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清明时分，春虾丰收。傍晚，市区莲花路市场的虾仔档个挨个地席地而设。我为一尝时鲜，亦挤至一虾档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将要达成交易之际，忽见一手提大布袋的高个青年，与这脸庞黧黑的矮个子贩虾青年搭讪起来：
  “矮仔，你的虾，我全买了。”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高佬，别开玩笑了，你老哥市道好，早收摊，祝你好运！”矮仔还以为高佬逗弄他。
  “谁和你开玩笑，你这种货色，一元八角一斤，怎么样？如肯卖，过秤交钱。”
  “怎么你做起‘炒友’来了？”
  “哪行生意好捞钱，就干哪行。”
  “其实最近拗虾也不错，过去我与你常去的那条小涌，开春后虾仔可多了，一天随便能捞十元八块。”
  “十元八块算什么？俗语说：‘靠力搏钱赚铜钱，靠本搏钱赚银元，靠胆搏钱赚金元’。现在放宽政策，全看个人本事了。我每天收虾三、四十斤，等机关、工厂下班高潮时，每斤虾可多卖七、八角钱，有时我还转卖给南堤、纪纲、普君市场的行家，转流越快，赚钱也越多。你天天‘大闹水晶宫’，只识用力搏钱，想发都几难啊！”……
  我这个“旁听”，听了高佬坦率的道白，心里真不是滋味。要是拗虾人少，“炒”虾人多，今后大家准要吃贵虾了。假如这“生意经”在我们社会里流行起来，我真担心钞票贬值了。有幸的是，矮仔没有被高佬的“生意经”打动，而是爽快地给我秤了两斤虾。
  ·黄蔚然 黄福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