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和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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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佛山报》 报纸
唯一号: 191120020220012612
颗粒名称: 陈布雷和他的女儿
分类号: G127.653
摘要: 1985年11月16日,佛山报登载了陈布雷和他的女儿的连载传记文学。
关键词: 陈布雷 女儿 传记

内容

当时,《民立报》的编报人为宋教仁(曾任南京临时政府法制院总裁。1913年3月国会开会前夕,被袁世凯指使的刺客暗杀于上海)和于右任,宋教仁擅长史地,尤其精于分析评论国际形势。陈布雷入《天铎报》后,每值国际上有重大政治变动,总是争先发表述评,他的目的,就在于与《民立报》的文章互相比较,竞逐风流。
  一天,陈布雷前往《民绝立报》拜访。
  宋教仁打开门,,只见眼前的这个青年人陈布雷身穿一件素淡的长衫,清癯瘦弱,显出一种清高的气派。,他把陈布雷请进屋内坐定,仔细地询问了他的学历以后问:“我看你年纪尚轻,当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为何来报界谋事?”陈布雷不假思索地答到:“我是为求学问,长见识而来的。我自信进报馆比较入大学更为有益。”
  宋教仁听完陈布雷的回答,扬起眉毛,笑着向隔座的其他同仁说:“你们诸位爵到没有?此君以报馆为学校,不亦海上奇闻乎?”这位报界名人对陈布雷立志报业深为赞许,于是,·握住陈布雷的手问长问短,天南地北地谈了好久。从此,他俩之间产生了一种亲密的情谊。
  然而,陈布雷的报人生涯仅仅过了半年便中断了。个中原因,据他在回忆录中自述为:“年少锋芒显露,不自敛抑,渐为怀霜(笔者注:即《天铎报》总编李怀霜)所忌。”
  陈布雷辞职归里,家,居慈溪的那些年,要是以教书谋生。这段时期,父故妻亡,厄运接踵。过去,陈布雷长年在外,不谙治家;如今,簿记会计、僮仆管理等家政庶务,一·古脑儿全落在他身上,使他应接不暇,根本没有精力重操笔墨。直到他的夫人杨品仙殁后,陈布雷为了让脑子不得空闲,藉以摆脱内心的悲哀,才重新坐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做文章。
  一九二一年十一月,陈布雷经人介绍与王允默结婚。婚后,双双搭轮从宁波来到上海,寓寄卡德路庆安里一幢一楼一底的老式石库门房子。这时,他故念复萌,又准备重振旗鼓回报界了。
  《商报》差不多就是那时刚刚创刊的。陈屺怀是总编。由于这一层关系,陈布雷得以当上该报的编辑主任。一九二三年,他开始以“畏垒”的笔名撰写评论,使《商报》如异军在报界崛起,颇为世人瞩目。这一年,直系军阀曹锟进行贿选,以五千银元一票的价格收买国会议员五百九十人。丑闻传出,《商报》鲜明地揭起公开反对的旗帜,深深获得社会舆论的赞誉。为此,主持《商报》笔政的陈布雷竟然被上海工部局传去受审,险遭缧绁之灾,罪名是:“惑乱社会”。这段插曲,陈布雷一直引以为荣。
  “五卅”运动兴起的时候,《商报》每天都有义正辞严的社论发表,对当时的反帝浪潮产生了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这些社论,大多出自陈布雷的手笔。
  陈布雷的新闻生涯,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光辉的记录。他在报界的成就,~是世所公认的。叶恭绰曾经评论说:“全国报界中,主持社论之人才,寥寥不可多得。其议论周匝,文字雅俊者,在北惟颜旨微,在南惟陈畏垒。”他把陈布雷比喻为全国新闻界两大言论巨擘之一,也许不算十分过分。
  然而,即使那时的陈布雷被革命的光焰映得周身发亮,他的身后,仍拖着一条摆脱不了的阴影。
  陈布雷鼓吹革命的文章,引起了中国共产党的注意。《响导》周刊经常转载“畏垒”撰写的评论。
  中国共产党早期的著名宣传家肖楚女,曾经亲笔投函陈布雷,对他的革命倾向表示赞赏,同时,也对他不重视工农的论点提出过婉转的批评,但陈布雷终究因阶级立场所限,对中国共产党人合乎历史潮流的远见卓识格格不入,未能走上一条与人民共命运的道路,这正是他个人的致命弱点。
  肖楚女同志给陈布雷的信,一直由陈的遗属妥善保存到解放以后。可惜的是,这一珍贵的史料,在“文化大革命”中失落了。
  (三)
  慈溪位于浙江东郊,旧属宁波府,是汉代大儒董仲舒的故乡。,董仲舒的六世孙董黯,曾被人称作“董孝子”。慈溪县原有《重修董孝子,墓碑记》云:“少孤独立,事亲不匮,啜菽以尽其欢,柔色以温其省,高堂登寿,慈颜哀如……”慈溪即志董黯慈孝之意。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封建统治者利用的传说而已。
  但慈溪确实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姚江自余姚发端,流经这里到鄞县,与甬江汇合一起流入滔滔东海。县城外有座小山,山上有座清道观,建筑宏伟,苍翠掩映。城东北有一个面积不大的慈湖,状似村女蛾眉,十分好看。到了春天,环湖更是一片桃红柳绿的优美景色。
  这儿,便是怜儿成长的摇篮,
  怜儿被外婆带到县城抚养时刚刚足月。
  外婆性情慈悲。她只有一个女儿,如今不幸早亡,这个外孙女在她眼里更成了掌上明珠。虽然家里有奶妈、女佣,但外婆总喜欢自己抱怜儿。白天,她让怜儿寸步不离自己跟前,亲自哄她,用玩具逗她;晚上,她不厌其烦地给怜儿唱古老的摇篮曲,让她在悠远的歌声中,静静地进入梦乡……
  外婆家是一个大家族,人口众多,饶有田产,·无衣食之虑,充满天伦之乐。当怜儿睁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向世界观望时,周围的一切都是美妙的就象清晨的田野,被一层淡-淡的、薄纱般的迷雾笼罩着;就象夕阳下的村庄,到处弥漫着袅袅的、向天际飘逸的轻烟。怜儿的心,就在如此温馨、宁静的大自然里得到了陶冶。她纯洁可爱,聪敏伶俐,颇得大人们的喜欢。
  “外婆家人来人往的很多。那些闲适的妇道每天总有说不完的闲话,小小的怜儿也是她们永远不感到厌烦的话题。
  一天,怜儿追逐一只小花猫来到后边厨房。
  厨房里,好多人在洗菜、淘米。怜儿一双小脚刚迈进来,她们的目光便停留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了。
  “哟,是怜儿。你们看,她那一对眼睛多有神!”
  “可不,水灵灵的。”
  “哎,你们听说过没有,这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娘,又被阿爸扔掉。”
  “听说差一点被溺死在痰盂里呢!”
  “真可怜!要不怎么叫怜儿这么一个怪名字呢?”
  怜儿倚在门框上,一声不响地用手搓着衣角,明亮的目光从说话的这个人身上又移到那一个人身上。她不懂大人们在说些什么,但她本能地意识到,她们是在议论自己和自己的父母。
  怜儿生性敏感。 她慢慢地从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明白了自已可怜的身世,从而培养了她的自尊和倔强。但是,她的外表却是那样的娴静、那样的温顺。一头乌黑平柔的秀发,一双忽闪明亮的眼睛,嘴角老是挂着若有所思的微笑。
  光阴荏苒,怜儿长大了。
  六岁那年,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当时,父亲已经续了弦,住在上海新闸路福康里。
  怜儿一点儿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半秃着脑门,又矮又瘦,象个小老头儿。她大胆地望着他,迟疑着不肯开口称呼他一声“爸爸”。
  怜儿的姑婆牵着她的手问陈布雷:“你看,你女儿都不认识你啦!”
  陈布雷苦笑了一下,弯腰抱起自己的小女儿,仍然没有说一句话。他用沉默表示了自己永远的内疚和忏悔。在此后一生中,他都没有再敢得罪自己这个女儿。
  那时,陈布雷正身兼通商银行文书员和《商报》主编两职。
  (未完待续)

知识出处

佛山报

《佛山报》

出版者:佛山日报社

出版地:佛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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