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说：“你们不要听他的，周恩来同志是说，只要马歇尔和张治中将军讲话，他就一定讲。”
  听了黄华的话，有人马上说：“请马歇尔和张治中将军讲话！”
  这是马歇尔和张治中没有想到的。他们本来没有打算讲话，现在看来不讲是不行了，于是，他们邀周恩来一起，走到了院子里，接待这些“请愿”的群众。
  院子里有个小花坛，里面的花还没有开放，周恩来登上花坛，向那些人点了点头，大声说：“我和马歇尔、张治中将军到此受到各界热烈欢迎，甚为感谢，诸位的希望很清楚，就是和平。抗战胜利后，我和马、张两将军不断努力，就是为了全国实现和平。山东在八年抗战中，在日寇的残酷统治下，受尽了痛苦，我现在慰问诸位。现在的乡村和城市不应该再隔绝了，城市父老需要粮食，乡村父老需要商品，我看应该实现这个要求。”
  这些话是有力的，声音很高昂，在院子里回荡。人们看着这位身穿镶着红边的黄色将军呢大衣的人，觉得他讲的也有道理。
  周恩来说到此停下，也在观察人群中的反映。效果还是好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转过脸去，指着站在那里的王耀武和陈毅说：“刚才我看到王耀武将军和陈毅将军举杯言欢，我很高兴，这是山东和平实现的保证。”
  王耀武最初听到他的名字时，不由得一惊，听到周恩来说的是这个，才放下了心。
  周恩来指的是宴会桌上的情景。王耀武先向马歇尔敬酒，说：“为和平干杯！”马歇尔说：“为和平干杯！”当王耀武向陈毅敬酒时，仍是那句话：“为和平干杯！”陈毅没推辞，端起酒杯，和王耀武的杯子“”地碰了一下，仰脖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一杯，对王耀武说：“王将军，为永久和平而干杯！”
  周恩来的话，打断了王耀武的思绪：“这次我们三人来济，诸位最希望的和平、民主、统一，一定要实现！”
  周恩来的话一讲完，人群里竟然响起了掌声。是的，经过八年抗战的中国人，不论是谁，一听到和平就要实现，也是高兴的。
  这掌声，是王耀武所没有想到的，即使周恩来本人，也觉得出乎意料。这正如生活中常有的情形一样，事情的结果，和原来的预计恰恰相反。
  张治中和马歇尔又讲了些话之后，人群就散去了，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周恩来、陈毅和叶剑英的脸上，都溢出不易觉察的讥讽的笑容。马歇尔则若有所思。他又想起了棒球裁判员吗？
  拍案怒斥郑介民
  国民党第31集团军军长王仲廉司令部在新乡的住处，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流彩，堂皇而优雅。马歇尔、张治中、周恩来和军调部的郑介民、叶剑英、饶伯森等人来到这里，立刻就在二楼的会议室里听取新乡执行小组的报告。
  首先代表执行小组报告的是小组的美方代表傅克逊。他讲了执行小组到达新乡后的调处情况，感谢当地国共双方军队负责人的支持，然后才说：“现在这里还有军事冲突，特别是孟县和沁州两地。孟县在黄河以北，共方说，此地是他们解放的，1月14日国军90军渡过黄河向北进攻该地。国方则说，他们是1月12日夺取的。双方争执不下，时有军事冲突发生。另一个地方是沁州。共方说，这里有伪军3千多人，2月26日赵承绶的部队从这里向共方的地区进攻，目前的情况还不明。”
  傅克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强调说：“现在的中心问题是孟县问题，孟县问题不解决，其它如恢复交通等问题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向北平军调部报告过，但仍未得到解决。”
  叶剑英接着傅克逊的话说：“军调部接到该小组的报告，很快进行了协商，可是国方还是坚持进攻的时间不是1月14而是1月12日。”
  “据我的准确情报，”郑介民也说，“1月12日这个时间是没有错的。共方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查，看看当时下达战作命令等文件。”
  马歇尔看着饶伯森，饶伯森摊了摊双手，那意思是说：就是这样，谁都说自己是遵守停战令的，违反的是他们的对手。
  叶剑英使劲拍了桌子：“调查又有何用？你们的文件是在你们手里，可以随时改嘛！”
  “叶将军的话是没有根据的！”郑介民毫不相让，“这样讲来，贵方所说的时间是否也是为了需要而改的呢？”
  叶剑英的声音大了起来：“请问郑将军，国军进攻光山是什么时间？你一定会说是13日，还要执行小组去调查，可是进攻光山的部队却接到命令，让他们把所有作战文件上的时间都提前一天，这该作何解释呢？”
  郑介民的脸上泛起一片微红，说：“那也是诬蔑！”
  张治中和周恩来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们既不能承认自己一方的不对，又不能指责对方，所以只能以沉默和说不清含义的微笑对待之。只有马歇尔坐不住了，这样争论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他伸开双手作了个向下按的姿势，那意思很明确：不要再争论不休了。
  会场上果然静了下来。这时候，不论是国民党的代表还是共产党的代表都不愿得罪这位盟邦人士。
  
  （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