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本报记者 孟永辉 本报特约通讯员 王成
  春沟，这条位于彭阳县古城乡温沟村普普通通的山沟，并非因为它有这么一个生机盎然的名字被乡人所知，更不是它因有那眼清澈见底的山泉才出名，而是因为它拥有一首绿色的、动人的歌——
  歌之一，贫穷的枷锁只能束缚那些安于现状的弱者，而无法捆绑敢于向贫穷挑战的勇士。
  1976年，古城乡与全国各地一样，阴云散去，阳光灿烂。然而，生产队长马成录的心仍然很沉重。他面对一孔孔土窑洞和吃了上顿缺下顿的“臣民”，思绪万千：解放20多年了，作为一个农民，竟然不能养活自己，国家哪一天才能兴旺发达……于是，他鼓动社员在房前屋后种树，以解决烧柴难。可是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割怕了的社员谁也不敢带这个头。如何是好？老马思考再三，辞掉了队长职务，率先在房前屋后种上了杨树、山杏等。第二年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门前的荒凉春沟。然而，目光短浅的人“红眼病”犯了。有的直奔乡政府告状：马成录把集体的沟栽了树；有的故意把羊赶进春沟啃树苗；有的甚至偷偷把树苗拔出来丢在一边有意气他……在人为的责难面前，老马感到委屈和痛苦，但是他终于挺住了——因为他坚信自己是对的。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到了1978年秋。昔日荒凉的春沟有70亩披上了绿装；多年不见的野鸡、野兔和小鸟又重返春沟。老马家靠铲草皮烧炕取暖的日子结束了，一年剪下的树枝自给有余。几户原来不服气老马的人也学着他的办法，在房前屋后植起树来……春沟有希望了！老马盼望着更大的希望……
  歌之二，在十年浩劫中被折腾害怕的人总是在怀疑和担心政策是否会变，结果让时光自己溜走，而头脑敏捷、勤劳智慧的人则是靠拼搏和自力更生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马成录是后者不是前者。1979年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马成录植树造林绿化荒沟的事迹得到县乡两级政府的肯定。这使他悬了3年的心如石落地，干劲更足。他同乡政府又签订了3年在春沟再绿化80亩的合同。于是一场彻底绿化春沟的战斗打响了。早上天蒙蒙亮，春沟已响起了马成录和儿子马和成炸崖填沟的隆隆炮声。父子俩吃冰菜冷饭，以山泉水代茶，夜以继日地苦干，1年后，80亩荒沟终于又变成了林地。个中的艰辛只要看眼父子俩消瘦漆黑的脸庞，还有沉陷的眼眶和无法伸直的双手便可想而知！
  冬去春来。第2年，父亲马成录被乡政府招聘为乡林业专干，80亩林地的植树任务大都落在和成一人身上。和成锐气不减，一鼓作气，在入冬前栽完了最后一株杨树。当最后一株树栽进坑后，和成只觉得全身骨头象散了架。
  许久，他才扬起头来，长长舒了口气，面对全沟150亩随风摇曳的5万多棵小杨树，他不由热泪夺眶而出……
  歌之三，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父子俩的目标不仅仅是5万棵树，而是要让还处在贫困线上的乡亲也能脱贫致富。
  院门前的山桃花微笑着报道了北方山乡迟到的春讯，山泉水从冬眠中醒来，欢呼雀跃奔向沟底。父子二人又开始实施1983年三项新的战略计划：一是将山泉水引进林区变废为宝；二是修一条林区小道，以便往出运椽；三是改变单打一种树，走育苗、种草养畜等综合致富之路。然而，实践远比计划往往要艰难得多！父子二人花了两个月时间修成环绕林区的400米水渠，放水一试，力白出了——水从鼠洞跑得无影无踪。怎么办？父子二人只好一趟又一趟从三里外的河滩拣回石子垫在渠底，再铺上土……就这样，先后经过半年的苦战，才算攻下第一关。不过这一攻着实攻到了点子上，当年使三分之一以上的小树饮上了山泉水，渡过了大旱，成活率达80%以上。年底，一条能拉架子车的千米小道从家门口平展展地通到了林区。到第二年秋季，育苗种草和发展油料及蔬菜也初步展现出喜人的效益。现在，每年出售苗木收入不下500元，出售木椽收入800元以上。去年大旱，产油料300公斤，蔬菜2500公斤，干饲草6000公斤，全年经济收入达4000元以上。
  能帮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马成录家富裕后，没有忘记帮乡亲们一把。前年春上，他拿出150元接济人缺粮、畜缺草的马凤勤一家。为了使马风勤从贫困中彻底走出来，他和儿子和成一有时间就帮助指导马凤勤植树种草，同时无偿提供所需苗木籽种。现在，马凤勤一家在他们的帮助下种草、植树近百亩，一家九口吃穿不愁，两头耕牛年年饲草有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还有马成明等6户农民也先后得到了他们的热心帮助和指导，在种好粮食的同时，种草种树，发展畜牧业。
  眼下，我们的主人公家拔地而起的两幢新瓦房已取代了祖辈留下的土窑洞；昏暗的煤油灯已换成了光线柔和的电棒；昔日牛棚里干瘦体弱的本地牛已被4头膘肥体壮的秦川牛取代。但是，父子二人并没有就此止步，去年从承包的40亩地中抽出10亩栽上了苹果树。今年还准备在春沟建一个奶牛场，同时进行淡水养鱼试验，以拓宽治穷致富之路。
  路漫漫其修远兮！祝愿我们的主人公在今后奋斗的路上续写出更为优美，更为动人的新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