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内容
美珠回过身来，看着四叔。
桂枝走到炕前，从枕头底下捧出一个铁匣子来。他打开匣盖，拿出了放在上面的几本古书。那书，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凤洲纲鉴》，一本是野史《明耻录》。书下面，是一把宝剑，还有一个木碗。
“美珠，木碗上是什么？”桂枝问。
“酿得万家合欢酒，愿与苍生共醉歌。”
美珠背出了上面的诗句。
“你这样做了没有？”
“四叔，我这样做了。”
桂枝摇了摇头，说：“我们忧国只是空谈，忧民只是行善。不够，太不够了。”
“四叔，那怎么办？”
“要来一下子真格的了。”
“四叔……您是说拔剑而起？”
桂枝沉重地点点头。
“可是……剑……”
“你说，我们的剑应指向谁呢？”
“……柏山祖！”
桂枝摇了摇头，眼睛里好象电火在闪烁。
“四叔，你是叫我去杀‘鱼干汪’他们？”
“是！”桂枝吐出了一个钉。
“四叔，‘鱼干汪’他们是官府呀！”
“呸！这样的官府！”
“那我们不就成了土匪？”
桂枝沉默不语。他此时此刻心灵上的狂涛已经卷起来了。他的那一绺黑森森的胡须，抖动得索索地响。
“不！”美珠扑过去，摇晃着四叔的肩头，说：“四叔，孙家世代良民，决不能当土匪呀！”
桂枝笑了，说：“美珠，愚子！当今天下，何为官？何为贼？何为匪？何为民？叫我说，官是贼，贼是官，匪为民，民为匪。比如柏山祖，原来倒是个‘官’，官军中的旅长嘛！因为反袁世凯，被袁世凯追捕，不得已进了山林，而成了‘匪’。美珠，撇开你的老太爷不说，我问你，这个柏山祖比起于连长来，一个匪，一个官，哪一个对老百姓好呢？”
美珠默默地站着。
桂枝笑了笑，摇了摇头，又说：
“咱再说一个大官，袁世凯。可是，他出卖康梁变法，出卖孙中山，为的是捞个更大的官儿做，为的是当皇帝。因此，美珠，如今的官儿已经不比土匪好，土匪亦不比官儿坏了。你这鲁南富户，如不举剑自卫，匪来绑票，官来勒索，还有什么出头之日？美珠，宁为跖之盗，不为惠之贤呀！与其为人鱼肉，不如做一刀斧……”
美珠听了桂枝一席话，苍白的脸膛发起红来，眼珠也灼灼闪亮，亮得怕人。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美珠说：
“美珠的心并没有死。家破民倒悬，把美珠煎熬得十分苦了。四叔一席话，点起了我心中的火，只是，咱们举剑而起，合乎不合乎天势？美珠心中无数，请四叔明示。”（4）
桂枝走到炕前，从枕头底下捧出一个铁匣子来。他打开匣盖，拿出了放在上面的几本古书。那书，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凤洲纲鉴》，一本是野史《明耻录》。书下面，是一把宝剑，还有一个木碗。
“美珠，木碗上是什么？”桂枝问。
“酿得万家合欢酒，愿与苍生共醉歌。”
美珠背出了上面的诗句。
“你这样做了没有？”
“四叔，我这样做了。”
桂枝摇了摇头，说：“我们忧国只是空谈，忧民只是行善。不够，太不够了。”
“四叔，那怎么办？”
“要来一下子真格的了。”
“四叔……您是说拔剑而起？”
桂枝沉重地点点头。
“可是……剑……”
“你说，我们的剑应指向谁呢？”
“……柏山祖！”
桂枝摇了摇头，眼睛里好象电火在闪烁。
“四叔，你是叫我去杀‘鱼干汪’他们？”
“是！”桂枝吐出了一个钉。
“四叔，‘鱼干汪’他们是官府呀！”
“呸！这样的官府！”
“那我们不就成了土匪？”
桂枝沉默不语。他此时此刻心灵上的狂涛已经卷起来了。他的那一绺黑森森的胡须，抖动得索索地响。
“不！”美珠扑过去，摇晃着四叔的肩头，说：“四叔，孙家世代良民，决不能当土匪呀！”
桂枝笑了，说：“美珠，愚子！当今天下，何为官？何为贼？何为匪？何为民？叫我说，官是贼，贼是官，匪为民，民为匪。比如柏山祖，原来倒是个‘官’，官军中的旅长嘛！因为反袁世凯，被袁世凯追捕，不得已进了山林，而成了‘匪’。美珠，撇开你的老太爷不说，我问你，这个柏山祖比起于连长来，一个匪，一个官，哪一个对老百姓好呢？”
美珠默默地站着。
桂枝笑了笑，摇了摇头，又说：
“咱再说一个大官，袁世凯。可是，他出卖康梁变法，出卖孙中山，为的是捞个更大的官儿做，为的是当皇帝。因此，美珠，如今的官儿已经不比土匪好，土匪亦不比官儿坏了。你这鲁南富户，如不举剑自卫，匪来绑票，官来勒索，还有什么出头之日？美珠，宁为跖之盗，不为惠之贤呀！与其为人鱼肉，不如做一刀斧……”
美珠听了桂枝一席话，苍白的脸膛发起红来，眼珠也灼灼闪亮，亮得怕人。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美珠说：
“美珠的心并没有死。家破民倒悬，把美珠煎熬得十分苦了。四叔一席话，点起了我心中的火，只是，咱们举剑而起，合乎不合乎天势？美珠心中无数，请四叔明示。”（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