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耀南

知识类型: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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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集粹》
唯一号: 150030020220000661
人物姓名: 马耀南
文件路径: 1500/01/object/PDF/150010020220000028/001
起始页: 0256.pdf
籍贯: 山东长山
亲属: 马晓云

传略

马耀南同志是山东长山人,天津北洋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他非常关心国家的命运前途,在南开大学任教时,积极参加张友渔同志领导的学生运动,受到反动政府的通缉。后来回到家乡,任长山中学的校长,在学生中积极宣传爱国主义,坚持抗日主张,并接纳一些主张抗日的进步人士。当时在长山中学任教的廖容标、姚仲明、赵明新、邓甫臣等都是共产党员。1937年冬,在党的推动下,与徂徕山起义相呼应,以长山中学师生为骨干发动的“黑铁山起义”,响起了唤醒民众的春雷,发出了山东武装抗日的先声。 黑铁山起义成立了一支抗日队伍,叫“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五军”。司令马耀南,副司令廖容标,政委姚仲明,政治部主任赵明新。这支队伍,在长山、邹平一带开展抗日活动。 1934年,我从太原晋绥军官教导团受训回来,到邹平梁漱溟先生主持的“中国乡村建设研究院”担任军事教官,那时对马耀南已经闻名,但不认识。以后为糊口计,我曾到鄄城、巨野、滕县几处学校任职。抗日战争爆发后,我在滕县的界河、龙冈,听到黑铁山起义的消息后,心情振奋,决心北上参加抗日队伍,1938年初,我从滕县回到了邹平。 到了邹平,住在岳父家里,听到马司令的队伍真枪真刀和鬼子打仗,群众对这支队伍很拥护,很信任,抗日情绪很高涨,我很受感动,很想见见马耀南司令。 这时候,研究院的许多学生已参加了救国军。其中有个同事叫怀焕文,在研究院时我教军事,他教武术。怀和马耀南的二弟马晓云是旧交,通过他的介绍,3月初的一个晚上,马司令接见了我。 司令部简单朴素,马司令温文儒雅,内刚外柔,以礼待人。他先了解下我的经历,没有很多客套就转入正题。他问我对当前抗日的看法,我就将从滕县到邹平一路的所见所闻,一路的观感都谈了。我说:“如今都说抗日,可口头抗日的多,真正抗日的少。抗战不应该是时髦,而应该是行动。群众出粮出钱是叫你抗日,不是叫你当官。好多人标榜抗日救国,实际在拉势力、压群众。指望这些人,什么时候也不会取得胜利。”马司令赞许地点点头。说到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抗日主张,我表示唯抗日是投,谁抗日,赞成;谁投降,反对。不看虚名,要实打实干。司令笑了:“你要的是抗日,不要偏见。”话谈得很投机,直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说:“我们是志同道合,一见如故,能谈到这个程度,真出乎意料之外。既然刘先生有志抗战,到部队里来咱们一块干吧!” 马司令待人这样诚恳热情,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不久,我就参加了马耀南的队伍,安排在司令部当参谋。从此,我常在马司令身边,经常得到他的指导和帮助。 那时候第五军还带有统战性质,军旗有镰刀斧头,也有青天白日。队伍初建,很多人思想不稳定,特别是一些下层干部,顾虑重重。马司令经常叫我了解情况,多做些宣传教育工作。有几个队长,一个是研究院的学生,一个是研究院的助教,一个是我的内弟刘树青,都和我很熟,无话不说,我因此知道他们的顾虑是怕局势不定,国民党反共。我就对他们说:“怕什么,抗日还有罪吗?真有变化,我有办法。”我这么给他们一壮胆,还真的起了不少作用。 以后马晓云看我很活跃,心存戒备。说不定他还以为我是共产党人,曾暗地提醒司令注意,马司令却毫不客气地训斥他:“你知道啥?你不就知道酒卖多少钱一斤!”马是长山的大家,马晓云是他家酒店的掌柜。 有一天国民党省党部一个姓李的委员来找马司令,述说了国民党正统的一套消极抗日的观点,还有什么“安内攘外”的所谓“道理”。马司令听不进去,就直截了当地对他说:“算了吧,老兄,国难当头,抗日一家,自家不抗日,又反对别人抗日,那一套行不通。”那人走后,马司令就对我谈起了这件事,他说:“把朋友得罪了,可是没有办法,观点不同嘛!” 马耀南同志待同志待部下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穿着也很朴素,军装也是灰布做的。那时候队伍很穷,可他家里很有钱,他并不因此闹特殊。身为司令,没有一点官架子,常和一般同志说说笑笑,大家都乐意和他接近。他到部队中,战士们便把他围起来,拉着他的衣襟说:“马司令,被费两个,请请客吧。”他笑着说:“都是同志,大家一样,哪有客呀!” 他在社会上层,常有一些社交活动,但他讨厌那种吃喝拉拢的陈腐作风。有时他出去游说,后勤上给准备些钱让他带着备用,他不带,说:“咱不搞哪一套,省下几个改善战士的生活。他们请我,算白请!” 马耀南同志对生活条件从不计较,对自己对别人的学习却要求很严格。他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主席著作,学习抗日战争战略和策略问题,有些书在他的提包里随身携带,一有空就坐下来翻阅,常常是发愤忘食。有次在行军途中休息的空间,他拿出一本油印的小册子,见我过去,就递给我说:“矫非呀,现在就是得好好学习,不学习眼界就窄。过去我光知道要抗日,不懂得统战,不懂得抗日的战略和策略,分析问题也讲不出很多道理。现在行啦,写文章下笔数千言,作报告也不成问题了。” 记得1938年秋,部队在淄川长仇一带整军时,当时的省委书记郭洪涛同志去作过一次形势报告,是关于保卫大武汉的。这个报告条分缕析,头头是道,深刻而又风趣,马司令激动万分,他兴奋地对我说:“这个报告是马列主义的,讲得很辩证,很有深度,真开眼界。书记的水平就是高,看来就是得多学习。”我虽然觉得洪涛同志的报告鼓舞人心,却说不出好在那里,只有点头称是而已。 1938年6月,杨国夫同志来到这支部队。在此以前,廖容标同志带部分队伍到铁路以南开辟根据地,这就是后来的四支队。1938年7月7日,是抗战一周年的纪念日,在邹平城的城隍庙召开大会,队伍正式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员马耀南、副司令员杨国夫、政委霍士廉、政治部主任鲍辉。马司令员接受党的领导,政治倾向更加明显,使广大军民很受鼓舞。 当时的第五军,包括长山马耀南和邹平张景南所部的两股势力,名为一体,实属联合。马司令胸怀大局,襟怀坦白,相信共产党,拥护党的抗日主张,在改编过程中,积极推动。张景南则由于地区观念、政治立场等原因,一直是心怀鬼胎,迟疑不定,消极观望。改编会他虽然参加了,但他所属的队伍如高竹筠等都没有开进城来。当天晚上一看没有安排他的职务,趁着黑天小雨赶出城外,溜之大吉,以后果然成了抗日的敌对力量。 马耀南同志对张景南进行了很多争取工作,却没有改变他的立场。这期间我曾向马司令建议说:“此人骨子里反动,实在争取不过来,就不如把他除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马耀南同志不同意那样办。 这之后不久,张景南就作为顽固派的八大司令之一,联合起来围攻三支队,上级派来马保三同志领导的八支队将他们赶跑了。我们在东范庄包围了张景南,因为走漏了风声,又让他跑掉了。这时我又对马司令说:“当时你听我的话就好了,留下这条祸根,以后少不了找麻烦,……”司令员郑重地说:“当时他的行迹还没有暴露,我们那样做,群众不理解,不利于团结抗日;如今他不抗日反人民了,怎么惩罚他都行,群众也不会怨我们。”这么一想,还是马司令以大局为重,从政策策略的高度看问题,站得高,看得远。 部队拉到淄川时,在佛村,国民党淄川县长去拜访他,县长走后,我问马司令:“这个县长怎么样?”他说:“能和我们主动接触就算不错。他当然还是那些国民党的老调,我可是没放过这个机会,给他讲了不少抗日的道理。我要他抱定团结抗日的宗旨,负起地方抗日的责任。抗日宣传要随时随地,统战工作也要尽量扩大范围。” 他讲统战不仅扩大到国民党上层,还扩大到日本军队。1939年春,一个日本兵带了一把刺刀,化装成农民模样,从鬼子青杨店据点逃出来,被我们的哨兵抓获。经过盘问,他说是日共党员要投奔八路军,问他们的党纲党章时,他却一点答不上来。虽然有疑问,马司令还是把他留下来。经过教育后,积极为我军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 马耀南同志政治上接受党的领导,而且他努力学习,对自己严格要求,主动接受党的考验,为使自己能成为一个共产主义战士而努力。马司令在这方面对我的教益是很多的。记得1938年8月,击退了邹平一带八大司令的联合进攻以后,三支队、八支队的领导人亲切会见。八支队走了以后,有个小本子掉在桌子上,我好奇地翻看,发现里面尽是部队的组织情况、武器配备等重要机密,那时候我俩还都不是党员,对部队组织情况和作用不大了解,把本子上交后,我曾秘密地对马司令说:“八支队为啥能打仗?人家里面还有组织哩!”他当然知道得比我多,嘱咐我严守秘密,并小声告诉说:“不久咱们要整训,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整训前支队成立了一个干部教导大队,训练排连营干部,任命我当大队长,政治部主任鲍辉同志兼任教导员,训练期中组织了部分优秀队员学习党的知识,为以后党组织的发展作了必要的准备。 整训中我调省委驻地(沂水堤岸)总部参谋处学习,同年12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马耀南同志也在整训中填写了入党志愿书,1939年春经北方局批准为中共候补党员。 入党以后我回三支队任参谋处第一科科长,和马司令在一起过组织生活的日子里,我发现他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了,学习更加刻苦。同时,也严格要求部下奉公守法,遵守组织纪律,对工作必须克尽职守,对人民事业必须高度负责任。 1939年春,就在他入党不久,在邹平西我军遭到鬼子的突然袭击,仓促之间,马司令临阵指挥,身先士卒,临危不惧,表现了高昂的战斗热情和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使被动局面得以扭转。战斗结束,当他知道支队参谋长玩忽职守在家打麻将时,非常生气,命令警卫员把参谋长绑起来,定要按军法处理。经过司令部我们几个同志的劝说,给他松了绑,但司令怒气未息,坚持不要他当参谋长了。他说:“国民党军队的腐败作风,八路军绝不能要!这样的参谋长只能贻误军机,光吃败仗。这样的人别说当参谋长,当战士也不要。”平时他和参谋长并无成见,这次却一点不留余地,事后他承认自己处理方式太粗暴,也很少见他这样激怒过。从中也可看出他嫉恶如仇,对于那些不负责任,拿战士生命当儿戏的人是何等严厉!这个参谋长姓郑,曾在东北地区干过国民党的公安局局长,抗战初在太河一带组织“红枪会”,后参加抗日队伍,从四支队调来不久,由于这次的恶劣表现,受到了马司令的严厉惩罚。 1939年3月“太河惨案”发生后,三支队所属部队在邹平刘家井集中,6月6日在刘家井与日寇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战斗,敌我双方各有兵力三四千人,仗打得很激烈,军民联合,给了敌人以重大杀伤,使鬼子伤亡数百余人。战斗进行了一整天,敌人装备优良并不断增兵,为减少部队损失,司令部决定撤出阵地。撤退时,黑夜里队伍被冲散了,当时的形势对我不利。为分散目标,马司令与杨副司令分兵两处,马司令向周村一带运动,杨副司令向临淄苇子河一带转移。这次战斗中我是作战科长,因走得较晚与司令部失去了联系,几经辗转才到了长山八区根据地。离开了部队以后,我们各自为战,和几个失散的同志一起建立了一支小部队,以后命名为八大队。 1939年7月,马司令员去临淄,途经桓台牛王时遭到鬼子的伏击,在与敌人的战斗中壮烈殉国,同时牺牲的还有前面提到的日本人吉泽永藏。马司令的不幸牺牲,使邹、长一带的抗日军民失去了一位优秀的领导人,使自己失去了一个敬爱的上级。消息传来,人们无不悲痛万分。每当想起他来,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亲切教诲,宛然如在,便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我写了一首诗,借以寄托对他的敬佩和思念: 抗日烽火起,黑铁战旗红。 投笔赴国难,救亡作干城。 血肉连长山,兵马起邹平。 肝胆裂血日,千载记英名。

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集粹

《山东文史集粹》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书为山东省革命斗争时期文史资料汇编,包括山东学生参加“五四”运动回忆、一九三一年济南学生赴南京请愿记、我国第一版的《共产党宣言》在广饶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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