿拉伯文化》、《巴蜀古代文明与南方丝绸之路》、《21世纪中印关系史研究概述》、《喀什“香妃墓”辨误》、《19世纪西方国家对新疆的认知渠道》、《丝绸之路上的英国驻新疆领事馆考述》、《20世纪中印关系史研究概述》、《从丝绸文化传播看丝绸之路上的文化回流》等二十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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