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州图书馆

“给我？那么你——。”听话音，韩文焕也想走，谭本良问。
  “刚才纪公来电话，他们在沾益等我，有事相商，催我快去。我本约了王伯勋司令也来谈谈的，但他迟至今日未来。我肩上的责任，请俊明兄多分担一些吧。”
  “事已至此，有何办法？谁叫我是本地人呢！”谭本良喟然一叹，对韩文焕说。
  韩文焕听出话中的话，但已不及分辩，装昏，匆匆登车启程。
  事有凑巧，韩文焕走后不久，王伯勋的车子进了街，找到谭本良。
  “谷胡子呢？”王伯勋问。
  “昨天早上走了。”
  “走了？那，韩文焕呢？”
  “嘿，刚走，说是去沾益。”
  “多久了？”王伯勋急问。
  “二十三分钟。”谭本良抬腕看表，给了他一个军人式的精确答复。
  王伯勋也不再答话，一头钻进吉普车，呼的一声，卷起一阵浓烟，烟雾中，传来王伯勋的声音：“快！”
  谭本良看到此种情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天快黑了，王伯勋垂头丧气地回来，车胎被扎了洞，轮子瘪了，追不上了。
  “奶奶，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谭本良给他安排好食宿，回到屋里，刚坐下，王伯勋手提一瓶酒，推门进来。
  “谭专员，借花献佛，来，陪我喝两杯。”说完，对外一点头，随从便抬进来大盘小碗的菜肴。
  “王司令，我是从不喝酒的。”
  “不喝？不喝也开戒，喝一回算一回，不知今生今世，还有几台酒好喝呢！”王伯勋话里，情绪极为恶劣。谭本良不好再推辞，擦桌摆凳，两人相对而坐。
  酒过三巡，王伯勋开口了：
  “当官的，任随什么时候，都不该把部下甩开不管。虽说我是安龙人，本乡当土，为家乡父老计，我该同龙山共存亡。但是，我也可以走的呵。”王伯勋三杯酒下肚，脸色潮红，说起话来，已有三分颠倒。“谷胡子不仗义。想当时，委员长叫他到贵州主政，他孤身一人，光杆司令，若不是我们弟兄伙帮扶，他能坐了贵州？人生在世，信义第一要紧。可好！拍屁股走了，吭也不吭一声。”
  “走了，就算了。王司令，凡事想开些。”谭本良不善劝人，呐呐地说。
  “俊明兄，你有所不知，论说，若我要象他谷胡子一样，单人匹马，走他娘的天涯海角我也去得了。可我是丢不下这几千名追随我们南征北战的弟兄伙呵。在黔北，我率兵向云南撤退，先头部队刚到宣威，土共就包围了我们的饺子。人生地不熟，部队家眷十有五六成了俘虏，至今生死不明，我内疚呵！兵团司令是何绍周，但他甩手走了，丢给我这个摊子，兵员大减，也有四五千人，四五千张口，一天没有五六千斤粮食，就打发不了。弹尽粮绝，想走，汽车又无油。谷韩通知我来盘县会商要务，我就是单骑赴会，指望他们给予资助，解我燃眉之急呵。”王伯勋说着，带了悲声，喉咙里早已哽噎。
  “唉，都一样，我这里几万人，更恼火了。”
  “党国如此轰轰烈烈的事业，不曾想几年下来，弄成这般境地。反共复国，统一大业，屁！委员长溜得最快，谷正伦也不是东西！”
  王伯勋越说越气，拍股而起，挥着酒杯，对谭本良说：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