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县图书馆

公元一千五百多年以前，今永昌县城以北的龙首山也像县城以南的祁连山一样，有一望无际的林海，有清澈的流水，有缤纷的花树，有葱绿的草原，层峦叠嶂，风光绮丽。那时候，祁连山和龙首山上生活着大群的梅花鹿、黄羊、香麝、石貂、鸾鸟、凤鸡等各种珍禽异兽。讫前，北魏朝廷颁布过一条法律：捕杀珍禽奇兽者处重刑，捕杀小动物者，做苦役三年。因此，广大老百姓一直遵循着朝廷的这一法律，逐步养成了一种爱护野生动物的良好道德。所以，这里的野生动物虽然嬉戏于百姓家门，却无人伤害它们。它们生活得无优无虑，逍遥自若。 但是，也有一些不法之徒蔑视朝廷禁令，为所欲为。那么，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呢？追根溯底，还是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口口声声三呼万岁的地方官员。 当时，这里属凉州番禾郡管辖，番禾郡郡吏叫王悒，这个家伙自从作了郡吏以后，就采取巧取豪夺的手段，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从不把老百姓放在心上，只想如何向上攀爬，因此，想出了许多歪点子，贿赂上级，骗取信任。 有一年，凉州大地普降暴雨，灾情严重。州府派出州使前往番禾视察，番禾郡郡吏王悒听说凉州府来了人，就赶紧吩咐手下作好了接待的准备，并特意换了一身劳动的便服，迎接州吏。他在宴会上向州使们报告说：“本郡遇此大灾，感谢州府大人的关怀。”接着编造说：“本郡的灾情，的确严重，但是，由于本官一个多月以来带领郡县百姓，艰苦抢救，所损失的禾稼十之有九已经收了回来。请转告州府大人放心。这不，我刚救灾回来，连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呢。”凉州府州使们信以为真，被骗得个个啧舌钦佩。“快吃菜，快吃菜。”王悒一边招呼客人吃菜，一边又说：“众位大人，我知道州里银库也紧张，请转告州府大人，只要本官想方设法，本郡这些困难，一定会自己克服的。”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王悒抱歉地说：“今日的宴席海味倒也不少，就是缺少一些山珍野味，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大人海涵。”正说之间，厨师李二端上了最后一道发菜汤。一看到发菜汤，王悒忙对李二说：“李二，下次宴席上一定弄些野味上来。”“我??”李二还未吐出话来，一位州吏忙说：“王大人不可，朝廷不是早有法律昭示了吗，射杀贵重兽禽可是要杀头的噢。”“这你就放心好了。”王悒奸笑着说了一句。 之后，由于灾害损失严重，又没得到上级赈济款，百姓们怨声载道。可番禾王大人却苦心盘算如何编造谎言，欺上瞒下，骗取信任。 有一天，王悒家丁来郡府报告说：“夫人病后虚弱，已请医生多次看过了，但医生说，要得痊愈，需三两个月调理，药方上的鹿茸一定要上好的。”王悒想：“这上好的鹿茸上哪里去找，要是到京城去找，路途太远，要是到凉州府去找，又怕州府大人知道了，笑话我王悒寒酸。”他想来想去，“嗨！有了！我这番禾郡有这么大的祁连山、龙首山，里面随便哪里找不到几只鹿！”一会儿又想：“不可，若是让朝廷知道了，可要治罪的啊！”他左难右难拿不定主意。晚上他回到家里，安慰了夫人一番，表示一定要精心为夫人治好病。他回到府里，又前前后后想了一阵子，忽然，计上心来，他想：“我夫人治病，只需要三钱五钱，一架鹿茸少说也有三五斤，况且鹿的浑身都是宝，我何不派个心腹之人，去偷偷地射猎一只。一则为夫人治病，二则还可以瞅机会送给凉州府赵玉建大人一些，岂不更好。若是州府大人喜欢上了，到那时我王悒??”主意已定，他就把跟随他多年的郡务督办李师仁叫来，因为李师仁学得一手好箭法。王大人退走了左右，就对李师仁说：“李师仁啊，大人我多年来与你情同手足，提拔你当了郡务督办。今日大人有一难事，要请你帮忙，待我说出来后，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多年对你的器重啊。”李师仁心里咯登了一下，心想：“莫不是王大人要我去杀人？”“请大人明示，我李师仁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天大的事我也决不后退一步。”王大人笑咪咪地说：“李师仁可知我夫人??。”接着王大人就把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李师仁听了后说：“嗨！这点小事，请王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得天衣衣缝。”因为李师仁心里也有个盘算：他想：“若是把王大人的事办好了，只要王大人高兴，向上面着力推荐一下，说不定我还能捞个副郡使当当。”王悒也知道李师仁的想法，接着说：“现在正是七月中伏，你去抓紧准备吧。” 事已商定，李师仁就悄悄地带了一个心腹帮手进山去了。那时，龙首山森林茂密，随便找只鹿是不成问题的。李师仁等二人径直来到了感通寺周围的密林里，他们经过一天的爬山穿沟的寻找，终于在天黑前发现了一群鹿。他们压着心头的喜悦，慢慢地靠近了鹿群，李师仁看着鹿群进入了射程之内，就敏捷地拉弓搭箭，“嗖” 地一声，一头大个的梅花公鹿倒在了林间。这可把李师仁高兴坏了，他们七手八脚把死鹿拖在了一个山坳，只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鹿宝”全都收拾干净，藏了起来。他们白天不敢返回，只等到天黑，才背着“鹿宝”偷偷地回到郡城王大人家里。王大人重重地赏赐了李师仁和那个军士，又着实安顿了一番，取其鹿茸一点为夫人治病，其余的严严实实藏了起来。 事竟有巧，过了一两天，凉州府总管赵玉建大人的小儿子要办喜事，发来请贴，请番禾郡王悒赴宴。这下可乐坏了王大人，他赶忙从下属县府和商号征派了不少农特产品、绫罗绸缎和打来的那头鹿的全部“宝贝”，共装了七八个木箱，亲自押送，提前一天来凉州府给赵大人贺喜。 凉州府赵玉建是个目无朝纲的放荡之人，他凭着一身武艺和一两万训练有素的精兵，天不怕，地不怕。就连朝廷的律令他也不放在心上。这天，喜事临近，赵大人正和几位同好叙话品茶，仆从报告说：“番禾郡王悒王大人前来贺喜送礼。”一听说贺喜送礼，其他几位同好推辞说：“大人这几日家事烦忙，改日再叙。”都起身走了。番禾郡王大人进得大厅，看着赵大人起身相迎，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扑到赵大人跟前，爬倒便拜，并连声说：“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赵大人忙上前两手相扶，说：“同喜，同喜。”二人坐定，上茶。王悒忙从袖管里掏出礼单，呈给赵大人过目，并满脸堆笑地说：“小的不才，一点薄礼，还望赵大人笑纳。”赵玉建大人一边看，一边捋须；王悒一边品茶，一边偷眼观察赵大人的表情。赵大人看着前面礼单上的名称，表情平静，可看到“鹿宝一箱”时，眉毛扬了一下，王悒的心也咯登了一下，赵大人说：“王大人不可这么破费么！”听赵大人这么一说，王悒立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说：“大人，公子办喜事，你老抬举下官，这点薄礼，你别见笑啊。”赵总管这个人虽说骄横，但是个心细之人，他对左右说：“你们先下去，我同王大人有公事相商。”左右退下后，他疑惑地问道：“王大人，你这礼单上的‘鹿宝一箱’，是什么东西？”王悒赶紧放下茶杯，一条腿已经脆地说：“望大人千万别生气，听我细说。”“起来说话。”王悒就站着把夫人有病需要鹿茸治病和朝廷有令以及派人射鹿的事说了一遍。这时的王悒额头上已沁出了汗珠，忙用袍袖擦了擦。“哈！哈！哈??”赵大人大笑了几声，指着王悒一句一顿地说：“看来王大人对朝廷的律令还是清楚的，但是你明知故犯，我要治你的罪，只是一句话！”这时的王悒已经哆嗦了起来，赵大人看得清楚。然后，话头一转说：“亏你当了多年郡吏，你想过没有，现在天下割据政权林立，凉州这块地方是谁说了算？”“当然是大人。”“对喽！你知道就好。在当前，我希望你们各郡县都能与本州一心一意，本州会保你们一路平安。”这时的王大人由一身冷汗变成了一身热汗，再次叩头说：“多谢赵大人信任，下官就是肝脑涂地，也绝对跟着大人。”赵大人慢悠悠地说：“放心去作你的官吧，今后作事谨慎一点就是了。”这时，仆人报告说：“饭菜已准备停当，请大人用餐。”赵王两位大人乐呵呵地携手去了。 王悒回到番禾郡，心情格外地舒畅，他把赵大人的话在脑海里复习了几遍，上下左右的事儿也都想了几遍，然后，理出了一个理儿：“上面如此，吾之何惧。”一个被严重扭曲了的灵魂萌发了更加肆元忌惮地贪欲理念。 从此，王悒就把朝廷的禁令丢在了脑后，完全地坠人了金钱的地狱。随之王悒指示李师仁，挑选了几个“忠诚”的士卫组成狩猎队，在祁连山、龙首山开始了狩猎行动。经过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的捕射，共获得梅花鹿十多头，香麝二十多只，还有紫貂、猞猁等珍贵禽兽无计其数。在王悒的精心安排下，由副使王天祥挑选了一部分精细之品送往朝廷，其余的由库吏张财和番禾巨商柴光生运往江南销售。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半年后，去江南的人也回来了，共获银十五万两。王大人除亲自送给凉州府赵大人五万两以外，其余的论功行尝，王大人自然得大头。 再说猎师李师仁，得到了王大人的重金分尝后，更加倾心敬职，仅一个冬天又射杀了大量的雪鸡、香麝、貂等珍贵兽禽，王悒更加欢心，许诺向凉州府赵大人推荐李师仁为番禾县令。 时间过得很快，春夏秋冬，转眼五年过去了，王悒敛银四十多万两，其他人也利益丰厚。番禾老百姓看在眼里，气在心上，怒目以待。 就是这一年，即公元412年，沮渠蒙逊起兵攻占姑藏（今武威），杀了凉州总管赵玉建，称河西王。沮渠蒙逊是北凉的建立者，临松（今张掖南）卢水沮渠部人，他博涉群史，雄杰有英略；他大兴佛教，是北凉的全盛时期。在位时，拥有武威、张掖、敦煌、酒泉、西海、金城、西平、乐都等地。 由于沮渠蒙逊宏扬佛教，河西的教佛进入了一个空前的发展时期，刘萨诃等一批高僧都集中于河西，全身心地投入了宏扬佛法的活动。因此，与佛教相抵触的事儿，都在废除之列。 刘萨诃是公元413年来到河西的，至公元436年的二十二年时间中，是刘萨诃和尚在河西宏扬佛法的重要时期，也是刘萨诃和尚修炼成佛的重要阶段。由于他得到了佛祖的点化，佛性极高，佛力极强，在全国佛教界很有名气，他不仅能推山泻流，还能阻制邪恶，拯救生灵。 一天，刘萨诃正在南山石窟（今云庄石窟）闭目诵经，静修佛道，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大群鹿、麝、貂、猞、鸡等野兽禽鸟。这时，一只领头的公鹿上前跪在刘萨诃面前哭泣说：“刘师佛啊，我们是一群无辜的冤魂，我们是近几年来，被李师仁射杀的，这几日我们的孩子还在不断地遭到射杀。今日我们大家特来求你，请你给我们作主吧。”刘萨诃问明了详细情况，安慰了一群畜魂，就径直向北山奔来。约莫两个时辰后，刘萨诃在北山一片古老森林中找到了李师仁，他们正在一处石窟前熏烤鹿茸。 李师仁早就认识刘萨诃和尚，因为他曾几次在郡城佛寺里讲经宣法，见过他。所以，李师仁一看刘萨诃来了，就赶紧迎上前去，说：“刘师佛，你老人家好！怎么？你到这深山老林里有何要事？”刘萨诃笑了笑说：“佛祖有灵，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刘萨诃开门见山地说。李师仁和那几个猎手都听说过刘萨诃是个了不起的和尚，法力高强，肃州人还传说他在肃州时，把佛祖请来帮他推山泻流，拯救百姓的故事。李师仁一听他说佛祖让他来的话棱，心想：“信佛的人是不说狂言的，他这么说一定有什么要紧事。”随即招乎大夥就地坐定，然后说：“这里无外人，刘师佛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请训示吧。”刘萨诃说：“罪孽啊！你们射杀牲灵，罪孽不轻啊！可要下地狱的啊！”李师仁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他的同夥。“三年来，你射杀了上千只野牲，他们可是无辜的啊。”李师仁想，这老和尚怎么知道的这么具体？就说：“说的对，说的对，罪孽，罪孽。但是，刘师佛，你可不要无证据地乱说啊，卑人这是头一回啊，不信，你问问他们。”“我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你的本意，但造孽的是你自己??”不论刘萨诃怎么说，李师仁还是不承认。刘萨诃看李师仁没有悔悟之意，就把野牲冤魂向他告状的事对他们说了。李师仁听着听着低下了头。刘萨诃继续说：“李师仁啊，你可能有了金钱，或者也可能有了权利，但是，你要丢掉的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啊。”李师仁犹豫了半晌，踌躇地说：“刘佛爷啊，这事由不得我啊，况且，况且??老爷??。”刘萨诃听李师仁有诲改的意思，但还是下不了决心，就想：我何不把我的身世告诉他们？他说：“李师仁啊，你愿不愿意听听，贫僧我当年怎样射杀成性，又出家修道的经过吗？”李师仁赶忙说：“愿意，愿意，请刘师佛讲讲吧。”“好，那你们听着。”刘萨诃说：“我祖籍在文成郡，我出生在一个有良田万顷，奴婢数百，富比王室的家庭。我们兄弟三人数我最小。我年轻时不爱读书，喜欢舞枪弄棒，学得了一身武艺，可以说成了地方一霸，人人都怕我。我喜欢射猎，爱食野味，成了我一种痹好。后来我投军从戎，任梁城突骑，驻守襄阳。 有一天，我请好友喝酒，饮酒过量，醉死过去，但心口有一点点温热，家里人守候没葬。过了七天，我又苏醒了过来。我死之时，看见有两个小鬼把我捆绑住，向西北方向拉去。一会儿，就来到一座高大殿宇，两个小鬼按倒我，让我爬到殿脚下，只听三声鼓响，一个身穿龙袍的阎君坐上大案，厉声问：‘下跪者是刘萨诃吗？’我战粟着说：‘是小人！”你可知杀害麋鹿的罪吗？”那是别人干的，我没这等事。’我抵赖着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让你瞧瞧证据吧。’阎君说罢把手一招，一匹大黑马从后堂走出作证，说明了我射杀麋鹿的事。阎君还把一支刻有我名字的箭丢在一旁，问我还干了些什么，我抵赖说：‘不知道。’这时，只见一群麝、鹿、貂、鸡从后堂走出作证，我只得低头认罪。阎君大声说：‘你抵赖不认罪，今日要惩办你。”把他投入油锅。’几个小鬼就把我投入滚开的油锅之中，一时间，我全身焦烂，苦不堪言。然后，他们把我的焦骨捞出抛在地上。忽然，一股凉风吹来，我的碎骨聚起，皮肉还身，恢复了原形。几个小鬼拉着我的灵魂游了十八层地狱。这时，观音菩萨来到我面前，对我说：‘刘萨诃，你生前杀生过多，是罪有应得。如果你离俗出家，可免地狱之苦，你愿意吗？’我表示愿意。观音菩萨教导了我今后怎样做才对的道理，我都记下了。于是，往前走去。我刚走了几步，不知什么东西拌了我一跤，忽地一惊，就醒来了，回到了人间。”刘萨诃说到这里，只见李师仁已内疚至极，面色腊黄，几行惭愧的热泪流了下来，其他几个猎手也都觉得罪孽不浅，低头不语。 刘萨诃接着说：“我复活以后，再不游猎杀生，不干坏事，也不沾荤食肉，就出家为僧，拜人佛门，法名慧达。从此，我就苦心学法。我出家那年刚满三十岁。四十多年来，我一刻也没停止过敬佛学法，宏扬佛法。我遍游了中原、江南和河西佛界名寺，谒拜了佛祖灵像，受到了众多高僧教诲，我也西游过印度，瞻仰了佛祖真容，受到了佛祖点化，净化了我的灵魂。我今日训诲于你，也是佛祖的意思。”这时的李师仁；一面擦着热泪，一面说：“刘师佛啊，这我就明白了。从今以后，我李师仁决意改恶从善。可是??可是郡府的王大人还要照常干的。” 刘萨诃来到番禾郡，找到了郡吏王悒，劝他不该杀生敛财，希望他能以民为天，克勤理政，敛私欲，尊佛法。而这个王悒不但不听，还骂他无中生有，诬蔑朝廷命官。 立命手下把刘萨诃赶了出去。 刘萨诃回到了南山石窟里继续坐禅悟法。到了晚上，他在佛力的支持下，给在姑藏的北凉王沮渠蒙逊托了一梦。 北凉王沮渠蒙逊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晓天文，通数术，信佛教，尊儒学，重教化，劝农耕。在他执政的三十多年中，广招贤能，严明法律，惩治贪腐，发展经济，为“五凉”中较好的一个政权。 这天晚上，沮渠蒙逊照例在书房里研究《吕氏春秋》，他读了一会书，似觉困盹，就伏案睡着了。于是，作了一个梦：他梦见他游历在一片大森林里，看见了两群鹿，每群各有一个鹿王，它们生活得十分安宁。突然，大祸来临，只见一位国王领着一队人马，摇旗呐喊，包围了两个鹿群，眼看它们就要遭到飞矢射杀。这时，一位高个的鹿王变成了一位老婆婆，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国王面前，从容地说：“大王啊！你今天包围了我们，我的子孙和朋友们，倾刻之间就会全部丧生。但是，这样以来，鹿肉不久就会腐臭。不如请你高抬贵手，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每天给你送一只鹿去。这样，大王每天有鲜嫩之肉吃，我们也有繁衍之福，岂不两全其美！” 国王听了鹿王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就解除了包围，回宫去了。而这个鹿王也很守信用，从此，每天由两群鹿轮流着排出一只鹿给国王送去。 一天，轮到另一群鹿给国王送鹿了，但又偏偏排到了一只怀孕的母鹿。这只母鹿泪汪汪地向它的胖鹿王说：“这可怎么办呢？我虽说应该去死，但是孩子还没有到这个世上，就要遭受如此残痛的不幸，我心里实在悲哀。”“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它的胖鹿王气冲冲地说。可怜的母鹿叹了一口气，又伤心地向另一群鹿的老婆婆鹿王拆说了此情。老婆婆鹿王听了它的泣诉，感叹地说：“多么可悲可钦啊！慈母之心，恩及未形，深情似海！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替你去吧！”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走出森林，去了王城，我也跟着这个鹿到王城。居民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跑到街道上来看，那些抱着孩子的母亲，无不伤心流泪，悲哀之情充满街巷。 消息传到宫里，国王先是不信，后来由国王的大臣说了，又有我把亲眼所见作了证明，国王立时被这只鹿王灼大德大行震撼了，他急忙迎上前去说：“慈善的鹿王啊，你怎么亲自来了？”鹿王说：“本是一只母鹿来死，但它的胎儿还未出生，它悲痛万分，我不忍心，所以就替它来死了。大王的御厨在什么地方，我没有耽误你的用膳时间吧？” 这一句句慈母的话，好像利刀刺骨，万箭穿心，那个国王被震呆了，他的良心苏醒了。他拦住鹿王说：“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那就快说吧。”“我，是生着人身的一只鹿，你是长着鹿形的真正的人。”他哭泣着说：“我若再捕杀野牲，那就是畜牲。” 于是，他颁布了一道命令，严禁任何人捕杀野牲。 这样以来，两群鹿又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大森林里再一次充满了欢乐。 第二天早上，沮渠蒙逊刚用过早餐，内使来报，说有一位和尚求见。蒙逊一想，忙说：“快快有请。”当二人相见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师佛说：“清早就来打扰河西王，多有不便！”沮渠蒙逊笑着说：“刘师佛啊，你这不折刹小王了吗？我想请你时，怕还一时请不来呢？”“这不，不请自来了吗？”沮渠蒙逊赶紧招乎上茶上饭。刘萨诃也不客气。 刘萨诃和沮渠蒙逊早就相识。沮渠蒙逊是个十分笃信佛教的人，他建都张掖后，大兴佛事，正巧当时刘萨诃到河西礼佛宣道，蒙逊请他讲经说道一月有余，给蒙逊留下了很多难忘的印象。所以，今日相会，感到格外地亲切。由于沮渠蒙逊不断地说：“请刘师佛赐教！”刘萨诃就把番禾郡郡吏王悒如何组织狩猎队大肆射杀珍奇禽兽的事细说了一遍，还把这个前朝旧吏贿赂上司以及贪污敛银的事都讲了。并提出要求说：“郡务督办李师仁，所犯罪孽是受他人胁迫，他愿随贫僧出家皈依，改恶从善，请国王恩准。”沮渠蒙逊点头答应。 邪恶终将要被铲除，恶人转眼受到惩处。沮渠蒙逊听了刘师佛的陈述，心潮起伏，思虑万千。第二天就传下诏书，将番禾郡王悒等一帮蔑佛贪赃之罪人给予了严厉惩处。并传旨北凉全国，严明法律，惩治贪吏，提倡清明，施以礼治，鼓励农桑，宽松商贾，使北凉很快为河西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