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县图书馆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西河地区某村庄有户人家，夫妻二人有一个男孩。不想孩子刚四岁，男人一病命丧黄泉，妻子哭的死去活来，呼天唤地也唤不回她男人命来。从此寡妇拉娃娃过着艰苦的日月，她善于给产妇接生，谁家的产妇生孩子，请她去给产妇接生，一请就去。由于自己的儿子小，去人家接生时领上儿子。天长日久，儿子己是十七、八岁了，走人家还跟在娘身边。她在平日里对儿子的毛病从不严加教管，姑息养奸，娇生惯养，养成了一种恶习，根本不听娘的话。娘给他说话，他甩头抡脖子不听一句，从来不叫妈妈，有时对他的母亲称呼为“老狗”。当母亲的只知道疼爱儿子，却不知管教儿子，不约束儿子的言行，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也就管不了了。 已经大了的儿子了，走人家去接生，领上那么大的儿子实在是不太好。偏巧有户大财东家的媳妇子生娃娃，要她去给接生，对儿子说不要跟上去了，可儿子偏要跟上去。没奈何对儿子说不去接生了，把儿子哄着领到别人家。避过儿子去给财东家媳妇子接生，却被儿子知道了，对他的娘非常气恨，磨刀要杀母亲。邻居看见她的儿子磨刀，就问“你磨刀干啥哩？”她的那个儿子很野蛮地说：“我磨刀要杀那个老狗哩。”邻居又问“你杀哪个老狗？” “我就杀那个老狗哩，时常领我去哩，今天她为什么不领我去啊？今天非把她杀掉。”邻居知道了是杀他的母亲，赶紧前去给老婆子通了个信，邻居见老婆子从财东家出来了，迎上去给老婆子说：“你今天不能回家去，你儿子把刀都磨好了，要杀你呢。” “我不回去又到哪里去呢？” “你回去非杀你，没处去了先到我家藏下，我们再想办法。”，她只好到邻居家去，邻居对老婆子说：“我家有豆子哩，装上一口袋豆子，拿去放到你睡觉的炕上，用你盖的被子盖住，让他杀去。”就按邻居说的办法，在邻居的帮助下，装了一口袋豆子拿去放在炕上，用她盖的被子盖好。天刚黑儿子拿的刀子来了，一脚把门踢开进去，一刀砍在老婆子睡觉的那个地方的口袋上。口袋剁烂豆子哗啦啦地淌出来了，混蛋儿子还说：“老狗的血还多得很。”从此儿子跑出去，再未见到过人影。 时间过去了三、四年了，儿子在外混了个媳妇子，而且媳妇子已怀孕快到临产期了，没有人接生伺候媳妇子。那个混蛋儿子听人说，他的妈妈没有死掉，编谎给媳妇子说：“我原来用过一个佣人，我去喊来了伺候你。”媳妇子回答是“你觉着适合了就喊来，给我们帮忙做些家里的杂活。”混蛋儿子突然来到家里，把老婆子吓了一跳。“妈妈，那年我杀你是我的错，没有把你杀掉，你现在还活着，我今天来请妈妈去照料媳妇子生娃娃。老婆子听了儿子的一番言语，觉着她这个混蛋儿子有了长进了，还叫开妈妈了。”可儿子又说：“你去了不能说你是我的妈妈。”老婆子想了想，不说就不说，看你在媳妇子前能把我怎样。就跟上儿子去了，到儿子的家里，关照媳妇子顺利地生下了娃娃。伺候媳妇子，打杂做零活，喂猪喂鸡狗。老婆子面对自己的处境，回忆自己过去到现在的身世，时常觉着心酸事无处诉说。在喂老母猪时，哭着说：“老母猪啊老母猪，你养了一窝攻墙根的猪娃儿比我强，我养的是无义种，不认我这个娘也罢了，把我当他家里的奴才佣人，我活着有啥用啊？老母猪啊！”老婆子天天喂猪天天念叨天天哭。“老汉死掉守儿子，守到今天老娘成了儿子的老奴隶。” 老婆子在儿子家里为奴己经好长时间了，那个媳妇子从老婆子进门接生，做杂活喂猪喂鸡狗等方面。细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不讲任何条件。媳妇子把这些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觉着这个老婆子有些奇怪，好象她做任何事都是为自己做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一天媳妇子趁她的男人出外，把老婆子喊到她的屋里细喧细说，媳妇子对老婆子说：“看着你不象是个佣人，你做我家的活，象是给你做的一样。你喂老母猪时，嘴里说的什么话，眼里淌的眼泪，我都看见了，也听到了你说什么攻墙跟，无义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详细如实的说一说，让我也明白明白。”这时的老婆子悲痛伤心，泪如泉涌，老婆子说：“我那个混蛋儿子，有你这么个好媳妇，是他的福分。你公公去世时他才四岁，我为他青年守寡，家贫如水洗，缺衣少吃，锅里缺下的，灶下无烧的，吃了上顿无下顿。为了他我省吃俭用，一个青年妇女人家抛头露面，去给人家产妇接生，每次去人家把他领上，一直领到十八岁的那年。只因给一个财东家的媳妇子去接生，我不好领他去，不让他去，他非去不行。无办法我哄他，我不给财东家去接生了，我领他到一个人家，瞒着他去财东家接生去了。他知道我去了财东家，非常的不满意，磨刀要杀我，被邻居发现。把我领到邻家躲藏起来，天黑后他手拿刀子，一脚踢开门进去，一刀剁在豆子袋子上，袋子被剁烂了，豆子哗啦啦的淌下来了。他还骂这个老狗血还多的很，从那晚他跑出去，这些年不见他的人影。你问我是啥人，我就是这么个人。” 当媳妇子听了老婆婆的诉说，立觉怒气填胸，作为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可恶的对待，此人的心太毒辣了。多好的母亲他都要行凶杀掉，绝对不能与此人为妻共生。男人回来后，她痛斥男人行凶杀母的罪行，要和男人断绝关系，连儿子也不要。辈辈鸡儿辈辈鸣，不要他这号子无义种，把男人告到法庭判了刑。儿媳妇侍奉婆婆养老送终，婆婆对儿媳妇说：“你告男人判刑我赞成，孙娃子你不要撵了，娃娃没错留下吧，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你可以严加管教，使娃娃成为一个知理懂事有用的人，你要撵出去怎么活成人。经婆婆的劝说，娃娃留下了，媳妇子对婆婆更是尊敬，觉着婆婆是个心慈善良的好人。 （讲述人：丁生华，男，81岁，新城子镇赵定庄村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