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晨微曦光,脚步轻盈,张着眼,透过薄薄的雾气看淡淡的蓝天,突然一股清香扑鼻,寻踪过去,见一妇人蹲在路边晾晒小麦,澄黄的麦子上有的还裹着薄薄的衣子,一起静静地躺在七月的晨光里辉煌着、朴素着。过去,轻轻捧起一些到鼻前,那淡淡的香味直浸心扉,突地就想起故乡来, 故乡的七月就是这个味道,让人爱着恨着。
这个时节,是挥镰的时节,小小年纪,拿和大人一样锋利的镰刀,隐在麦浪里,被麦芒覆盖着, 割上一会,抬头看天天是黑的,人眩晕着。这个时候最容易被镰刀割伤,并且是很重的伤,但只要不割着手,稍微包扎一下, 用浑浊的黄河水洗把脸, 继续埋头在大日头下。于是故乡七月,小时候是怕的。这也是文字写了万千,却不曾有一个字是为它的原由。但是今天,它却这样地让我想亲近。 是的,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回到故乡。
因着采风,和一帮相契的朋友来到我的故乡——永康。多少年了,不曾亲近,许多地方要让你仔细去辨认,似回家迷途的孩子,心就紧揪揪地。因了前一阵子的透雨,一路所经过的香山就从未有过地绿,绽着露珠的草儿在阳光下摇拽着嫩绿的身姿,有些地方草密如毯,鲜花夹杂,你恨不能立马躺上去,大家就感慨起封山禁牧的好来,说若这样下去,香山要不了几年,就会恢复老辈人记忆中的水草鲜美,蘑菇如星地洒落,你要背了口袋去釆。
在永康硒砂瓜基地,当看到那满坡满塬的瓜蔓似海底的水草以势不可当的气势蔓延开来时, 立于跟前,除了震撼便是感动。而在这片瓜地里, 一株瓜蔓上已长出的明显大于其他瓜的硒砂瓜, 是4月11日这一天由在宁夏考察工作时的胡锦涛总书记种下的。也就是这一天,这片土地因此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被多少人盼了多少年的,到这天,却是黄沙漫漫大风不止,可这丝毫阻挡不了国家领导人体察民情的脚步和亲民爱民的心。风沙弥漫中,当胡锦涛总书记种下硒砂瓜并栽下枣树时,那场景便永远地定格在亿万人民的心中。如今,这瓜儿长得茁壮,瓜蔓还无限地向着东方延伸着,蔓上新开出的黄色的花鲜亮着,似灯,照着脚下的路;而总书记栽下的那株枣树,据永康镇党委书记马建华说它是最先发芽长叶开花的,而今,树叶间还缀着朵朵花儿,似星,孕在那里的香陶醉着每一个来到它跟前的人。大家久久站着久久看着, 为这里曾经发生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大山高低起伏,瓜地一望无际。永康,得黄河灌溉之便利依香山之灵秀,明朝时设百户所,永乐12年合5个百户所筑城堡,俗称“五百户”,取名“永康”,清为永康堡。厚重的历史,淳朴的民风一直被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所乐道,许久以来,人们似乎习惯于这种安逸。而它背靠的香山,荒芜太久,几乎是被人淡忘了的,可只一夜,这片静谧的处子地便因硒砂瓜这一产业而沸腾,人们从未有过的慌促,像被谁追赶着,年只过了3天,就赶往山上拉砂压砂。如今,在这叶片舒展,海一般的硒砂瓜地里,原来是被希望在追赶着。那条横穿瓜地贯通东西被刘云书记批示快速修成的路,被这里的百姓说成是一条种瓜有希望、买瓜有指望的致富路。
经果林基地,小麦刚收割过,还有麦穗撒落, 大家去到地里边捡拾麦穗边忆少年时光。说起小时候的愁和怕,原来每个人都有。但是,时光过去这么多年,大家却是如此地,怀念。三四十年的光景,仿佛一下被镜头全息拉在眼前。岁月是由一个个碎片组成的,而人生因有了希望才光彩。 “用不了几年,我们这里不光硒砂瓜,就是苹果, 以香山为品牌,也要大量走向全国。”说话的人说得豪迈,而听者,也满怀了期待和憧憬。
站在半山腰的灵塔寺,山下枣园莽莽苍苍, 远处郁郁葱葱,村庄掩映在绿树丛中,玉带似的黄河蟒一样地在这厚重的土地上逶迤而过。我的家乡,几年不见,凭先前的记忆,你是找不到的,就像曾经读过书的学校,围墙似曾旧时,可校舍,早被高楼所替代;还有医院……变着的还有许多,许多还正在变着。离去时,这里的负责人说:“不会等太久,这里会是另一片天地。到时大家再来,共谋划家乡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