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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史志记载
知识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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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骊靬探丛》
图书
唯一号:
292020020220002055
颗粒名称:
第一部分 史志记载
分类号:
K294.2
页数:
54
页码:
1-54
摘要:
《史记》:汉王朝知悉骊靬国;汉武帝接见数名骊靬魔术师。《汉书》:陈汤伐郅支匈奴,俘获一批骊靬人;西汉建立骊靬县,属张掖郡。《后汉书》:河西有成千上万的卢水秦胡。《三国志》:有数万卢水胡生活在番和、骊靬、显美三县。他们就是骊靬人。《晋书》:骊靬人在者来寨照面山打败张祚部队;卢水胡建立北凉国。《隋书》:骊靬县并入番和县。《外国史》:卡尔莱战役的情况。
关键词:
史志记载
骊靬
内容
《史记》:
安息(一)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蒲陶酒。城邑如大宛。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为大国。临妫水,有市,民商贾用车及船,行旁国或数千里。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画靬旁行以为书记。其西则条枝,北有奄蔡、黎轩。
注:(一)正羲地理志云:“安息国京西万一千二百里。自西关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蛮国,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宾国,从斯宾南行度河,又西南行至于罗国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国”汉书云:“北康居,东乌弋山离,西条枝。国临妫水。土著。以银为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
续汉书一名《大秦》。按:三国并临西海,后汉书云“西海环其国,惟西北通陆道”。然汉使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枝者。正义上力奚反。下巨言反,又巨连反。后汉书云:“大秦一名犁鞬,在西海之西,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四百余所。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火浣布、珊瑚、琥珀、琉璃、琅王、朱丹、青碧,珍怪之物,率出大秦。”康氏外国传云:“其国城郭皆青水精为[础],及五色水精为壁。人民多巧,能化银为金。国土市买皆金银钱。”万震南州志云:“大家屋舍,以珊瑚为柱,琉璃为墙壁,水精为础舄。海中斯调(州)[洲]上有木,冬月往剥取其皮,续以为布,极细,手巾齐数匹,与麻焦布无已,色小青黑,若垢污欲浣之,则入火中,便更精洁,世谓之火浣布。秦云定重参问门树皮也。”括地志云:“火山国在扶风南东大湖海中。其国中山皆火,然火中有白鼠皮及树皮,绩为火浣布。魏略云大秦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故俗谓之海西。从安息界乘船直载海西,遇风利时三月到,风迟或一二岁。其公私宫室为重屋,垂驿亭置如中国。从安息绕海北陆到其国,人民相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无盗贼。其俗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宋膺异物志云秦之北附庸小邑,有羊羔自然生於土中,侯其欲萌,筑墙绕之,恐兽所食。其脐与地连,割绝则死。击物惊之,乃惊鸣,脐遂绝,则逐水草为群。又大秦金二枚,皆大如瓜,植之滋息无极,观之如用则真金也。”括地志云:“小人国在大秦南,人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鹤所食,大秦卫助之。即焦侥国,其人穴居也。”
——(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因益发使抵安息、奄蔡、黎轩、条枝、身毒国。而天子好宛马,使者相望於道。诸使外国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余人,人所齐操大放博望侯时。其后益习而衰少焉。汉率一岁中使多者十余,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数岁而反。
——(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汉使至安息,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於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多。汉使还,而后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及宛西小国骧潜、大益,宛东姑师、扞罙、苏薤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
(注)索隐韦昭云:“变化惑人也。”按:魏略云“犁靬多奇幻,口中吹火,自缚自解”。小颜亦以为植瓜等也。
……是时上方数巡海上,乃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则过之,散财帛以赏赐,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富厚焉。于是大角抵,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行赏赐,酒池肉林,令外国客偏观各仓库府藏之积,见汉之广大,倾骇之。及加其眩者之工,而角抵奇戏岁增变,其盛益兴,自此始。
——(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汉书》:
张掖郡,故匈奴昆邪王地,武帝太初元年开。莽曰设屏。户二万四千三百五十二,口八万八千七百三十一。县十:觻得,昭武,删丹,氐池,屋兰,日勒,骊靬,莽曰揭虏(注)。番和,农都尉治。莽曰罗虏。居延,显美。
[骊靬]:李奇曰:“音迟虔。”如淳曰:“音弓靬。”师古曰:“骊音力迟反。靬音虔是也。今其土俗人呼骊靬,疾言之曰力虔。揭音其谒反。”
——(《汉书》卷二十八下,地理志第八下)
辛庆忌字子真,少以父任为右校丞,随长罗侯常惠屯田乌孙赤谷城,与歙侯战,陷陈却敌。惠奏其功,拜为侍郎,迁校尉,将吏士屯焉耆国。还为谒者,尚未知名。元帝初,补金城长吏,举茂材,迁郎中车骑将(军),朝庭多重之者。转为校尉,迁张掖太守,徙酒泉,所在著名。
成帝初,徵为光禄大夫,迁左曹中郎将,执金吾。始武贤与赵充国有隙,后充国家杀辛氏,至庆忌为执金吾,坐子杀赵氏,左迁酒泉太守。岁余,大将军王凤荐庆忌“前在两郡著功迹,徵入,历位朝庭,莫不信乡。品行正直,仁勇得众心,通于兵事,明略威重,任国柱石。父破羌将军武贤显名前世,有威四夷。臣凤不宜久处庆忌之右。”乃复徵为光禄大夫、执金吾。数年,坐小法左迁云中太守,复徵为光禄勋。
时数有灾异,丞相司直何武上封事曰:“虞有宫之奇,晋献不寐,卫青在位,淮南寝谋。故贤人立朝,折冲厌难,胜于亡形。司马法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夫将不豫设,则亡以应卒;士不素历,则难使死敌。是以先帝建列将之官,近戚主内,异姓距外,故奸轨不得萌动而破灭,诚万世之长册也。光禄勋庆忌行义修正,柔以敦厚,谋虑深远。前在边郡,数破敌获虏,外夷莫不闻。乃者大异并见,未有其应。加以兵靬久寝。春秋大灾未至而御之,庆忌宜在爪牙官以备不虞。”
其后拜为右将军诸吏散骑给事中,岁余徙为左将军。
庆忌居处恭俭,食饮被服尤节约,然性好舆马,号为鲜明,为是为奢。为国虎臣,遭世承平,匈奴,西域亲附,敬其威信。年老卒官。长子通为护羌校尉,中子遵函谷关都尉,少子茂水衡都尉出为郡守,皆有将帅之风。宗族支属至二千石者十余人。
——(辛庆忌传·第六十九)
拜骞为中郎将,将三队,骆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巨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骞既至乌孙……,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发译道送骞。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骞还,拜为大行。岁余骞卒。后岁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然骞凿空。诸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外国,外国由是信之。其后乌孙竟与汉结婚。
初,天子发书易,曰“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好马,名曰“天马”。及得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为乌孙马曰“西极马”,宛马曰“天马”云。而汉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因益发使抵安息、奄蔡、犁靬、条支、身毒国。注:[李奇曰:“靬音■。”服虔曰:
“犁靬,张掖县名也。”师古曰:“抵至也。自安息以下五国皆西域胡也。犁靬即大秦国也。张掖骊靬县盖取此国为名耳。骊犁声相近。靬读与轩同。李奇音是也,服说非也。”]
……而大宛诸国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犁靬眩人献于汉,天子大悦。
——(《汉书》卷六十一张骞传)
邓太后时,西夷擅国来朝贺,诏令为之,而谏大夫陈禅,以为夷狄伪道不可施行,后数日,尚书陈忠,按汉旧书,乃知世宗时,犁靬献见幻人,天子大悦,与俱巡狩,乃知古有比事。
——(《汉书》卷六十一张骞传)
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人也。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丐责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得太官献食丞。数岁,富平侯张勃与汤交,高其能。初元二年,元帝诏列侯举茂材,勃举汤。汤待迁,父死不奔丧,司录奏汤无循行,勃选举故不以实,坐削(二百户)[户二百],会薨,因赐谥曰缪侯。汤下狱论。后复以荐为郎,数求使外国,久之,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寿俱出。
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单于身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单于,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令,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者江乃始等。初元四年,遣使奉献,因求侍子,原为内附。汉议遣卫司马谷吉送之。御史大夫贡禹、博士匡衡以为春秋之义‘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今郅支单于乡化未[醇],所在绝远,宜令使者送其子至塞而还。吉上书言:‘中国与夷狄有羁[糜](縻)不绝之义,今既养全其子十年,德泽甚厚,空绝而不送,近从塞还,示(捐弃)[弃捐]不畜,使无乡从之心。弃前恩,立后怨,不便。议者见前江乃始无应敌之数,知勇俱困,以致耻辱,即豫为臣忧。臣幸得建疆汉之节,承明圣之诏,宣谕厚恩,不宜敢桀。若怀禽兽,加无道於臣,则单于长婴大罪,必遁逃远舍,不敢近边。没一使以安百姓,国之计,臣之原也。原送至庭。上以示朝者,禹复争,以为吉往必为国取悔生事,不可许。右将军冯奉世以为可遣,上许焉。既至,郅支单于怒,竟杀吉等。自知负汉,又闻呼韩邪益疆,遂西奔康居。康居王以女妻郅支,郅支亦以女予康居王。康居甚尊敬郅支,欲倚其威以胁诸国。郅支数借兵击乌孙,深入至赤谷城,杀略民人,(欧)畜产,乌孙不敢追,西边空虚,不居者且千里。郅支单于自以大国,威名尊重,又乘胜骄,不为康居王礼,怒杀康居王女及贵人、人民数百,或支解投都赖水中。发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岁乃已。又遣使责阖苏、大宛诸国岁遗,不敢不予。汉遣使三辈至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而因都护上书言:“居困厄,原归计疆汉,遣子入侍。”其骄曼如此。
建昭三年,汤与延寿出西域。汤为人沈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每过城邑山川,常登望。既领外国,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数取胜,久畜之,必为西域患。郅支单于虽所在绝远,蛮夷无金城强驽之守,如发屯田吏士,欧从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则无所之,守则不足自保,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寿亦以为然,欲奏请之,汤曰:‘国家与公卿议,大策非凡所见,事必不从。’延寿犹与不听。会其久病,汤独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车师戊己校尉屯田吏士。延寿闻之,惊起,欲止焉。汤怒,按剑叱延寿曰:“大众已集会,臣子欲沮众邪?”延寿遂从之,部勒行阵,益置扬威、白虎、合骑之校,汉兵胡兵合四万余人,延寿、汤上疏自劾奏矫制,陈言兵状。
即日引军分行,别为六校,其三校从南道葱领径大宛,其三校都护自将,发温宿国,从北道入赤谷,过乌孙,涉康居界,至阗池西。而康居副王抱阗将数千骑,寇赤谷城东,杀略大昆弥千余人,欧畜产甚多。从后兴汉军相及,颇寇盗后重。汤纵胡兵击之,杀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还付大昆弥,其马牛羊以给军食。又捕得抱阗贵人伊奴毒。
入康居东界,令军不得为寇。间呼其贵人屠墨见之,谕以威信,与饮盟遣去。径引行,未至单于城可六十里,止营。复捕得康居贵人贝色子男开牟以为道。贝色子即屠墨母之弟,皆怨单于,由是具知郅支情。
明日引行,未至城三十里,止营。单于遣使问:“汉兵何以来?”应曰:“单于上书言居困境,原归计疆汉,身入朝见。天子哀闵单于弃大国,屈意康居,故使都护将军来迎单于妻子,恐左右惊动,故未敢至城下。”使数往来相答报。延寿、汤因让之:“我为单于远来,而至今无名王大人见将军受事者,何单于忽大计,失客主之礼也!兵来道远,人畜罢极,食度且尽,恐无以自还,原单于与大臣审计策。”
明日,前至郅支城都赖水上,离城三里,止营传陈。望见单于城上立五采幡织,数百人披甲乘城,又出百余骑往来驰城下,步兵百余人夹门鱼鳞阵,讲习用兵。城上人更招汉军曰“斗来!”百余骑驰赴营,营皆张弩持满指之,骑引却。颇遣吏士射城门骑步兵,骑步兵皆入。延寿、汤令军闻鼓音皆薄城下,四面围城,各有所守,穿堑,塞门户,卤盾为前,戟弩为后,仰射城中楼上人,楼上人下走。土城外有重木城,从木城中射,颇杀伤外人。外人发薪烧木城。夜,数百骑欲出外,迎射杀之。
初,单于闻汉兵至,欲去,疑康居怨己,为汉内应,又闻乌孙诸国兵皆发,自以无所之。郅支已出,复还,曰:“不如坚守。汉兵远来,不能久攻。”单于乃被甲在楼上,诸阏氏夫人数十皆以弓射外人。外人射中单于鼻,诸夫人颇死。单于下骑,传战大内。夜过半,木城穿,中人却入土城,乘城呼。时康居兵万余骑分为十余处,四面环城,亦与相应和。夜,数奔营,不利,辄却。平明,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乘之,钲鼓声动地。康居兵引却。汉兵四面推卤盾,并入土城中。单于男女百余人走入大内。汉兵纵火,吏士争入,单于被创死。军侯假丞杜勋斩单于首,得汉使节二及谷吉等所赍帛书。诸卤获以畀得者。凡斩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赋予城郭诸国所发十五王。
——(陈汤传·第四十)
《后汉书》:
元和三年,卢水胡反畔,以训为谒者,乘传到武威,拜张掖太守。
章和二年,护羌校尉张纡诱诛烧当种羌迷吾等,由是诸羌大怒,谋欲报怨,朝廷忧之。公卿举训代纡为校尉。诸羌激忿,遂相与解仇结婚,交质盟诅,众四万余人,期冰合度河攻训。先是小月氏胡分居塞内,胜兵者二三千骑,皆勇健富疆,每与羌战,常以少制多。虽首施两端,汉亦时收其用。时迷吾子迷唐,别与武威种羌合兵万骑,来至塞下,未敢攻训,先欲胁月氏胡。训拥卫稽故,令不得战。议者咸以羌胡相攻,县官之利,以夷伐夷,不宜禁获。训曰:“不然。今张纡失信,众羌大动,经常屯兵,不下二万,转运之费,空竭府帑,凉州吏人,命悬丝发。原诸胡所以难得意者,皆恩信不厚耳。今因其迫急,以德怀之,庶能有用。”遂令开城及所居园门,悉驱群胡妻子内之,严兵守卫。羌掠无所得,又不敢逼诸胡,因即解去。由是湟中诸胡,皆言“汉家常欲斗我曹,今郑使君待我以恩信,开门内我妻子,乃得父母”。咸欢喜叩头曰:“唯使君所命。”训遂抚养其中少年勇者数百人,以为义从。
羌胡俗耻病死,每病临困,辄以刃自刺。训闻有困疾者,辄拘持缚束,不与兵刃,使医药疗之,愈者非一,小大莫不感悦。於是赏赂诸羌种,使相招诱。迷唐伯父号吾乃将其母及种人八百户,自塞外来降。训因发湟中秦胡、羌兵四千人,出塞掩击迷唐於泻谷,斩首虏六百余人,得马牛羊万余头。迷唐乃去大、小榆,居颇严谷,众悉破散。其春,复欲归故地就田业,训乃发湟中六千人,令长史任尚将之,缝革为船,置於箅上以度河,掩击迷唐卢落大豪,多所斩犹。复追逐奔北,会尚等夜为羌所攻,於是义从羌胡并力破之,斩首前后一千八百余级,获生口二千人,马牛羊三万余头,一种殆尽。迷唐遂收其余部,远徙卢落,西行千余里,诸附落小种皆背畔之。烧当豪帅东号稽颡归死,余皆款塞纳质。於是绥接归附,威信大行。遂罢屯兵,各令归郡。唯置驰刑徒二千余人,分以屯田,为贫人耕种,修理城郭坞壁而已。
——(邓训传第六)
段〓字纪明,武威姑臧人也。其先出郑共叔段,西域都护曾宗之从曾孙也。〓少便习弓马,尚游侠,轻财贿,长乃折节好古学。初举孝廉,为陵围丞、阳陵令,所在[有]能政。
迁辽东属国都尉。时鲜卑犯塞,〓即率所领驰赴之。既而恐贼惊去,乃使驿骑诈赍玺书诏〓,〓於道伪退,潜於还路设伏。虏以为信然,乃入追〓。〓因大纵兵,悉斩获之。坐诈玺书伏重刑,以有功论司寇。刑竟,徵拜议郎。
时太山、琅邪贼东郭窦、公孙举等聚众三万人,破坏郡县,遣兵讨之,连年不克。永寿二年,桓帝诏公卿选将有文武者,司徒尹(讼)[颂]荐〓,乃拜为中郎将。击窦、举等,大破斩之,获首万余级,余党降散。封〓为列侯,赐钱五十万,除一子为郎中。
延熹二年,迁护羌校尉。会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金城塞,〓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击破之。追讨南度河,使军吏田晏、夏育募先登,悬索相引,复战於罗亭,大破之,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口万余人,虏皆奔走。
明年春,余羌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攻没钜鹿坞,杀属国吏民,又招同种千余落,并兵晨奔〓军。〓下马大战,至日中,刀折矢尽,虏亦引退。〓追之,且斗且行,昼夜相攻,割肉食雪,四十余日,遂至河首绩石山,出塞二千余里,斩烧何大帅,首虏五千余人。又分兵击石城羌,斩首溺死者千六百人。烧当种九十余口诣〓降。又杂种羌屯聚白石,〓复进击,首虏三千余人。冬,勒姐、零吾种围允街,杀略吏民,〓排营救之,斩获数百人。
四年冬,上郡沈氐、陇西牢姐、乌吾诸种羌共寇并凉二州,〓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军,使不得进。义从役久,恋乡旧,皆悉反叛。郭闳归罪於〓,〓坐徵下狱,输作左校。羌遂陆梁,覆没营坞,转相招结,唐突诸郡,於是吏人守阙讼〓以千数。朝廷知〓为郭闳所诬,诏问其状。〓但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为长者。起於徒中,复拜议郎,迁并州刺史。
时滇那等诸种羌五六千人寇武威、张掖、酒泉,烧人庐舍。六年,寇势转盛,凉州几亡。冬,复以〓为护羌校尉,乘驿之职。明年春,羌封戮、良多、滇那等酋豪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诣〓降。当煎、勒姐种犹自屯结。冬,〓将万余人击破之,斩其酋豪,首虏四千余人。
八年春,〓复击勒姐种,斩首四百余级,降者二千余人。夏,进军击当煎种於湟中,〓兵败,被围三日,用隐士樊志张策,潜师夜出,鸣鼓还战,大破之,首虏数千人。〓遂穷追,展转山谷间,自春及秋,无日不战,虏遂饥困败散,北略武威间。
〓凡破西羌,斩首二万三千级,获生口数万人,马牛羊八百万头,降者万余落。封都乡侯,邑五百户。
——(段〓传第五十五)
三年春,遣使者持节就长安拜张温为太尉。三公在外,始之於温。其冬,徵温还京师,韩遂乃杀边章及伯玉、交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反,与遂连和,共杀凉州刺史耿鄙。而鄙司马扶风马腾,亦拥兵反叛,又汉阳王国,自号“合众将军、,皆与韩遂合。共推王国为主,悉令领其众,寇掠三辅。五年,围陈仓。乃拜卓前将军,与左将军皇甫嵩击破之。韩遂等复共废王国,而劫故信都令汉阳阎忠,使督统诸部。忠耻为众所胁,感恚病死。遂等稍争权利,更相杀害,其诸部曲并各分乖。
六年,徵卓为少府,不肯就,上书言:“所将湟中义从及秦胡兵皆诣臣曰:‘牢直不毕,禀赐断绝,妻子饥冻。’牵挽臣车,使不得行。羌胡敝肠狗态,臣不能禁止,辄将顺安慰。增异复上。”朝廷不能制,颇以为虑。及灵帝寝疾,玺书拜卓为并州牧,令以兵属皇甫嵩。卓复上书言曰:“臣既无老谋,又无壮事,天恩误加,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於是驻兵河东,以观时变。
——(董卓传第六十二)
张掖郡故匈奴昆邪王地,武帝置。洛阳西四千二百里。献帝分置西郡。八城,户六千五百五十二,口二万六千四十。
解得 昭武 删丹 氐池 屋兰 日勒 骊靬 番和
张掖属国武帝置属国都尉,以主蛮夷降者。安帝时,别领五城。户四千六百五十六,口万六千九百五十二。
——(郡国五)
时烧何豪有妇人比铜钳者,年百余岁,多智算,为种人所信向,皆从取计策。时为卢水胡所击,比铜钳乃将其众来依郡县。种人颇有犯法者,临羌长收系比铜钳,而诛杀其种六七百人。显宗怜之,乃下诏曰:“昔桓公伐戎而无仁惠,故春秋贬曰‘齐人’。今国家无德,恩不及远,羸弱何辜,而当并命!夫长平之暴,非帝者之功,咎由太守长吏妄加残戮。比铜钳尚生者,所在致医药养视,令招其种人,若欲归故地者,厚遣送之。其小种若束手自诣,欲效功者,皆除其罪。若有逆谋为吏所捕,而狱状未断,悉以赐有功者。”
章和元年,育上请发陇西、张掖、酒泉各五千人,诸郡太守将之,育自领汉阳、金城五千人,合二万兵,与诸郡克期击之,令陇西兵据河南,张掖、酒泉兵遮其西。并未及会,育军独进。迷吾闻之,徙卢落去。育选精骑三千穷追之,夜至建威南三兜谷,去虏数里,须旦击之,不设备。迷吾乃伏兵三百人,夜突育营,营中惊坏散走,育下马手战,杀十余人而死,死者八百八十人。乃诸郡兵到,羌遂引去。育,北地人也。显宗初,为临羌长,与捕虏将军马武等击羌滇吾,功冠诸军;及在武威,威声闻於匈奴。食禄数十年,秩奉尽赡给知友,妻子不免操井臼。肃宗下诏追褒美之。封其子毅为明进侯,七百户。以陇西太守张纡代为校尉,将万人屯临羌。
迷吾既杀傅育,狃边利。章和元年,复与诸种步骑七千人入金城塞。张纡遣从事司马防将千余骑及金城兵会战於木乘谷,迷吾兵败走,因译使欲降,纡纳之。遂将种人诣临羌县,纡设兵大会,施毒酒中,羌饮醉,纡因自击,伏兵起,诛杀酋豪八百余人。斩迷吾等五人头,以祭育冢。复放兵击在山谷间者,斩首四百余人,得生口二千余人。迷吾子迷唐及其种人向塞号哭,与烧何、当煎、当阗等相结,以子女及金银娉纳诸种,解仇交质,将五千人寇陇西塞,太守寇盱与战於白石,迷唐不利,引还大、小榆谷,北招属国诸胡,会集附落,种众炽盛,张纡不能讨。永元元年,纡坐徵,以张掖太守郑训代为校尉,稍以赏赂离间之,由是诸种少解。
东吾子东号立。是时号吾将其种人降。校尉郑训遣兵击迷唐,迷唐去大、小榆谷,徙居颇严谷。和帝永元四年,训病卒,蜀郡太守聂尚代为校尉。尚见前人累征不克,欲以文德服之,乃遣驿使招呼迷唐,使还居大、小榆谷。迷唐既还,遣祖母卑缺诣尚,尚自送至塞下,为设祖道,令译田汜等五人护至卢落。迷唐因而反叛,遂与诸种共生屠裂汜等,以血盟诅,复寇金城塞。五年,尚坐徵免,居延都尉贯友代为校尉。友以迷唐难用德怀,终於叛乱,乃遣驿使构离诸种,诱以财货,由是解散。友乃遣兵出塞,攻迷唐於大、小榆谷,获首虏八百余人,收麦数万斛,遂夹逢留大河筑城坞,作大航,造河桥,欲度兵击迷唐。迷唐乃率部落远依赐支河曲。至八年,友病卒,汉阳太守史充代为校尉。充至,遂发湟中羌胡出塞击迷唐,而羌迎败充兵,杀数百人。明年,充坐徵,代郡太守吴祉代为校尉。其秋,迷唐率八千人寇陇西,杀数百人,乘胜深入,胁塞内诸种羌共为寇盗,众羌复悉与相应,合步骑三万人,击破陇西兵,杀大夏长。遣行征西将军刘尚、越骑校尉赵代副,将北军五营、黎阳、雍营、三辅积射及边兵羌胡三万人讨之。尚屯狄道,代屯枹罕。尚遣司马寇盱监诸郡兵,四面并会。迷唐惧,弃老弱奔入临洮南。尚等追至高山。迷唐穷迫,率其精强大战。盱斩虏千余人,得牛马羊万余头。迷唐引去。汉兵死伤亦多,不能复追,乃还人塞。明年,尚、代并坐畏懦徵下狱,免。谒者王信领尚营屯枹罕,谒者耿谭领代营屯白石。谭乃设购赏,诸种颇来内附。迷唐恐,乃请降。信、谭遂受降罢兵,遣迷唐诣阙。其余种人不满二千,饥窘不立,入居金城。和帝令迷唐将其种人还大、小榆谷。迷唐以为汉作河桥,兵来无常,故地不可复居,辞以种人饥饿,不肯远出。吴祉等乃多赐迷唐金帛,令粜谷市畜,促使出塞,种人更怀猜惊。十二年,遂复背叛,乃胁将湟中诸胡,寇钞而去。王信、耿谭、吴祉皆坐徵,以酒泉太守周鲔代为校尉。明年,迷唐复还赐支河曲。
——(西羌传第七十七)
永宁元年春,上郡沈氐种羌五千余人复寇张掖。其夏,马贤将万人击之。初战失利,死者数百人,明日复战,破之,斩首千八百级,获生口千余人,马牛羊以万数,余虏悉降。时当煎种大豪饥[五]等,以贤兵在张掖,乃乘虚寇金城,贤还军追之出塞,斩首数千级而还。烧当、烧何种闻贤军还,率三千余人复寇张掖,杀长吏。初,饥五同种大豪庐匆、忍良等千余户别留允街,而首施两端。建光元年春,马贤率兵召庐匆斩之,因放兵击其种人,首虏二千余人,掠马牛羊十万头,忍良等皆亡出塞。玺书封贤安亭侯,食邑千户。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烧当世嫡,而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秋,遂相结共胁将诸种步骑三千人寇湟中,攻金城诸县。贤将先零种赴击之,战於牧苑,兵败,死者四百余人。麻奴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於令居,因胁将先零、沈氏诸种四千余户,缘山西走,寇武威。贤追到鸾鸟,招引之,诸种降者数千,麻奴南还湟中。延光元年春,贤追到湟中,麻奴出塞度河,贤复追击战破之,种众散遁,诣凉州刺史宗汉降。麻奴等孤弱饥困,其年冬,将种众三千余户诣汉阳太守耿种降。安帝假金印紫绶,赐金银彩缯各有差。是岁,虔人种羌与上郡胡反,攻谷罗城,度辽将军耿夔将诸郡兵及乌桓骑赴击破之。三年秋,陇西郡始还狄道焉。麻奴弟犀苦立。
——(西羌传第七十七)
四年春,尚遣当阗种羌榆鬼等五人刺杀杜季贡,封榆鬼为破羌侯。其夏,尹就以不能定益州,坐徵抵罪,以益州刺史张乔领尹就军屯。招诱叛羌,稍稍降散。秋,任尚复募效功种号封刺杀零昌,封号封为羌王。冬,任尚将诸郡兵与马贤并进北地击狼莫,贤先至安定青石岸,狼莫逆击败之。会尚兵到高平,因合执俱进,狼莫等引退,乃转营迫之,至北地,相持六十余日,战於富平[上]河(上),大破之,斩首五千级,还得所略人男女千余人,牛马驴羊骆驼十余万头,狼莫逃走,於是西河虔人种羌万一千口诣郑遵降。
——(西羌传第七十七)
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人俗力田作,多种树蚕桑。皆髡头而衣文绣,乘辎轩白盖小车,出入击鼓,建旌旗幡帜。
所在城邑,周园百余里。城中有五宫,相去各十里。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其王日游一宫,听事五日而余后编。常使一人持囊随王车,人有言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至宫发省,理其枉直。各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皆会议国事。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
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刺金缕绣,帜成金缕罽、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又有细布,或言水羊毳,野蚕茧所作也。合会诸香,煎其汁以为苏合。凡外国诸珍异皆出焉。
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一。与安息、天竺交市於海中,利有十倍。其人质直,市无二价。谷食常贱,国用富饶。邻国使到其界首者,乘驿诣王都,至则给以金钱。其王常欲通使於汉,而安息欲以汉缯彩与之交市,故遮阂不得自达。[1]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贡,并无珍异,疑传者过焉。
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於日所入也。汉书云“从条支西行二百余日,近日所入”,则与今书异矣。前世汉使皆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支者也。又云“从安息陆道绕海北行出海西至大秦,人庶连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寇警。而道多猛虎、狮子,遮害行旅,不百余人,赍兵器,辄为所食”。又言“有飞桥数百里可度海北。”诸国所生奇异玉石诸物,谲怪多不经,故不记云。
[1]鱼豢魏略曰:“大秦国俗多奇幻,口中出火,自缚自解,跳十二丸,巧妙非常。”
——(西域传第七十八)
Δ:“□和宜便里,年卅三岁,姓吴氏,故骊靬苑斗食啬夫,乃神爵二年三月庚寅,以功次迁为□;”
Δ:“骊靬苑奴牧番和宜道里□□;”
Δ:“骊靬苑大奴尹福长七尺八寸;”
Δ:“闰月丙申,骊靬长东亡,移书报府所□;”
Δ:“骊靬尉史当利里吕延年,年廿四;”
Δ:“□出钱五十,粟五十,骊靬;”
Δ:“觻得□□骊靬常利里冯世□;”
Δ:“骊靬万岁里公乘倪仓,年卅,长七尺二寸,黑色,剑一已入,牛车一辆;”
Δ:“骊靬武都里户人,大女高君者,自实占家当乘物,□□年廿七,□□;”
Δ:“出粟二斗四斤,以食骊靬佐单门安……”
Δ:“□□过的遣骊靬尉刘步贤□”
Δ:“属国秦胡卢水”。
《三国志》:
贯丘俭,字仲恭,河东闻喜人也。父兴,黄初中为武威太守,伐叛柔服,开通河右,名次金城太守苏则。讨贼张进及讨叛胡有功,封高阳乡侯。
——(《三国志》贯丘俭传)
《魏名臣奏》载雍州刺史张既表曰:“河右遐远,丧乱弥失,武威当诸郡道路喉辖之要,加民夷杂处,数有兵难。领太守贯丘兴到官,内抚吏民,外怀羌、胡,卒使柔附,为官效用。黄华、张进初图逆乱,扇动左右,兴,志气忠烈,临难不顾,为将校民夷陈说祸福,言则涕泣。于是男女万口,咸怀感激,形毁发乱,誓心致命。寻率精兵踧胁张掖,济拔领太守杜通、西海太守张睦。张掖番和、骊靬二县吏民及郡杂胡,兴皆安恤,使尽力田。兴每所历,尽竭心力,诚国之良吏。殿下即位,留心万机,苟有毫毛之善,必有赏录,臣伏缘圣旨,指陈其事。
——(《三国志》贯兵俭传·注一)
“是时,关中诸将疑繇欲自袭,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宣等叛。遣曹仁讨之。超等屯潼关,公(曹操)敕诸将:‘关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秋七月,公西征,与马超等夹关而军。……九月,进军渡渭,超等数挑战,又不许;固求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韩遂请与公相见,公与遂父同岁孝廉,又与遂同时侪辈,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旧故,拊手欢笑。”(参看裴松之注)
——(《三国志》武帝纪)
裴松之注:《魏书》曰:公后日复与遂等会语,诸将曰:“公与虏交语,不宜轻脱,可为木行马,以为防遏。”公然之。贼将见公,悉于马上拜。秦胡观者,前后重沓,公笑谓贼曰:“尔欲观曹公邪?亦犹人,非有四目两口,但多智耳!”胡,前后大观。又列铁骑五千为十重阵,精光耀日,贼益震惧。
——转引自(《三国志》武帝纪裴松之注。)(说明:裴松之引用的《魏书》为曹丕主持、王沈等人撰写,已失传。)
是时,武威颜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曲演等并举郡反,自号将军,更相攻击。俊遣使送母及子诣太祖为质,求助。太祖问既,既曰:“俊等外假国威,内生傲悖,计定势足,后即反耳。今方事定蜀,且宜两存斗而之,犹卞荘子之刺虎,坐收其毙也。”太祖曰:“善。”岁余,鸾遂杀俊,武威王秘又杀鸾。是时不置凉州,自三辅拒西域,皆属雍州。文帝即王位,初置凉州,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刺史。张掖张进执郡守举兵拒岐,黄华、曲演各逐故太守,举兵以应之。既进兵为获羌校尉苏则声势,故则得以有功。既进爵都乡侯。凉州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帝忧之,曰:“非既莫能安凉州。”乃召邹岐,以既代之。诏曰:“昔贾复请击郾贼,”光武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卿谋略过人,今则其时。以便宜从事,勿复先请。”遣护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继其后。既至金城,欲渡河,诸将守以为‘兵少道险,夫可深入’。既曰:“道虽险,非井陉之隘,夷狄乌合,无左车之计,今武威危急,赴之宜速。”遂渡河。贼七千余骑逆拒军於鹯阴口,既扬声军由鹯阴,乃潜由且次出至武威。胡以为神,引还显美。既已据武威,翟乃至,儒等犹未达。既劳赐将士,欲进军击胡。诸将皆曰:“士卒疲倦,虏众气锐,难与争锋。”既曰:“今军无见粮,当因敌为资。若虏见兵合,退依深山,追之则道险穷饿,兵还则出候寇钞。如此,兵不得解,所谓‘一日纵敌,患在数世’也。”遂前军显美。胡骑数千,因大风欲放火烧营,将士皆恐。既夜藏精卒三千人为伏,使参军成公英督千余骑挑战,敕使阳退。胡果争奔之,因发伏截其后,首尾进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1]帝甚悦,诏曰:“卿逾河历险,以劳击逸,以寡胜众,功过南仲,勤逾吉甫。此勋非但破胡,乃永宁河右,使吾长无西顾之念矣。”徙封西乡侯,增邑二百,并前四百户。
[1]魏略曰:成公英,金城人也。中平末,随韩约为腹心。建安中,约从华阴破走,还湟中,部党散去,唯英独从。典略曰:韩遂在湟中,其壻阎行欲杀遂以降,夜攻遂,不下。遂叹息曰:“丈夫困厄,祸起婚姻乎!”谓英曰:“今亲戚离叛,人众转少,当从羌中西南诣蜀耳。”英曰:“兴军数十年,今虽罢败,何有弃其门而依於人乎!”遂曰:“吾年老矣,子欲何施?”英曰:“曹公不能远来,独夏侯尔。夏侯之众,不足以追我,又不能久留;且息肩於羌中,以须其去。招呼故人,绥会羌、胡,犹可以有为也。”遂从其计,时随从者男女尚数千人。遂宿有恩於羌,羌卫护之。及夏侯渊还,使阎行留后。乃合羌、胡数万将攻行,行欲走,会遂死,英降太祖。太祖见英甚喜,以为军师,封列侯,从行出猎,有三鹿走过前,公命英射之,三发三中,皆应弦而倒。公抵掌谓之曰:“但韩文约可为尽节,而孤独不可乎?”英乃下马而跪曰:“不欺明公。假使英本主人在,实不来此也。”遂流涕哽咽。公嘉其敦直,遂亲敬之。延康、黄初之际,河西有逆谋。诏遣英佐凉州平陇右,病卒。
——(《三国志》魏书张既传)
大秦国一号犁靬,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从安息界安谷城乘船,直截海西,遇风利二月,风迟或一岁,无风或三岁。其国在海西,故俗谓之海西。有河出其国,西又有大海。海西有迟散城,从国下直北至乌丹城,西南又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西南又渡一河,一日乃过。凡有大都三,却从安谷城陆道直北行之海北,复直西行之海西,复直南行经之乌迟散城,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周回绕海,凡当渡大海六日乃到其国。国有小城邑合四百余,东西南北数千里。其王治滨侧河海,以石为城郭。其土地有松、柏、槐、梓、竹、苇、杨柳、梧桐、百草。民俗,田种五谷,畜乘有马、骡、驴、骆驼。桑蚕。俗多奇幻,口中出火,自缚自解,跳十二丸巧妙。其国无常主,国中有灾异,辄更立贤人以为王,而生放其故王,王亦不敢怨。其俗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自云本中国一别也,常欲通使於中国,而安息图其利,不能得过。其俗能胡书。其制度,公私宫室为重屋,旌旗击鼓,白盖小车,邮驿亭置如中国。从安息绕海北到其国,人民相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但有猛虎、狮子为害,行道不群则不得过。其国置小王数十,其王所治城周回百余里,有官曹文书。王有五宫,一宫间相去十里,其王平旦之一宫听事,至日暮一宿,明日复至一宫,五日一周。置三十六将,每议事,一将不至则不议也。王出行,常使从人持一韦囊自随,有白言者,受其辞投囊中,还宫乃省为决理。以水晶作宫柱及器物。作弓矢。其别枝封小国,曰泽散王,曰驴分王,曰且兰王,曰贤督王,曰汜复王,曰于罗王,其余小王国甚多,不能一一详之也。国出细稀。作金银钱,金钱一当银钱十。有帜成细布,言用水羊毳,名曰海西布。此国六畜皆出水,或云非独用羊毛也,亦用木皮或野茧丝作,织成氍毹、毾?罽帐之属皆好,其色又鲜于海东诸国所作也,又常利得中国丝,解以为胡绫,故数与安息诸国交市于海中。海水苦不可食,故往来者希到其国中。山出九色次玉石,一曰青,二曰赤,三曰黄,四曰白,五曰黑,六曰绿,七曰紫,八曰红,九曰绀。今伊吾山中有九色石,即其类。阳嘉三年时,疏勒王臣槃献海西青石、金带各一。又今西域旧图云罽宾、条支诸国出琦石,即次玉石也。大秦多金、银、铜、铁、铅、锡、神龟、白马、朱髦、骇鸡犀、玳瑁、玄熊、赤螭、辟毒鼠、大贝、车渠、玛瑙、南金、翠爵、习翮、象牙、符采玉、明月珠、夜光珠、真白珠、琥珀、珊瑚、赤白黑绿黄青绀缥红紫十种流璃、珍琳、琅玕、水精、玫瑰、雄黄、雌黄、碧、五色玉、黄白黑绿紫红绛绀金黄缥留黄十种氍毹、五色毾?、五色九色首下毾毛?、金缕绣、杂色绫、金涂布、绯持布、发陆布、绯持渠布、火浣布、阿罗得布、巴则布、度代布、温宿布、五色桃布、绛地金织帐、五色斗帐、一微木、二苏合、狄提、迷迷、兜纳、白附子、熏陆、郁金、芸胶、熏草木十二种香。大秦道既从海北陆通,又循海而南,与交趾七郡外夷比,又有水道通益州、永昌,故永昌出异物。前世但论有水道,不知有陆道,今其略如此,其民入户数不能备详也。自葱领西,此国最大,置诸小王甚多,故录其属大者矣。
泽散王属大秦,其治在海中央,北至驴分,水行半岁,风疾时一月到,最与安息安谷城相近,西南诣大秦都不知里数。驴分王属大秦,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从驴分城西之大秦渡海,飞桥长二百三十里,渡海道西南行,绕海道西行。且兰王属大秦。从思陶国直南渡河,乃直西行之且兰三千里。道出河南,乃西行,从且兰复直西行之汜复国六百里。南道会汜复,乃西南之贤督国。且兰、汜复直南,乃有积石,积石南乃有大海,出珊瑚,真珠。且兰、汜复、斯宾阿蛮北有一山,东西行。大秦、海西东各有一山,皆南北行。贤督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汜复六百里。汜复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于罗三百四十里渡海也。于罗属大秦,其治在汜复东北,渡河,从于罗东北又渡河,斯罗东北又渡河。斯罗国属安息,与大秦接也。
——(《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
《魏书》(北魏):
大秦国,一名黎靬,都安都城。从条支西渡海曲一万里,去代三万九千四百里。其海傍出,犹勃海也,而东西与勃海相望,盖自然之理。地方六千里,居两海之间。其地平正,人居星布。其王都城分为五城,各方五里,周六十里,王居中城。城置八臣以主四方,而王城亦置八臣,分主四城。若谋国事及四方有不决者,则四城之臣集义王所,王自听之,然后施行。王三年一出观风化,人有冤枉诣王诉讼者,当方之臣小则让责,大则黜退,令其举贤人以代之。其人端正长大,衣服车旗拟仪中国,故外域谓之大秦。其土宜五谷桑麻,人务蚕田,多璆琳、琅玕、神龟、白马朱鬣、明珠、夜光壁、东南通交趾,又水道通益州永昌,郡多出异物。大秦西海水之西有河,河西南流。河西有南、北山,山西有赤水,西有白玉山。玉山西有西王母山,玉为堂云。从安息西界循海曲,亦至大秦,回万余里。于彼国观日月星辰,无异中国,而前史云条支西行百里日入处,失之远矣。
——(列传第九十·西域)
《晋书》:
凉州。案禹贡雍州之西界,周衰,其地为狄。秦兴美阳甘泉宫,本匈奴铸金人祭天之处。匈奴既失甘泉,又使休屠、浑邪王等居凉州之地。二王后以地降汉,汉置张掖、酒泉、敦煌、武威郡。其后又置金城郡,谓之河西五郡。汉改周之雍州为凉州,盖以地处西方,常寒凉也。地势西北邪出,在南山之间,南隔西羌,西通西域,于时号为断匈奴右臂。献帝时,凉州数有乱,河西五郡去州隔远,于是乃别以为雍州。末又依古典定九州,乃合关右以为雍州。魏时复分以为凉州,刺史领戊己校尉,护西域,如汉故事,至晋不改。统郡八,县四十六,户三万七百。
武威郡汉置。统县七,户五千九百。
姑臧 宣威 揖次 仓松 显美 骊靬 番和
——(志第四·地理上)
“北狄以部落为类,其入塞居者,有:屠各种、鲜支种、寇头种、乌谭种、赤勒种、捍咥种、黑狼种、郁卑种、萎莎种、赤沙种、秃童种、勃蔑种、羌渠种、贺赖种、钟跤种、大楼种、雍屈种、真树种、力羯种,凡十九种。各有部落,不相杂错。”
——(列传第六十七·北狄)
大秦国:
大秦国一名犁鞬,在西海之西,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邑,其城周回百余里。屋宇皆以珊瑚为棁栭,琉璃为墙壁,水精为柱础。其王有五宫,其宫相去各十里,每旦於一宫听事,终而复始。若国有灾异,辄更立贤人,放其旧王,被放者亦不敢怨。有官曹簿领,而文字习胡,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邮驿制置,一如中州。其人长大,貌类中国人而胡服。其土多出金玉宝物、明珠、大贝,有夜光璧、骇鸡犀及火浣布,又能刺金缕绣及织锦缕罽。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之一。安息、天竺人与之交市於海中,其利百倍。邻国使到者,辄廪以金钱。途经大海,海水缄苦不可食,商客往来皆齐三岁量,是以至者稀少。
汉时都护班超遣掾甘英使其国,入海,船人曰:“海中有思慕之物,往者莫不悲怀。若汉使不恋父母妻子者,可入。”英不能渡。武帝太康中,其王遣使贡献。
——(列传第六十七·四夷)
永和十年,祚纳尉缉、赵长等议,僭称帝位,立宗朝,舞八侑,置百官,下书曰:“昔金行失驭,戎狄乱华,胡、羯、氐、羌咸怀窃玺。我武公以神武拨乱,保宁西夏,贡款勤王,旬朔不绝。四祖承光,忠诚弥著。往受晋禅,天下所知,谦冲逊让,四十年于兹矣。今中原丧乱,华裔无主,群后佥以九州之望无所依归,神祗狱渎罔所凭系,逼孤摄行大统,以一四海之心。辞不获已,勉从群议。待扫秽二京,荡清周魏,然后迎帝旧都,谢罪天阙,思与兆庶同兹更始。”改建兴四十二年为和平元年,赦殊死,赐鳏寡帛,加文武爵各一级。追崇曾祖轨为武王,祖实为昭王,从祖茂为成王,父骏为文王,弟重华为明王。立妻辛氏为皇后,弟天锡为长宁王,子泰和为太子,庭坚为建康王,耀灵弟玄靓为凉武侯。其夜,天有光如车盖,声若雷霆,震动城邑。明日,大风拔木。灾异屡见,而祚凶虐愈甚。其尚书马岌以切谏免官。郎中丁琪又谏曰:“先公累执忠节,远宗吴会,持盈守谦,五十余载。苍生所以鹄企西望、四海所以注心大凉、皇天垂赞、士庶效死者,正以先公道高彭昆,忠逾西伯,万里通虔,任节不贰故也。能以一州之众抗崩天之虏,师徒岁起,人不告疲。陛下虽以大圣雄姿纂戎鸿绪,勋德未高于先公,而行靬命之事,臣窃未见其可。华夷所以归系大凉、义兵所以千里乡赴者,以陛下为本朝之故。今既自尊,人斯高競,一隅之地何以当中国之师!城峻卫生,负乘致寇,惟陛下图之。”祚大怒,斩之于阙下。遣其将和昊率众伐骊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
——(列传第五十六·张祚)
沮渠蒙逊,临松卢水胡人也。其先世为匈奴左沮渠,遂以官为氏焉。蒙逊博涉群史,颇晓天文,雄才有英略,滑稽善权变、梁熙、吕光皆奇而惮之,故常游饮自晦。
会伯父罗仇、曲粥从吕光征河南,光前军大败,曲粥言于兄罗仇曰:“主上荒耄骄纵,诸子朋当相倾,让人侧目。今军败将死,正是智勇见猜之日,可不惧乎!吾兄弟素为所惮,与其经死沟渎,岂若勒众向西平,出苕翟,奋臂大呼,凉州不足定也。”罗仇曰:“理如汝言,但吾家累世忠孝,为一方所归,宁人负我,无我负人。”俄而皆为光所杀。宗姻诸部会葬者万余人,蒙逊哭谓众曰:“昔汉祚中微,吾之乃祖翼将窦融,保宁河右。吕王昏耄,荒虐无道,岂可不上继先祖安时之志,使二父有恨黄泉!”众咸称万岁。遂斩光中田护军马邃、临松令井祥以盟,一旬之间,众至万余。屯掳金山,与从兄男成推光建康太守段业为使持节、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建康公,改吕光龙飞二年为神玺元年。业以蒙逊为张掖太守,男成为辅国将军,委以军国之任。
业将使蒙逊攻西郡,众咸疑之。蒙逊曰:“此郡掳岭之要,不可不取。”业曰:“卿言是也。”遂遣之。蒙逊引水灌城,城溃,执太守吕纯以归。于是王德以晋昌,孟敏以敦煌降业。业封蒙逊临池侯。吕弘去张掖,将东走,业议欲击之。蒙逊谏曰:“归师勿遏,军寇弗追,此兵家之戒也。不如纵之,以为后图。”业曰:“一日从敌,悔将无及。”遂率众追之,为弘所败。业赖蒙逊而免,叹曰:“孤不能用子房之言,以至于此!”业筑西安城,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蒙逊曰:“莫孩勇而无谋,知进忘退,所谓为之筑冢,非筑城也。”业不从。俄而为吕纂所败。蒙逊惧业不能容己,每匿智以避之。
业僭称凉王,以蒙逊为尚书左丞,梁中庸为右丞。
吕光遣其二子绍、纂伐业,业请救于乞发乌孤,乌孤遣其弟鹿孤及杨轨救业。绍以业等军盛,欲从三门关挟山而来东。纂曰:“挟山示弱,取败之道,不如结阵卫之,彼必惮我而不战也。”绍乃引军而南。业将击之,蒙逊谏曰:“杨轨恃虏骑之强,有窥觎之志。绍、纂兵在死地,必决战求生。不战则有太山之安,战则有累卵之危。”业曰:“卿言是也。”乃按兵不战。绍亦难之,各引兵归。
业惮蒙逊雄武,微欲远之,乃以蒙逊从叔益生为酒泉太守,蒙逊为临池太守。业门下侍郎马权隽爽有逸气,武略过人。业以权代蒙逊为张掖太守。甚见亲重,每轻陵蒙逊。蒙逊亦惮而怨之,乃谮之于业曰:“天下不足虑,惟当忧马权耳。”业遂杀之。蒙逊谓男成曰:“段业愚暗,非济乱之才,信谗爱佞,无鉴断之明。所惮惟索嗣、马权,今皆死矣,蒙逊欲除业以奉兄何如?”男成曰:“业羁旅孤飘,我所建立,有吾兄弟,犹鱼之有水。人既亲我,背之不祥。”乃止。蒙逊既为业所惮,内不自安,请为西安太守。业亦以蒙逊有大志,惧为朝夕之变,乃许焉。
蒙逊期与男成同祭兰门山,密遣司马许咸告业曰:“男成欲谋叛,许以取假日作逆。若求祭兰门山,臣言验矣。”至期日,果然。业收男成,令自杀。男成曰:“蒙逊欲谋叛,先已告臣,臣以兄弟之故,隐忍不言。以臣今在,恐部人不从,与臣克期祭山,返相诬告。臣若朝死,蒙逊必夕发。乞祚言臣死,说臣罪恶。蒙逊必作逆,臣投袂讨之,事无不捷。”业不从。蒙逊闻男成死,泣告众曰:“男成忠于段公,枉见屠害,诸君能为报仇乎?且州士兵乱,似非业所能济。吾所以初奉之者,以之为陈、吴耳,而信谗多忌,枉害忠良,岂可安枕卧观,使百姓离于涂炭。”男成素有恩信,众皆愤泣而从之。比至氐池,众逾一万。镇军臧莫孩率部众附之,羌胡多起兵响应。蒙逊壁于侯坞。
业先疑其右将军田昂,幽之于内,至是,谢而赦之,使与武卫梁中庸等攻蒙逊。业将王丰孙言于业曰:“西平诸田,世有反者,昂貌恭而心很,志大而情险,不可信也。”业曰:“吾疑之久矣,但非昂无可以讨蒙逊。”丰孙言既不从,昂至侯坞,率骑五百归于蒙逊。蒙逊至张掖,昂兄子承爱斩关内之,业左右皆散。蒙逊大呼曰:“镇西何在?”军人曰:“在此。”业曰:“孤单飘一己,为贵门所推,可见亡余命,投身岭南,庶得东远,与妻子相见。”蒙逊遂斩之。
业,京兆人也。博涉史传,有尺牍之才,为杜进记室,从征塞表。儒素长者,无他权略,威禁不行,群下擅命,尤信卜筮、谶记、巫觋、徵祥,故为奸佞所误。
隆安五年,梁中庸、房晷、田昂等推蒙逊为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张掖公,赦其境内,改元永安。署从兄伏奴为镇军将军、张掖太守、和平侯,弟挐为建忠将军、都谷侯,田昂为镇南将军、西郡太守,臧莫孩为辅国将军,房晷、梁中庸为左右长史,张骘、谢正礼为左右司马。擢任贤才,文武咸悦。
时姚兴遣将姚硕德攻吕隆于姑臧,蒙逊遣从事中郎李典聘于兴,以通和好。蒙逊以吕隆既降于兴,酒泉、凉宁二郡叛降李玄盛,乃遣建忠挐、牧府长史张潜见硕德于姑臧,请军迎接,率郡人东迁。硕德大悦,拜潜张掖太守,挐建康太守。潜劝蒙逊东迁。挐私于蒙逊曰:“吕氏犹存,姑臧未拔,硕德粮竭将还,不能久也。何故违离桑梓,受制于人!”辅国莫孩曰:“建忠之言是也。”蒙逊乃斩张潜,因下书曰:“孤以虚薄,猥忝时运,未难弘阐大猷,戡荡群孽,使桃虫鼓翼东京,封豕烝涉西裔,戎车屡动,干戈未战,农失三时之业,百姓户不粒食,可蠲省百徭,专功南亩,明设科条,务尽地利。”
时梁中庸为西郡太守,西奔李玄盛。蒙逊闻之,笑曰:“吾与中庸义深一体,而不信我,但自负耳,孤岂怪之!”乃尽归其妻孥。
蒙逊下令曰:“养老乞言,晋文纳舆人之诵,所以能招礼英奇,致时邕之美。况孤寡德,智不经远,而可不思闻谠言以自镜哉!内外群僚,其各搜扬贤隽,广进刍荛,以匡孤不逮。”
遣辅国臧莫孩袭山北虏,大破之。姚兴遣将齐难率众四万迎吕隆,隆劝难伐蒙逊,难从之。莫孩败其前军,难乃结盟而还。蒙逊伯父中田护军亲信、临松太守孔笃并骄奢侵害,百姓苦之。蒙逊曰:“乱吾国者,二伯父也,何以纲纪百姓乎!”皆令自杀。
蒙逊袭狄洛磐于番禾,不克,迁其五百余户而还。
姚兴遣使人梁斐、张构等拜蒙逊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时兴亦拜秃发傉檀为车骑将军,封广武公。蒙逊闻之,不悦,谓斐等曰:“傉檀上公之位,而身为侯者何也?”构对曰:“傉檀轻狡不仁,款诚未著,圣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归善即叙之义耳。将军忠贯白日,勋高一时,当入谐鼎味,匡赞帝室,安可以不信待也。圣朝爵必称功,官不越德,如尹纬、姚晃佐命初基,齐难、徐洛元勋骁将,并位谗二品,爵止侯伯。将军何以先之乎?窦融殷勤固让,不欲居旧臣之右,未解将军忽有此问!”蒙逊曰:“朝廷何不即以张掖见封,乃更远封西海邪?”构曰:“张掖,规画之内,将军已自有之。所以远授西海者,盖欲广大将军之国耳。”蒙逊大悦,乃受拜。
时地震,山崩折木。太史令刘梁言于蒙逊曰:“辛酉,金也。地动于金,金动刻木,大军东行无前之徵。”时张掖城每有光色,蒙逊曰:“王气将成,百战百胜之象也。”遂攻秃发西郡太守杨统于日勒。统降,拜为右长史,宠逾功旧。
张掖太守句呼勒出奔西凉。以从弟成都为金山太守,罗仇子也;鄯为西郡太守,曲粥子也。名呼勒自西凉奔还,待之如初。
蒙逊率骑二万东征,次于丹岭,北虏大人思盘率部落三千降之。
时木连理,生于永安,永安令张披上书曰:“异枝同干,遐方有齐化之应;殊本共心,上下有莫二之固。盖至道之嘉祥,大同之美徽。”蒙逊曰:“此皆二千石令长匪躬济时所致,岂吾薄德所能感之!”
蒙逊率步骑三万伐秃发傉檀,次于西郡。大风从西北来,气有五色,俄而昼昏。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傉檀追及蒙逊于穷泉,蒙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弗可犯也。”蒙逊曰:“傉檀谓吾远来疲弊,必轻而无备,及其垒壁未成,可以一鼓而灭。”进击,败之,乘胜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万数千户。傉檀惧,请和,许之而归。及傉檀南奔乐都,魏安人焦朗据姑臧自立,蒙逊率步骑三万攻朗,克而宥之。飨文武将士于谦光殿,班赐金马有差。以敦煌张穆博通经史,才藻清赡,擢拜中书侍郎,委以机密之任。以其弟挐为护羌校尉、秦州刺史,封安平侯,镇姑臧。旬余而挐死,又以从祖益子为镇京将军、护羌校尉、秦州刺史,镇姑臧。
俄而蒙逊迁于姑臧,以义熙八年僭即河西王位,大赦境内,改元玄始。置官僚,如吕光为三河王故事。缮宫殿,起城门诸观。立其子政德为世子,加镇卫大将军、录尚书事。
傉檀来伐,蒙逊败之于若厚坞。傉檀湟河太守文支据湟川,护军成宜侯率众降之。署文支镇东大将军、广武太守、振武侯,成宜侯为振威将军、湟川太守,以殿中将军王建为湟河太守。蒙逊下书曰:“古先哲王应期拨乱者,莫不经略八表,然后光阐纯风。孤虽智非靖难,职在济时,而狡虏傉檀鸱峙旧京,毒加夷夏。东苑之戮,酷甚长平,边城之祸,害深猃狁。每念苍生之无辜,是以不遑启处,身疲甲胄,体倦风尘。难倾其巢穴,傉檀犹未授首。傉檀弟文支追项伯归汉之义,据彼重藩,请为臣妾。自西平已南,连城继顺。惟傉檀穷兽,守死乐都。四支既落,命岂久全!五纬之会已应,清一之期无赊,方散马金山,黎元永逸。可露布远近,咸使闻知。”
蒙逊西如苕翟,遣冠军伏恩率骑一万袭卑和、乌啼二虏,大破之,俘二千余落而还。蒙逊寝于新台,阉人王怀祖击蒙逊,伤足,其妻孟氏擒斩之,夷其三族。
蒙逊母车氏疾笃,蒙逊升南景门,散钱以赐百姓。下书曰:“孤庶应宗庙之灵,乾坤之佑,济否剥之连会,拯遗黎之荼蓼,上望扫清氛秽,下冀保宁家福。而太后不豫,涉岁弥增,将刑狱枉滥,众有怨乎?赋役繁重,时不堪乎?群望不洁,神所谴乎?内省诸身,未知罪之攸在。可大赦殊死已下。”俄而车氏死。
蒙逊遣其将运粮于湟河,自率众攻克乞伏炽磐广武郡。以运粮不继,自广武如湟河,度浩门。炽磐遣将乞伏魋尼寅距蒙逊,蒙逊击斩之。炽磐又遣将王衡、折斐、曲景等率骑一万据勒姐岭,蒙逊且战且前,大破之,擒折斐等七百余人,曲景奔还。蒙逊以弟汉平为折卫将军、湟河太守,乃引还。
晋益州刺史朱龄石遣使来聘。蒙逊遣舍人黄迅报聘益州,因表曰:“上天降祸四海分崩,灵耀拥于南裔,苍生没于丑虏。陛下累圣重光,道迈周汉,纯风所被,八表宅心。臣虽被发边徼,才非时隽,谬为河右遗黎推为盟主。臣之先人,世荷恩宠,虽历夷崄,执义不回,倾首朝阳,乃心王室。去冬益州刺史朱龄石遣使诣臣,始具朝廷休问。承车骑将军刘裕秣马挥戈,以中原为事,可谓天赞大晋,笃生英辅。臣闻少康之兴大夏,光武之复汉业,皆奋剑而起,众无一旅,犹能成配天之功,著车攻之詠。陛下据全楚之地,拥荆扬之锐,而可垂拱晏然,弃二京以资戎虏!若六军北轸,克复有期,臣请率河西戎为晋右翼前驱。”
炽磐率众三万袭湟河,汉平力战固守,遣司马隗仁夜出击炽磐,斩级数百。炽磐将引退,先遣老弱。汉平长史焦昶、将军段景密信招炽磐,炽磐复进攻汉平。汉平纳昶、景之说,面缚出降。仁勒壮士百余据南门楼上,三日不下,众寡不敌,为炽磐所擒。炽磐怒,命斩之。段晖谏曰:“仁临难履危,奋不顾命,忠也。宜宥之,以厉事君。”炽磐乃执之而归。在炽磐所五年,晖又为之固请,乃得还姑臧。及至,蒙逊执其手曰:“卿,孤之苏武也!以为高昌太守。为政有威惠之称,然颇以爱财为失。
蒙逊西祀金山,遣沮渠广宗率骑一万袭乌啼虏,大捷而还。蒙逊西至苕翟,遣前将军沮渠成都将骑五千袭卑和虏,蒙逊率中军三万继之,卑和虏率众迎降。遂循海而西,至监池,祀西王母寺。寺中有玄石神图,命其中书侍郎张穆赋焉,铭之于寺前,遂如金山而归。
蒙逊下书曰:“顷自春炎旱,害及时苗,碧原青野,倏为枯壤。将刑政失中,下有冤狱乎?役繁赋重,上天所谴乎?内省多缺,孤之罪也。书不云乎:“百姓有过,罪予一人。”可大赦殊死已下。”翌日而澍雨大降。
蒙逊闻刘裕灭姚泓,怒甚。门下校郎刘祥言事于蒙逊,蒙逊曰:“汝闻刘裕入关,敢研研然也!”遂杀之。其峻暴如是。顾谓左右曰:“古之行师,不犯岁镇所在。姚氏舜后,轩辕之苗裔也。今镇星在轩辕,而裕灭之,亦不能久守关中。”
蒙逊为李士业败于鲜支涧,复收散卒欲战。前将军成都谏曰:“臣闻高祖有彭城之败,终成大汉,宜旋师以为后图。”蒙逊从之,城建康而归。
其群下上书曰:“设官分职,所以经国济时;恪动官次,所以缉熙庶政。当官者以匪躬为务,受任者以忘身为效。自皇纲初震,戎马生郊,公私草创,未遑旧式。而朝士多违宪制,不遵典章,或公文御案,在家卧署,或事无可否,望空而过,至今黜陟绝于皇朝,驳议寝于圣世,清浊共流,能否相杂,人无劝競之心,苟为度日之事。岂忧公忘私,奉上之道也!今皇化日隆,遐迩宁泰,宜肃振纲维,申修旧则。”蒙逊纳之,命征南姚艾、尚书左丞房晷撰朝堂制。行之旬日,百僚振肃。
太史令张衍言于蒙逊曰:“今岁临泽城西当有破兵。”蒙逊乃遣其世子政德屯兵若厚坞。蒙逊西至白岸,谓张衍曰:“吾今年当有所定,但太岁在申,又中建申,未可西行。且当南巡,要其归会,主而勿客,以顺天心。计在临机,慎勿露也。”遂攻浩亹,而蛇盘于帐前。蒙逊笑曰:“前一为腾蛇,今盘在吾帐,天意欲吾回师先定酒泉。”烧攻具而还,次于川岩岸。闻李士业徵兵欲攻张掖,蒙逊曰:“入吾计矣。但恐闻吾回军,不敢前也。兵事尚权。”乃露布西境,称得浩亹,将进军黄谷。士业闻而大悦,进入都渎涧。蒙逊潜军逆之,败士业于壤城,遂进克酒泉。百姓安堵如故,军无私焉。以子茂虔为酒泉太守,士业旧臣皆随才擢叙。
蒙逊以安帝隆安五年自称州牧,义熙八年僭立,后八年而宋氏受禅,以元嘉十年死,时年六十六,在伪位三十三年。子茂虔立,六年,为魏所擒,合三十九载而灭。
——(载记第二十九·沮渠蒙逊)
《北史》:
大秦西海水之西有河,河西南流。河西有南北山,山西有赤水,西有白玉山,玉山西有西王母山,玉为堂室云。从安息西界循海曲,亦至大秦,回万余里。于彼国观日月星辰,无异中国,而前史云,条支西行百里,日入处,失之远矣。
——(列传·第八十五·西戎)
《隋书》:
武威郡旧置凉州,后周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四,户一万一千七百五。
姑臧旧置武威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复置武威郡。又后魏置武安郡、襄武县,并西魏废。又旧有显美县,后周废。有第五山。昌松后魏置昌松郡,后周废郡,以揟次县入。开皇初改县为永世,后改曰昌松。又有后魏魏安君,后周改置白山县,寻废。有白山。番和后魏置番和郡,后周郡废,置镇。开皇中为县,又并力乾、安宁、广城、障、燕支五县之地入焉。有燕支山。
——(志第二十四·地理上)
《旧唐书》:
拂菻国,一名大秦,在西海之上,东南与波斯接,地方万余里,列城四百,邑居连属。其宫宇柱栊,多以水精琉璃为之。有贵臣十二人共治国政,常使一人将囊随王车,百姓有事者,即以书投囊中,王还宫省发,理其枉直。其王无常人,简贤者而立之。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其王冠形如鸟举翼,冠及璎珞,皆缀以珠宝,著锦绣衣,前不开襟,坐金花床。有一鸟似鹅,其毛绿色,常在王边倚枕上坐,每进食有毒,其鸟辄鸣。其都城叠石为之,尤绝高峻,凡有十万余户,南临大海。城东面有大门,其高二十余丈,自上及下,饰以黄金,光辉灿烂,连曜数里。自外至王室,凡有大门三重,列异宝雕饰。第二门之楼中,悬一大金秤,以金丸十二枚属于衡端,以候日之十二时焉,为一金人,其大如人,立于侧,每至一时,其金丸辄落,铿然发声,引唱以纪日时,毫厘无失。其殿以瑟瑟为柱,黄金为地,象牙为门扇,香木为栋梁。其俗无瓦,捣白石为末,罗之涂屋上,其坚密光润,还如玉石。至于盛暑之节,人厌嚣热,乃引水潜流,上偏于屋宇,机制巧密,人莫之知。观者惟闻屋上泉鸣,俄见四檐飞溜,悬波如瀑,激气成凉风,其巧妙如此。
风俗,男子前发,披帔而右袒,妇人不开襟,锦为头巾。家资满亿,封以上位。有羊羔生於土中,其国人候其欲萌,乃筑墙以院之,防外兽所食也。然其脐与地连,割之则死,唯人著甲走马及击鼓以骇之,其羔惊鸣而脐绝,便逐水草。俗皆髡而衣绣,乘辎軿白盖小车,出人击鼓,建旌旗幡帜。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大贝、车渠、玛瑙、孔翠、珊瑚、琥珀,凡西域诸珍异多出其国。隋炀帝常将通拂菻,竟不能致。
贞观十七年,拂菻王波多力遣使献赤玻璃、绿金精等物,太宗降玺书答慰,赐以绫绮焉。自大食强盛,渐陵诸国,乃遣大将军摩栧伐其都城,因约为和好,请每岁输之金帛,遂臣属大食焉。乾封二年,遣使献底也伽。大足元年,复遣使来朝。开元七年正月,其主遣吐火罗大首领献狮子、羚羊各二。不数月,又遣大德僧来朝贡。
——(《旧唐书》第一八四·西戎)
《新唐书》:
拂菻,古大秦也,居西海上,一曰海西国。去京师四万里,在苫西,北直突厥可萨部,西濒海,有迟散城,东南接波斯。地方万里,城四百,胜兵百万。十里一亭,三亭一置。臣役小国数十,以名通者曰泽散,曰驴分。泽散直东北,不得其道里。东度海二千里至驴分国。
重石为都城,广八十里,东门高二十丈,扣以黄金。王宫有三袭门,皆饰异宝。中门中有金巨称一,作金人立,其端属十二丸,率时改一丸落。以瑟瑟为殿柱,水精、琉璃为棁,香木梁,黄金为地,象牙阖。有贵臣十二共治国。王出,一人挈囊以从,有讼书投囊中,还省枉直。国有大灾异,辄废王更立贤者。王冠如鸟翼,缀珠。衣锦绣,前无襟。坐金纙罗榻,侧有鸟如鹅,绿毛,上食有毒辄鸣。无陶瓦,屑白石塈屋,坚润如玉。盛暑引水上,流气为风。男子翦发、衣绣,右祖而帔,乘辎軿白盖小车,出入建旌旗。击鼓。妇人锦巾。家訾亿万者为上官。
俗喜酒,嗜乾饼。多幻人,能发火于颜,手为江湖,口幡眊举,足堕珠玉。有善医能开脑出虫以愈目眚。土多金、银、夜光璧、明白珠、大贝、车渠、码瑙、木难、孔翠、虎魄。织水羊毛为布,曰海西布。海中有珊湖洲,海人乘大舶,堕铁网水底。珊瑚初生磐石上,白如菌,一岁而黄,三岁赤,枝格交错,高三四尺。铁发其根,系网舶上,绞而出之,失时不取即腐。西海有市,贸易不相见,置直物旁,名鬼市。有兽名〓,大如狗,犷恶而力。北邑有羊,生土中,脐属地,割必死,俗介马而走,击鼓以惊之,羔脐绝,即逐水草,不能群。
贞观十七年,王波多力遣使献赤玻璃、绿金精,下诏答赉。大食稍疆,遣大将军摩拽伐之,拂菻约和,遂臣属。乾封至大足,再朝献。开元七年,因吐火罗大酋献狮子、羚羊。
自拂菻西南度碛二千里,有国曰磨邻,曰老勃萨。其人黑而性悍。地瘴疠,无草木五谷,饲马以槁鱼,人食鹘莽。鹘莽,波斯枣也。不耻蒸报,於夷狄最甚,号曰“寻”。其君臣七日一休,不出纳交易,饮以穷夜。
——(列传第一百四十六下·西域下)
《通典》:
前汉武帝时,遣使至安息,安息献犁靬幻人二,皆蹙眉峭鼻,乱发卷须,长四尺五寸。——(大秦传注)
《正义》:
加其眩者之工,言汉幻人工妙,更加于犁靬。——(正义释)
《大清一统志》:
骊靬废县,故址在永昌城南,本以骊靬降人置县。——(凉州古迹)
《二十五史补编》:
骊靬废县在今凉州府永昌县南,本以骊靬降人置县。——(新斛注地理志集释)
《甘宁青史略》:
骊靬县,即凉州南山戎地,张祚遣和昊伐之,大败而还,在今永昌县之南。——(古迹)
《甘肃通志》:
骊靬废县。在县南,汉置,属张掖郡。晋改属武威郡。
永和十年张祚遣和昊伐骊靬戎於南山,大败而还。即此。,颜师古曰取国名为县也,骊力迟反,今土俗人呼骊靬疾言之曰力虔。
——(卷二十三·古迹)
《甘肃新通志》:
骊靬废县。在县南,汉置,属张掖郡。晋改属武威郡。永和十年,张祚遣和昊伐骊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即此。后魏省。颜师古曰:取国名为县名也。骊,力迟反,今土人俗呼骊靬,疾言之曰力虔。按《隋志》开皇中,并力乾县入番和,盖即骊靬之讹。
(卷二·舆地志)
《乾隆府厅州县志》:
骊靬故县,盖骊靬国人降,置此县以处之也。
——(古迹)
《五凉考治六德集全志》:
永昌,春秋战国为西戎地,秦属陇西郡,自汉武帝命霍去病置河西五郡,是名鸾鸟县,属武威郡,后改番和县属张掖郡,后汉改显美县,复属武威。永和十年张祚败骊靬戎于南山,因名骊靬县,又属张掖。晋改属武威郡,名焉支县,后魏置番禾郡,周废置镇,隋开皇中复为番禾县,仍属武威郡。
——(永昌县志·建置)
骊靬废县,县西汉置,永和十年,张祚遣和昊伐骊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即此。颜师古曰:取国名为县也。南山即照面山,者来寨是其遗址。
——(永昌县志·古迹)
《凉州府志备考》:
骊靬故县:《乾隆府厅州县志》:汉骊靬废县,在永昌县东。
按《说文》:骊靬县在武威县,盖骊靬国人降,置此县以处之也。
——(古迹)
《永昌县志》:
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年),先后派霍去病两出河西,击败匈奴,陆续设置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今永昌境内有鸾鸟、番禾、骊靬、显美四县。其中鸾鸟属武威郡,其余三县属张掖郡。均属凉州刺史部。
东汉,鸾鸟、显美属武威郡、骊靬、番和属张掖郡。鸾鸟省……
三国,魏文帝置凉州,显美属武威郡,番和、骊靬属张掖郡。……
西晋,番和、骊靬、显美属武威郡。永嘉中置焉支县。永宁中,张轨分武威置武兴郡,领焉支、新障二县。
东晋十六国时期,……显美、骊靬、番和属武威郡……
南北朝时期,……北周时,力乾(骊靬)、鄣、燕支属凉州总管府武威郡。废显美县,其地入姑臧。隋炀帝大业五年……并力乾、安宁、广城、鄣、燕支五县地人番禾。——(《永昌县志》建置·历史沿靬)
注:骊靬《二十五史补编新斛注地理志集释》载:在今凉州府永昌县南,本以骊靬降人置县,与《大清一统志》记载同。按《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汉凉州刺史部图标注的地名方位,其故址当在今县南约11公里处的者来寨,又叫者撒寨子。
——(《永昌县志》建置·历史沿靬)
骊靬县城遗址:骊靬县建于西汉,是今永昌县最早的古县之一。《甘肃省通志稿》等文献记载:骊靬置县于西汉,属张掖郡。东汉因之。三国改属武威郡。晋因之。北魏废,入番和。北周以地置力乾县。隋开皇中,力乾入番和县。《汉书·地理志》记:“骊靬县汉置,属张掖郡。”《大清一统志》凉州古迹条记:“骊靬废县,故址在永昌城南。”《甘宁青史略》、《五凉志》均记:“骊靬县,即凉州南山戎地,张祚遣和昊伐之,大败而还,在今永昌县之南。”《五凉志》记:“永昌县南照面山者来寨是其遗址。”有关资料记载:两汉之际,大宛、大夏、大秦等国商人,留居骊靬县城的多达千余人。
近几年来,国家有关部门和澳大利亚学者哈里斯先生研究的处于中国西部的“利坚”城,正是处于永昌县的这座叫作骊靬的古县城。但骊靬的历史和确址,尚需进一步考证研究。
——(《永昌县志》文物·古城堡寨遗址)
《辞海》:
骊靬,古县名,西汉置。西域骊靬人内迁居此,故名。北魏以后作力乾,隋废。故址在今甘肃永昌南。前凉张祚遣将伐骊靬戎于南山大败而还,即此。《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今其土俗人呼骊靬,,疾言之曰力虔。”按隋志开皇中并力乾县入番和,当即此县。
——(马部·骊靬)
大秦,古国名。又名犁靬、海西。中国古代史书对罗马帝国的称呼。汉和帝永元九年(公元97年),西域都护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条支,临海而回桓帝延熹九年(166年)有叙利亚商人来中国,自称大秦皇帝安敦使者,。晋武帝太康年间(280一一289年),大秦又遣使来与中国通好。395年罗马帝国分裂后,大秦常指东罗马帝国。——(大部·大秦)
拂林,古国名。亦作拂懔、拂临、弗林。我国隋唐时指东罗马帝国及其所属西亚地中海沿岸一带。唐《慧超往五天竺传》记有大、小拂临:“小拂临国傍西海西北,即是大拂临国”,似以君士坦丁堡一带为大拂临,以小亚细亚为小拂临。唐时遣使来中国。《宋史·外国传》中之拂菻则指塞尔柱突厥人统治下的小亚细亚一带地方,宋时,也曾来使。
——(寸部拂林)
克拉苏(约前115——前53年),古罗马统帅。早年追随苏拉,乘没收政敌财产之机致富。公元前71年镇压斯巴达克起义,次年任执政宫,前60年,与恺撒、庞培结成前三头政治(联盟)。前55年再任执政官。旋出征安息(帕提亚),在卡尔莱战败被杀。
——(十部克拉苏)
安息,即帕提亚王国。西亚古国。地处伊朗东北部,原为波斯帝国属地。公元前4世纪曾被马其顿亚历山大占领,后属塞琉西王国。前3世纪中期独立,阿萨息斯一世称王,建阿萨息斯王朝(中国史籍译称安息)。米特拉达梯一世(前171一一前138年在位)时对外扩张,领有整个伊朗高原及“两河流域”,一跃而为西亚大国。初都尼萨,后西迁至海卡顿比勒(今里海东南方)和忒息丰。为丝绸之路所必经;公元97年汉西域都护班超遣甘英使大秦(罗马),行至安息西境。国势强盛时,东与贵霜、西与罗马帝国抗衡,2世纪末转衰。226年为波斯萨桑王朝所取代。
——(宀部安息)
《罗马史》:
(前55年,三巨头瓜分政权)“因此,按照他们的协商,庞培和克拉苏当选为执政官,恺撒的总督任期延长了五年。每个执政官分配一些省份和一支军队如下:庞培选定西班牙和阿非利加,但是他派遣他的朋友们去代他统治这两省而他自己留在罗马。克拉苏选定叙利亚和邻近地区,因为他想跟帕提亚人作战,他认为和帕提亚人作战是容易的,同时也是光荣而且有利可图的。但是当他离开罗马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不吉利的预兆,保民官们不许对帕提亚人作战,因为帕提亚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罗马人的事情。因此他们不肯服从,并公开诅咒他,但是他都不理。他和他的儿子克拉苏都死于帕提亚,他的100,000大军逃到叙利亚的不到10,000人。”
——(摘自古罗马阿庇安《罗马史》下卷第十四卷·内战史第二卷)
5月克拉苏败亡于卡里。
——(同上,附录一)
阿庇安(Appianus,约95一约165)古罗马历史学家,希腊人,生于亚历山大城。在罗马获公民权并历任官职。以希腊文著《罗马史》二十四卷,叙述自王政时代至图拉真时代的史事;今存约十一卷及其他残篇。
——(摘自《辞海》
《阿富汗史》:
“张骞出使西域(公元前138——126年),这时,汉朝最伟大的君主武帝派遣中国最早出名的探险家张骞出使西域。这位皇帝曾听说过大月支第一次失败之事,但他不知道大月氏的第二次失败。因此,他希望劝说这个部落共同进攻匈奴,当时匈奴的力量已是对中国的一个严重威胁。
张骞刚刚越过边界,就被刚勇的匈奴人擒获,并被拘禁了十年之久。他后来设法逃出,到了拔汗那,受到大宛人良好招待,据他报告说大宛尊敬中国,并希望同皇帝建立关系。公元前128年,张骞终于到达索格地安那大月氏处。他于是向他们提出了武帝的建议,但是,可以预料,大月氏拒绝采纳这些建议,因为他们已控制了索格地安那和巴克特里亚这些肥沃的土地了。
张骞在离国十三年之后,终于回到了中国。虽然就他的外交使命来说,他是失败了,但他带回了有关他沿途经过的各国,甚至遥远的帕提亚和印度的无比宝贵的情报。
——(摘自(英)珀西·塞克斯著《阿富汗史》第一卷上册第七章)
“克拉苏这时已年逾六十,正如普鲁塔克所说“完全无能为力”了。但罗马参谋官竟下令夜间行军到卡雷去。这一行动在帕提亚人的容许下被执行了,帕提亚人没有去困扰被击败的罗马人,罗马人把他们无数伤员留在后面,按时到达了卡雷城。到了那里,他们本来可以得到安全的,但由于克拉苏受到这么大的震动,以致他不仅没有让部队暂停休整,以便恢复士气,反而下令作第二次夜间行军,不料这次夜行军由一个本地向导带领,这人故意把罗马人引错了路。拂晓时,帕提亚人已经追上尚未到达山地、但已成乌合之众的罗马人。克拉苏被诱骗同意订立休战条约,但中计,被杀。在这次灾难中,军队死了一半,但有一万名俘虏却定居在马尔吉安那(即今谋尔夫),并与当地妇女结了婚。”
——(同上,第八章)
“班超派遣使臣到帕提亚——公元97年,班超派遣甘英出使帕提亚。这位俊杰之士取道赫卡托木庇鲁斯(达姆甘)和哈马丹前往美索不达米亚。他想从波斯湾、印度洋以及亚喀巴湾航行到叙利亚,跟罗马帝国建立直接关系。但引用《后汉书》的话:船人谓英曰:海水广大,往来善逢风,三月乃得渡。若还迟风,亦有二岁者……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数有死亡者。英闻之,乃止。”
——(同上,第八章)
《伊朗史纲》:
“到了帕提亚人摧毁了塞琉古王朝统治的时候,在他们的西方出现了一个新的、更有力的和更危险的劲敌,它就是罗马帝国。帕提亚国家和罗马帝国之间为了争夺东方(印度、中国)和西方(地中海沿岸、美索不达米亚、亚美尼亚等地)之间的通商路线,时常打仗,互有胜负,历数世纪之久。公元前53年,帕提亚的大将苏累纳,当和罗马人战争的时候,因为管有叙利亚的缘故,将克拉苏所指挥的罗马大军诱入叙利亚草原,一举而歼灭之。关于帕提亚人反抗罗马人的这些军事行动,斯大林在复拉辛同志的信中曾经写道:‘古代的安息国人就已经懂得这样的反攻了,当时安息国人曾引诱罗马的统帅克拉苏及其军队深入自己的腹地,然后发起反攻,并歼灭了他们。’在公元三世纪初,罗马人得势,罗马人已经占领了亚美尼亚和大部美索不达米亚。”
——(摘自(苏)米·谢·伊凡诺夫著《伊朗史纲》第一章25——26页)
知识出处
《骊靬探丛》
出版者:陕西旅游出版社
本书共收录了四部分,其中包括了骊靬史志记载、上下求索、破解奇谜、走向世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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