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路街道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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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李沧文史第四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10217
颗粒名称: 永安路街道
分类号: TU984.191
页数: 31
页码: 137-167
摘要: 辖区内有西流庄北村和牛毛山村两个自然村,其居民日常事务分别划入永年路社区和文安路社区管理。2007年辖区内总户数15028户,总人口39212人,其中男性19739人、女性19473人。区域内教育资源丰富,有青岛第二十二中学、青岛电子学校、青岛工贸职业学校及安国路小学、沧海路小学、永宁路小学、永安路小学、春雨小学、四流中路第二小学。
关键词: 城市道路 永安路街道

内容

永安路街道位于李沧区西部,地处沧口商圈地带,有著名的“明真观”庙宇和承载百年历史的沧口火车站,国税广场公园和牛毛山等景点场所也坐落于辖区内;辖区东与永清路街道毗邻,南以振华路为界与振华路街道相连,北以兴华路为界与兴华路街道接壤,西邻胶州湾高速公路,最大纵距2.4公里,最大横距3.7公里,大致呈长方形,地势以丘陵为主,东高西低,面积约为4平方公里;辖10个社区,即兴山路社区、永安路社区、文安路社区、振华路北社区、永宁路社区、永年路社区、永康路社区、沧顺路社区、永定路社区、沧怡路社区。辖区内有西流庄北村和牛毛山村两个自然村,其居民日常事务分别划入永年路社区和文安路社区管理。2007年辖区内总户数15028户,总人口39212人,其中男性19739人、女性19473人。
  辖区内有永安路、永定路、兴山路、永平路、四流中路、升平路、永年路、桑园路、振华路、兴华路、沧台路、沧厦路、沧和路、沧怡路、沧广路等几十条道路,其中永平路、四流中路是通往青岛市区南北走向的两条主要道路,振华路、兴华路、升平路三条东西走向的道路分别与四流中路和重庆中路交汇;有7路、10路、23路、24路、207路、233路、302路、305路、313路、364路等10条公共交通线路,为辖区居民出行提供了便利的条件。辖区内有维客沧口购物中心和百盛爱客家沧口超市及于2008年11月开门纳客的维客沧口超市等三家大型商业企业,加上周边的民联大酒店、广大购物广场、永定路市场及多家商业经营业户,形成了沧口商圈的中心区域,为辖区居民购物消费提供了方便;还有私营企业139家,个体工商户1570家。区域内教育资源丰富,有青岛第二十二中学、青岛电子学校、青岛工贸职业学校及安国路小学、沧海路小学、永宁路小学、永安路小学、春雨小学、四流中路第二小学。
  永安路街道源于原沧口区沧口街道,成立于1954年10月;1979年6月,从沧口街道和晓翁村街道析出部分区域成立了振华路街道,同时将沧口街道更名为永安路街道,其机关办公地址先后由四流中路153号搬至永安路53号;1994年6月沧口区撤销、李沧区成立后,称李沧区永安路街道;2005年5月16日机关办公地址迁至兴华路30号。
  永安路街道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持续深化“三个突破”,积极促进辖区的经济建设。2007年度,完成财政收入1524万元,同比增长21.4%;完成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8180万元,同比增长11%;完成固定资产投资53000万元,同比增长2.4%,经济发展势头呈现良好的局面。
  永安路街道以创建服务品牌为抓手,大力加强机关作风建设,打造了“情系万家”的服务品牌,并被评为区机关首批优秀服务品牌;自2000年以来,街道先后获得山东省老年体育工作标兵单位、山东省统战工作先进单位、山东省侨务工作先进单位、山东省和谐社区建设示范单位、青岛市文明单位、青岛市争创平安“信访杯”先进单位、青岛市老年人体育工作先进单位、青岛市全民健身先进单位、青岛市老龄工作先进集体、青岛市政务公开先进单位、青岛市先进体育单位及李沧区学习型机关等荣誉称号。西流庄北村姜平林当你告诉出租车司机到“西流庄北村”时,很多时候他们会把你送到振华路与永清路形成的十字路口西北面、当地村民称之为姜家西流庄之处。因为在好多人的印象里西流庄村是由当地村民称之为南庄的褚家西流庄和北庄的姜家西流庄组成的。西流庄村是以振华路与永村中的老街清路相交汇形成的十字路口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四面平展延伸的村庄。
  从村名上看,西流庄北村应该是西流庄村整体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当年由西流庄村、晓翁村和东南山村组成的晓翁生产大队的社员需增加住房而建成的一个独立的自然村庄。
  西流庄北村始建于1977年,占地面积约6万多平方米,建有206栋带院式居民房屋,村中一条村民们称为大宽街的南北向石板路和四条南北直通的宽胡同把这些房屋排行分列,形成了一个个或长方形、或梯形的几何图案,给人一种整齐有序、讲求章法的感觉。另外,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从村中穿过,西与大宽街交汇,形成了较宽阔的进出村庄的“丁”字形路。“丁”字的一横两头向南与升平路相接,向北与永安路相连;“丁”字的一竖向东岀村过永清路就是风景秀丽的水上公园。
  当时来西流庄北村建房需要符合一个先决条件,即晓翁生产大队范围内的农业人口。因这片地域属当时的晓翁生产大队,其所有隶属农业人口均可提出申请在此建房。由于有的农业人口家庭中有属非农业人口的成员,且来自四面八方,这样在西流庄北村建房居住的人们并不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村民;村民的姓氏既不像西流庄村那样以姜姓、褚姓为主,也不像晓翁村那样刘姓、崔姓、王姓占多数,可以说西流庄北村几乎包括了组成晓翁生产大队几个村的所有姓氏。西流庄北村的社员作为组成晓翁生产大队的集体成员,除在农业生产中种植过小麦、玉米、红薯、谷子等粮食作物,栽培过青萝卜、水萝卜、黄瓜、西红柿、辣椒、芸豆、茄子、菠菜、油菜等时令蔬菜外,还到队办企业学过技术务过工、三产服务行业经过商,并到周边企业搞过副业。1978年开始享受到了晓翁生产大队实行的社员退休养老金和医疗补贴待遇及家庭财产保险。1982年11月,西流庄北村村民所在的晓翁生产大队与市内“四社”所属的生产大队一起被政府批准由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之后,晓翁生产大队的土地陆续由一些企业征用,并按照当时的“土劳比”(征用土地与安排劳力的比例数)政策,每征一亩地就安排两个人就业,军属优先,于是部分村民便陆续进了自力化工厂、中建八局、第二印染厂、人民印刷厂、化纤材料厂、橡胶二厂和铁路运输等单位就了业。1984年7月后,随着人民公社体制的撤销,西流庄北村的村民也随之成了由晓翁生产大队先后改名的沧口区振华工贸公司、沧口区经济联合公司晓翁分公司、青岛晓翁企业总公司的职工。
  自1997年,又以职工身份享受到了社会养老保险;村中的特困户、老干部、高龄老人和原为社员身份的退休人员,或定期、或逢年过节都能领到晓翁企业总公司发放的救济、补贴和相关生活食用物品。
  随着村民身份性质的变化,西流庄北村实际上已成了一个城市居民居住区。自1995年,西流庄北村地域的治安、卫生、计划生育等工作归晓翁村街道办事处设立的社区居委会管理。2000年1月,李沧区政府对所辖的街道办事处又进行区域划分,该地域又归属永安路街道办事处永年路社区居委会管辖。
  西流庄北村现有293户居民,有一些居民这些年生活富裕了,住进了商品房,闲房便用来出租。现在的西流庄北村,当你经过时除了本村的老人,出现在眼前的多是一些外来务工人员。有一些房屋则变成了旅馆、诊所、小卖部……为村民提供了一些方便。
  住在西流庄北村,交通十分方便。四周路过的公交车有7路、112路、115路、128路、130路、207路、233路、313路、373路,给居民的出行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村的北面马路是永安路,村最北面、地势最高的房屋与永安路之间,并排耸立着五座六层高的住宅楼。这些楼座于1984年开始开发建设,楼座建成后,先后有学校的老师们、公路管理部门的人员及其他一些企事业单位的员工和家属们居住于此。
  村的东面有条路名为永清路,永清路以东便是1963年就挖土筑坝扩建成的面积达36亩、贮水13万立方米的西流庄水库,现在该水库已随着升平路小区改造而建成了闻名全市的水上公园,依依杨柳、青青草坪,各色大理石碎块铺成的平整行道,早早晚晚迎送着一个又一个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晨练、散步和玩耍。透过粼粼波光、弯弯柳梢,升平路小区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也让西流庄北村的村民充满了对旧村改造的期待,有好多村民的子女结婚后也就近在此买了商品房,提前住进了高大明亮的楼房。
  紧邻村子的西面由三部分组成,最北端是一些临街的商业网点和名为润来通的综合市场,这些为村民们提供了油盐酱醋的方便;中间部分原是沧口区工业局仓库,现已拔地而起建了一片高低错落有致、设计新颖独特、孕育着无限商机的楼座,相信不久的将来定会给这里的居民生活带来更多的便利;最南面便是由国棉九厂自建宿舍拆迁改造建成的“升平花园”住宅楼,以一道高1米左右的铁艺网与西流庄北村做了简单的分隔。
  村东南面的四座旧楼是当时也是以安排晓翁大队社员进厂就业做为双方交换的条件建成的服装三厂宿舍,宿舍的东面是原先的三家村办工厂用地,现已列入规划拆迁范围。
  据村里老人回忆,西流庄北村这块地早在1958年大跃进期间,全国上下大搞深翻种地、科学种田时,有一个叫任子衡的非晓翁大队社员的市民,便在此搞起了“十五养”,建了饲养场,盖了几间饲养员房,当时饲养了猪、羊、牛和鸡、狗、鹅、鸭、兔等牲畜和家禽;还有一位以养鸡、卖鸡为业的专业户,名叫刘公样,也算是西流庄北村的先民。另外的地块则是一片蔬菜耕地和大水湾。当年,由于晓翁大队各村村民的子女到了婚嫁年龄需要用房及村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需要改善住宅条件,经政府有关部门批准,为符合有关条件的村民申请划拨了建房用地。建房村民分到房屋地皮具体位置的方式是通过“抓阄”来分配的。据建房村民回忆,当时分到地皮后,便呼亲朋唤好友“加盟”到建房的工程中来,亲朋好友也是当仁不让、鼎力相助,没白没黑地大干起来。有的忙着筹措资金,有的帮着置办材料,有的出面联系车辆,有的出工搬砖和灰(和灰,当地方言,即搅拌垒墙用的泥沙浆),有的来人烧火做饭,有的现场出谋划策,好不让人感动。这场景可以说是对“打(当地方言,垒的意思)墙盖屋,邻邦相助”的这句话的完美诠释。
  各家各户在建房时要按照统一的规划设计要求来建。每栋房屋自西向东依次排列,每三栋为一排,胡同宽是1.5米,从南至北,北高南低,依地势而建,排排房屋的地基落差为15厘米。每栋房屋要求2.9米高的檐头,1.65米高的屋脊。三间房的院落东西长度在9米开外,四间房的东西长度在12米之内,南北长都是10米(有个别房屋处在特殊位置,其东西和南北长度略有差异)。这里建房的式样,还是以传统的民宅为标准,房子的“腰线”(当地俗称,也叫“小平口”)以下由三层块石(高度在90厘米左右)砌成,高度从底层往上一层比一层要小一二厘米,这样从视觉上才能感到尺寸协调;建成的房屋,依据时间前后其外貌除腰线以下都砌有三层块石外略有不同,房顶有的是红砖墙垛红砖挡屋面披红瓦,有的是水泥墙面水泥做(当地人念“zou”)盖红瓦,有的盖着小厢房,有的建有平顶房;房屋镶嵌着宽大明亮、涂着亮漆的木门、木窗;院落配着高大厚重的铁门。因为地势不一,有的低洼处要填高到3.2米方能找平地基,这从现在村中的那条石板路南半部分东西两侧建有的三座屋檐屋脊与其他平房高低一致的二层住房可以想象岀这片地块高低不平的程度。当年,这三座二层住房就是免除了拉运土石料回填这片洼地而利用“地下空间”建起来的,可以说是充分节约了土地资源。“当时真是出死力了! ”一位村里的老大娘感慨地回忆道。但当回想起当年建房时亲朋好友们的慷慨帮助的情景,村民们却是感慨万分,溢于言表。这些房屋建成后在那个年代甚是豪华气派,惹得周边住在低矮的自建宿舍的国棉六厂、国棉九厂的职工们好生羡慕,正如现在村民们观看周边拆迁后建成的 “升平花园”、“升平新城”时所流露出的神色。
  西流庄北村的街道在村民入住后好几年没有治理好,大街小巷垃圾成堆,给村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据村中老人们回忆,当时的沧口区爱委会常玉诚主任,联系了附近的部队官兵与晓翁村街道办事处人员及村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治理好。提起以前的事,老人们说:“有一个人对北村真是功不可没啊!”他就是当时的永年路社区居委会主任、现已故去的刘丕忠老人。西流庄北村建村伊始即通上了电,但村民们日常用水需要到在“丁” 字形路交汇处设立的共用水站按规定时间去担水,很是不方便。于是,1983年刘丕忠主任便牵头与晓翁大队协调,并组织村民们一起出资,把自来水通进了每家每户。1989年刘丕忠主任又召集各家各户出资把下水管道问题解决了,并把原来坑洼不平的小巷也整理得平坦整洁;喜爱绿化的他又发动村民们在大街小巷、门前房后栽种了许多花草树木。至今,在原居委会办公室门前右面还可以看到当年老主任亲手设计的一处人工盆景:椭圆型的花坛是用一块块长方形的石板砌成的,花坛中栽种的绿竹依然郁郁葱葱,正如诗云“阶前老老苍苍竹,却喜长年衍万竿,最是虚心留劲节,久经风雨不知寒”;相伴其右的一块山石更是造型奇特、颇蕴意境。这些都可看出当年老主任对这个村所投注的一片深情。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村民们如今仍念念不忘老主任,因为老人的努力,当时的西流庄北村所在的居委会曾被评为市、区级先进居委会,浓浓的绿荫下经常有一些领导、村民前来参观、取经、学习。
  如今当你从南面的升平路走进西流庄北村的宽街不到百米处,便可看到一条很有特色的石板路来到你的脚下,路宽两米,长180多米,直通南北。石板宽30厘米,长60厘米,两边是15厘米宽的石压条,石板路的两边两米半处栽种着直径在三四十厘米左右、高有七八米的法国梧桐。到了春天,梧桐树换上了新装,叶子便会探出一个个嫩绿的小脑袋,煞是喜人;到了夏天,骄阳似火,梧桐树就成了绝好的遮阳场所。树与树间隔距离大约为8米,中间修剪得齐刷刷的冬青树一年四季向经过的老老记忆中的村庄少少展示着一副副清秀祥和的面孔,带给路人一缕缕春的气息。因为刘丕忠主任的影响,现在在村民的门前屋后还会看到一些绿竹、柳树、柿子树……让匆匆经过的人们忙碌中感觉到丝丝绿意。
  水上公园
  从村南面往里走,你还会发现东面有一条由北往南弯弯曲曲的自然河沟,长约200多米,宽约10多米,右侧有一道用大小不一的石块砌成的高墙,把服装三厂宿舍和三处村办厂房圈出了沟外,沟的西侧有一道高与宽都约为60厘米的石墙,对路人做了防护,当地人称此沟为“西流庄大沟”。实际上,这条大沟是当年修筑的西流庄水库的溢洪道,现在连接着永清路东侧的水上公园,当水上公园蓄水池的水溢出时,就会顺着这条大沟过升平路, 经振华路汇入大村河。在这条沟的东端与永清路相汇处西南面有一块属于西流庄北村范围的三角形地域,建有5户住房,有时人们在观察西流庄北村时往往容易把这片地域忽略掉。现在河沟的水流处约为一两米宽,旁边满堆着各色杂草垃圾,水沟东面一块块高低不一、大小不均但平整的菜畦地,是由一些勤快的退了休的老人们修整的,他们在上面播种着各种时令蔬菜,在寸土是金的现代都市里过着一种自耕自食、世外桃源般的先民生活,圆着一个农夫之梦。不过这条脏水沟在以前却是一条清澈见底、鱼儿成群的自然河流。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到夏季,附近村民的孩子们都来到这里游泳泡澡捉小鱼,是孩子们夏季消暑的好去处;80年代后期,由于居民生活污水管道及新建单位的排水道都通向这条河道,使这里的水质受到严重污染,昔日孩子们的乐园变成掩鼻而过的臭水沟。不久的将来,这条水沟也能随着旧村改造而治理得美丽又清洁,那时成群的鱼儿又会像昔日那样出现在清澈见底的河床上。
  早在2003年8月,省房地产开发公司有关西流庄北村改造的规划图就已经设计好了,当时小区的名称拟为永青福园,建筑面积近9万多平方米。因为有了拆迁的说法,所以村里的人们就再也没有对他们居住近30年的家园有过多的改造装修的想法。2002年村里的部分自来水管因老化无法使用,4月份自来水公司来此协调此事,村里居民因为担心这里会马上拆迁,便没有出资维修,目前村里相当多的居民用水又恢复到从前以肩担水的年月。
  每天从村四面高高的楼层间进进出出的西流庄北村人,看着四周一幢幢高大楼房、一处处美丽花园的西流庄北村人,应该比别的村民更盼望着早日拆迁,早日住进有着现代生活设施的窗明几净的楼座,早日享受新时代生活的舒适、温馨。居民们在盼望着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根据崔永书、姜平金、姜伦阁、姜泰先、姜贵先、姜尧先等口述整理)牛毛山村
  刘锦
  西流庄村的北面有一座不高的山包,海拔只有65米,山坡舒缓绵长,有3个浑圆的小山头紧密相连,人们根据它们相互对应的位置,分别称它们南山、北山、东山。据1995年8月编纂的《沧口区志•地理篇》记载:明朝永乐年间,有一位名叫刘忙的男子自云南大槐树地迁徙
  鸟瞰牛毛山村过来,见到这片无主的山头,就在南山的向阳坡上开荒种地,落户于此,大家便称这山为“刘忙山”、“刘家山”。这个山前的东南侧有褚姓和姜姓建的新入庄(后改名为西流庄),西南侧有烧“窑货盆”的小瓮村,人烟益盛。荒山上的日子毕竟不好过,刘忙的子孙渐渐都搬下山来,到小瓮村居住,而“刘忙山”则由谐音以讹传讹,叫成了“牛毛山”。这“牛毛”二字倒与刘忙山的山貌特征极其吻合,此山土层单薄树木稀少,就连野草也长不成青葱茂密的样子;山腰以上的岩石裸露,岩缝沙石间只能生长一种半尺多高、窄叶矮茎、粗栃的山草,深秋山草干枯呈黄褐偏红色,稀疏地倒伏着,就像牛身上的短毛,所以“牛毛山” 这个名字便为大家认可。
  牛毛山的北山东坡之下,是过去青岛市的一条交通要道小白干路,即现在重庆路中段。北坡下有泡花碱厂(其前身为东生福碱厂)和青岛第三中学。南山的西坡有一大片墓地,20世纪上半叶人们称其为“华新义地”,是华新纱厂的学徒工专用墓地。华新纱厂,是青岛市最大的民族资本企业,位于晓翁村西南边,原来是德国人1902年建的沧口德华缫丝厂,因经营不善,于1908年倒闭。1913年,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周学熙将其收购,与儿子周志俊创办了华新纱厂。工厂尚未建好,就因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而中断。日本侵占青岛后,对民族企业百般压制,阻挠华新纱厂的发展,直到1919年周家父子再次筹资建厂,并于1920年竣工投产。华新纱厂的建立,打破了日商纱厂统治青岛棉纺织业的局面,成为青岛民族企业的佼佼者。1933年,华新纱厂的产品参加美国芝加哥百年进步世界博览会,为中国的纺织业争了气。1934年,华新纱厂增建织布车间,1935年又在织布车间的西边再买地配套建了染场,成为华北地区最大的纺织华新纱厂印染联合企业。生产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工人,华新纱厂从山东各地农村雇佣童工来青岛学徒。在缺医少药的旧社会,孩子们背井离乡,劳动强度又大,常常有孩子生病去世,却不能回归遥远的故乡,华新纱厂就特意买下牛毛山西麓的山坡做童工的义地。后来周围无钱购买坟地的居民也渐渐葬进义地之内,甚至连市南、台东等区的贫苦百姓都有葬过来的。墓地从牛毛山西坡直铺展到半山腰上,荒冢累累,野草萋萋,大家就改称这里为“乱葬岗子”。这座小山上的地本就贫瘠不宜耕种,自形成了大片墓地之后,人们更是绕道而行,所以这里堪称人迹罕至。直到20世纪60年代这一带都很少有人行走,凄凉中带着几分恐怖,是沧口地区有名的荒凉地之一。
  在牛毛山的南山顶上,坐落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小村子——牛毛山村。小村只有60年的历史,现在住着11户人家,就在2002年以前它尚没有正式的名称,人们提起这里每每称其为“牛毛山顶上”。进村没有正式的路,只有几条脚踏出来的山路曲曲折折通到山顶,平时少有人攀登上山。倒是邮电局的邮递员十分尽职尽责,50年前就给山顶居住的人家开通了邮路,凡是信件地址上写明“牛毛山顶”的,邮递员都是不辞辛苦地爬上山来,把信件投递到户。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这个事实上已存在了50年的小村才在地名普查登记中得到承认,2002年住户们的门楣上正式挂上了“牛毛山村”的门牌。
  牛毛山村最早的居民名叫胡根本。胡根本是即墨城人,原名胡升本,他身材魁梧,四方大脸,木匠、瓦匠都会做,年轻时还能说几句日语。也正是因他会了这几句日本话,给全家人带来不少灾难——日军侵华时,胡升本不知怎样冒犯了日本侵略军,为躲避日本人加害,他带着老婆孩子逃到天津。在天津的日子并不好过,生活十分艰难,还丢失了一个女儿,全家人只好又回到青岛。那是1943年的冬天,正遇上日本人第三次扩建沧口飞机场,强迁了达翁村、大兴村和东南山村,千余户村民失去了家园,村民们或投亲靠友,或去远处村里买房、盖房,还有许多无处可去的村民在西流庄西侧的“梨行”里,挖地窖搭窝铺凑合过冬。对这片地域,人们根据其外貌特征,形象地称之为“窝铺村”。身无分文的胡升本也随大家找地儿搭个窝棚住了下来,靠打短工养家。窝铺村户籍登记时,因他外出打短工去了,村民们又不清楚他的名字,就给他登记了个“胡根本”,从此胡升本就变成了胡根本。1947年前后,窝铺村原本住“地窝子”的村民有的买下地皮盖房,有的迁至政府划给的达翁新村,胡根本无钱买地,也没有资格分得达翁新村的地皮,就去无人管理的牛毛山顶上拾捡石块搭了几间小屋,一家9口搬上牛毛山,成为牛毛山顶的第一户居民。他在住房周围开荒,在这些山岭薄地上种点庄稼。沧口街上工厂、店铺比比皆是,他再到处打工挣点钱补贴家用,但毕竟家里孩子多劳力少,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当天,青岛市军管会宣告成立,成为青岛市的最高权力机关。劫后余生的青岛,前面经历的长期战乱已经把老百姓推到绝境,1947年以后,大批的难民从各地涌入,住满了市内的各个角落。据市档案局卷宗记载,就连湛山寺这等佛门净地也住着从东海一带逃过来的难民。到处是忍饥挨饿的老百姓,青岛市人民政府为赈济饥民,首批投放救济小米就达50万公斤。政府一面稳定大局做好接管工作,一面发动各企业恢复生产,建设新青岛。为解决人们的吃饭问题,政府提岀“生产自救”的口号,组织贫苦失业工人、城市贫民以工代赈;帮助无劳力、生活困难者通过救济,达到初步能参加生产。当时的四沧区首批就紧急救助了2457户居民,发放救济粮2万多公斤;继而组织贫苦市民修建码头、疏通水道、打扫卫生、整理市容,每天一个工发小米四五斤,半劳力也可发两三斤,保证了无业和失业人员的生活。四沧区公所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又用以工代赈的形式救济了9484人,发放粮食3.7万多斤。人们的生活趋向安定,城市建设工作顺利进行,工商业开始恢复发展。
  1950年,沧口飞机场准备引进苏联喷气式飞机,老旧的跑道要维修扩建,日本侵华时期挖的防御壕要填平,急需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援。于是四沧区的居民成为修建飞机场的主力军,政府连续组织了3期以工代赈的队伍,征集了115辆马车运石子儿,70余名石匠去流亭和沙子口打石头,28名瓦匠垒砖砌墙,四沧区下辖的沧口镇、四方镇和30多个村子的群众出了近4000个工。群众的干劲特高,仅用17天的时间,就垫了47万平方米的荒场子,还把日军在机场里挖的7米宽、12米深,总长度2200米的两条大沟填平。修飞机场的工程需要大量地瓜石和碎石子,牛毛山因离飞机场近,又有满山裸露的荒石,成为供应石子的定点石子场之一。沧口大马路上有几个人合伙申请了开采石头的“山照”(现在叫执照),成立沧口石材社,就承包了牛毛山石子场,雇着石匠采石,愿意砸石子的可以报名上山来砸。砸石子儿这个活不需要太大的体力和技术,只需坐在石窝子里,用一把铁锤把采石的下脚料石块砸成核桃似的均匀碎块即可,每筐石子儿卖两三角钱,一天可砸四五筐,这在当时可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很多没有职业的人上山砸石子儿挣钱,就连老人、妇女、孩子也都积极地参与了,原本沉寂的牛毛山一下子热闹起来,漫山遍野是“叮叮咚咚”敲击石头的声音,每天都有上百人在山上干活。石材社雇了一个叫王金堂的管理石场兼着记账。王金堂是诸城人,1948年来青岛,在沧口大马路租房子住。他利用山上现成的石头在胡根本家旁边盖了两间小屋,把妻儿都搬上山来,他的妻子便也加入了砸石子儿的队伍。
  修飞机场的工程断断续续干到1951年底,牛毛山石子场一直为部队供石子儿。那时,刚解放不久的青岛百废待兴,基建工程处处皆是,石材生意很兴隆,分散在李村和沧口的11家石场联合办了个“李沧石材生产联营社”。联营社在松柏路87号办公,生产的乱石、地瓜石及碎石子儿销售给青岛建筑公司、各国棉厂、橡胶厂、四机分厂等大型国营企业,还有郊区农村盖房的村民也上联营社买石子儿。在销路最好的1952年,本地生产的石子儿不够卖,都到崂山、潍坊、烟台等地办采石执照开采碎石。李沧石材生产联营社的销售额达到20多亿元①,盈余3亿多元。牛毛山上的采石场向飞机场供应石子
  ① 旧币,1万元相当于现人民币值1元。儿,收入相当可观,山顶的住户也不断增加。搬来的都是在市内没有住房的石场工人,在牛毛山顶盖房上班既方便,又无需花钱买地皮,满山的碎石俯拾即是,盖间小简易房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继王金堂之后,石场的王石匠、刘家、于家、张家等陆续加盟进来,牛毛山顶上居然形成了一个10户人家的村落,这些随心所欲地用石块垛成的房子矮小简陋,仅能勉强遮风挡雨;几十间小房挤在山顶那点有限的地方上,受地势环境所限,毫无规划可言,于是有的小房肩挨着肩排成一排,有的小房却离群索居,孤零零地立在一旁。别看房子不漂亮,生活条件又是极度的不便,可村民们能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却已是心满意足,他们在山顶的小屋里结婚成家、生儿育女,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次下山他们都会手提肩扛地从山下带点土回来,在房前屋后造出一块块小园子,种菜种花,荒凉的牛毛山顶渐渐有了生机。3年后采石场停工撤走,大家也不舍得离开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家园。
  20世纪50年代中期以后,胡根本、王金堂家的成年人都就了业,有了稳定的收入;随着生活的逐渐好转,村民们把矮小简陋的简易房都翻盖一新,居住条件大大改善。有的住户在单位里分到福利房,或在别处买了房子,就把山顶的房子卖掉,如现在的居民组长金兰芳大妈,就是从老住户手里买下房子、1970年才搬上山来的。金兰芳的老伴马大爷是平度人,从生建机械厂退休,退休前是厂里的技术“大拿”(即现在说的大腕,技术专家、权威人士),八级钣金工,一手精湛的技艺,都80多岁了还有朋友来求他帮忙加工一些精致的铁器物件。金兰芳老人78岁了,虽然身体有病,还积极地为村里忙里忙外。
  当年在牛毛山顶居住,可真需要点勇气,还要克服许多生活上的不便。先说为何住牛毛山顶要有胆量。牛毛山本来就是一座荒凉贫瘠的石头山,南山的山坡上那几百座坟茔,一个个小坟头上荒草瑟瑟,几株野生的洋槐树夹杂其中,更让人倍感凄凉。20世纪60年代,西流庄公社在坟丘之间的空地上栽了大量的棉槐,冬天割条子卖钱,夏秋季节棉槐长成一米多高,枝叶交织如网。山上少有人走动,上山满耳是飒飒的风吹树叶响,住家的一到天黑就赶快关门闭户,绝不出来乱串。
  再说生活上的不便。新中国成立初期,牛毛山远离居民住宅区,购买生活用品自是极不方便,但最困难的是没有水、电。50年前雨雪都多,当年采石挖的大石窝子成了水湾,长年有水,村民们就在水湾旁边挖了一个直径50厘米见方的洞,取洞里渗的水食用。到20世纪70年代,气候越来越干旱,水湾干凅,洞里偶有些渗水也很脏,人们只好下山挑水吃,有的去东北方向的文昌阁村,有的去南边的第四十五中学,小心翼翼地担着两桶水,沿着那窄窄的小路爬上山,吃水如吃油那样金贵。直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村民们才各自设法陆续拉上了电线,扔掉了油灯和蜡烛。20世纪80年代自来水管入了户,才算与现代生活接上了轨。荒凉的牛毛山与精彩的世界的确有段距离,但山上却曾有过一个最与时代接轨的新生事物,就是东山半山腰上的沧口区“五七”干校。那是20世纪60年代的产物,至今在很多人脑子里仍记忆犹新。在40多年前,“造反有理”的“革命”口号响彻云霄。1967年1月23日,沧口地区青岛钢厂红钢战斗队、青岛市红代会沧口联络站、工业东方红、机关干部造反分部等14个“革命造反派组织”联合夺了沧口区委、区人民委员会的权,成立了“沧口区革命造反委员会”(后改为沧口区革命委员会,简称区革委),由青岛化工学院的学生孙连生任造反委员会一把手,青岛钢厂工人胡孝金任副职。那时区委、区人委的干部都“靠边站”,到2月28日青岛市革命造反委员会公布了第一批“解放”市管领导干部名单后,区里的大部分科局级干部才陆陆续续被“解放”。区委书记刘铭勋作为沧口区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每天就是接受无休止的批斗揭发和自己不断“深入”的检讨认罪(刘铭勋到1969年12月才被“解放”,重新工作)。各部门的工作由各单位“冲杀”出来的造反派掌握,而随着全国不断的“除两害,斩黑手”,揪“党内头号野心家及其在青岛的代理人”,一次次刮起批斗干部风,原机关的工作人员成为造反派们急于要甩掉的包袱。
  1968年10月,《人民日报》刊登《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提供了新的经验》的报道,并发表毛泽东主席关于干部下放劳动的指示:“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这样做。在职干部也应分批下放劳动。”随后,“五七”干校在全国遍地开花,沧口区“五七”干校也于1968年11月7日正式成立。造反派以“精兵简政”为名,将区委、区人委的100多名干部只留下27人,其余的一部分充实基层,去学校、商店、工厂,大部分编余人员和街道办事处干部及学校老师近200人,作为“五•七”干校的学员发送到牛毛山上。区革委制订出极为宏伟的计划:要把牛毛山变成花果山。山上原有可耕地25亩,年前要抢种小麦5至8亩,其他20亩今冬深翻;修筑两个水池方便灌溉,学大寨治理荒山修梯田;荒地30亩,墓地40亩,先把墓地中的杂树移出去,种植苹果、葡萄各1000棵;种大枣、核桃、栗子搞干果生产;10间猪棚养猪50头,鸡、兔、羊若干;牛毛山坡上原有的区属企业仪表机床厂也收入“五•七”干校,建成“工业连”;搞一个20人的副业队在山上采石砸石子儿。
  沉寂的牛毛山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地平整起来了,房子盖起来了,种麦、养猪、砸石头,机关的干部、学校的老师每天早出晚归,在这座革命的大学校里,既“战天斗地”又“改造思想”。这里有怀揣残废军人证的转业军人,有血压高到180毫米水银柱的病号,有肝病、糖尿病患者,还有被造反派公开宣布“不听话就送你去牛毛山”的学校教师。沧口区的“五七”干校像各处的“五七”干校一样,背离了兴办它的初衷,变成造反派整人治人的场所。1969年初,“反复旧”的妖风从青岛刮向全国的时候,区革委给“五七”干校学员们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动员机关干部们“有家的归家,有亲的投亲,有友的靠友”。直到1969年党中央察觉到山东和青岛的混乱,着手解决了山东问题,又专门在北京举办了毛泽东思想学习班青岛班,扭转了青岛的局势后,沧口区“五七”干校里的病号、残废军人、不该划入“五七”干校学员范围的小学教师才逐渐安排了工作。直到1970年,设在牛毛山上的沧口区“五七”干校才撤销,学员们有的安排了工作,有的被拨到昌北市“五七”干校,牛毛山的这处“五七”干校原址和遗留的房屋归了区属工厂。
  随着改革开放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牛毛山周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山前山后成片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特别是山势最平缓的北山变化最早最快。20世纪80年代初这里就建满了工厂、宾馆和宿舍,居民小区幽静整洁,道路宽阔整齐,绿化程度高。每到夏季,漫步在浓荫覆盖的马路上,望着四周如林的漂亮楼房,谁也想象不到仅在20年前,这里竟是一片山石裸露、衰草瑟瑟的荒山。
  自北山在城市建设的推进中消失后,牛毛山只剩下两个山头,人们就改称它们为东山和西山。2002年区政府在这里修建起占地136.5亩的牛毛山公园,老坟都迁移了,棉槐条子也清理掉,种上了一片火炬树。这种树虽然长得不算高大,却是耐旱易活,到金秋十月树叶火红,枝梢头结一穗紫色的果实,状如火炬,看上去蛮漂亮。环山石条路连接起东西两个山头,5条弯弯山路盘旋到各个角落。园林部门运来无数车肥沃的好土,覆盖了山上的乱石黄沙,移栽的松树棵棵都有碗口粗。现在,每到金秋时节,公园那浓绿的松针与火红的火炬树叶相映成趣,引来不少游客休闲游玩。山下西流庄村、晓翁村和各单位宿舍的居民们,天天来此散步、舞剑、打拳,公园门口那片水磨石地面的广场是舞蹈爱好者呈现曼妙舞姿的展示台。牛毛山村的居民们再也不用一到天黑就急急关门了。今天的牛毛山像一幅图画,人就住在图画中。
  (根据王金堂、郭秀英、金兰芳等口述整理)

知识出处

李沧文史第四辑

《李沧文史第四辑》

出版者:青岛出版社

本书收集李沧文章,勾画出了村庄历史发展的轨迹,记录了当地的民风民情。是一部反映李沧区农村生活的瑰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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