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一个月夜，笔者好不容易约见了垂头丧气苦不堪言的她，录下这段令我也心悸的心声： 如果那天我不翻他的抽屉，也许今天便不会有这样的结局。那个粉红色的日记本上记满了他和前妻的卿卿我我，许多词语令我的脸也一阵阵发烧。等他一回来，我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他把日记本烧掉。理由是有了我，他的心中便不能有别的女人。谁知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他这次一反常态，说啥也不肯答应，还一再强调那是属于他和前妻的一段最真实也最珍贵的感情…… 我不记得那天是怎样跑出家门的，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跑（因为，他并没有欺骗过我）。只记得一赌气便不再在乎他，也不在乎家，于是早出晚归，甚至通宵不归，最后还糊里糊涂地沉醉到了别的男人的“单纯与幽默”之中，以致我们唯一的女儿身上竟没有他的血。 他有过无数次的规劝和哀求，但遭到我同样多次数的冷酷拒绝，因为他坚持要保留那本日记。于是，我和他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形同陌路。当然他更是苦不堪言：享受不到丈夫的权利，却要承担丈夫的义务，而且还要抚养我女儿。 好象是一晃眼的功夫，女儿竟出落得楚楚动人了。我吃惊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人到中年了。望着他在灯下伏案写作的佝偻的背影，我的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我该找机会请他恕罪了。
  可是，晚了。就在我意识到自己罪该万死的这天晚上，他忽然叫住了我：“明天是我们结婚20周年纪念日，我想同你去一个地方。” 我心头一阵滚热，忙问：“去哪里？”“去法院，离婚。”他冷冰冰地说。 我一下了懵了，蓦地从头凉到脚心，竟然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不能！不……你原谅我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相当坚决：“绝不原谅。为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你冷落了我将近20年！你不是一个女人！甚至，连人都不象！” 我绝望了，找不出半点为自己辩护的理由。只是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你为啥不早说？”
  “为了你的女儿。”他把“你的”两个字说得很重。
  这一瞬间，我才从心灵深处感觉出他的高大来。相形之下，自己是那样渺小、卑鄙！ 我们终于离了。女儿竟然也随他走了。我痛悔不已，可是，事到如今悔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