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县图书馆

事儿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永昌县红山窑一个村庄的一户人家。男人是公路段的工人，工作在柴家庄公路段，夫妻二人生有一个女孩，孩子刚3岁时，其母不幸病亡。这对孩子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小小年纪失去母爱，怎么在人世上生存下去？3岁的幼小生命，一睡醒来就不时地“妈妈啊！妈妈”的哭喊妈妈，母亲永远再不能给孩子应声。 5岁上，她的父亲给她续了个继母，周围人称那个女人是“三仙姑”。给孩子带来的幸福，而是灾难。孩子成了继母的眼中钉，肉中刺，看见孩子不顺眼，想起孩子身上不舒服，不是打就是骂，撵出庄门不让回家。什么穿戴吃喝根本不管，一年四季流浪在那柴家庄上。有好多人家给娃娃吃上些饭，还遭她的谩骂。人说是“云里头的日头，后娘的指头。”娘后了老子也后了，自从有了后婆娘，对孩子不管不问，麻木不仁从不关心。 孩子5岁就过上了沿门乞讨的生活，白天去讨饭，夜间睡在人家的草房里。孩子常常跑到公路段道班房子上，赶上工人们开饭时，娃娃还吃顿饱饭，工人们喊：“小丫头来，这半个馍拿上吃吧，孩子。”工人们对她的那个父亲非常气愤，有的公开就骂：“你这种东西也算人吗？那么个小孩子你连点吃的都不给，你有人性吗？” 娃娃有时整天吃不上碗饭，衣服穿得破破烂烂，衣不遮体。遇上风雪天，娃娃跑到家里，被后娘骂：“滚出去，再进门狗腿子给你打折里。”可恶的后娘打着不让进门，孩子跑去爬到生产队麦草里睡上一夜晚。女娃娃没娘照管，头发锈成毡块，脸似锅铁手如粪叉子，满顶的麦草。 11岁，舅父知道了，才把娃娃领去养上，在舅父家生活了六、七年，没有娘教养，很聪明的一个姑娘啥活都不会做。十八岁嫁给高古城姓李的人家，婆婆贤惠、男人老实。就是男人的眼睛有毛病，看东西直看，看不清东西，只能横看才能看见人和物，做活勤快能吃苦。 结婚后婆媳关系很好，婆婆对媳妇子就如亲生的女儿一样看待，媳妇子对婆婆与亲娘一样尊敬。媳妇子不会做的农活和家务活，婆婆耐心的教着做，婆婆对媳妇子说：“过去没人给你教着做，好多的农活你不知道怎么个做法，不要急慢慢来，时间长了就学会做了。”由于她的勤劳和聪明，经过了几年，一边学一边做，农里的活家务活都能做了。 她人生的灾难太多了，因生二胎，是个女孩没生成，又没过多长时间，4岁大的男孩因病夭折了。对她的打击太大，怎么想下了离开了那个家，离家三个月又觉后悔，总想者舍不得离开那个婆婆。小小没娘的人，现在遇上这么好的婆婆，离开了又实在不愿意。心想人生难遇个好人，撂掉这么好的婆婆，我又哪里去找好人？ 她前思后想，我这样苦命的人，哪里去好里？还是回去吧。回来后婆婆、男人都很高兴，婆婆说：“你不灰心，两个孩子没有成下，使你太伤心了，过两年还会有的。” “妈妈！这几月我每时每刻在想你，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啊！”“回来就好，回来了我们好好过日子。”经过这几个月的分开的滋味，婆婆更加关心媳妇子。 1981年土地承包后，夫妻二人在婆婆的教诲下，齐心勤劳，没过几年就成了那个村社的富户人家了。就在那几年，本村社有个恶贼把她家的耕牛偷去杀肉卖掉了。秋天拉田中马惊了，男人摔下车来腿摔坏，住医院治了几个月。她套车拉麦捆子、打场、秋翻刹地、冬天拉粪土、春播犁地、浇水。样样农活都做，邻居议论说：“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前几年啥活都不会做的人，现在成了劳动能手了。” “那个人是早早的离开娘没人管教，这几年在婆婆的喊教下，啥活都会做了。” 她后来又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上学读到大学毕业，现今在湖北武汉一家企业工作，女儿也出嫁了，已有外孙子。婆婆已是78岁的老人，长期劳累成疾，于九十年代去世了。 后来，夫妻二人到金昌市区，一家火锅店里洗碗，打扫卫生，随带收拾瓶瓶子，纸箱子一类诌的废料。夫妻二人一月的总收四千几百元，儿子买楼房给了二十万元，据说自己存款不少于十万元。今年她已是六十三岁的人了，仍在那个火锅店里打工。这就是没娘孩子的人生命运的演变过程，现在是身在福地福常在。 （讲述人：蒲绿林，女，58岁，红山窑乡山头村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