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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固原日报》 报纸
唯一号: 310420020220001113
颗粒名称:
并列题名: (散文)
分类号: G210
摘要: 1985年9月13日,固原报刊登了一篇散文“灯”。
关键词: 妈妈 煤油灯 灯盏 瓷器

内容

我家住处本来不紧张,可妈妈总吵着造三间西屋,好在节时年尾住亲戚。父亲拗不过,也就应了。兄弟三人,不愁没有力气。
  一层干土皮揭开,就是泛着泥香的湿土,柔软好挖,力气好使,几下就挖了半尺。正干得起劲,锹却触到了一样硬物,弯腰拾起,原是一个黑疙瘩,擦净土,便露出本色来——是一件瓷器。质地粗糙,有拳头般大,形似鼓,空心,上有两个洞,一大一小,大的居中,小的侧边。哥儿仨翻来倒去却也不曾认得。
  我把它递给三奶奶,她擦了擦眼睛,擎在眼前。慢慢地,她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蛮亲切地说:“嘿,是老辈人用的灯盏!”
  “呵!这咋点?”
  “这是倒油的,这是搁捻子的。”她说着,指着大的、小的两个圆洞”
  “呀,这么大的洞,要多粗的捻子?
  “这是清油灯盏呀,把捻子沿边搁上就行了。”
  清油灯,还未听说过。
  三奶奶拿着“清油灯盏”,抬起头,好象是沉思好象是忆起了多年的旧事。慢腾腾地,象是自言自语地说:“咳,老辈人手里,常点着它呀!——”
  我接过粗糙的清油灯盏,坐在了刚翻出的新土上……
  我想起了搁在东屋的那个红木灯台。
  它被妈妈一双勤劳的手擦得程亮,家里就用它擎着煤油灯。
  这,置煤油灯的灯台,该不会是我的先人擎清油灯的吧!——也许是的。
  妈妈常念叼,这红木灯台是有年成的。
  真是这样,先人几十年置清油灯的灯台,在我幼时,上面只不过换上了煤油灯;透明的玻璃瓶取代了粗糙的瓷器,唉,有多大的差别呢!
  直到七九年吧,也真该庆贺,那年腊月三十,村里要通电了。曾记得:那天后响,家里肉骨头已焖得稀烂,可那太阳,衔在西山口里,总是不往下落,……这一天,村里的人都盼着天快点黑。
  “咔嗒”,当我拉响开关的第一声,白亮白亮的光束,瞬间跃上目眸,姐姐擂着我的脊背喊:“啊,人眼都睁不开了!”她紧闭着眼,甩着头。
  “啊,人不敢瞧!”妹妹也背过了身。“哎呀,亮死人了!”弟弟使劲地揉着眼睛,
  三奶奶半张着瘪了的嘴,眼角多添了几尾皱纹,妈妈一时高兴,竟把刚离炉的火锅放在新做的柜上,漆皮烫起了泡。
  唉,多少年,风风雨雨。从清油灯到煤油灯,又到电灯。但愿在我的记忆里,暗淡的更暗淡,白亮的更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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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原日报

《固原日报》

《固原日报》是中共固原地委机关报 ,1984年12月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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