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州图书馆

（上接第48号第四版）
  六、小村庄魔影
  在长白山的余脉里，无数大大小小的丘陵环绕着一个三、四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小村庄的南头有座状若龙头的小山。小山下，有孔清凌凌的泉眼，这泉水又甘甜又清澈，泉水涌出后，在乱石堆中蓄积起来，水多了，形成一个小溪，小溪九曲十八弯，撞开石丛，绕过柳林，一路向西流去。途中，小溪汇集了无数的溪流，形成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这河，就是有名的东辽河，这小村庄，因河得名，就叫辽河源村。
  村头溪水旁，住着一户姓赵的人家，赵家的丈夫常年在外，有的说在经商，有的说在教书，谁也摸不准赵家的男人究竟在外做什么。只知道赵家媳妇是个大好人，又勤快又热心。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赵家媳妇总是帮忙张罗。因此，在小山村中人缘极好。赵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丫头十二、三岁，小子五、六岁。在村民的眼中，赵家的两个孩子，似乎不是一家人。大丫头的衣服总是补丁盖补丁，吃的也是糠菜团。而小子不但穿的整洁干净，吃的也是玉米饼子或高粱米、小米饭——那年头，吃上那些东西，简直比山珍海味还珍贵。尤其是那小子，长得虎头虎脑，大眼睛，蒜头鼻子，大胖脸，和画上的日本孩子二影不差！
  村中的妇女好开玩笑，有的说：“老赵家大嫂，我问你个事？”
  “咋的？”
  “你儿子是日本种吧？”
  “啊，是日本种，他爸爸是个大大的皇军！”赵大嫂笑嘻嘻地回答。
  “哈……哈。”妇女们乐得前仰后合。其实，赵大嫂说的是真话，这孩子真是日本人，是丈夫的抗联部队托付给她的。因为孩子的父母都在帮助中国人民做抗日工作，不能带他。丈夫把孩子带回那天，嘱咐道：“孩子一定要侍弄好，不然可对不起日本朋友。另外，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马上到镇子里兴隆饭店找王掌柜报个信”。
  赵大嫂一一记下了，而且把孩子抚养得溜圆滚胖。
  这天深夜，辽河源就象往常一样，陷入了沉沉的梦乡，突然，村头的狗“汪汪”地狂吠起来，紧接着，全村的狗都象见着了什么，一齐叫了起来。狗叫声惊醒了全村的人，他们知道，这不是抗联部队就是小鬼子的讨伐队，如果是个别生人，狗是不会叫得这么凶的。
  赵大嫂听见狗叫以后，轻轻地披衣下炕，推开门，闪身躲在柴禾堆旁，向村里张望。突然，她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连忙贴在柴垛上，向脚步声望去。
  这天夜里，月色朦胧，西边丘的阴影，遮挡着半个村子，阴影中，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楚。蓦地，赵大嫂看见黑影中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白影子忽高忽低，蹦蹦跳跳而来。她的心猛地悬了起来。那白影子有胳膊有腿，但没有脸、鼻子，只有两个黑窟隆在脑袋上闪光！那形象，就象传说中的索命小鬼白无常！赵大嫂吓得用拳头紧紧地堵住自己的嘴，生怕喊出声来。白影跳到赵大嫂家的院处，探头探脑地向院内窥望了一阵，忽然将一个白箱子举过木障子，“噗噗”白箱子里掉出一小堆黑乎乎的东西。片刻，那些黑东西竟活动起来，四下奔窜着，有几个还跑到她脚下，钻进了柴禾垛。赵大嫂仔细一看：咿！耗子！这是怎么回事？赵大嫂惊奇地望着一颠一颠远去的白影子，心中好不诧异。
  等了好大一会，狗不吠了，村中又重新寂静下来，赵大嫂见再也没有什么事了，才回到屋里，脱衣睡觉。
  大自然的彩笔，在东方淡淡地抹上了几缕鱼肚白色的曙光，晨雀和雄鸡争先恐后的啼叫起来，唤醒了小山村的居民们。他们悄悄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来到院子里，见小村庄还是那么安详、静谧，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就凑到一起，互相询问起昨晚狗叫的原因。只有一袋烟的功夫，全村都知道了白影子放耗子的事。这些质朴、善良、没有什么科学知识的农民们，根本想象不到其中的原委，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事隔几天后，就象割庄稼似的，村中的男女老少，齐唰唰地病倒了一茬，赵家的两个孩子，也先后病倒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病状，都惊人地相似，一律都发高烧，面色赤红喘气艰难。村中原来有个半拉子医生，乡亲们有了小病小灾的，找他讨副药，病也就好了。这回，他给别人的药不但不灵了，自己也身染疾病，爬不起炕了。
  村中富户害怕这病蔓延，赶紧在附近的县城请来一位很有名望的老中医。这位老中医经的多，见的广，医道非常高明。他来到村里，问闻望切四诊一样没用，只看了一眼病人，拔腿就走。边跑边告诉村里人，此病在中医来讲叫瘟灾，无药可治。村中人一听，全傻眼了。
  赵大嫂闻讯后，扔下两个孩子，赶紧去找兴隆饭馆王掌柜的报信。 （未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