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他们民族的葬礼，是把“吉那孜”的底板抽掉，让尸体落在墓坑里，脸朝上，上天堂；脸朝下，下地狱。无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墓坑都要留下一个虚掩的洞，五天后，再来堵。埋了五天，他却醒了，只觉黑乎乎的，动弹不得。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好一会，“通”地一响，他当是一只狼窜进墓穴来了。他害怕被狼掏吃五脏六腑，直叫苦。又过了好一会，洞穴边有人说话：“怎么？活的？没有死？”他佩服这人胆大，他被救起来了。救他的人就是茹尔。原来，茹尔被追击，躲在他的墓穴里，茹尔对他说，他是搞情报的，在冰川上，寻找他祖父因雪崩葬身的遗体的时候，被发觉，遭到了围追阻击，幸亏遇上了他，不然，变成真正的死人了。茹尔还说，找到了他祖父，还可以得到大批的金银和珠宝。马木提一则为图利，再则要报茹尔的恩，从此，马木提成了茹尔手下的一名情报员。
  由于马木提口齿不清，故事讲得缺乏色彩。“奔豹”的兴趣感越来越弱，但是，听到这家伙懂得冰川和雪崩，淡薄的兴趣，又浓厚起来。在间谍生活中，他懂得这东西越丰富越有用，以免到了需要的时候，拿不出来，象个穷光蛋，说不定，连性命也要贴上去。
  马木提听“奔豹”要他讲冰川和雪崩，他讲这玩艺，比讲故事在行，一桩一桩，不冗长，还有点儿条理。
  冰川是运动的。每年，各处冰川运动的速度不等。有的几米，有的达二三百米。帕米尔高原上的冰川，多是大陆性冰川，运动的速度比较均匀，年流速平均不超过三十米。
  “太好了，太好了。”“奔豹”在朝前奔的时候，早已想到了退却。他已悄悄打定主意，不久后潜出中国的时候，走冰川，在他个人的间谍史上，写下令同行们瞠目结舌的一笔！
  “奔豹”重又给了马木提些钱，作为这项“冰川资料情报”的酬金。
  马木提给他预备了棕熊掌和棕熊粪，这个老奸巨滑的偷越边境的老手，几乎为“奔豹”布置得天衣无缝。
  “奔豹”能够继续内潜么？他把棕熊皮提在手里，正反看了看，总还是满意的。但仍在胸前慢慢地划个十字。
  第七章 从边境到边城
  无名峰山脉，雪块山的黄昏，是无雪的黄昏。暮色暗下来，正是内潜的好时候。
  “奔豹”准备妥当了，打算上路。
  马木提把棕熊皮递给他，还交给他四只棕熊掌，一袋子新鲜棕熊粪。
  “你，可以走了。”
  “奔豹”在马木提的帮助下，套上棕熊皮，绑上棕熊掌，屁股上挂一个特制的小木箱，把新鲜棕熊粪倒进去。小木箱上有块拉板，是个弹簧装置，挂着的人爬几步，它就自动地漏下几粒。
  “帕米尔棕熊，祝你走运。
  马木提对“奔豹”的祝福使“奔豹”很是高兴。
  他们对走运有多种理解：发财是走运；满足纯粹动物性的需要是走运；在国际间谍界取得名望和地位是走运；在天罗地网的围捕下挣脱了性命也是走运。目前，“奔豹”希望马木提祝福的是最后一种。
  在一片灌木林的近旁，他们就要分手了。
  马木提重新给“奔豹”检查了一遍伪装，才让“奔豹”向东边爬去，直到他看不见它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