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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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思茅通讯》 报纸
唯一号: 260520020230002328
颗粒名称: 古墓碑
分类号: I054
摘要: 照例,此刻这个边境小寨子的社员,大都到后山箐里栽秧去了。剩下几个年老病弱的,也各自在家里干着家务活,寨子里显得十分宁静。朱阿婆一听,蓦地站起来,连推带搡地催牛仔"快快,去报告王站长。说着,也顾不得解围腰、放砍刀,拉开后门就朝坟山跑去。上了坟山,透过并不怎样茂密的斑茅草,朱阿婆看见了那不扁平鼻子的阮四提着铁锤,向几个同伙吆喝辺:“快,快!”看见阮四在砸碑,朱阿婆不禁怒从心中起,顾不得叫,顾不得喊,没命地向阮四冲去。后来在坟上,阿娇爷爷还告诉阮四,这座坟是一八八五年三月葬的。
关键词: 惊险小说 小说创作

内容

朱阿婆这一问,阿娇哭得更厉害了,好一阵才止住,抽泣着说:“阿婆呀,阮四根本不是来支援农业社的。去年底,不知哪儿来的通知,叫他到省城去了,乡亲们才传说他是个公安。到了今年开春,他回来了,穿着军装,领着一邦公安屯的绿脖子狗〔注〕,整天说你们的坏话,谁要不满意,他不是打就是骂,我说他,也要挨打,乡亲们都恨死他了。今天,乡亲们要过来上坟,他领着那邦绿脖子狗拿枪拦在村口,说刘老公是杀过越南人的侵略者,谁要给他上坟,就是叛国。乡亲们谁都不听他的鬼话,我爷爷顶他说:人要讲良心嘛,我给你说过,你也记过碑上刻的字,刘老公明明是为了救我们越南人死的嘛。爷爷的话才说完,乡亲就哄起来,吵着要过来上坟,阮四急了,朝天打了一枪,叫喊着什么中国从古代起就侵略我们,这是党和政府说的。你们要相信党和政府,不要相信碑上刻的字,谁要再去,就抓起来。硬是把乡亲们赶回家,晚上,阮四到公安屯去了,爷爷就来找我,说:“阿娇呀,乡亲们都送祭品来了。咱们世世辈辈住在这儿,领过刘老公的恩呀,他是为救咱们乡亲死的,清明了不去给他烧点钱纸磕个头,咱们对不起他呀。我们合计了,你今晩去一趟,请朱阿婆陪你上坟,告诉她我们越南老百姓的心愿。明天天亮前赶回来,阮四可能不会知道的,就是他知道了,你名份上是他老婆,看他敢拿你咋样。爷爷说完,我就偷偷赶来了。” 听了阿娇的叙述,朱阿婆又是喜不是气,搂着阿娇的肩膀说:“好阿娇,你怎么不早告诉阿婆呀,你回去告诉爷爷和乡亲们,不管阮四他们咋样,我们两国老百姓要永远友好下去。” 朱阿婆说到这,激动地对我说:“同志呵,两国老百姓要友好,可阮四他们为什么不准呢?不准还不说,他们还偷偷摸摸地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朱阿婆仃仃,摸摸受伤的手臂,沉思着,缓缓地说:“我事我是骨头打鼓,死了也忘不了的••••••” 阿娇回去后没几天。一个中午,太阳顶头照着,泛着火辣辣的白光。
  照例,此刻这个边境小寨子的社员,大都到后山箐里栽秧去了。剩下几个年老病弱的,也各自在家里干着家务活,寨子里显得十分宁静。
  朱阿婆正在家剁着猪食,忽然,孙儿牛仔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叫道:“阿婆;阿婆,我看见阮四和几个越南人扛着铁锤鬼头鬼脑地上坟山去了。”朱阿婆一听,蓦地站起来,连推带搡地催牛仔"快快,去报告王站长。”说着,也顾不得解围腰、放砍刀,拉开后门就朝坟山跑去。
  上了坟山,透过并不怎样茂密的斑茅草,朱阿婆看见了那不扁平鼻子的阮四提着铁锤,向几个同伙吆喝辺:“快,快!”说着,甩起手中的铁锤往碑上砸去。坚硬厚实的青石碑发出清脆的“当,当”的响声,石末火星飞迸着,跌落下几块薄薄的石片。看见阮四在砸碑,朱阿婆不禁怒从心中起,顾不得叫,顾不得喊,没命地向阮四冲去。阮四没想到斜刺里个人冲到他面前,吓得愣住了,其余几个也惊慌失措,扔下铁锤转身就想跑。说时迟,那时快,朱阿婆一把从阮四手中抢过铁锤,扬起砍刀,三下两下将锤把从把头砍断,挥手甩出几丈远,然后用身子护着石碑,指着阮 四喝道:“阮四,你这个越南人民的败类,你凭什么带人到中国来砸碑?! ” 阮四一伙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见只一个老太婆,便讪讪地笑了笑。阮 四猛地从地上拾起一把铁锤,厉声叫辺:“快滚开,不然老子砸死你!” 朱阿婆身没动,眼没眨:“这是中国的土地,你这个公安狗特务,你来杀吧! ” 阮四冷冷一笑:“你清楚就行了,要不看你以前还侍候过老子,哼, 今天就叫你死在这儿”。
  “呸!不要脸的东西!"朱阿婆唾了一口,“你可以杀我,你要砸碑,中国人民不答应,越南老百姓也不答应!” “不答应?哼,老子偏要砸!砸掉这座中国侵略者的碑,看你们还用什么来宣传、欺骗我们越南人。”阮四说着,就来拉朱阿婆,朱阿婆顺势
  一抬手,“拍”地狠狠打了阮四一耳光,阮四往后打了个捂着脸,正想发作,只见朱阿婆一下把闪亮的砍刀举起,怒不可遏地吼辺;“你要拿木炭给刘老公抹黑,我就砍死你!你说清楚,刘老公什么时候侵略过越南?” “他到越南去打仗,这就是侵略行为。” “不要脸!刘老公是到越南邦你们打法国侵略军,你称二两棉花纺纺 (访访),这周围谁不知道!” “打法国侵略军?”阮四狡狯地望着几个同伙,“谁说得淒楚?谁看见了?”说着发出一阵哈哈的怪叫声。
  阮四的狡辩,把朱阿婆气得来心里肺里就象翻滚着炸药。朱阿婆脑子里闪电般地回想起去年七月的那天早上,阮四和阿娇爷爷专门过来看坟的情景。阿娇爷爷告诉朱阿婆,说今天是七月半,他去叫阿娇扶他过来给刘老公烧点纸钱,阮四听见了,说他还不知道有这座坟,一定要跟着来看。后来在坟上,阿娇爷爷还告诉阮四,这座坟是一八八五年三月葬的。那时是越南皇帝阮明福的年号—咸宜元年。一天晚上,几百个法国兵闯进乡里。烧杀抢掠什么都干,最后他们把全乡人都集中起来,挑出了几十个妇女,把其余的人,全部关进大庙,点了一把火,要将我全乡人民活活烧死。正在这死亡将临的紧急关头,突然,不知从哪里冲来一队人马,见法国兵就砍就杀。
  法国兵被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打得蒙头蒙脑,怆惶撤退。那队人马领头的,正是这方园百里闻名的刘老公。那些正在号哭着的,差点被带走的妇女顿时欢叫起来。刘老公叫她们赶快往村外山上跑,可她们却喊着叫着,旋风般地朝焚烧着的大庙扑去。刘老公才发觉庙里有人,便策马也向大庙奔去。这时,敌人反扑了,一排排枪弹向他们打过来,几个妇女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刘老公的马也被打死了,只听他大吼一声,从死马上跳起来,挥起大刀,冲上去一刀劈开庙门,把乡亲们放出来,叫他们快跑。这时,敌人逼近了,排子枪不停地打来,刘老公便指挥人马左冲右杀,打得法国兵鬼哭狼叫。最后,他的两腿被打断了,但他还跪着坚持指挥,直到把法国兵打退,乡亲们得救了,才让部下把他抬下来。一看,身上也中了枪弹,伤口还在流血,人已经不行了。临咽气的时候,他要部下把他的尸体送回大青树家乡…“朱阿婆还清楚地记得,阿娇爷爷最后给阮四说:“那时,我刚生下来,要不是刘老公,我早就被烧死在庙里了。以后乡亲们常常来上坟扫墓,就是为了不忘刘老公的大恩呀。你们这些后生小子,要永远记住这些事呀。”阮四听了,沉思着不住地点头。
  可现在,阮四反脸就说刘老公是侵略者,这怎能不使朱阿婆心肺气炸呢?朱阿婆冲着阮四,义正辞严地说:“我知道,你就是清楚刘老公的事,才来砸他的碑,你们害怕越南老乡记住他,你们是存了心不让中越两国老百姓友好往来!哼,这是办不到的!” 朱阿婆说完,见阮四低头不语,这才舒了口气,心里也觉得解了气了,却冷不防阮四一下扑过来,抢她手中的刀。朱阿婆双手死死抓住刀不放,旁边那几个正要上前动手,只见阮四“刷”地从身后掏出匕首,猛地一刀向朱阿婆的右手小臂刺去。朱阿婆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痛,眼前金星四射,砍刀一下滑落了,殷红的鲜血从小臂土冒出来,顺着手臂手逢往下淌。
  阮四见刀落地了,便把朱阿婆朝后一推,脏的臭的骂着:“吊你个妈,死老婆,看你还咀硬。"朱阿婆踉跄地退了几步,身子靠在石碑上,左手抬着无力的右小臂,咬着牙,忍着痛,缓缓地说:“强盗,来杀吧,只要我不死,你们就休想砸掉这碑!” “你还嘴硬,死老东西,我就用你的刀砍了你! ”阮四拣起朱阿婆的砍刀骂骂咧咧一步步逼近朱阿婆,刚把刀举起,忽然旁边一个家伙叫了起来:“分队长,不好,有人来了。”阮四扭头一看,我边境工作站的武装干警和民兵正从前面山坡小路上朝坟山奔来,吓得阮四手中的砍刀不知不觉“当”地掉在石碑座基上,喊了声“快撤!”几个人拽着铁锤就跑。朱阿婆见他们要逃,也不知哪来的劲,从座基上拣起砍刀,朝阮四的背上使劲扔去,只听阮四"哎哟”叫了一声,抱着头顺着山坡滚下去了。朱阿婆脸上泛起了笑容,嘴里高喊:“快追啊,强盗跑了。” 正要抬步追去,又一阵痛晕袭来,眼发黑,腿一软、扑倒在石碑旁!” 昏迷中,朱阿婆只觉得有人把她扶起,她听到耳边响着许多奔跑的脚步声,还有漫山遍野的呼喊声:“追呵,抓住越南凶手!" “可惜我当时痛昏过去了。" 朱阿婆在结束她的叙述时说,"不然我拼了老命也要抓住阮四。” 王站长说:"我们看见阮四跑出国境了,我们克制了没追出去。但是他丢下的那把被砍断了把的铁锤,那块被他们砸破了的石碑,还有朱阿婆被杀伤流血的手,是越南当局破坏中越友谊怎么也抵赖不了的罪证!”我呢,我还在想着那个深夜偷偷过来烧香上坟的阿娇姑娘,想着那个在光天化日之下越境砸碑的流氓阮四,也想着朱阿婆血洒墓碑英勇护碑的形象。最后,我对王站长和朱阿婆说:“中越人民友好往来的碑是耸立在两国人民心里的,越南当权者们怎么能挖得掉,砸得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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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茅通讯》

出版者:中国共产党思茅地区委员会

出版地:云南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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