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市图书馆

李方
  正月初一早上，突然从门外传来人们的吵闹声和锣鼓的喧响，几个兄弟赶着家中的黑草驴，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我顺手拎起大衣，跟到大门外。
  “‘喜神’在西面，快走啊！”
  村道上，人的嬉笑声、牲口的嘶叫声融合在一起。抱孩子的妇女、未出嫁的姑娘穿得花花绿绿，在熹微的晨光中就象镶嵌在人潮中的花朵，在晃动。
  几个小伙子抬着锣鼓朝西走着，他们使劲地抡着鼓槌，把大鼓打得山响，把锣敲得振耳欲聋。锣鼓后面就是牲口、牲口，再牲口。
  那牛，个个项肥股圆，毛色光亮。两只弯角，均被染红。迈开粗短的腿，走得稳重、强健。不时地还“哞——哞——”叫上几声。
  那驴，头上被用彩色纸条做成的笼头束着，连那不时甩打的尾巴上，也扎着彩纸条、花布带。把驴打扮得花里胡哨。
  那马，那骡子，一匹比一匹高傲，扬着头，长声嘶鸣着从牛、驴的身边悠然而过，这下牛、驴又受到刺激，‘于是乎，一头接一头，一匹接一匹，高一声低一声地“合唱”起来。
  这些牲口的主人呢？一个比一个高兴，一个比一个更精神。
  好不容易，人、牲口涌到了村西面的开阔地里。
  突然，“轰——”的一声，土炮炸响了。紧接着，孩子们手里的鞭炮也都“噼噼啪啪”地炸响了，锣鼓又“咚咚嚓嚓”地敲了起来。
  人们是那么兴奋、那么激动……
  “迎‘喜神’了一一”
  “迎‘喜神’了——”
  ‘聚在 起的牲口，在安静之后，猛然受到这样的刺激，先是一惊，围在一处打转，而后便分散开来，带着腾飞的尘埃，向西北的开阔地飞驰而去。
  “好多年了，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从‘低标准’以后，就再没有迎过‘喜神’了。”
  “现在就是好，现在就是好。咱说心里话呢，共产党比‘喜神’还要好。”
  两位年过花甲的老汉，披着老羊皮袄，俘着胡子在兴奋地交谈。
  我看到欢笑的人群，奔跑着的牲口，耳边又回响起两位老人说的话——是啊！现在就是好，现在就是好！年近古稀之人，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表达他们的心情。这个“现在就是好”包含着多少内容啊！现在的国家、现行的政策、现在的农民、现在的生活……一切！现在的一切，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都这样的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