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这是发生在都市里的一件真人真事！
  在学校里一间稍为简陋狭窄的教师宿舍，阿珍的妈妈满脸凄惶地向女儿的班主任叙说着：
  今天下午她放学回家后，就到冲凉房冲凉，我下班后和她爸爸忙于家务，也没怎样去注意她。但到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见她，我就到冲凉房去找，一看，人已不见了，只有刚换下的衣服还挂在衣架上。我们急了，就在附近寻找和呼叫，也不见她的踪影，我连饭也没吃，就到学校来了，看她有没有到学校来。
  暮色苍茫，校园一片空荡荡，学生们都回家去了。
  阿珍究竟到哪儿去呢？
  于是，家长、老师、同学，大家兵分数路进行梳头式的搜寻。
  同学朋友的家找过了，没有；三亲四戚寻过了，也没有；公园，树林，山岗、河岸……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阿珍班主任老师说：
  阿珍在学校里的表现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她思想单纯，有上进心，学习也十分刻苦努力。但学习成绩不很理想，这大概与女孩子本身的生理变化以及高中功课多，难度大有关吧。总之，阿珍自踏上高中以来，各科成绩就象冬天的水银柱一样，急剧下降。这对于性格内向，自尊心又强的她，不啻是一个沉重的精神压力。现在，期末考试又即将来临了，她会不会因此而逃避，出走呢？
  阿珍的同班同学阿敏的话：
  我感到阿珍在最近一段时间，好象得了一种「考试恐惧症」。现在时兴分数排队，考得好的就趾高气扬，声大气粗；考得不好的则面目无光，矮人一截。上次期中考试前，阿玲整天神情恍惚，心绪烦躁，结果临到考试时装病不来。这次，是不是又借故逃避呢？
  阿珍妈妈的话：
  近来，我也发觉她神情古怪，经常坐立不安，不时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只是说：怎么办？怎么办？「有一天夜里竟然在梦中哭醒了，说是梦见期末考试考了个全班倒数第一，给人取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阿玲一家正在吃晚饭，突然，门铃响了，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阿珍爸爸的同事老何，另一个呢，则是大家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阿珍：只见她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一双眼睛僵直痴呆，暗淡无光。
  老何说：「今天，我去广州邻近的一个小镇办事，经过一间酒店时，只见门前有一群小孩子围住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疯子起哄取笑。我无意间瞟了一眼，觉得那人象是你家的阿珍，走近一看，果然是她。我问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好象听不懂我的话，只是「嘻嘻」傻笑，我看她的神经有点不正常，所以连事也没办，就直接把她带回来了。
  某精神病院门诊部。一位中年医师询问了阿珍离家出走前的思想状况和行为表现，并对阿珍进行了细致的身体检查，他对优心忡忡的阿珍妈妈说：「根据初步诊断，她患了精神分裂症，她的病是由于对考试有一种神经过敏的恐惧而引起的，看来暂时不能去学校读书了，要好好安心休养。」
  经过吃药和一段时间的休养。阿珍的精神恢复正常了，她回忆起患病前的情景：
  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下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心里害怕极了。星期六下午放学回家后，我的神经更是紧张得象是快要蹦断似的，因为下星期一就要开考了。我冲完凉一边洗衣服一边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怕，仿佛觉得那个叫「考试」的魔鬼正面目狰狞向我扑来，我不由下意识地撒开腿狂奔起来，我跑出了家门，只想跑得远远的，逃脱那个恶魔的追逐。就这样跑呵，走呵，走呵，跑呵，连到了哪里都不知道。那几天是在那里过的，现在都记不清了……
  阿珍的病虽然暂时好了，但她的父母不敢让她回校复学，他们怕学校里那紧张的学习环境又会诱发旧病，只好让她在家里呆着。
  这个貌似荒唐，今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引起了我的沉思，学校，这个原本是书声琅琅的「世外桃源」，一方面面临着越来越汹涌的「读书无用」浪潮的猛烈冲击，另一方面，又处于「追求分数，追求升学率」暗流的频频袭击。社会上的有识之士，该如何防止类似的悲剧再度重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