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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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佛山报》 报纸
唯一号: 191120020220011052
颗粒名称: 第二种忠诚
分类号: G210
摘要: 1985年8月31日佛山报登载的报告文学作品。
关键词: 报告文学 “文化大革命” 政治

内容

“陈世忠老师呀!”
   “我们了解了解吧。不过这个人可能是‘内控使用的。”
   但是,陈世忠之所以是陈世忠,就在手他能不顾这一切,依旧我行我素,自己亲手往脚底下栽种荆棘。
   这里怎样“彻底否定‘文革’”
   但是同几千里外上海的倪育贤相比,陈世忠又应该知足了。
   在倪育贤身上,陈世忠坚持主张消灭的那十六个字留下的印记,仍然相当深刻。在他的生活中,你几乎很难找到1976年10月在中国历史上划下的那条重要的界线。
   他出狱后,政治上并未平反。经过他申诉和彭真同志在信上作了批示、并在公安和司法部门催促之下,上海海运学院才不得不同意“复查”的。1979年9月,学校当局草拟了一个“复查结论”,内容是:
   一、倪在文革中的活动尚未构成政治错误;
   二、原处理的生活作风问题,因已过去十年之久,不便再找当事人复查,故原结论仍予维持。
   三、为此,撤销文革中的“开除”处分,重新另行给予行政记过处分。
   这就是说,他从1966年到1976年一贯反对林彪、“四人帮”和“文化大革命”以致两度招来杀身之祸的斗争,仅仅是“未构成政治错误”!
   至于“原处理”的那个“生活作风间题”,又是怎么回事呢?1969年下半年,他拾到一个钱包,交还失主——一位女青年那姑娘感激不已,请他顺路到自己工作单位喝了一点永,从相遇到分手不超过半小时。此事被当时监视倪育贤的专案组人员查知,便串通那女青年单位几个造反派头头,把那姑娘隔离起来逼供信,非让她承认倪育贤强奸了她不行。姑娘断然否认,便日夜轮番诱供、套供,还以“包庇反革命,要判刑”相威胁。女青年仍然不依,便被挟持到医院非法进行生理检查,还骗她说:“经查,你已有过男人。你不承认姓倪的强奸,就要交待你同谁搞的,还要以流氓分子处理你,剪发游街,取消艺徒转正,开除出厂!”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子,怎抗得住这大压力?一周后便在专案组早已写好的揭发材料上签了字。倪育贤则被宜布为“强奸犯”关押起来,后又被开除学籍(罪状五条,前四条都是反对林彪、“四人帮”的活动)。后来倪育贤终于设法找到了那个女青年的父兄,才得悉实情。对方也深深同情倪育贤,便多次写材料和亲自找海运学院的专案组要求纠正,那边却以“不准为反革命分子翻案!”相威胁。倪育贤本人去找,则是:“再来胡闹就送公安局关起来!”
   当年倪育贤因这起事件而被关押时,专案组将他双手反绑起来,吊在仓库的横梁上拷打,他坚不承认,就施以更残酷的毒刑。现在,他的双臂仍然不能反背,这是“文化大革命”留下的无法医治的伤痕。那么,写在纸上的诬陷之词,为什么十五年以后还不能修正呢?
   其中自有道理。假如给倪育贤彻底平了反,当他到图书馆工作时,海运学院图书馆的党支部书记还能在会上这样介绍他的政治身份吗?“倪育贤这个人五毒俱全,犯过严重错误。我们要监督改造他。共产党把满洲国的溥仪皇帝都改造过来了,还改造不了他!”支部书记也就不能对倪育贤这样说话了:“现在我们党执行宽大政策,给你生活出路。你来图书馆工作,是试用性质,要老老实实,重新作人;倘若乱说乱动,半年后就把你退回去!”
   更重要的一点也许是:若给这人平了反,他若追究当年再三欲置他于死地的那些政治对头可怎么办?难道让这些人都认罪下台,拱手让出得来不易的权益吗?
   这种顾虑,一点也不过份,他们对倪育贤的了解,算是到家了。
   也向雷区走去
   除了把倪育贤的形象维持在“刑满释放分子”这个水平上以外,海运学院当局还采取了一系列其他办法促使他悔过自新,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不给他调资,使他的工资低于同级毕业生两级;不给他调整住房,把他一家人的平均居住面积压低到上海平均水平以下;他因受迫害,负债累累,达五千元之巨,不给他任何补助;让他这个“文革”前的大学生当杂工,去干最脏最重最简单的劳动……
   也不能说各级领导对倪育贤完全没有关怀。人家多次找他谈过话,帮助他树立正确的生活态度。核心的一条是:你倪育贤应该从不断栽跟斗中“吸取教训”,这就是努力搞好同上级尤其是顶头上司的关系。
   倪育贤是怎样接受教训的呢?
   跟他当年参军和给毛主席写信的时候相比,倪育贤的年纪翻了一番,从十几岁变成三十几岁了;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青年变成一家之长了。在一个老于世道的人看来,他却根本没有成熟。
   他在采编组里工作。组长是一个只有初中文化、既不懂古汉语又不懂外语,也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却要由他负责一个高等学院图书的采购和编目工作。这就常常闹出笑话来,比如从国外订购了一套专门介绍乌鸦的原版书之类。尤其使倪育贤不能容忍的,是这个人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持反对态度,还相当嚣张,竟敢在全馆人员面前辱骂中央主要领导同志“不如四人帮’”。
   (未完待续)

知识出处

佛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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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者:佛山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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