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图书馆

一九五〇年上半年，中央敎育部前初等敎育司工作同志得到了部長們和蘇聯專家的啓示，深深地感覺到六年初、高分段的小學學制，是資產階級初等學校𩀱軌制的變相，它阻礙着廣大農民子女在農村初級小學畢業後再行升學的道路，也阻遏了多數兒童受完全基礎敎育的機會，新民主主義社會的人民基礎敎育决不能再沿用這樣的學制；而且我們正在遵照共同綱領改革小學敎育的內容和敎學法並要實行普及敎育，如果仍在這樣的小學學制基礎上進行，也是根本不適宜的。所以大家主張很快就得改革小學學制，以便在經濟好轉、經濟建設高潮到來後文化建設高潮必然到來時，更便利地實行普及敎育，而使工農子女受同等、同樣的人民基礎敎育。幾經硏究，大家認爲要改革小學學制，必須取消四、二二分段制，實行一貫制；六年不易普及，嫌長，四年基礎不完全，嫌短，五年可能不減低舊制六年的程度而成爲更完整的人民基礎敎育，比較最爲恰當。
   到一九五〇年秋季，我們才决定了選擇幾個小學來進行五年一貫制的試驗。因此，我們一面趕忙起草“小學學制改革試驗計劃草案”，一面趕忙去和北京市人民政府敎育局接洽，由𩀱方行政領導，指定北京市的六個小學——北京育才小學、北京師範大學第一、第二兩附屬小學、北京市師範學校第一附屬小學、東四區第二中心小學（原名三區第二中心小學）、前門區第一中心小學（原名六區第一中心小學），按照計劃，在是年秋季開學時起，各把新招的一年級兒童一個班到三個班，選定爲實驗班，試驗修業五年不分初、高兩段的一貫制。同時改革敎育內容和敎學法，以便取得經驗，推行全國。
   我們爲了要進行得好，曾召集各校校長和敎導主任開了幾次會，首先讓大家作了思想準備；繼而由各校計劃開班，六校共開十三個實驗班，在實驗班的兒童，總計有五百七十多人，年齡大多數是六足歲（當時還未規定入學年齡以七足歲爲標準）。各校領導方面對這任務是十分重視的。他們除了召集家長會議，說明實驗意圖，保證六年縮短爲五年决不減低六年程度、並不妨礙兒童健康、以解除家長的顧慮之外，多數學校還動員了全體敎師，發揮了大家的積極性，從全體敎師中挑選（例如東四區第二中心小學並且定了標準，提出候選人名單，由全體敎師選定）政治思想比較進步，文化、業務水平和寫作總結能力比較高强，敎學經驗比較豐富的敎師來做實驗班的主任和科任敎師。參加實驗工作的同志，連校長、敎導主任和其他愛好硏究的人在內，共有三十多位。
   因爲時間匆促，來不及編集新敎材，所以仍用舊課本、舊敎材，只依照中央敎育部印發的“小學暫行課程標準初稿”（六年用的，內容比較蕪雜，實不適用於新制小學），在不降低六年水準的原則下，研究改編、補充，以期適應而已。
   從此，實驗班敎師在匆匆忙忙間，接受了這個新任務，就很熱心，努力地開始實驗了。
   各校間先後成立了語文、算術、體育、音樂、美術五個硏究小組，約每兩星期開會一次，硏究改進敎材和敎學法。當硏究小組集會時，初敎司和敎育局的領導同志，尤其是方與嚴副司長和晉勁敏副科長是抓得很緊，往往親自參加指導的。初教司也常常召集各校校長、教導主任以及實驗班教師，舉行全體或部分會議，除了討論一般性事務、敎務之外，還常常請蘇聯專家和錢俊瑞副部長等給大家做報吿，指示有關敎育改革的一切原則。敎師們因爲要改進敎學，交流經驗，常常舉行“觀麽敎學”，由一位教師教學，實驗班全體敎師和非實驗班敎師大約一二百人從旁參觀，蘇聯專家和行政領導同志也往往參與其事，在敎學後，並且進行嚴格而正確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各校內部除了敎師的平時學習外，又組織了實驗班的政治、業務學習小組，在業務方面學習凱洛夫的“敎育學”和岡察洛夫的“敎育學”等等，以便吸取蘇聯的先進經驗。總而言之，因爲領導方面抓的緊，實驗班敎師的硏究、學習，不斷提高，而且以學習蘇聯先進經驗結合我國具體情况爲目標，所以實驗不過一年，新制第一學年就取得了大大超過舊制第一學年的成績，加强了大家對五年一貫制的信心；到第二年（一九五一）中央正式决定學制改革，小學實行五年一貫制，準備取消初、高兩級分段制時，我們的六個小學就在秋季把所有新編的第一學年班多數改成爲新制一年班了。因此，第二年參加做實際工作的同志，達到了八十多位；兒童在實驗班學習的，一、二二年級總計有一千六百多人。
   因爲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在一九五一年十月一日頒佈了“關於改革學制的决定”，一九五二二年秋季全國各小學新成立的第一學年班都在開始實行五年一貫制了。而我們的實驗班，從一九五〇年秋季開始，到一九五二年夏季恰好整整實驗了兩年，這其間到底有什麽經驗和成績，足以供全國小學參考的呢？我們再也不能不總結了。因此，我們除了參加實驗工作的人各寫文章、零星報導之外，我想在這兒做一個初步的總結，以供全國小學的參考。
   這總結，當然不免粗枝大葉，還不够全面、深入，我首先應當在這兒請大家原諒。其次，這總結是由六個小學的校長、敎導主任、敎師同志們以及前初敎司小敎科全體工作同志提供了不少寶貴的材料和意見而編寫完成的，我在這兒也得特地聲明一下。
   第二經驗和問題
   總的來說：實驗班這兩年的實驗是有成就的，主要證明了五年一貫制小學在改進了敎材、敎法之後，確實可以達到舊制六年的水平。大家從實驗中取得了不少的經驗，也還存在着一些問題。這些經驗和問題，是在敎學計劃、敎材、敎學法等方面的。因爲這些方面是使新制五年達到舊制六年敎學水平的主要保證，現在，我就這些方面，分別說明如下：
   一關於改革敎學計劃的
   實驗班在一九五〇年開始實驗時的敎學計劃，是根據六年制的“小學暫行課程標準初稿”而擬定的。科目是“國常”（包括語文、常識）、算術、唱遊、美術四科；時間仍用分數制，各校的各科敎學時間也極不一致，例如“國常”，多的每週有六三〇分鐘，少的每週只四〇〇分鐘，彼此相差到二三〇分鐘之多。試行一學年之後，到一九五一年秋季第二學年開始，才把“國常”科改成了語文科，唱遊科分成了音樂和體育兩科，美術科改做圖畫科，敎學時間也從分數制改成了節數制。但各校各科的敎學的節數仍不統一；到一九五二年春季才基本上統一了。從此，各實驗班第一、二二兩學年的科目，同爲語文、算術、體育、音樂、圖畫五科（從四年級起準備增加自然、歷史、地理三科）；敎學時間都是每節四十五分鐘。總計：語文每週十四節（準備在四、五學年每週各改爲十節），算術第一年每週五節，第二年每週六節（準備第三年級以後各七節），體育、音樂每週各兩節，圖畫每週一節。敎學計劃的改革，並不是簡單的事，是正確學習了蘇聯先進經驗，經過了不少次的問題研究和思想鬥爭才决定的。現在我把這方面的經驗，具體說明如下：
   （一）改“國常”科爲語文科華北等老解放區小學的國語和常識兩科是合併的；這兩科在新解放區有的地方合，有的地方分，全國很不一致。就課本而論：華北的春季始業本是合的；上海的秋季始業本是分的，國語、常識各成一套。“國常”的分和合，在中國小學敎育界中，確是一個久未解决的問題。我們的實驗班是在北京，屬於華北範圍內的，所以開始也有“國常”一科（師大一附小仍稱國語科）。後來，經過大家的硏究、討論，認爲常識科的設置是不必要的，因爲它向來只是零散、不成系統的知識，大部分可以把它編入語文課本中；而語文課本，雖說應當注重文藝性的敎材，但把常識敎材形𧰼化，也仍可以和文藝性敎材取得一致的和諧，因此，常識就不必獨立，也不必因和國語合併，而就讓它和國語“分庭抗禮”，仍保存“國常”之名。舊的所謂國語，本是漢文、漢語的總稱，所謂“語”，似乎並不包括文字在內，所以大家又把它暫改稱爲“語文科”。
   （二）分唱遊科爲體育、音樂兩科舊制小學低年級，體育、音樂兩科獨立或合併爲唱遊一科的問題，也是小學敎育界縣而未决的爭論。主張合併爲唱遊的，以爲低年級體育本只是一些遊戲，音樂本只是一些唱歌；遊戲時唱歌，唱歌時遊戲，二者合而爲一，也是很自然的事，而且合乎兒童的興趣。實驗班經過幾次研究、批判之後，大家才覺得體育和音樂的任務不同：一是發展並𨩷鍊兒童的身體以使兒童健康的；一是培養兒童的情感、思想、品質（包括愛國主義思想和美感）並增進音樂知、能的。因而認識到體育應有體育的敎材，音樂應有音樂的敎材，二者必須分家而各成系統，不能互相混淆（有時當然可以聯合敎學）。因此，從一九五一年秋季起，就把它們分成了體育、音樂各自獨立的兩個科目。 （三）改美術科爲圖畫科舊制小學美術科除圖晝、剪貼外，還包括塑造、雕刻、裝飾、佈置（課堂、客室、園庭、鄉村、城市等的佈置）等等，範團是很廣泛的。實驗班幾經硏究之後，覺得美術科所包太廣、散漫而沒有系統，要兒童一一學習，不但不易接受，也覺“博而不精”，很難收效。因此，大家决定把廣泛複雜的美術科改成了單純的圖畫科（包括圖案式的剪貼）。這兒附帶要說明的，實驗班低年級美術，起初本包括勞作在內；改爲圖畫科後，勞作的內容當然更不存在了。勞作的內容，本是園藝、工藝、家事等，在中國小學中已敎學了幾十年。現在，我們認爲它除了可在四、五年級由一部分兒童另行組織小組在課外學習之外，不必叫全體兒童一律學習。至於語文和自然等科中關於種植、畜養、製作模型等的實習、實驗，這當然是應有的作業；但也可在課外進行，不必特設勞作一科。因此，我們决定不但低年級不設課內的勞作教學部分，將來的高年級也不準備再設勞作一科。
   （四）改分數制爲節數制舊制小學的敎學時間，是用三十分鐘、四十五分鐘、六十分鐘各種不同的時間爲一節的。時間長短，祖科目的性質而定。這在表面上看來，分配得似乎很活動、很合理。但實驗班經過不少次的硏究、批判之後，大家的思想才扭轉過來，覺得這樣做，其實是不必要的。三十分鐘一節，例如遊戲、音樂、圖畫，固然可以使兒童因爲時間短，不致厭倦，維持秩序也比較容易；但如果把有系統的敎材，照着蘇聯的“上課過程”（即敎學實施過程，見凱洛夫敎育學上冊一七一頁。我國通稱敎學順序）進行，三十分鐘一節是不够的，必須四十五分鐘一節才够。又如語文、算術的敎學時間，固然不妨加長些，但六十分鐘也究竟嫌長，不如一律定爲四十五分鐘一節，比較恰當。而且這樣也整齊劃一，不致各年級間因爲每節教學時間的長短不同，上下課的時間也往往參差衝突，妨礙了秩序。在教學進行中，如果依照兒童的年齡特點，怕六、七歲兒童對於作業容易疲勞，注意力不能持久，本可在中途略加休息或略作活動予以調節的。
   （五）改變各科的敎學時間，舊制小學的各科敎學時間，根據“小學課程暫行標準初稿”是：
   我們實驗班一、一一年級的各科敎學時間是：
   我們實驗班一、二年級的各科敎學時間是：
   兩相比較：實驗班語文比舊制各多一節；算術比舊制一年級多一節，二年級多兩節；體育、音樂、圖畫，除名稱和舊制不同外，敎學時間相等。語文、算術各多一兩節，在每週看來似乎相差無幾；但在一學年或五個學年看來，就相差很大了。其餘體育、音樂、圖畫各科，在敎育上雖也有它們的重要性；但如果系統地教學，節數少些也能取得一定的成績，所以敎學時期不必太多。至於所謂智、德、體、美的全面敎育，是要由各科敎育的內容來决定的，不能由科目的形式來决定。如果從科目的形式看：好像語文、算術兩科屬於智育，體育科屬於體育，音樂、圖畫兩科屬於美育，似乎知育太重，體育太輕，德育幾乎沒有了。但從各科的內容看：語文、算術兩科中都含有德、體、美育的成分在內，當然體育、音樂、圖畫各科中也包含德育、智育的成分。所以語文、算術敎學時間多，體育、音樂、圖畫敎學時間少，並不妨礙智、德、體、美的全面發展。，
   上述敎學計劃的改革經驗，差不多摸索了兩年，才從蘇聯的先進經驗中學習到的。這經驗似乎很可以供全國小學在實行五年一貫制時，作爲重要的參考之一。中央敎育部在一九五二年中已把“小學暫行規程（草案）”頒發試行了，草案第四章所載敎學計劃中的低年級科目、時間，正和實驗班的敎學計劃相符，這可見實驗班的敎學計劃還算是有成就的。
   不過這樣的敎學計劃，是否已經盡善盡美、沒有問題了呢？我以爲仍是有問題存在的。我們這個計劃是從蘇聯學來的，因爲我們的語文難學、歷史較長，所以我們小學也比蘇聯初等學校修業年限加長了一年。但算術、體育彼此差別不大，而我們的敎學時間爲什麼和蘇聯多所出入呢？我們的算術第一年每週是五節，第二年每週是六節，蘇聯的算術，第一、二年每週各七節，兩年相差共八、九十節之多；我們的體育，第一、一二年每週兩節，蘇聯第一、二年體育每週一節，兩年相差到七十多節。我們細看蘇聯的算術課本，覺得他們注重練習，所以練習題特別多，因而敎學的時間也不得不多；但我們的算術，爲什麼不也注重練習而加多節數，使和蘇聯相近呢？再査蘇聯的體育是注重𨩷鍊的，因爲低年級兒童身體𢐅，不需要多時間的正式𨩷鍊，所以體育敎學時間每週只一節，而三、四、五年級各班則每週兩節；但我們的低年級體育時間爲什麼超過蘇聯，而不減少一節，使和蘇聯相等呢？這些，看上去好像是小問題，但實際上並不能算小。因爲上課敎學，一節有一節的作用，其時間决不能隨便增多或減少。所以各科時間究竟如何規定，尤其是算術、體育時間，我們是根據低年級兒童學習算術比較困難、唱遊活動比較有興趣等舊觀點出發的，難免有不正確之處，我還希望大家來從長討論。
   二關於改編課本和敎材的
   實驗班用的是舊課本、舊敎材。大家認爲如果原封不動，要在五年之內完成不減低舊制六年程度的任務是很困難的，所以大家在百忙中把舊課本、舊敎材都改編了。由於行政領導方面和敎師們全體動員來做，所以語文、算術各科都有了一點新的補充和創造。具體地說：
   （一）語文敎材最初用的舊課本，大家認爲內容程度落後於兒童的接受能力，不適用於新制小學；在語文敎學計劃改革成爲每週十四節之後，薄薄的一冊，也不够一學期之用。因此，在大家的努力之下，每學期都就原課本改編並且增加了不少課數。到一九五二年春季，大家又認爲就原課本改編，總是枝枝節節不能盡量提高程度；因此索性組織人力，由師大一附小李紀生校長和東四區二中心小學陳君平校長領導，另行編成了新的第四冊課本。這課本不但課數增加、課文加長，而且內容也比較生動活潑，比較富於文藝性和思想性，多數爲兒童所愛讀了。
   但它仍有不少的缺點。例如：有些課文內容仍然是很平淡，爲兒童所不願多讀；有些課文也嫌短些，仍落後於兒童的接受能力（課文每課平均二百字，兒童的作文也能寫到二百字左右，就可證明）。
   （二）算術敎材最初也只是就舊課本略加補充。從第二學年起，才由育才小學雷克同志領導，編成了第三、第四兩冊新課本。這兩冊新課本，程度比較提高了，系統性也比較强些。
   但它也有不少缺點。例如：系統性比蘇聯課本還差得多；練習題和應用題也比蘇聯課本爲少，不容易培養兒童對於口算的熟練技巧，也不容易發展兒童的邏輯性思維。 （三）其餘各科敎材在教學之前，都是經過硏究小組討論了編選的原則，然後由担任敎師依照原則，各自選定，並且把選定的敎材，互相交換，有時並經集體修改之後，才各自應用的。體育敎材，除了基本動作和各種遊戲之外，師大一附小金好儀同志，還編成了一套符合體育綜合要求的敎材。例如主要敎材是平均運動，在敎學走平衡木前，先組織一些鑽鐵園、上跳台、跑步等連鎖性活動，把伏臥、跳躍、平衡運動等多方練習。又編成了三套體操——遊戲摹仿操、生產勞動摹仿操、簡易徒手操，作爲每天晨操的內容。音樂敎材由育才小學張華同志等編輯成書，內容和文字也力求通俗、具體、眞實、積極、生動、活潑，密切結合兒童實際生活；樂曲方面：用以四分之二爲主的拍子，十二節到十六節的旋律，音域不過寬，音程以二度到五度的全音爲準。圖畫敎材，以東四區二中心小學趙廣福同志設計的爲例。他先决定把兒童知識範圍內的小孩、小動物、家庭、學校、玩具、用具和常見植物做取材的範圍，再把爲兒童容易畫也應當學習的簡單形體“•—口口△〇0”等做畫法的基本，更把兒童愛聽的童話編成長篇故事；在每次敎學時，一面講故事的一段，一面把這段故事所包含可以用簡單形體畫出的事物做材料；例如故事講到“養雞”就指導兒童應用“△口”等形體畫成雞棚“〓”，應用“。—〇”等形體畫成小雞“〓”。這樣的敎材，就比較切合兒童生活，也比較有系統性了。
   上述各種敎材由敎師編輯之後，在敎師方面也起了進步、提高的作用。所以陳君平校長說：“編輯的東西雖未必盡善盡美，但敎師的寫作能力却因此提高了。”這是很恰當的話。
   但這樣的敎材是不是可以說已至少有了一套新東西，可以供全國五年制小學應用了呢？我們肯定地說沒有。有的只是舊課本、舊敎材的改良，决不能供全國五年制小學應用。如果要給全國小學應用，還得用革命的辦法另編一套完整有系統的敎學大綱，再依照着大綱另編新的課本和敎材。但這不是實驗班所能解决的問題，應由負責機關，另行組織人力，費一定的時間，予以適當地解决。
   三關於運用敎學原則的
   實驗班敎師在硏究學習之後，大家對於敎學的原則，非常重視，並且努力予以運到了。具體地說：
   （一）直觀原則的運用差不多每一位敎師都很注意運用“實物的直觀敎學”，例如育才小學宋汎同志在二年上期進行語文敎學“雁南飛”時，曾準備了雁的標本，把雁的形態、性能，一一指示給兒童，使他們瞭解了雁的生活情况：師大二附小馬英貞同志在二年下期進行語文敎學“小水點的自述”時，曾準備了煑水的酒精燈、玻璃瓶、玻璃片等，把水蒸發成汽，凝結成水的變態對兒童演示，使他們理解了水變態的眞實情况；前門區第一中心小學周珍如同志在二年下期進行語文敎學“消滅蚊蠅”時，曾準備了顯微鏡，把蒼蠅放在顯微鏡下，讓兒童仔細觀察，看到蒼蠅長毛腿上帶着許多髒東西的現𧰼，使他們知道了蒼蠅容易傳染疾病、必須消滅的科學性的理由。這都是顯著的實例。此外大家還盡量創造或仿製直觀敎具，在上課時應用。例如師大一附小沈楙林同志創造了一套關於算術敎學的基本結合練習掛圖，並且仿照蘇聯認識數學掛圖，製成了一套讓兒童看了可以了解數與數關係的直觀掛圖。有些敎師除了上課時利用直觀敎具外，並且有計劃地讓兒童在課外進行觀察活動。例如師大一附小實驗班，在敎學“桃花開”課時，都進行了桃花開、落，到結成桃實爲止的課外觀察活動。前門區第一中心小學叢玉蘭同志等。並且常常領導兒童栽種植物，進行實習、實驗，有的還帶着兒童往校外參觀，證驗在上課時所敎學的知識，以使兒童所得的知識格外明確鞏固。至於“語言的直觀敎學（又名間接的直觀敎學）”，更是大多數敎師注意鑽硏的。他們力求用生動有情景的、形𧰼的語言，或講故事、或舉實例給兒童聽，使兒童聽了明白如見。例如北師一附小白榮芬同志，東四區二中心小學王潤琴同志，師大二附小瞿懋徵同志等都能如此。
   （二）系統性和一貫性原則的運用實驗班所用的新敎材，系統性雖然不够，但比舊敎材好得多了。因此，敎師們在敎學時，儘可能按照着系統性和一貫性的原則進行。例如師大二附小關敏卿同志在第二學年下期進行算術的觀摩敎學時，很能按照敎材的次序，一絲不苟地敎學下去，大體上貫徹了系統性和一貫性的原則。因而在批評時，蘇聯大拉巴金專家也譽爲“像在莫斯科小學所看到的一樣”。這和過去設計敎學或其它隨便拉扯的敎學方法完全不同了。
   （三）通俗化和可接受性原則的運用大多數敎師都注意用明白簡要的語言、正確的態度和動作進行敎學，以使兒童對所敎的一切能够理解、接受。即使本來敎高年級兒童、不熟習低年級情况的敎師，現在也都能運用通俗化和可接受性原則，以使低年級兒童理解、接受了。例如東四區二中心小學薛蓮蕊同志和育才小學宋汎同志，本來都是敎高年級的敎師，調敎實驗班後，往往用對高年級兒童的敎態、口吻去對低年級兒童，使低年級兒童莫明其妙，她們也因此而感覺非常苦惱；但經過𨩷鍊，抓緊了這通俗化和可接受性原則之後，大家也就能依照低年級兒童的年齡特點、接受能力，應付裕如，以使他們理解並接受，自己也感到“勝任愉快”了。
   （四）喚起兒童自覺性和積極性原則的運用過去，除了有些敎師用硬注入、死記憶的敎學方法之外，比較優良的敎師，都能用引起兒童興趣的方法來進行敎學、維持秩序。但除了引起興趣之外，似乎是無法使兒童注意並努力的。結果，把兒童弄得對於不合自己口味的東西就不願一顧了。實驗班敎師們學習了喚起兒童自覺性和積極性的原則之後，就努力加以應用，常把如何學習才能獲得成就的方法敎給兒童，使他們動腦筋積極地思維，用身手積極地活動，對事物注意地觀察、認識，對事物的定義和概念透澈地理解並掌握。例如北師一附小張尙璞同志，在第二學年下期語文課“米邱林”敎學前，先設法帶全體兒童去看米邱林電影；然後在上課時，提出問題來討論米邱林的爲人、遭遇、成功等等，再說明米邱林是値得歌頌的偉大科學家，我們也應當歌頌他，像歌頌別的偉大人物一樣；但如何歌頌才適當呢？叫兒童們大家都想一下。在兒童們急着不知如何歌頌才好時，就提出閱讀“米邱林”課文的要求來，使兒童自覺有讀課文的必要，進而積極地閱讀課文。在進行中並把課文記載的內容和電影表演的故事比較，指出課文因爲是給小孩讀的，所以專從改造蘋果來說。除了使兒童瞭解課文的內容、形式之外，最後還用問答法啓發兒童使具有如何學習米邱林鑽硏科學、改造自然、福利人民的概念。此外，大家對兒童課內、外的作業，也多能用問答、考査等方法，認眞地進行檢查，以督促兒童積極地工作。同志們也都知道引起興趣當然是喚起兒童積極性的方法之一，並不能偏廢；但它往往是外鑠的，不是內發的。要兒童積極，必須從兒童自覺的基礎上下工夫，絕不能把引起興趣當做惟一的敎學工具。
   （五）敎育性（培養）原則的運用過去，敎學只是傳授知識，和培養性質的“敎育”是不大能聯系的。實驗班敎師在學習之後，認識到敎學必須和“敎育”統一進行，即從敎學中隨時進行思想敎育，尤其是愛國主義敎育和國民公德的敎育。例如在“小水點自述”一課，不但使兒童知道水的變態，並且授予物質能變化的初步觀念，爲唯物辯證論的科學概念打下一個感性的基礎，以使他們將來逐漸獲得這一個完整的概念。又如在“雁南飛”一課，不但使兒童知道雁的形態和性能，並且培養守秩序，有紀律的品質。又如師大一附小周文郁同志在敎學“筆和墨”新課時，聯系兒童的實際生活，由愛惜文具，擴大到愛惜公物，讓兒童製訂愛物公約而由大家遵守。至於直接培養愛國主義的敎學，例如東四區第二中心小學薛蓮蕊同志在講“毛主席惦念着我們”一課時，不但把“他一心一意希望大家過快樂的新年，大家都更有幸福”的抽𧰼句子。引說種種具體的事例來認明毛主席的熱愛人民和祖國，並且把毛主席接受少年兒童獻花（勞動節和國慶節）等的畫片給兒童們看，使兒童感覺到毛主席熱愛兒童，因而少年兒童都熱愛他，啓發大家敬愛毛主席，從而爭取做毛主席的好學生，向毛主席學習愛人民和祖國的種種。
   （六）鞏固性原則的運用實驗班的敎師們，大都注意使兒童能鞏固地掌握所得到的知識。例如育才小學劉容同志講授“消滅蚊蠅”新課後，留下一段時間，讓兒童發問，有的兒童以爲自己經過蚊子叮過之後，並沒有生瘧疾或大腦炎，有的兒童以爲吃過被蒼蠅爬過的食物，並沒有生霍亂、傷寒或痢疾，因而對新課引起了懷疑。她就認眞說明蚊、蠅不一定都帶有病菌，但在日常生活裏，也沒有知道它們誰帶病菌、誰不帶病菌，帶病菌的總容易傳染疾病，所以應當一起消滅；經過兒童的懷疑，再把兒童的懷疑消釋之後，兒童對新知識就格外鞏固了。此外大家所常用的方法，就是都能在每堂課的“複習”和“鞏固新功課”、“佈置作業”等環節中，系統地複習、練習；對作業成續也認眞地進行檢査；在每學期的開始和每學期的結束時期，並能用問答法（低年級口答），進行總複習：以使兒童所得到的知識，獲得鞏固，因而從“知”到“能”，從“能”到“熟”。例如語文的生字敎學、算術的習題敎學和音樂的唱歌敎學等，都能如此。
   運用敎學原則，在敎學方法上是完全必要的。實驗班在這一方面，也有了不少可以供全國小學參考的實際經驗。
   但這方面也還存在着一些缺點。例如：
   1.通俗化和可接受性原則，做得是比較够的。但從個別方面看，也有一些偏向。有些敎師怕兒童不懂不會，總是不敢把比較困難的工作和問題交給兒童去做、去思考，甚至設計好包辦代替的方法，輕易地代替兒童去做、去解决。好像嚼爛了食物，像沒牙齒的嬰孩一樣，儘叫兒童現成地、不費力地咽下。這樣：一則會把兒童的吃飯和消化機能減低；二則會使吃的人覺得東西不香，反而阻滯了食慾。
   2、敎育性的原則，也有不必要做而强做或過早做的偏差。例如二年級算術敎學，除了有些應用題可聯系一些思想、品質的培養以外，有些敎師對計數和練習題竟也硬套、硬聯系了。又如離開了一年級兒童旣有的感性知識去灌輸抽𧰼的愛國主義，也往往敎條化、口號化而使兒童莫明其妙。
   因此，我們如何更好地運用敎學原則好以增進敎學效能，也還得繼續努力地硏究、實驗。
   四關於掌握上課過程的
   上課（或稱課堂敎學。但包括體育作業在課堂外進行的在內，所以改稱上課），在課前要有“備課”，在課後要有“檢查、批改”，在課堂上基本上常用“組織敎學”、“檢査、複習”、“敎學新功課”、“鞏固新功課”，“佈𣇣作業”等各個環節。過去敎師們的上課，是習慣於三段、五段敎學法等等，甚至是雜亂無章的。實驗班在吸取蘇聯的經驗之後，練習了一、兩個學期，現在大體上可以掌握“上課過程”了。分別地說：
   （一）備課過去，尤其是老敎師們，一向是不大備課，甚至是不願備課的。實驗班敎師要很好地完成任務，所以大家都重視了備課。一般的方法是：1.在學年或學期之始、開學之前，研究熟悉所任科目的一切敎材，把不懂的弄懂，不會的弄會；並硏究置備敎具，把需用的敎真，有的準備齊全，沒有的設法自製或購辦；然後編寫成一學年或一學期的“敎學實施大綱”，把敎學時間、節數、敎學重點，都一一預定好，以備實施。2.在上課的前一兩天由担任敎師先行準備，並提到本校的敎學硏究小組，集體討論，把“敎學目的”、“敎學順序”等等硏究淸楚，然後再由担任敎師結合本班敎學的具體情况，寫成“敎案”（有時並集體修正），然後依照上課。現在，大家對於備課，已成了自然的習慣，可以說不備課大家就不敢上課了；至多所擬訂的敎案，簡略一些罷了。
   （二）組織敎學這是上課一開始，檢査兒童出席、缺席、學業用品、集中注意力、安定秩序，以便順利地進行敎學的一個重要環節。有些學校因爲特地挑選程度比較好的高年級敎師來担住實驗班低年級教學，起初，他們對低年級兒童不熟悉，對這一環節的掌握是非常辣手的；兒實吵吵閙鬧，秩序很亂。但經過硏究、練習之後，就也大多能掌握這個環節了。現在太家不但在上課開始時，只用一兩分鐘時間就做好組織工作；在整個的上課時間內，也能隨時集中兒童的注意力，安定全班的秩序，把組織敎學貫徹在整個的過程中，尤其許多女敎師，更能慈詳和悅地吸引住兒童，使彼此之間毫無隔閡，做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至於對缺席兒童的補課，大家也做得非常認眞，不肯放鬆一次。
   （三）檢査、複習這是在組織敎學做了之後，檢査（抽査性質）前次所佈置給兒童的輕鬆而和本堂功課有聯系的課外作業成績，有時或提出和本堂功課有關連的舊敎材讓兒童複習，以使新敎材有利地進行敎學的一個環節。起初，實驗班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有的粗粗略略，好像“敷衍塞責”；有的拖拖拉拉，費了很多時間，往往把新敎材擠在一旁，成了“喧賓奪主”的現𧰼。經過細心學習之後，已能在五、六分鐘到十分鐘的時間內，不敷衍，不拖拉地通過這一個環節了。
   （四）敎學新功課，這是在檢査、複習之後，提出新敎材題目和敎學目的、講解敎材內容、並作出結論、概括……的一個極重要的環節。過去，敎師們對於新功課，不但不能很好地在喚起兒童自覺性和積極性的基礎上讓兒童很好地學習，不能聯系實際，培養兒童的思想品質，甚至連直觀敎學也不大注意。大家在學習之後，在敎學新功課時，已有了相當的把握，能在大約二十分鐘時間內，較好地使兒童從不知到知，從不能到能了。
   （五）鞏固新功課這是由敎師扼要地指導複習、練習、實習等，使兒童牢記或熟習新功課的又一重要環節。過去，敎師們所用的方法，對用書本的功課，多數是責令兒童對所學習的東西强記、死背；甚至連難理解、很煩瑣的部分，也逼着兒童强記、死背，不問它的作用如何。對不用書本的功課，則往往連複習、練習也沒有。實驗班敎師在學習之後，大家都能在十分鐘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內，運用“鞏固性”教學原則，創造了不少複習、鞏固的方法，使兒童由理解而記憶，由有目的的複習、練習……而達到鞏固。遇到兒童記憶不能鞏固時，大家認爲這是敎學的失敗，一定進行檢査自己所用教材和敎法的缺點所在，立刻予以糾正。
   （六）佈置作業這是上課過程中，最後分配作業、指導作業方法，要兒童在一定時間內完成課外（在家庭或在校內）作業的一個環節。實驗班敎師，對這個環節，也都能掌握了。大家都知道：對初入學不能獨立作業的兒童，可不佈置作業；對已能作業的兒童，所佈置的作業，也要看他們的程度、能力知時間而定其分量，而且一定要由班主任和科任敎師互相商酌，統一佈置，不太難、太多，也不太易、太少，以免兒童太費力而致妨礙健康或太不費力而致做了等於不做。至於作業的方法，也要詳細指導，以使兒童容易着手。大家對這環節，大約能在五分鐘時間內做完了下課。
   （七）檢査、批改這是課後由敎師對自己的敎學效果和兒童的作業成績加以檢査、批改的必要環節。過去，敎師對自己的敎學效果，多數是“出門不認貨”的；對兒童的作業成績，雖也進行檢査、批改，但做得都不很積極。實驗班敎師在學習之後，態度就不同了。他們在每次上課之後，必然自行檢査、自我批評，把上課中感覺到的優點、缺點，一一檢出，加以記錄，認爲是優點的，準備在下次上課時予以發揚；認爲是缺點的，準備在下次上課時予以改正；並且常常提出問題，在備課小組或各校間的硏究小組上，請大家批評、指正。對於兒童課內和課外的作業，也必然認眞檢査，認眞批改，使兒童知道所寫的、所畫的、所記錄的、所做的……，是好是壤：好的予以奬勵、傳觀，以發揮兒童的積極性，使他們將來更加努力；壤的予以指出，指導他們如何改正，如何提高，以發展他們的自覺性，使他們自覺地改正缺點，少犯錯誤，自求進步。大家認爲這樣做，才是對人民敎育負責，才可以提高自己並提高兒童的成績。
   這様的上課過程的掌握，也是一種値得總結的經驗，可以供全國小學敎師參考。
   但據我所知，實驗班有些敎師對於上課過程的掌握，也還存在着一些缺點。例如：語文敎學，短短的一課，往往要進行到四、五節之久，未免浪費時間。又如無論上什麽課，都要由組織敎學到佈置作業一一呆板地、千篇一律地做，不敢缺去一個環節，予以稍稍變通。因此，今後如何視各科和各個敎材的目的、性質以及當時的具體情况而把上課過程靈活運用，以經濟敎學時間、增進敎學效果，確是實驗班必須繼續研究和實驗的問題。
   五關於改進各科敎學法的
   實驗班關於改進敎學法方面的經驗，除了在上面各節綜合說明的以外，在這裏再把各科敎學可供參考硏究的一些經驗和問題分別說明如下：
   （一）語文敎學
   1.注音字母的敎學，各實驗班在兒童初入學時就開始了。但方法並不一致：師大二附小和育才小學，一開始就結合着漢字敎學；北師一附小等校先單獨敎學字母，敎學熟習後再合漢字結合敎學。前者因爲是結合漢字敎學，在四、五個星期內就把全部字母和拼法、劃聲法一氣敎會，並敎會了若干漢字。後者因爲是單獨敎學，比較孤立乏味，因而設計了許多故事，以使兒童從故事中去學習字母，只一兩個星期就把全部字母學會了，再把字母和漢字結合起來，學會拼音和劃聲。——兩種方法雖然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因爲都能敎會注音字母，使兒童們用字母來正音，劃聲，把漢字的讀音分辨淸楚；在作文寫不出個別的漢字時，也能就用注音字母代替漢字寫出。但按照地方情形來說：前者似乎只便於北京市的小學，因爲北京小學讀漢字用北京音，當然可以一面先用北京音敎學漢字，一面再把這個漢字讀音相符的字母互相配合着敎學；後者似乎並便於非北京地區的小學，因爲非北京地區的小學隨漢字不能用北京音，先單獨敎會了字母，然後再敎漢字，才可能把字母來正音，使它和北京音相符或相近（讀音是否要統一，當然是一個問題。但爲了學習民族共同語——北京普通話有資格做民族共同語——起見，漢字讀音似乎應以北京音系爲標準）。
   2.生字的敎學，各實驗班大致相同，都很注意“四會”，一開始就要求兒童對生字會讀、會講、會寫、會用。因爲要求四會，所以應用了不少常用的方法，例如：利用注音字母的音，利用卡片反復練習讀講，利用顏色粉筆標寫生字易錯誤的筆劃（例如“兎”字易脫“、”用顏色粉筆標“、”……），利用“書空”敎學筆順，利用口頭造句使兒童懂得這一個生字的用法。又如把最近各課的生字、新詞，經織成另一套課文（例如把第一冊前八課生字組織成“一個人有兩隻手，一隻是左手，一隻是右手。”“哥哥在工廠裹用兩隻手做工，爸爸在地裹用兩隻手種莊稼。”）說給兒童聽寫，以使生字綜合複習。——因爲十分注意並用力的緣故，實驗班兒童對課本內所有的生字差不多多數都達到了四會的程度。
   3.課文的敎學，各實驗班敎師都能視課文的長短和性質，用不同的方法去敎。例如初敎簡短乏味的課文時，都先另編了一套故事講給兒童聽，在講故事的過程中提示課文，以使兒童不會感覺厭倦；敎說明體、敎條式的課文時，都能引證實例，聯系實際，使兒童從實際中去理解。但多數敎師在實驗了兩年之後，都有了共同的概念，認爲：舊課本每課課文，往往太短、太貧乏，說明文太多，非說明文也缺少文藝性，內容往往是敎條或死的知識，不大好敎學；應當另行編寫，寫得課文長些，並且富於文藝性；文學和語言也應當分開，以語言來完成使兒童懂得語言規律，學會說話、造句、用字等語法和寫話的任務，以文學來完成使兒童從感性到理性地發展愛國主義等感情和思想的任務，這對正在新編的“小學語文敎學大綱”提供了有力的經驗。
   但實驗班的語文敎學，還存在着顯著的問題，應當繼續硏究。例如：
   1、對生字應當使兒童“四會”，尤其是寫，是帮助記憶的重要條件，不能忽略；但一開始就要求會寫、會用，這對於初入學的兒童是一種過重的負担。尤其是一開始就要求每個字都會寫，總好像剛才認一個人的面貌，一下就要把他的面貌繪畫出來，這個要求似乎是太高的。要是改變一個辦法，開始除了筆畫很少的字敎學書寫之外，比較難寫的字，只要求會讀、會講，過了一個時期，然後把它們提出來再敎兒童學寫，我想結果是一樣會做到“四會”的。
   2、課文的敎學，往往只注意生字和內容（政治、常識）的理解，好像在敎學識字和常識或政治，把語文敎學的特點反往往遺漏了。語文敎學的特點，例如如何了解語法結構，如何分析段落，如何綜合全文，如何揭露修詞的祕密，如何發掘文學的奥妙，如何表情朗讀，如何表情複述，都是非常重要的關鍵。如果不注意做或做的不够，都是不適當的。
   3、文學和語言分開敎學是正確的。但如何分？何時分？文學敎些什麼？語言敎些什麼？怎麽敎？又是否要和蘇聯一樣，有一個識字的階段？識字階段，蘇聯的俄文是第一年開始三個月，中文比俄文難學，識字階段要多少時期？這些都是我國從來沒有的經驗。我們如何硏究、實驗也是十分重要的問題。
   （二）算術敎學
   1、更能利用實物或實地來直觀敎學了。例如敎乘法九九，叫兒童各帶幾十粒豆子來做計數器，或利用乘法掛圖，或利用別種實物，或進行實地測量以使兒童十分瞭解。
   2、能用講短故事來帮助兒童瞭解。例如講國慶日天安門上空噴氣式飛機的飛行，先三架，又三架，又三架……來幫助兒童對三的九九的認識；講某小孩數五星紅旗每個星有五角，數出五個星共有二十五個角來幫助兒童對五的九九的認識……。大家並且認識到講故事只能簡短，决不可“喧賓奪主”，忘記了敎的只是算術，並非在專講故事。
   3、能依照敎材的重點來進行敎學。列如在二年級上學期，乘法九九是全部乘除法的基礎，必須注意使兒童熟練，因而特別認眞地敎學，並且用連加法證明九九的得數，不死背口訣；在二年級下學期，乘數一位和除數一位的乘除法是多位乘數和除數的乘除法基礎，也必須使兒童熟練，因而特別認眞地敎學，並且多用“口算”法以使兒童熟練到得心應手。
   但實驗班的算術敎學比起蘇聯的算術敎學，除了練習題太少之外，還有一些應當繼續硏究的問題。例如：
   1、蘇聯初等學校一、二年級算術，只敎“口算”，不用算草；而我們實驗班的一、二年級算術，却把口算和筆算並重，早就敎兒童演算草了。
   2、蘇聯初等學校一、二年級算術，早就敎文字應用題了——因爲一、二年級兒童文字程度低，所以由敎師把文字應用題口述敎兒童口算；而我們實驗班的一、二年級算術，却沒有多用應用題，只在簡單的式題上多用工夫。 （三）體育敎學
   1、能從課內給予兒童簡易步法、摹仿操、各種遊戲和韻律活動等𨩷鍊身體的淺近知識和簡易技能，並從課外運動中給予和課內敎學相配合的種種運動，以鞏固課內所敎學的技巧，培養兒童自覺地𨩷鍊身體的良好習慣。這些都適合七、八歲兒童的年齡特點，不過高，也不太易，並且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2、能及早就以培養集體主義爲重點，培養活潑、勇敢、團結、守紀律等優良品質；防止單純的技術訓練和足以養成“個人英雄主義”的錦標競賽，這些也都是合乎體育的原則的。
   體育敎學在開始的階段，缺點是遊戲進行得太多，基本練習和各種𨩷鍊太少，所以排隊、進行等都不很整齊、熟練。如何學習蘇聯體育的𨩷鍊性敎學，以使敎材更有系統，敎學更有實效，這也是應當繼續努力硏究的問題。
   （四）音樂敎學
   1、能用種種方法，以提高兒童愛好音樂、學習音樂的興趣和情感。例如：收聽廣播電台兒童節目中的唱歌演奏；聽取敎師佈置的歌曲唱奏；參加高級同學的小型音樂會；組織小音樂隊或歌舞隊，唱奏表演給敎師、同學、家長欣賞。
   2、能模仿動物和別種東西所發的各種聲音，來進行音階的練習，以提高兒童練習音階的興趣和能力。
   3、能把五線譜中簡單的樂理，從二年級起就開始敎學，以提高兒童的程度。
   4、能指導在唱歌時，不高聲直叫；並且有表情地唱出，使兒童的感情和歌詞的情調一致。
   音樂敎學也只在開始改進時期，唱歌和樂理如何密切配合，唱歌敎材如何選集得更有系統，也仍是應當繼續研究、實驗的問題。 （五）圖畫敎學
   1、在敎學過程中注重基本畫法的指示。例如畫蘋果時，指示圓形的畫法；畫屋頂時，指示三角形的畫法；……位置、大小比例等也隨機指示。
   2、體驗了對物體詳細觀察是寫生畫的基礎，所以在兒童畫某種物體之後，往往把某種物體的實物給兒童仔細觀察、對照，改正錯誤，或再進行寫生。有時並示以範畫，進行臨摹。
   3、體會到對兒童的自由發表，不放任自流，也不包辦代替，即一面常常把基本畫法隨機指示，一面又常常讓兒童自由創造，不用自己的想法、畫法去把兒童的作品大改特改。
   4、認識到兒童畫一定是一連串互相連繫的，生動的生活反映，不是孤立的、死的某種物體，所以不單敎某種物體的寫生或臨摹，而讓兒童有主題地畫出（例如“小孩餵鷄”、“打球”……）。
   圖畫敎學正和體育、音樂等各科敎學一様，所獲得的經驗不多。個別的班還有放任兒童亂塗亂抹，忽略基本畫法的指示的。將來如何繼續改進，也應當不斷地硏究、實驗。
   六關於應用五級制記分法的
   實驗班敎師一開始就放窠了百分制的記分法，採用蘇聯習用的五級制記分法。大家認爲五級制記分法能正確地反映兒童的成績，是比較合乎科學的方法。它表現在：1、是從兒童成績發展方面去記分的，更可以鼓勵兒童不斷地努力，不像百分法那麼呆板；2、只用五個數字記分，等級比較少，敎師記起來方便，也容易讓兒童瞭解；3、總結分數時，只消把各次的記分比較一下，就可得到結果，免除了平均和總平均的煩瑣的形式主義；4、各科分開記分，可讓兒童知道自己的成績哪一科比較好，哪一科比較壤，對成績壤的功課可以特別努力學習，以免不能全面發展；5、因爲沒有第一第二以及末尾等的名次，一方可以消除個人英雄主義，培養集體主義精神，一方可以減免因落榜尾而失去自信心的流弊。各硏究小組對於各科的評分標準和記分方法，都有詳細的規定。例如：
   （一）評分標準
   1、第二學年語文寫話評分標準
   五分——思想正確，行文充暢有條理，語法沒有錯誤，寫的字也整齊。
   四分——思想正確，行文有條理，語法沒有大錯誤，寫的字也還淸楚。
   三分——思想正確，行文條理較差，語法錯誤較多，寫的字也比較差些。
   二分——思想不正確，行文不連貫，語法錯誤很多，寫的字不淸楚。
   一分——根本不會做，寫不成句。
   2、一、二學年音樂評分標準
   五分——唱音準確，唱字淸楚，拍子正確，聲音能讓全班聽見，能連績不斷地唱完一個歌，並能表達情感。
   四分——基本能做到五分的標準，但其中某一項有缺點。
   三分——能連續唱完一個歌，但拍子有不正確處，也不能完全表達歌詞的情感。
   二分——能唱出一半，錯誤較多。
   一分——經過敎師啓發、同學帮助，仍唱不出來。
   （二）評分方法
   1、平時記分在每次上課過程的檢査環節中，抽査一部分兒童的作業成續，給予適當的分數，記入分數簿，注意在若干次檢査中，普遍到全體兒童；在課外檢査批改兒童的課內、外作業成績，給予適當的分數，記入分數簿。
   2.總結分數
   （1）學月總結每一個月，把各個兒童的各科分數，各自總結成一個相當的總分數，例如某某兒童一學月間語文平時分數爲3、3、4、5、5，從成績的發展方面看，最後能得5、5，是進步了，就可以總結爲5分。
   （2）學期或學年總結把學月總結分數，總結爲學期分數；再把學期總結分數，總結爲學年分數，都是從兒童成績的發展進步方面看的，也是各科各自總結，並不綜合、平均。方法和學月總結差不多。
   這樣的評分標準和記分法，自然比較百分制爲科學而切合實際，値得全國的小學參考。
   但實驗班對五級制記分法，還只在初步學習的階段，並不完全熟練。例如不少敎師在每次上課的“檢査、複習環節”，往往只對兒童提出簡單易答的問題，兒童答對的，就輕易地給予5分；在課外檢査、批改兒童課內、外作業時，也往往濫給分數。這些都容易養成兒童輕視分數的觀念，也會減縮兒童的積極努力精神。所以究竟如何評分、給分，做到不濫不嗇，恰到好處，這又是一個必須繼續硏究、實驗的問題。
   七關於進行兒童生活指導的
   實驗班敎師，除了在上課時依照“敎育性原則”，隨機培養兒童的愛國主義思想和優良品質之外，並且常常進行對兒童的生活指導。絕對廢止體罰和變相體罰，耐心、負責地對兒童進行敎育。其方法是： （一）調査硏究兒童的個性和共性例如從兒童的服裝、態度、舉動、言語、用品、作業簿……。各方面去觀察分析他的個性（習慣和品質）；常和兒童進行談話，尤其是個別談話，從談話中去探求、分析他的個性；常向兒童家庭訪問、調査，從家長報吿、家庭環境、家庭成份等中去探求、分析他的個性；常和其他敎師交換意見或向別的兒童査詢，從羣衆的看法和批評中去探求、分析他的個性……這樣全面地調査研究，掌握了每一個兒童的個性之後，再從而硏究、分析掌握全班的共性，瞭解全班兒童的缺點和優點。這樣，從個性中看共性，從共性中看個性，循環往復，不斷地調査硏究，就把各個兒童的優、缺點和全班兒童的優、缺點完全抓住，瞭如指掌；也就可以一面針對全班兒童的優、缺點，一面針對各個兒童的優、缺點，各定下處理的計劃，對症下藥地矯治缺點、發展優點了。據大家報吿，敎師們對兒童共同的尤其是兒童個別的缺點，是能格外用力，悉心矯正的。
   （二）發揮自己的主導和模範作用例如：1、敎師在上課時，一定要全神灌注地做好“組織”工作，自始至終，予以堅决的支持，一點也不肯放鬆。2、用協商的態度，領導兒童訂製共同遵守的各項常規（例如上課的常規：一聽到號召上課的記號，立刻進課堂；走路不爭先、落後；上課不遲到、早退；不忘帶學習用品；不玩用不着的東西；學習用品都放在一定的位置；立的端正，坐的端正——把兩手放在背後；要說話，先舉手；立起來回答問話……。遊戲的常規，摔倒了不哭；排了隊挨次玩遊戲器具，不搶先；不損壤遊戲器具；玩過的東西，歸還原處，……。其例很多，不勝枚舉），然後相約共同認真遵守，决不隨便遷就；並且常常留心檢査、監督，使各種常規能爲兒童持久遵守，做到十分鞏固的地步。3、用小値日生制代替班長制，使比較多數的兒童以能爲全班服務而感覺光榮，因而積極自覺，爭取做値日生。4、常和兒童接近，一起玩、一起談話，爲兒童解决困難，治療疾病，問長問短，問寒問暖，十分關切，建立師生間的深厚感情。5、公平正直，不偏聽，不偏愛；細心硏究處理，不輕下斷語，不濫奬濫罰；機警敏捷，不呆板，不遲鈍：建立自己的威信。6、常用鼔勵的方法，發展優點，用暗示或間接的方法（例如王潤琴同志忽聽見班中有一個兒童吹口哨，她不直接禁止，却說：：”我知道誰在吹口哨。看他再吹不吹。”大家靜了一下，她就說：“大家都很靜，不擾亂秩序，很好！我們繼續用心學習”），矯治缺點。7、對有缺點的兒童多個別談話，少當衆嚴厲批評，批評時抱“治病救人”“與人爲善”的誠摯態度，不損害兒童的自尊心；批評、說服時，並一定說明是非，打通思想。8、常常檢査敎材和敎學方法，是否爲兒童所易接受；把不適當的部分迅速改正。9、常常反省自己的一言、一動是否能“以身作則”，迅速改正自己的缺點，以免影響兒童。
   （3）參照五年制小學“小學生活指導暫行標準（草案），”予以實施例如衛生習慣方面和道德品質方面的種種規條，實驗班敎師都能注意參照着並按照七、八歲兒童的年齡特點，接受能力，有計劃有步驟地在課內課外具體地予以實施，獲得一定的成績。
   這些經驗，也値得提出給全國小學參考的。
   但關於小學生活指導標準，依照“小學暫行規程（草案）”第四章的規定，應“由中央敎育部另行規定”，而中央敎育部從前所擬訂的，只是一個草案，未能正式公佈。如何修訂完成，正式公佈，以使全國小學有所遵循，這也是一個急切應當解决的問題。
   八關於提高兒童成績的
   二年實驗的結果，可以肯定地說，實驗班第二年學期末兒童的成績是决不低於六年制小學二年又一學期（即三年級上學期）的成績的。例如：
   （一）語文科成續 1、從識字方面看：過去二年終了，兒童認識的字大約一千個，平均每年五百個；實驗班二年終了，兒童認識的字共一千二百幾十個，平均每年六百個。這樣下去：三千個字，過去要六年才能認識的，實驗班在五年內就可以認識。而且過去所識的字，沒有做到“四會”，實驗班却做到“四會”了。
   2、從課文方面看：過去第二學年下學期，兒童讀的課文，每課平均大約一百三、五十個字，課數在四十課左右；實驗班第二學年下學期，兒童讀的課文，每課平均二百多個字，課數也加多了，課文的內容也加深了，至少抵得過去三年級上學期的程度。
   3.從造句作文方面看：過去，一年級兒童，至多只能塡字、造單句，不能作文；二年終了，只能作幾十個字的短文，還錯別字連篇。實驗班一年級兒童，都能造句、作短文，程度和過去二年級的程度不相上下；二年級終了，能做一二二百個字的短文（最長的能達四百多個字），錯別字不多，條理也淸楚，幾乎超過了過去三年的程度。
   （二）算術科成績，總的說來，實驗班二二年的算術程度，比舊制二年算術程度，約提高了半年，等於舊制三年級上學期的程度。這樣下去，五年敎完六年的算術也是不成問題的；質的方面，也許還可以更加提高些。
   （三）其餘各科成績雖然看不出比舊制顯著提高的現𧰼來，但是二年音樂已敎了些五線譜，上學期就使兒童認識了c到G的階名，這是過去第二年所不能達到的。第二年圖畫已能設計很好的畫意，畫出還像樣的圖形來，位置，大小比例也不致相差太遠，這也是過去第二年級所辦不到的。
   因爲各科敎學都能注意培養思想、品質，生活指導也能發展優點，矯正缺點，所以兒童的道德、品質也充分提高了。
   有些人怕實驗班太注重語文、算術等智育方面，會妨礙兒童體育的發展。但據師大二附小兩次檢査體格的結果：第一次（一九五〇年十二月間）舊制一年的兒童的身長平均是113.8公分，體重平均是20.4公斤，新制一年班兒童的身長平均是114.2公分，體重平均是20.5公斤，第二次（一九五二二年七月間）舊制二年班兒童身長平均是123.8公分，體重平均是22.4公斤，新制二年班兒童身長平均是124.3公分，體重平均是227公斤：這些都證明了實驗班兒童的身體不但沒有被妨礙，而且反比較提高了一點。從前的“葸葸過慮”，從此也可以“釋然”了。
   總而言之：就實驗兩年的成績看來，是能遵照新民主主義的敎育原則，使兒童的智、德、體、美全面發展的。
   但我們不能不承認，實驗班成績的提高，並不比舊制超過了多少。例如語文科除了作文之外，其餘超過的只有約半年之譜；算術等科也是如此。我以爲這是很不够的。實驗班的領導力量是很强的，師資質量是很高的，以很强的領導力量和很高的師資質量來實驗五年一貫制，所得的成績也不過如此；那麼如果領導力量𢐅，師資質量低，要實行五年一貫制，要求五年達到六年的程度，不是就很困難嗎？不過話要說回來，實驗班的實驗條件和因素，除了領導和師資之外別的都是很差的，例如它是忽怱忙忙開始的，實驗計劃定得十分草率；最初它沒有比較完美的敎學計劃；到現在也還沒有完整的、有系統的、新的一套課本和敎材；敎學方法還在摸黑路，也並未徹底改善：兒童的入學年齡是六足歲的比較多，接受能力比較七足歲的爲差；條件和因素如此，領導和師資雖好，所謂“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成績不高，原是“意料中事”。因此，可以肯定地說，實驗班一開始如果各種條件和因素都好，實驗的結果，兒童的成續一定可以更高，决不會只是現在的這一點。所以我們也可以相信，別的實行五年制的小學，領導和師資即使不强不高，如果條件和因素優於實驗班，那末它的成績也决不會低於實驗班的。 九收穫和問題槪觀
   現在爲醒目起見，再總括地說明實驗班兩年來的收穫和問題如下：
   （一）實驗班的收穫：
   1.改革了敎學計劃；擬具了五年一貫制小學敎學科目和時間分配的新的規格。
   2.改編了課本和敎材；指出了編選五年一貫制小學新課本和新敎材的某些原則。
   3.熟悉了敎學原則的運用；指出了敎學原則在改進五年一貫制小學敎學法方面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4.掌握了上課過程；指出了五年一貫制小學的備課、敎學順序、檢査批改，都應有適當的方法和步驟。
   5.改進了各科敎學法；提供了五年一貫制小學各科敎學法的若干經驗。
   的.初步學會了五級制記分法；作出了五年一貫制小學如何應用五級制記分法記分的新的範例。
   7.獲得了生活指導的初步經驗；指示了五年一貫制小學對低年級兒童發展優點、矯正缺點的必要方法。
   8.提高了兒童的成續；證明了五年一貫制小學在全面發展的基礎上，五年的修業一定能達到或超過舊制六年的程度。
   此外，實驗班也提高了敎師的政治和業務水平。敎師們原來的質量是很高的，大多數具有師範學校畢業水平，而且多數是老敎師，又有不少黨、團員爲骨幹；兩年不斷硏究、學習的結果，現在的質量更高了，而且還在不斷地提高中。這說明担任五年一貫制小學的敎師，即使是質量很高的，也還應當不斷地提高。質量本來低的，更應當加速地予以提高。
   （二）存在的問題：
   1.敎學計劃的時間支配，尤其是算術和體育，是否應當調整？
   2.課本敎材只是改良了一下，並沒有成爲新的一套。如何由負責機關徹底地用革命的辦法來編選新課本，並使體育、音樂、圖畫等各科敎材也都有着落？
   3.敎學原則的運用還有做得不够和有偏差的地方。如何硏究、實驗使通俗化和可接受性原則以及敎育性原則等都能做得更加圓滿？
   4.上課過程，如何視各科和各個敎材的目的、性質以及當時的具體情况而靈活地掌握，不致呆板執行？
   5.各科敎學：語文如何掌握生字敎學的“四會”？如何把握語文本身的特點？應否有識字階段？應否把文學和語言分開？低年級算術如何注重口算？如何增加應用題？體育、音樂、圖畫如何進一步改進？
   6.五級制記分法、如何做到恰到好處，不濫不嗇？
   7.生活指導如何由中央敎育部訂定標準，以便依照實施？
   8.兒童成績如何在全面發展的基礎上更加注意提高？
   這些都是應當硏究、解决的問題。另外，實驗班的行政領導雖然是强的，但最初的計劃就很草率：以後也始終沒有完整、精密的計劃。在無完整計劃的情况下進行實驗，當然不容易獲得很大的效果。因此，我認爲以後的實驗計劃，必須完整、精密；在任何實驗之前，也必須把應有的條件和因素，準備到便利實驗的程度。否則即使領導力强，被領導的敎師高明，能摸出一些道路來；但究竟是盲目進行，仍要走許多彎路，結果不但和原定的目的有不小的距離，也是“事倍功半”收效有限的。
   第三今後努力的方向
   實驗班從一九五〇年秋季起，到現在已是第三個年頭了。第三學年，是結束低學年，過渡到四、五學年的橋樑；從第四學年起，就要增加不少新功課（歷史、地理、自然），情况决非前三年可比了。因此，我們必須在這一年中，格外努力奮門，爭取提高自己並推進實驗工作。努力奮門的方向，首先要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以改造自己，放窠從美國等資產階級方面學到的一切思想、方法、原理、原則，克服保守自滿的經驗主義、主觀主義，並做到熱愛兒童，對敎育全面負責的程度。其次，我們還得：
   （一）加緊學習蘇聯的敎育理論和敎學法，吸取蘇聯的先進經驗，以免我們再從頭暗中摸索，在費工夫，蘇聯的敎育，是摸索了三十多年而創造成功的。不但它的原理、原則是屬於無產階級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體系的新的眞理，其方法也是聯系馬克思列寧主義切合實際的辯證的科學方法，都値得我們學習。我們的實驗，兩年來取得一些成績，是和學習蘇聯敎育經驗分不開的。但因爲時間、力量的關係，學習的還只是形式方面的點點滴滴，顯然不够全面和深入。因此，今後大家必須加緊有計劃、有系統地學習，或閱讀蘇聯的敎育書（包括敎育學，心理學，小學敎師手冊等），或聽取蘇聯專家的報吿，或往旅大、蘇聯參觀蘇僑或蘇聯學校，並且加以硏究、討論，把所得的應用到自己的業務上來。我想這樣做，一定可以得到許多理論和實際的竅門，大有益於我們的工作。我還希望年靑的同志學習俄文，因爲懂得了俄文，學習蘇聯的敎育才能更加親切而深入。
   （二）加强小組硏究和觀摩敎學，用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武器大胆地創造新的合於我國具體情况的一切。我國敎育方面的許多具體情况，不完全和蘇聯一樣，例如語文就是和蘇聯不同的，我們的歷史、地理也和蘇聯不同，自然物、氣𧰼……彼此也有許多不同之處。我們必須解决我們所遇到的爲我國所獨有的一切具體問題。解决的方法，除了各自努力、實驗、硏究、大胆創造之外，還必須集思廣益、集體硏究、創造。我們過去的硏究小組和觀摩敎學，都是好的方法，也就是批評自我批評的武器，它們已使我們獲得了一定的成績；今後我們必須予以加强，利用這些武器來改正我們的缺點，創造合於我國具體情况的一切。我希望各硏究小組，必須兩星期集會一次；觀摩敎學，每月也必須舉行一次，並且體育、音樂、圖畫也都應當分別舉行。同時我希望從批評和自我批評中、英勇地打垮保守思想、克服自滿情緒。
   （三）加緊研究自然、歷史和地理，增進這方面的知識和敎學技術，以便跟班敎學第四、五學年的新功課，而能勝任愉快。許多敎師，質量雖高，但對於這方面的知識是不够的。師大二附小霍懋徵同志在學習蘇聯的敎學大綱之後，曾慨嘆地說：“尤其對於自然知識，我們有些連草木鳥獸之名也不知道，太不够了，我們一定要學習！”這話是正確的。“班主任跟班走”，在別的地方或許還可以緩一步實行；在敎師質量比較高的北京市，是應當早就實行的。要跟班走，如果不加緊硏究熟習自然、史、地等新知識和敎學法，怎麽能跟得上呢？要跟得上，就得努力學習。要學習的話，除了自己用功外，還必須集體研究，常常請長於這些學問的專家們來做報吿。 此外，我們還必須加强領導，不懈不倦地共同前進。大家別以爲五年一貫制已在全國全面實行，我們的實際工作已沒有作用，可以吿一段落，甚至可以結束了。要知道我們的實驗，只進行了兩年，還有後面的一大半的路程要我們走；我們的成績也實在不多，還有許多更可寶貴的經驗，要我們發掘、創造；全國實行五年一貫制的約五十萬所小學、敎育着五千萬兒童的一百三、四十萬敎師，更萬目睽睽地向着我們“喁喁仰望”；我們必須完成這工作，我們必須繼續不斷地發掘創造經驗，把經驗給全國小學、全國小學敎師效法或參考。好偉大光榮的任務啊！我們决不可半途而廢，我們一定要十分努力，徹底地完成它！
   公元一九五三年貳月廿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