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走！头割了不过碗大个疤。”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烟锅一掷，操起门后的板斧，发颠的公牛般冲出了房门。女人这阵子正忙着做午饭、听到男人的吼声，扞面棍一扔，也风风火火地撵了出来。
   院子里，几只鸡正为啄食而斗起架来，见主人那怒气冲冲的劲儿，惊得咯咯咯地逃散了。女人却照直扑了过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腿：“要杀，先杀了我！”男人懵住了，脖子上青筋“突突”地暴跳着：球！牛肋了打折还往里歪哩。这号女人，男人受欺负，她却帮倒忙。“滚他娘的蛋！老子做事老子当！”男人吼着，狠狠推了女人一把。女人没动，手箍得更紧了：“你当？你的三个碎大大谁管呢？”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漫过了面颊。登时，男人象醉了酒，脑门上泼了瓢凉水，眼睛里的火苗子也小了许多。那张因涨血而发紫的脸也沮丧地耸拉下来：“难道老子白咽了这口气不成？”见男人话绵了，女人这才撒了手，吐了口气：“咱去告状，有的是共产党。”男人心里服了，鼻孔里却依旧喘着粗气。“日——”地一声，屁股塌在台沿上。
   过了一阵子，三个娃都放学回家了，女人端上饭，见男人还蹲在那里生闷气，嗔了男人一眼：“快吃啊！吃饱了好去告状。”男人头也不抬地接过了碗。饭后，男人闷闷不乐地挖了一锅子烟，刚要划火柴，女人抿嘴一笑，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告状去。”男人哑巴了，半响嘟哝了一句：“咋个告法？”“告他来顺的日鬼捣棒槌，坏了你的生意，折你的秤。”男人噎住了，一动也不动。女人却说走就走，三两步就出了大门。男人象突然悟出什么似的，忽地从地上弹起来，嘴里吼着“回来！少丢我的人”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