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张万泰
  老吴家富了。
  不说他家里的摆设，单认那车棚里停的三辆卡车，饲养场的几十头奶牛、几百只羊的摊场来看，就够叫人眼馋的。
  老吴和我是老战友，八年前我们从部队一起复员 。当时，因家里生活苦焦，他还哭鼻子不愿回去呢，岂知只几年他就干出这等名堂来。今年夏天，我因事顺便来看几年没见的老战友。
  傍晚，快跌窝的太阳在天边散出一抹红霞，老吴家热闹开啦：汽车拖着疲乏的叫声回来了，车进棚司助的调车声；羊群归来，母羊唤羔的咩咩声；奶牛场添草倒料饮水铁桶磕撞的叮声……
  入夜，在和老吴闲聊中我问：“你家这样大的摊场，雇了多少人？”
  他悠然地吸了一口烟，说：“要搞钱，就得抠劳力。家里能劳动的八口人，父母亲和我女人养奶牛，小妹和我的两个娃放羊，只雇了两个人由我弟领着开车，我跑外交管财产啥也干真把人忙死了。唉，挣大钱，要豁出死命啊！”
  “你娃多大了？”
  “大的十五，小的十二，是他姑的好帮手。”
  “娃没上学？”
  “唉，上〓做啥！供给娃娃上学，十有八九念不成，就是念成了，一月最多拿个百十元，远不如掌个方向盘一天少说也能挣百多元。为这个家，为钱，我还和家里人结了怨呢！”
  “咋？”我不解地问。
  前年，我把高考落榜的弟弟和上高中的妹子从学校叫回来，把两个上学的儿子也停了学，为这，父母骂，妻子吵，大的哭小的叫，可我认定，有钱能使鬼推磨，要发家致富不能手软。我当掌柜的说话如军令，谁能扭过咱……”他的那表情、那动作俨然一个指挥百万军队的将军。
  他的神情，使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他硬的话语，象重垂一时敲得我脑际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