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湖“梨园”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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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沂南文史资料第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11040
颗粒名称: 界湖“梨园”概况
分类号: K295.2
页数: 11
页码: 171-181
摘要: 界湖,在清朝的时候叫做“界湖集”,正如枣庄原先叫做“枣庄集”那样,本是统治者为了增加赋税来源,扩大征敛面积而设的最底层的商员集点。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商员规模的升级,“集”字被自然淘汰。至於商贤规模发展不大的集点,至今X集、XX集才作为专有地名而留传下来。他的儿子袁顺斋是民国时期沂水县第五区区长。现在沂南县城的市场路最东端,路两旁各有一水池。路南的很长一直顶到今粮管所。农民觉得叫它们“鱼汪”“瑶汪”顺外界盛传袁田养了四个京戏班子,其实应该是养了四茬京戏班子。
关键词: 地方史 梨园

内容

界湖,在清朝的时候叫做“界湖集”,正如枣庄原先叫做“枣庄集”那样,本是统治者为了增加赋税来源,扩大征敛面积而设的最底层的商员集点。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商员规模的升级,“集”字被自然淘汰。至於商贤规模发展不大的集点,至今X集、XX集才作为专有地名而留传下来。
  正如京城套着皇城,皇城套着紫荆城那样,界湖围子墙里套着一个“小围子”,“小围子”里地主袁家的宅院层层迭套。袁家到了清朝末年这一代叫袁田。他的儿子袁顺斋是民国时期沂水县第五区区长(界湖属第五区)。
  现在沂南县城的市场路最东端,路两旁各有一水池。路北的较小,是袁家花园的养鱼池。路南的很长一直顶到今粮管所。这一带解放前是袁家的果园,有梨行、杏行、核桃行、李行、桃行(行念杭,林的意思)。袁家仿效西王母的故事,叫这个水池为“瑶池”。但是乡音难改。农民觉得叫它们“鱼汪”“瑶汪”顺外界盛传袁田养了四个京戏班子,其实应该是养了四茬京戏班子。即聘请了老师,招收佃戶及穷苦人家的孩子学艺,给他们各取两个单字的艺名,“长”为首字(念chang )。
  “长”字班学徒能独立登台演戏,再招收第二茬。第二茬学徒的艺名以“春”为首字。以此类推,第三茬以“富”,第四茬以“贵”。
  “长”字辈教“春”字辈,“春”教“富”,“富”“贵”又是师徒关系。“贵”字班下面还有一茬。学徒没等艺成功满,袁家垮了,班子散了。班子散了,排不上辈,俗称“小五子”班。
  封建社会唱戏的、搓背的、修脚的、剃头的……被视为贱民。连子孙都不被允许读书进考场的。单指能吃上一口饭,没有一人家割舍得让夜子进“火坑”学唱戏。
  那时节,鱼汪北面还有个“苇子汪”“苇子汪”前面便是学徒练功、调嗓的地方。围墙上堆满着葛榛棘刺,以防学徒逃跑。学徒们白天练功摔、打、滚、翻,动辄被拳打脚踢,混身青肿。夜间被罚站罚跪,罚熬眼。草铺被泼得浸湿,无法睡觉。久而久之,个个混身长满脓泡疥疮。
  穷家的孩子不识字,背不熟台词、唱不准音调,戒尺抽打声、痛哭嚎叫声、日日夜夜从葛榛墙里传入周围人家,来往的人们叹道:“戏,不是学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按契约,在袁家戏班子里学戏,五年内没有工资,只管吃,间或赏件把旧衣破褂。其实,熬到能独立登台演戏,一般只需一、二年的功夫,契约期限,大部分是白给袁家实艺。袁家经常依仗权势,向四乡派戏。演一台索取银元数十块,在哪里唱哪里管着戏班子吃喝。
  小围子南面,袁家大门外(今第三小学),从前是一片广场。广场东西很长,每年秋后,油坊、酒坊在此赊购大豆、高粮。袁家在大门西,筑个面朝东的戏台,每逢庙会年节、迷信祭祝,也经常公开献演,以示与民同乐(由界湖工商富户凑资)。日长月久,街面上的人,不管识字不识字,老老少少都能听懂戏文,会哼哼几句戏,走台步,亮相。
  长、春、富、贵艺人们以技艺精湛给予社会的精神影响是深远的。七八十岁的界湖老入至今记忆犹新,对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往事啧啧赞叹。
  长风,水湖套人,姓梁。男装女装喝旦(旧社会女孩子没有学唱戏的),尤擅长饰刀马。因他刻画女性形象神似入微,连观看的人也觉得他身段柔软溜滑,都管他叫“一滴油”。大家都知道旧社会女性缠足,在舞台上如果亮出大脚,正如青衣旦挂髯口一样大煞气氛。唱青衣走碎步,石褶(zhe)裙尚可遮挡鞋尖,唱花旦演迈门槛动作会朝台下亮脚,也还可以把裤腿做长点盖盖后跟儿。唯独演刀马旦武功戏,一个“犀牛望月”独立平衡动作,非露出大脚不行。那时的旧思想意识,观众一定哄场,会影响剧情的发展效果。长凤想了一个办法。做了一双特制的“三寸金蓬”套在前半脚掌上。整个演出过程只能依靠脚尖大趾保持身体平衡。长凤还任意延长平衡动作的时间。故意“亮”脚、同样是满场为之轰动,但效果的内涵不是讪笑,而是对技艺曲惊愕与赞尝。现在演戏大可不必效法,却不能不肯定长凤在戏剧史中,独创一格是难能可贵、值得载入史册。
  很可惋惜,对于众多艺人的姓氏、籍贯难以一一查访。现在七八十岁的界湖老人在记忆中,知道和长字辈艺人还有:长法,白石窝人,姓郑,饰老旦;长和,水湖套人,姓梁,饰红净,演关云长,赵匡胤。
  春字辈中有个武丑,演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维妙维肖,无与伦比。艺名春海,界湖北村人,姓高。盛传他曾经在堂子庙十字街头,当众翻跟斗,越过高家大门外的北哨牌楼。在堂子庙垒起三张八仙桌,总高约二米四五,他双手各执糖山楂一串,腋下各夹鸡蛋一枚,从桌顶“前空翻”落地无声,鸡蛋不碎。也有的说春海能手端一簸箕绿豆“后弓翻”脚落原迹, 绿豆一粒不撒。辞似溢美;夸过其实。但群众对艺人的钦敬爱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春海,与旧社会被埋没的其他艺人一样,毕生贫困,家境萧索,四五十岁才娶妻,后来在别人家的一间破场园屋内,悄然逝去。
  春字辈艺人,尚能被记忆的有:春兴,佛谢入,姓薛,大花脸;春顺,连姓氏、籍贯也追访不出来了。
  富字辈艺人:富奎,莪庄人,姓刘,还有一个,艺名富宝。
  贵字辈艺人:贵春,只记得是饰旦的;贵和,姓国,大概是依汶人,也有说他饰小生,也有说他是饰铜锤花脸。
  长、春、富、贵,梨园子弟们在抗日战争前期,解体流散。他们吃尽了人间难以磨灭忘怀的辛酸苦楚,却默默无闻地带走了他们的技艺,离开人间。但他们对社会的影响是深远的。界湖堪誉为梨园市镇便是一证。记得“文革”期间,地区京剧因武术教练郝某,(他是江苏人)来界湖北村拜访未曾谋面的师叔春海。他是遵父命前来拜见的,可见他父也是春班艺人。当他听说师叔春海作古,不胜唏嘘伤感。
  一次,郯城京剧团来我县巡回演出,在露天剧场(今农贸商场)演‘唱功戏’一失、空、斩。团长再三叮咛、嘱咐青年演员专心致志:“别看今晚不满场,来的都是界湖老头,老妈妈,懂戏的人。千万不能在界湖出丑。”
  抗战时界湖大批男女青年投身革命,加入八路军的青年剧社。界湖还组织了民间“国剧社”。为什么叫“国剧”?因为京剧本是明、清朝代在京城发展起来的剧种,所以叫京剧。民国时定都南京,北京称北平,京剧就改称“平剧”。抗战时北平沦陷,所以改称国剧。解放后又恢复了京剧的名称。国剧社是界湖农民业余组织。不分前台后台那里忙就在那里干,正如农忙打场,权耙扫帚扬场锨,放下这个拿那个。如北村尹连科唱诸葛戏,卸了装接演打渔杀家的桂英几,打龙袍的瞎太后。也有饰一专的。东村张庆专饰皇帝;北村王庆武专饰周仓;西村魏献清专饰赵云;东村张顺修专饰包黑儿;南村马廷献饰“秋江”中的老艄公 ……虽然都是不重要配角,换了别人往往达不到维妙维肖的效果。
  国剧社里,除贵梅(南村人,姓夏)负责后台管理工作外,其余没有一个是科班出身。演出时难免有些噱头,如“陶三春遥反”中有句台词是:“来文杀文,来武杀武”,魏献清饰部将大喊:“来文杀武、来武杀文”把观众笑得前仰后合,见了他就'重',‘重'了几十年。东村魏连成专演丑角。他的乳名叫“桂儿”,演“法门寺”时,饰刘瑾的张顺修就故意地不顾台词有无,时时呼喊饰小太监的魏连成。逢场作戏,魏也不得不连声答应。大家都乐极了。东村刘树堂个儿大嗓门粗,在水浒戏中饰小李广花荣之母。他自编唱词:“老花婆,舞马叉,嗓门大,地动山摇”。后来,
  ‘老花婆’便成了他的绰号。他在演逼上梁山,决心舍家财造反时,自编台词:“这鸡篮子么,老娘我扔了它,这尿罐子么,老娘我也砸了它”。极为生动地塑造出一个泼辣强悍的农村妇女形象。恐怕连专业导演也未必能想象到这个点子上。
  《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指出革命的文艺首先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国剧社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非常活跃,到处演出。蒙山里、沂河边,慰问军队,慰问伤病员,有时甚至深入敌伪顽区,掩护我侦察敌工工作。在淮海战役,孟良崮战役中,国剧社还随队支前,在活跃军民文娱生活,鼓舞斗志方面起了一支为工农兵服务的文艺队伍的作用。
  随着时代的发展,文艺由普及到提高阶段,五十年代我县成立专业京剧团,又是大批的界湖农村男女青年加入行列。有许多还是国剧社成员的子女。界湖梨园冲破封建意识从此有了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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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南文史资料第三辑

《沂南文史资料第三辑》

本书收入有关诸葛亮的部分资料考辨”、“诸葛亮与琅邪诸葛氏”、“诸葛亮离开阳都时间考证”等十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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