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庄北台村结义庙修醮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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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图书
唯一号: 151020020210000767
颗粒名称: 羊庄北台村结义庙修醮碑记
分类号: TS951.3+3
页数: 7
页码: 291-297
摘要: 羊庄北台村《结义庙修醮碑记》现存地点:羊庄镇北台村旧址立碑年代:乾隆四十九年即1784年距今时间:234年碑文撰者:邑庠生刘访闲来翻看几个版本的滕县旧志,无意中在《滕县续志稿》中发现一首清朝滕籍乡人黄来麟的《台上庄》诗。
关键词: 羊庄北台村 结义庙 醮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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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庄北台村《结义庙修醮碑记》现存地点:羊庄镇北台村旧址立碑年代:乾隆四十九年即1784年距今时间:234年碑文撰者:邑庠生刘访闲来翻看几个版本的滕县旧志,无意中在《滕县续志稿》中发现一首清朝滕籍乡人黄来麟的《台上庄》诗,初看题目本以为是写“台儿庄”,直到细看诗题下的小注文字“传为伪齐丞相张孝纯故居”,这才知道这首诗是写今滕州羊庄境内薛河东岸上的北台村,诗为:当年几许兴衰事,故老犹传燮理才。
  万派泉流环作镜,四山岚气郁成堆。
  浮云变灭随残景,断碣荒凉蚀古苔。
  曾否有堂夸昼錦,春风满地野裳开。
  诗中有“断碣荒凉蚀古苔”一句,由此使我联想到几年前曾去北台村见到的几块石碑(如图),诗中“断碣”所指,是否就是这几块古碑呢? 记得那片村落遗址上尚存几块清碑,分别是乾隆六年(1741年)立的《重羊庄北台碑古碑局部修结义庙序》碑;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立的《结义庙修醮碑记》碑;地上还躺了一块落款“雍正”年号的石门匾额。碑文所写内容也大致相同,大意是:滕县“东南五十里巽五保望龙台村”有座“结义庙”,不知建于何时,几经修复,而今又重塑金身、再续香火,目的是让这座庙宇起到“扶纲常、维世道”的教化威慑作用,教育乡人以刘、关、张三位“圣人”为榜样,忠义为人,做遵纪守法的模范……北台村是个古村落,有一年春天我独自走进村里,迎面遇见一位从古宅里颤巍巍走出来的小脚老太太,木拐杖,白布裹脚,老蓝布大襟褂,黑色丝绒手缝帽,一下子让我恍如隔世,不知自己置身在什么朝代……在村里走一遭,几段零碎的石板路,几栋零散的老房子,几个零落的老年人,点缀着几朵零星的野草花……村西是片土台,即黄诗中所写的“台上”,当地叫“张阁老望林台”,上有“北台上遗址”保护碑,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如今成了一片菜园。台西侧就是薛河,经年冲刷后,河两岸台地就形成了十余米高的直立剖面,剖面土层中夹杂着从7000年前的北辛文化、4000年前的龙山文化、3000年前后的岳石文化,经商周、秦汉、唐宋,直到当代的人类北台遗址保护碑北台古村落生活遗迹,如同一本厚重的地层历史书,一个朝代一层土,层层叠压,一“页”就是千年……当地所称的“张阁老”,应该就是“伪齐丞相张孝纯”了。此地好不容易出个“丞相”的大官,怎么还称“伪”呢?查明万历版《滕县志•卷八•外传》中有对张孝纯的记载:“滕人,初仕宋,为太原知府……靖康元年粘殁喝兵陷太原,执孝纯以归,释而用之。金既册刘豫为帝,以东平为东京,以孝纯、郑亿年为丞相,孝纯仕伪齐 ”这下明白了,原来张孝纯在宋、金战争中曾有过“变节”行为,难怪一向持有“正统” 观念的明版《滕县志》主笔王元宾在介绍“张丞相墓”古迹时写到:“在城东善堳社,丞相名永锡,又有张孝纯,废齐丞相,岂名孝纯而字永锡欤? 然仕刘豫,不足存也!”“外传”中还提到张孝纯“致仕归里,乃以资大修寺院,自为记颂”,由此看来,“结义庙”的前身或者就是张孝纯修建的寺院呢……然而在百年前的清朝黄来麟时代,诗作者来此实地寻访时已经疑问“曾否有堂” 了,可见“张丞相”的故居在那时已经没了踪影……“故居”遗址倒是一处适合人居的好地方,黄诗描写“万派泉流环作镜,四山岚气郁成堆”,站在高台上实地环望,四周风景也确实不错:青山四合,一水南流,仰观白云悠悠,俯听河流淙淙,薛河在这里形成“小三峡”的景观,再往北就是善堳村汇水湾、山亭雪山灵芝寺、以及东江村小邾国贵族墓地,故国古寺共护佑,绿水青山并为邻,直是一派山川形胜,大好风光……这里也有个有意思的现象:在曾有过“投降变节”行为的官员家门前建一座歌颂刘、关、张“忠孝节义”精神的“结义庙”,如若无心,倒也罢了;倘是有意,倒是耐人寻味,别有深意存焉:是自愧?是警示? 是讽刺?还是当“反面教材”?我国封建官员士大夫历来注重“名节”,讲究“忠臣不事二主”,推崇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义精神,而“正史”中也一直把有过变节行为的官员列入“贰臣传”而打入另册。然而,在我国几千年改朝换代快如走马的历史烟云中,所谓“名节”,所谓“忠义”,就一定有一个什么客观公正的标准或尺度吗?在几千年几十回王朝更替的循环轮回中,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名节”就那么分得清? “忠义”就那么判得明?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从来是“成王畋寇”的“丛林法则”和“为尊者讳”的选择逻辑——这样看,历史有时真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了……北台村古井(该文发表于20U年4月25日《滕州日报》)附:古薛河边老槐树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临近年关的一天,我跟随县文化馆一位管理民间曲艺队的老师,前往羊庄镇大计河村走访探望鲁南琴书盲艺人王立祥。那时我还年轻,我们在滕枣公路薛河石桥旁的老槐树下车,冬日的薛河上结了一层薄冰,我搀扶照顾着文化馆那位老师踩着河里的乱石涉水而过,来到薛河南岸大计河村的王立祥家。王立祥当时已经6〇多岁了,因病久卧在床上,床头堆放了一摞盲文版的《毛泽东选集》一一那是我第一次见盲文书,很大的开本,上面打满了小孔,封面上印着五个鲜红的大字书名……王立祥是鲁南苏北一带有名的民间盲艺人,以说唱鲁南琴书(当地叫“瞎腔”,也称“拉魂腔”)出名。我小时在农村老家听过那种“瞎腔”,都是盲人表演,冬闲时走村串户在夜晚的街头说唱,然后各家各户用瓢舀出半瓢粮食送给艺人当做酬劳,一唱几天。“拉魂腔一来,跑掉了绣鞋;拉魂腔一走,睡倒了十九”,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民间说唱艺术的魅力吧! 王立祥6岁因出天花失明,凭借他天资聪明,拜师学唱“拉魂腔”,少年成名,15岁即能独立登台表演;他上过盲文大学,参加过全国民间曲艺会演,后来灌制的《鲁南琴书》唱片发行十多万套,山东省《大众日报》 报道过他的事迹,建国后任滕县文化馆盲人曲艺队队长,所以春节前我才跟着文化馆的一位负责人代表“组织”去看望他,感动得老人泪流满面……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王立祥老人如今还健在否?他读过的盲文版 《毛选》是否还保留着……薛河水依然在流消,薛河岸边的老槐树每年都长出同样鲜绿的树叶,只是树下的人,来来往往轮换了一拨又一拨,大槐树下的子孙生息了一茬又一茬……上世纪后半期那个特定年代的“红宝书”隐去了,如今只还在已废弃的薛河石桥的石栏上见有刻着“毛体” 的“东方红大桥”的字样,作为历史的痕迹保留着,连同那座石桥,都成了社会和人世的象征,桥两端垒了遮挡围墙,又刷上“改革开放’’之类新的标语,桥面上长出没膝的荒草……现在该说说那棵老槐树了,就在羊庄镇驻地东侧今济枣公路薛河大桥东岸的路北,至今已在那里站了两千多年!树龄2000年,是个什么概念?那就是说这棵树见证了汉朝的覆灭、三国的战乱以及汉魏的纷争,或许一代奸雄豪杰曹孟德也曾来此树下拴马,因为从这棵树往北不远就是“曹王墓”村,传说是当年曹操父亲曹嵩全家被徐州刺史陶谦部将张闾劫杀后埋葬的墓地,曹操因此兴兵复仇血洗徐州,估计大槐树周边的活人都不能幸免……如今,这棵老槐树依然根深叶茂,春来时发出新芽,夏日里遮成绿荫,秋风起树叶变黄,寒冬里枯叶飘进薛河被流水冲走,四季轮回,年复一年,栉过汉风,沐过唐雨,被金兵南下的刀光闪过,被明师北伐的剑影掠过,直到晚清民国,羊庄都一直是滕地东南商旅的中心,曾建有“山陕会馆”,承袭了两千多年前春秋时代“陶朱公”范蠡携美人西施来此牧羊经商的遗风……古薛河边的老槐树呀,你见过了多少岁月更替,多少朝代兴亡,经过了几多风雨磨难,几多人世沧桑,唯有你的绿叶年年不变,唯有你的枝条岁岁生长。薛河的流水日夜不息,你的生命世代延续,至今,你已经两千岁了,却依然站在那里矗然挺立!而你脚下的子孙,从汉到唐,由元迄清,来了一代又一代,走了一茬又一若,他们穿着或皮或棉的衣服,行着或舟或骑的路途,说着或蛮或侉的话语,写着或繁或简的文字,来到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在薛河两岸耕织渔樵,繁衍生息,从七千年前打制出北辛石斧,到六千年前磨制成大汶口骨镰,再到四千年前烧出龙山黑陶,三千年前浇铸出岳石铜剑,直到两千年前刨坑栽下这株槐树苗使用的木杆铁铲,薛河流域的土地上一直有人类生存生息,薛河沿岸断崖剖面的地层里记录着七千年来古滕先民们在薛河两岸生活生存的痕迹,那经过上万年沉积的厚厚的地层,如同一本打开的地质图片书,直观地描绘着几千年来各朝各代各种群人的生活,他们使用过的工具、烧出的炭灰、吃过的食物、身上的饰品,乃至他们死后的遗骨,都一一显露,生动而形象,鲜活而具体,似乎就活在我们的眼前……古薛河上游的源头之一发源于今山亭徐庄境内东北与平邑县接壤的米山顶,经苇湖水库、山亭驻地南流下形成“东江”;另一支流“西江” 流经善梱雪(薛)山灵芝寺下,折向南到羊庄东台村北与东江汇合成为薛河,前几年考古发掘出的小邾国贵族墓地就在薛河岸边的东江村。东江小邾国墓地的发掘可谓石破天惊,从田野考古的层面证实了《左传》《春秋》等古籍上记载的小邾国的存在,不但破解了古滕历史上“三国五邑” 之小邾国存在和方位的谜团,而且也为颜姓、倪姓等宗族姓氏找到了源头和始祖。无疑,2500多年前鲁南大地上存在过的“三国”中的薛国、小邾(郊)国的臣民都是喝着薛河水生存发展的,沐浴了古薛河的夕阳和朝露,养育了古滕大地上奚仲、仲虺、任不齐、毛遂、叔孙通、寒朗、任居敬等先贤名士,也孕育出近现代“铁道游击队”大队长洪振海(“刘洪” 的原型之一)、鲁南琴书盲艺人王立祥、“拉魂腔”“卜拉门”班主卜端品、羊庄唢呐“崔家班”等当地人才,古往今来,汩汩流消的薛河水灌溉出滕州大地上地灵人杰的熠熠光辉……2011年中秋的一天,我从羊庄镇薛河大桥东侧的老槐树下出发,沿着薛河“东江” 一路溯源寻访到山亭区徐庄镇北部的米山顶。米山顶群山连绵,山高谷深,既是徐庄山脉北段的制高点,也是山亭与平邑的分水岭和边界线。看看地图,其实古薛河的两个上源东江和西江都发源在这里,其主峰“簸箕顶”,不知是否就是《滕县志》上所记载的“东江出自胡陵山’’……米山顶原有古村落,后来搬迁下山了,如今仍有个别“空巢老人” 在那里留守。在山顶遇见一放羊老汉,热情地邀我们去他家喝茶,又摘自家果树上红彤彤的苹果让我们品尝,那份热情,那份真挚,那份古道热肠般的淳朴,直让我们感慨当今都市文明里的缺失和“礼失求诸野” 的古训——这里才是我们民族传统道德文化的生长地和储存地,不光只是薛河的源头……站立山巅,举目遥望,长河漫漫,原野茫茫,俯瞰薛河流域的山川大地, 群峰竞秀间,一水蜿蜓南流:这是一条融汇百川的泉流,更是一条历史的长河,曲折前行,奔腾不息,滋养出鲁南大地上包括王立祥和那棵老槐树在内的生命,流淌出古滕一脉灿烂千古的辉煌文明……(该文发表于《滕州日报》)

知识出处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石刻春秋--古藤乡野余碑拾遗》

出版者:中国文史出版社

石碑,镌刻着文字,记载着历史,书写着文化,传承着文明。然而经过岁月的磨砺,风雨的侵蚀,战火的蹂躏,人为的破坏,古滕大地上至今所剩古碑无多--民国版《滕县金石志》上所载的滕地历代石碑,在不到一百年间竟毁损、消失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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