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市图书馆

春节刚过去，大年初二，晚上的月亮，弯弯的有一些微光，照着黑黝黝的田野，时間已經是深夜十二时了，幸福公社飯堂的汽灯，还刺得人們眼睛发痛，里面不时传出喧喧嚷嚷的声音。我走进去一瞧，才知道这是二营各連的战士，听了公社莫書記的传达及“为千亿斤省而战”的广播后，自动集合起来，硏究积肥和保証丰产的临时集会。
  各連的战士，討論得正热烈。有的圍成一堆堆，低声談着什么，又象爭論着什么；有的却埋着头写大字报。我走近二連那边，一个粗黑的汉子，正翹着脚，哈哈大笑的在墙上貼着保証書，那是二連的連长吳深材，性子就象杉树一样直的人。我凑上前看保証書的詩句象閃閃发光：
  二連战士干劲强，
  說干就干馬上干。
  每亩积肥五千担，
  保証亩产谷二万。
  忽然，一陣喧嘩声，原来二連的战士又在爭論着。老吳正“篤篤”的拍着桌子，大声地叫着：“靜一点、靜一点，发言一个个来，现在这样，还有秩序沒有？”人們靜了一下，很快又嚷起来了。
  “五千担不行！最少都来它个五千五！”大球站在櫈上吼叫着。
  “五千五？到哪去弄哪！”二公朝着大球，眨了眨眼睛。
  “別躭心，二公，海里有的是！向龙王要肥嘛！来它个幸福公社大閙水晶宫！”大球又搶着說。
  “对！来它个塘底朝天，来它个美人照鏡！”大家笑起来，学大球一連用了两个“来它个”。嚷得更厉害了。
  “靜一点、靜一点，现在这样，还有秩序沒有？”看得出老吳眞被这场面弄得有点焦急。
  夜，很靜。一陣陣夜风送来市內炼鋼的声音，公社的机械修配厂的机器还在轟鳴。除了这些，一切是那么平常：虫声交鳴，星光閃耀，烏黑的天幕上，挂着一弯新月。……
  二連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着，突然，三連挑战書又貼出来了。他們提出每亩积肥五千五百担，亩产两万三。这消息象春雷一样，传到第二連，轟得人心震蕩。吳深材望望大家，望望各連，一下子跑到墙边“嘶”一声，把刚貼的保証書撕下来，他向大家高高地举起了双手，握着拳，把揉成一团的保証書向大家显了显，大声地：“社員們、我們落后了！三連向我們挑战啦！每亩五千五、亩产两万三。大家說，怎么办？拉平？超过？”他額上的靑筋显了出来，坚定的眼光盯着大家，大家一下子靜了下来，很快，大球那几个小伙子，也瞪着两眼望着他：“怎么办？硏究一下，超过他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