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姚奇 四海 山民 张化玉
  不做，我的前程……师长……还要背黑锅……
  逮捕他，来个活人献贡。我孙美瑶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行！四叔不能容，桃花不能容，弟兄们也不能容！天哪，到底该怎么办？
  他烦躁极了，困倦极了，他用被裹紧了头。
  他好象在一个黝黑的森林里行进。忽觉得阴风飕飕，火星乱舞。定睛细看，每棵树上都盘着一条毒蛇，二目如炬，血舌如剪，向他伸来。美瑶不禁毛骨悚然，正想回身，来路已是一片汪洋，波涛汹涌，无边无际。焦急间，他挥动手中的宝剑去斩那毒蛇，未料宝剑也变成了毒蛇，凉森森，彻骨透背。他不禁失魂地惊叫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
  壁钟打了九下，已是日上三竿。正巧郭其才走了进来，急忙把美瑶扶起。
  “五哥，怎么啦？”
  “哼，做了个梦，太可怕了！
  “梦是心头想，五哥，这阵子你心绪不好，气色也差。不论怎样，可得把身子骨养好，我叫他们从台儿庄弄来几只团鱼，两只母鸡，叫大司务给烧个‘霸王别姬’，是上等补品。今儿咱哥俩来个一醉解千愁，五哥，请到外屋吧！”
  桌上果然摆着两瓶兰陵美酒，一个大海碗盛着鸡烧团鱼。
  “唉！也难怪你心烦，有些人也太不象话。”郭其才无比体贴地说：“自从把桃花弄来，下边象反了狱，请长假的，不辞而别的，多了。走就走呗，还胡说八道。其实捉来桃花，有谁比你更难过？弟兄们不知内情还罢了，最可气的，有的头目也跟着起哄，那还不是火上加油？”
  “你说谁？”美瑶不解地。
  “还能有谁？”其才顿了顿，故意不肯说出，“唉，老弟兄们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剩下咱几个，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总得摽在一块，三心二意还算人？来，喝！
  “你说开法？他对我不会三心二意！”
  “五哥，咱不是一天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厚道，太老实。自己是直肠子，就认为人家也不会有曲曲弯。五哥，别的不说，单说他对你那么不敬，我就看不惯。不是说你斗鹌鹑，玩物丧志，又是嫌你吸大烟。张口就是四叔如何如何，这些话让弟兄们听了怎么想？有些事，你怕还蒙在鼓里。”
  什么事？”
  “这事儿我憋了好多天，拿不准当讲不当讲。”郭其才似乎十分为难。
  美瑶生气了：“不想讲就别讲，干嘛吞吞吐吐。”
  “你别生气，我怕这事妨碍你和桂枝叔的关系！
  “关系好孬，还不全在自己！快说！”
  “丁开法一直没断了和桂枝叔的联系，你知道吗？”郭其才看火候到了。
  “那怕什么，他们有深交！”
  “唉，我看，才不能那么说呢！”
  郭其才到窗前、门口巡视了一番，又走回美瑶眼前，极秘密地说：“五哥，昨天有个人来找丁开法计叫弟兄们扣住了，交给了我。我亲自盘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说桂枝嘱咐的，除了丁连长，别人概不说。你想，这是什么事？背着别人还有可说：为什么连你也非得背着？”
  “有这种事？”美瑶震动了，他感到一种不被人尊重和信赖的羞恼。
  “人还扣在我那里，听你的话再发落！”
  美瑶原想把那乡下来的人叫来，不知怎么，又觉不妥，改了口：“把丁开法叫来！”
  郭其才派勤务兵去叫丁开法，回头来对美瑶说：“五哥，我到屋里避避吧，你要沉住气，别发火，气恼伤身，犯不着，劝他不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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