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褶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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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胶州文史资料第四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11718
颗粒名称: 老褶皮
分类号: K825
页数: 8
页码: 148-155
摘要: 提起老褶皮,张家屯乡60岁以上的老人都知道,而且多少都能说出一些有关她的事来。1963年冬,公社举办阶级教育展览时,笔者曾访问过当年雇给她家做饭的81岁的郭老大娘和雇给她奶吧狗的79岁的董老大娘,最近又与该村几位老同志座谈多次,共述以下事实。老褶皮是该乡天台寺村晚清时期大富豪赵士忠的后妻。因为她满脸褶皮,怒气十足,故人们给她起外号“老褶皮”。粮食、钱财多得惊人。豪华的家庭,巨额的财富,老褶皮的物质生活自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她的精神生活并不完美。老褶皮一生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其仇人自然很多。
关键词: 人物传记 事记

内容

提起老褶皮,张家屯乡60岁以上的老人都知道,而且多少都能说出一些有关她的事来。1963年冬,公社举办阶级教育展览时,笔者曾访问过当年雇给她家做饭的81岁的郭老大娘和雇给她奶吧狗的79岁的董老大娘,最近又与该村几位老同志座谈多次,共述以下事实。
  老褶皮是该乡天台寺村晚清时期大富豪赵士忠的后妻。因为她满脸褶皮,怒气十足,故人们给她起外号“老褶皮”。此人孤僻,且很霸道,老伴死后,她自己当家,谁也不用,就连前窝的两个儿子也不用,家里家外,大事小事,均由她一人主持。她有10顷多地(合1000老亩),遍布在胶、高、诸三县交界处,南面离村10余里的诸城县小官庄,北面高密县的唐家茔,都是她的佃户村。有100多间房屋,除居住的正屋、后屋、厢屋外,还有学屋以及粮食屋、碾屋、磨屋等等。从种地的长工,到使唤的丫头,常年雇用着20多个人。粮食、钱财多得惊人。郭老大娘对我说:“老褶皮家的粮食年复一年,在屋里是没法搁了,就囤积在院子里。由于年岁久了,一个个人头多高的大粮囤子,都生出很长的芽子,老褶皮顺便把这些芽子当苫子用,苫着粮食囤子。"郭老大娘还反问着说:“你以为这些粮食囤子都是粮食吗?不是。粮囤中心全是青钱铜板哩!那是辛亥革命时,革命军来她家收粮食,一个军人用剌刀穿粮囤中心,怎么用劲也戳不动,扒开一看,原来里边净是铜钱!他们用小车往高密城运,前头的小车已到柴沟,后面的还在家装车 (相距35里),一直运了三天,谁知老褶皮能有多少钱! "1965年春,该村于清太老人在园种菜(这园原是老褶皮的住处),还刨出四只馃子(银锭),是用瓷坛盛着。听说他陆陆续续地还刨出若干铜板。
  豪华的家庭,巨额的财富,老褶皮的物质生活自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她的精神生活并不完美。老伴死得早,自己又没有亲生儿女,思想深处是痛苦的,而且有口难言。为了弥补精神上的空虚,她只好依照自己的特点和乖僻去寻找乐趣。董老大娘说:“老褶皮好养些家畜小动物。她养着一对小吧狗,常年叫我给她奶着。俺是她的佃户,自己的孩子不奶,也得先给她的小吧狗奶,成了小吧狗的“奶妈”。小吧狗长得很活泼,戴着小铃铛,很引人喜爱。老褶皮闲着没事,整天在屋里逗小吧狗玩。”当我问她:“您喂奶时小吧狗不,咬吗?”董老大娘说:“不咬人,像小孩子吃奶一样,不过吸得劲大一些。
  老褶皮还养着一对小白鹅,雇着两个丫头,一个叫秀云,一个叫兰英。由于她俩的精心照料,两只白鹅长得一般大,毛色雪白,很惹人喜欢。老褶皮拿着这对白鹅,视若珍宝,系在心上。她入室逗吧狗,下堂看白鹅,自觉心旷神怡,其乐无比。谁知好景不长,乐极生悲,厄运降临到白鹅身上,也同样降临到两个丫头身上。据郭大娘回忆:“一天夜里,老褶皮墙上被挖了个窟窿,有人进屋偷她的粮食。白鹅听到动静,便嘎嘎直叫,被来人用镰刀削去了头。第二天,老褶皮发现死去的白鹅,痛得心如刀搅,恨得褶皮骤起,立即把两个丫头叫到跟前,不由分说,剥去她们的衣服,命她们跪在地下,用棒槌没头没脑地乱打。两个丫头顿时鲜血直流,不醒人事。”郭老大娘说到这里,眼泪汪汪。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回忆:“当时我看把两个孩子打得这样惨,就上前跪着,向老褶皮求饶:’二妈,歇歇吧,歇歇再打。’她不听,直至打得没有劲再打了,才住手。我一看,秀云鼻子口里窜血,已经不行了,果然,住了三天便死了;兰英也从此躺下起不来,饭不吃,水不喝,一个月后也死了。老褶皮就是为了一对鹅子,活活打死两个孩子!”
  老褶皮是没有人性的,待人非常苛刻。有一年,正当麦收大忙之际,老褶皮使人到小官庄叫一姓郑(乳名叫大明)的佃户,赶快来干零活侍侯她。姓郑的因为正在坡里刨地瓜晒瓜干,没及时到达,老褶皮就马上派人去给锁了门。姓郑的全家一天没捞着进屋做饭,饿得孩子直哭,老褶皮还骂人家:“你头顶着我的,脚踩着我的,还不按时来给我干活!”以后郑家受了罚,才给开了门。
  有一年夏天,老褶皮要上坡看她的庄稼。她坐着椅子,两个长工抬着,一个丫头打着伞,一个丫头提水壶。当看到其中有一块地庄稼长得不好时,便气势汹汹地大骂长工:“你们吃着我的饭,使着我的钱,就给我种这样的地,长这样的孬庄稼!”以后再去看庄稼,长工们抬着她,不管是不是她的地,哪里庄稼长得好,就往那里拾,反正她也弄不明白。伙计们背地里说:“给她个空欢喜,胡弄这个老杂种!”
  老褶皮在生活上苛薄待人是远近闻名的。在旧社会主仆两样生活本是“正常”事,“合理合法”,问题是老褶皮拿着仆人当奴隶,象牛马对待。郭老大娘说:“老褶皮轻易不给俺细粮吃,就是粗粮也得限制着吃。她吃剩下的鱼、肉、蛋直至改味变质才给下人吃,并说:’谁愿吃就吃,不愿吃就丢了。’她经常抛在地下,俺看着怪可惜的,就拣起来送回家给孩子吃。有些讨饭的常常在她门外端着泥瓦盆拣。有一年,她腌了一坛咸蛋,由于时间太久,吃不了都臭了,白白地扔了。因为老褶皮过分地虐待人,当时人们愤恨地编了歌谣讽刺她:
  天台寺,当中凹,老褶皮,会当家,粗面饼,每人仨,大棒葱,一大掐,鸡屎酱,一蛤蜊。
  老褶皮对自己死后的丧事花费了不少心思。做的寿衣、寿材(棺材)、寿坟都得经过她查看验收,稍不称心,就得重新制作,直至满意为止。据于清太大爷说:“她做了一口五寸厚的柏木棺材,由于每年加漆,简直快团团起来了。棺内装饰,请了专人设计绘图,其中两页相等的木板,一页铺在棺底,下端刻制莲花;一页紧贴在棺盖里面,当中刻制八卦图。据说这样死后可以踏着莲花飘飘然上天做神仙。”1966年“四清”运动时,群众扒开了她的坟墓,发现棺材漆得没边没棱,似诚圆状。棺内上下两板清晰分明。从棺中拣出手镯、戒指、耳环、眼镜以及凤冠上一套装饰珍品,共计20余件。当时该村用这座坟的砖、棺木盖了6间5米宽的公房。
  老褶皮一生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其仇人自然很多。后来她连前窝的儿子都分岀去,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在旧社会有钱就有势,人们明着不敢惹她,暗地里却想治她。一天,晚上,老褶皮在厕所里,忽然从外面抛进两块石头来,差一点打着她。从此,她晚上再也不敢上厕所了,甚至连门也不敢出了,偶而有要事出来趟,便头上顶着笸萝,让丫头跟着,以防被石头砸着。她白天关着房门不许外人进屋,夜间常从梦中惊醒,以为有人要害她,整天疑神疑鬼,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老褶皮自己也意识到一生的为人,后悔莫及,但为时已晚,终于郁郁成疾,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1988年12月15日
  (张家屯乡文史组供稿)

知识出处

胶州文史资料第四辑

《胶州文史资料第四辑》

本书收入“昔日胶城商业面面观”、“清末民初胶州市场流通的货币”、“胶州重晶石矿”等二十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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