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1894年爆发的中日甲午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一次重大战争。虽然这场战争最终以清政府的失败而告结束，但广大将士在战争中所表现的英勇作战、宁死不屈的顽强精神，可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甲午故争中的平壤战役，是中日两国政府正式宣战后两国陆军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在这次战役中，喋血奋战，为国捐躯的回族爱国将领左宝贵，是甲午中日战争中清军高级将领牺牲的第一人。其大义凛然的民族气节，坚强不屈的爱国精神，永远铭记于中华民族的光荣史册。
  一
  左宝贵，字冠廷，山东省费县地方镇（今平邑县地方镇）人。1837年10月18日生于一个贫苦的回族农民家庭。父名世荣，母杨氏，皆早年下世。他“幼失怙恃”，又“乏恒产以谋生理”，不得不与其二弟宝贤、三弟宝清依附鳏叔世宏生活，饱尝了人间疾苦。稍长，因得罪本村恶少不得不背井离乡，靠摆地摊当皮匠挣钱糊口，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1856年，左宝贵因打伤缝马靴不给钱的官兵，被迫携两弟投效江南军营，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回族人民历史上形成的尚武习性和英勇刚毅精神，练就了他强壮的身躯和坚强的意志，陶冶了他刚勇骠悍的性格。他作战勇敢，摧锋直前，因而屡受提拔，声誉日起。
  行伍出身的左宝贵，和历代封建社会中许多“壮怀激烈”，武功赫赫的名将一样，爱国爱民，为人正直。但他生活在封闭落后的农村社会，缺乏文化知识，不可避免地受到封建政治和文化的影响，唯知“功名只应马上取”，忠君报国。为维护封建王朝，1856—1868年间，他“转战楚、淮、皖、齐、燕、苏”等地，参与镇压太平军和捻军诸战役。太平军围困扬州时，他突出重围驰赴六合江北大营传递军书。与捻军作战中，率部急驰援解安徽蒙城县围。1872—1891年，先后镇压了热河朝阳县东荒一带人民起义、大东沟一带伐木工人起义、庙儿沟金矿工人起义，以及哈力套改一带“马贼”、热河朝阳金丹教起义等。在镇压人民起义的过程中，他“驱驰锋镝，艰苦备尝”，每战必“躬先陷阵，“身先士卒”，往往“飞军冲入，东荡西决，多次身受重伤，“濒于危者屡矣”，因而受到封建统治阶级上层人士的赏识和清政府的极大信任。1860年，“署两江总督薛焕檄宝贵以把总回江北招募并管带六起劲勇”。1865年，“奉钦差大臣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檄，赴前敌管带忠勇营”。1867年，奉命“管带河间练军”。1871年，“管带古北口练军马队后营1872年，“都统崇实檄宝贵统练军马队。”1876年，奉命“招募奉字军，以宝为翼长……，复募贵字营并靖边各队。”盛京将军崇实、岐元、庆裕，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等人先后以“营务严肃，谋勇兼全”，“勤明忠实，骁果耐劳，晓畅兵事，谋勇兼优”等考语入奏朝廷，把他视为卓越的军事干材。清王朝最高统治者咸丰帝、同治帝、光绪帝等曾先后赏给他六品军功，颁赏奖武金牌、白玉翎管、白玉搬指、大小荷包，赐予铿色巴图鲁勇号，赏穿黄马褂、头品顶戴，赏戴双眼花翎，等等，给予他极大的荣誉。他由偏裨而跻身镇将，官至“建威将军，记名提督、广东高州镇总兵。”以客军驻防奉天（今沈阳），被称为“关外一日不可少之大员”。
  二
  左宝贵生性鲠直，治军严肃，体恤部下。“凡御灾捍患，修城作役，与士卒同甘苦。用人行政，不受夤缘苞苴。赏罚功过， 一秉大公。” “他曾下令处决依仗皇亲宗室关系为非作歹，霸占民女的酷吏。”部下有伤战没者，皆以私财豢养其家属。”他“重文士，爱才勇，有奇技并能者，辄罗致麾下。功不吝赏，罪不私刑。”因而深得军心，“士乐为用”。一名在华的英国传教士医生曾回忆说；“在沈阳，无论高贵的、卑下的，都敬他，爱他”。他统率的部队纪律严明，有较强的战斗力。这位英国人说：“左将军的军队是满洲唯一的真正军队，训练非常好，永远保持着紧张的精神。”
  左宝贵虽然跻身于清朝统治阶级的上层之中，但由于他早年的境遇，又和人民群众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因此能关心下层人民的疾苦，处富贵而怜贫贱，为人民做了许多好事善事，惓惓于地方公益事业。
  1872年，朝阳地区发生水灾，地方官员治理无方，灾情蔓延，百姓痛苦不堪。清政府派崇实偕宝贵前往急救。左宝贵深入灾区，了解灾情、民情，果断开仓放粮，首先解决百姓吃饭问题。继之以工代赈，组织疏通河道，根除水患。又创办各种慈善事业，安置灾民，一时困民得苏。1887年，大雨滂沱数月，辽河泛滥成灾。为根治水患，左宝贵率军筑堤捍水，百姓“闻者咸泣，执役恐后军民合力”而堤以成，由是河不患”。1888年奉天省“春旱，民乏食"。左宝贵奉委赈饥，将种子发给百姓播种。同年8月，大雨连降半月之久，河水破堤而出，奉天周围绵亘千里皆成汪洋，妇哭子啼，惨不忍睹。左宝贵率捷胜营兵勇前往灾区，将受灾群众逐一转移至安全地带。大水过后，在奉天城区设收容所，收留从灾区逃出来的难民；设粥厂供饥民就食。1889年，辽阳县大雨连绵，河水陡涨，奔腾暴注。水到之处，酿成巨灾，人口、牲畜、房屋、器皿漂流者不可胜数。左宝贵率部亲往，救危扶弱，广施赈济，捐助灾民，拯救了大批灾民。1893年，太子河水涨溢，有造成水灾的危险。左宝贵得知后，随即督率练军疏浚河道，避免了一次严重水患。继而修通被大水冲毁的道路、桥梁。其中在奉天城南门外河上建造的“德胜桥”，桥边立有一座4尺多高的石碑，左宝贵亲自撰写碑文，记述德胜桥修建的原因、经过和作用。这座桥一直保存到新中国建立以后。
  左宝贵在奉天、营口等地还创办惜字会、字低局、牛痘局、育婴堂、栖流所、同善堂、医院、学校等多处。据《沈阳县志》记载：“奉天同善堂，清光绪十一年(1885)左壮愍公宝贵、马建侯、魏振之、蒲天成诸公倡捐创办，为本城慈善事业之总汇。……所属施医院、牛痘局、栖流所、济良所、孤儿院、同善男女丙等小学校各一处。施医院于清光绪十三年(1887)五月创办，以施药济人为宗旨，……按单双两月分诊男女两科，全年施诊约计一万八千余人。牛痘局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五月创立，其宗旨在保赤济生，……每年引种约计二千五百余人。栖流所于光绪十二年(1886)创办，设粥厂两处，收养老弱病疾贫民。讲武之余，每欲振兴学校，于营口海神庙，沈阳练军公所、南北寺，设立大小义学数处。筹薪水，给膏火。公事退，间辄轻裘缓带，亲自学中考其课程，循循然有儒士风。”
  左氏家族，历代皆信奉伊斯兰教。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左宝贵更是虔诚的伊斯兰教教徒，对回族事业倾注了满腔热情和心血。左宝贵所带之兵，老营中回民居多。军中立回民灶，设随军阿匍。戎马倥偬，战事频繁，他始终遵循伊斯兰教教规，不改本民族的传统习俗。他特别重视伊斯兰教清真寺的建设和维护，先后多次为各地清真寺捐资和题写匾额。天津清真寺位于天津旧城西北角，规模宏大，历史悠久。1870年，左宝贵应该寺阿匍之请题写的“真实无妄”匾额，端庄凝重，别具一格。左宝贵被清廷赏赐头品顶戴之后，作为清军高级将领，军务繁忙，但仍系念穆斯林事业。1892年，应镇江太守焦安邦之请，为镇江清真寺题匾并赠银两。应平邑清真寺阿匍之请，书写了“天方正教”4字，由寺内制成长208厘米、宽73厘米的匾额，悬于寺中。此匾在“文化大革命”中丢失，又于1984年失而复得。现在此匾已成为珍贵文物重新悬于平邑清真寺中。
  地方村是回民集中聚居区，村内有一明代建立的清真寺。生于斯、长于斯的左宝贵，自幼受伊斯兰教熏陶，对此寺怀有深厚的感情。同治年间，左宝贵驻防涿州，特意捐银100两，致书其族弟带回，为该寺修建了水房，并置寺田数亩。1882年，又为该寺募银200两，由此寺阿匍与其表弟杨建勋领回，修理了寺中大门等处。后左宝贵又捐银400两，修葺南北讲堂，以余资“置田十数亩，以作养膳计”。自此，地方清真寺面目一新。为修葺地方清真寺，左宝贵“前后共施银700余两”，全村回民感激万分。在1894年，清真寺修葺工程告竣之时，合议共立石碑一座，碑文详细记述了左宝贵“贵不忘本，富而好施”，捐资重修地方清真寺事迹。该碑现仍完好保存于地方清真寺院内。
  左宝贵位居军门大将以后，仍保持纯朴的感情，尤其不忘父老乡亲。1891年他重回故里，可谓衣锦还乡。但他平易近人，谦恭有礼，不以位高居傲。据平邑县地方镇一些老人回忆，他回乡时在村头就下马步行，看望邻居老大娘时，兢兢然执晚辈礼。乡亲们喊他“左大人”、“左老爷”，他制止说：“我虽在外为官，在家都是乡邻。在老人面前我是小辈。我的小名叫'盒儿'，老人还是叫我‘左盒儿'吧”。他还捐款让本村修桥筑路，送油香等礼物给当地回汉乡亲。当地将左宝贵捐资修筑的村西3孔石桥，亲切地称为“将军桥。”此桥至今保存完好。
  1984年，平邑县新发现一批左宝贵与当时文武官员、亲朋好友的来往书信，信件记载了其他史料从未记载的他参与兴办矿业、修筑铁路等洋务活动的内容。从这些信件可知，左宝贵参与开采了奉天省古山子、热水、金厂、沟梁、格力各等处金矿。为筹集军费，购买先进的武器装备部队，他选派得力部将主持矿局事务，收罗专业技术人才，使用机器，使黄金生产“日见起色”。以格力各金矿为例，该矿由开办时“日出金二、三两“，很快增至“日出金二十余两”。即使以后开采提取黄金数量不再增加，保持日出金20余两，则每月黄金产量就达600余两，全年高达7200余两。左宝贵参与修筑的铁路是1890年开始的从山海关到东北的关外铁路。中国修筑铁路始于1881年。第一条铁路从唐山到胥各庄，全长不足10公里，是洋务运动中为解决开平矿务局运煤所需而修筑的。1886年开平矿务局将此铁路向西延伸到天津，向东延伸至山海关。1890年后，清政府又将此铁路从山海关向东延展，时称关外铁路。清政府任命李鸿章为关外铁路督办，聘请美国人金达为总技师。左宝贵作为统兵大员驻防的奉天，为关外铁路必经之处，他在铁路勘测、工程施工等方面积极参与和配合，并派部队给予保持。
  左宝贵参与的洋务运动，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次重要的政治经济运动。洋务运动以“求强”、“求富”、“抵御外侮”为目的，以兴办铁路、采矿、纺织、机械轮船制造等近代军事和民用工业企业为重点，引进和运用国外先进科学技术，发展了资本主义工商业，促进了中国社会的进步和生产力的发展。运动中左宝贵积极参与兴办铁路、工矿等洋务运动，使用西方机器，采用西方先进生产和管理技术，重视知识，重视人才，对中国近代工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甲午战争是日本发动的侵略朝鲜和中国的战争。1879年，日本吞并了琉球国，同时向朝鲜扩张其侵略势力，并伺机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1894年3月，朝鲜全罗道爆发东学党起义。6月4日，清政府应朝鲜政府邀请派兵帮助镇压。日本乘机以保护使馆和侨民为借口，派遣海军陆战队8000人在仁川登陆。6月10日，日军占领朝鲜首都——汉城，6月底侵朝日军骤增至1.2万多人。日本政府肆意干涉朝鲜政务，胁迫朝鲜国王与中国断交，战争迫在眉睫，而当时应邀驻防朝鲜牙山的清军只有直隶提督叶志超、太原总兵聂士成率领的6营3000人。
  驻守奉天的左宝贵，一直密切注视着日本侵略者的动向。他清醒地看到朝鲜是中国的门户，中朝两国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当日军进占仁川后，“宝贵即派员至汉城出探绘图，为进兵之计”。并“禀请添军置炮，预备不虞。”建议积极作好反侵略战争准备。7月底，清政府电令左宝贵率奉军援朝，其时左宝贵早已整装待发。他挑选精壮的马步6营约3000人随其出征，一路上星夜前进。于8月6日赶抵平壤。左宝贵一到平壤立即进行部署，一面派侦探化装成朝鲜百姓向前深入150多公里，搜集敌情；一面又于8月24日派出一支骑兵冒着大雨接应牙山溃军。
  平壤是朝鲜北部重镇，也是王室的旧都，它背靠峰峦重叠的高山，面向波涛滚滚的大同江，形势险要，易守难攻。到8月底，聚集在这里的清军计有左宝贵的奉军、丰升阿的奉天盛军、马玉昆的毅军、卫汝贵的盛军，号称“四大军”，加上从牙山逃回的叶志超部芦防军等，共计35营1.6万余人。8月25日，叶志超谎报军情，饰败为胜，被清政府委任为平壤清军总统。他对平壤战守漫无布置，致使清军坐失良机。
  9月10日左宝贵得知日军逼近平壤，赶往叶志超处与诸将面商对策。“左主战，叶主退守，意见不合，”诸将依违参半。叶志超称“敌人乘势大至，锋芒正锐。我军子药不齐，地势又不熟，不如整饬各队暂退靉州，养精蓄锐，以图再举。”左宝贵坚决反对。他说：“奉命东征，誓当为国宣力，”“力即不及，义不可挠”。力主凭借坚城固守。争辩时他“怒发上冲，须眉皆竖”，愤然斥责“若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矣。”叶志超理屈词穷，不得不“唯唯谢过。”于是各军划分防区，做坚守打算。14日晚，日军朔宁支队和元山支队抢占平壤城北山头数座，左宝贵亲自率军出城争夺。因日军在兵力和装备上皆占优势，未能取胜，乃入城以炮仰攻。当天夜晚，叶志超再次准备弃城北逃，左宝贵得知后，派亲兵把其监视起来。
  15日凌晨，日军发起总攻，平壤之战全面展开。日军混成第九旅团从大同江东岸分3路进攻平壤城东南，拒守大同江东岸的马玉昆所部毅军奋力抵抗，与敌展开肉搏战，自清晨激战至午后，打退了日军的进攻。日军朔宁支队和元山支队主攻平壤城北牡丹台、玄武门。这里日军投入部队7000余人，是此次战斗最激烈的战场。担任这一线防守任务的是左宝贵所部奉军。日军首先向牡丹台外堡垒发起攻击，堡垒守军坚阵应战，双方鏖战良久，“倭人死伤无数，”但终因敌众我寡，战至8时许，外重4座堡垒相继失守。日军两支队会合，从东、北、西3面向城外最后一座堡垒一牡丹台发起总攻。左宝贵指挥官兵“以全力持之”，用速射炮向敌步兵还击，日军伤亡颇重，几乎无法前进。后牡丹台堡垒胸墙被日军榴霰弹击毁，守军死伤甚多，日军步兵乘势发起冲锋，牡丹台陷落，清军退守玄武门。
  正在玄武门指挥作战的左宝贵，见牡丹台失守，“知势已瓦解，志必死”，乃遵照依斯兰教教规，先期沐浴，身着御赐黄马褂、珊瑚顶，“往来睥睨指挥。”部下劝他摘去头上翎顶，以免引起敌人注意。他坚定地说：“吾服朝服，欲士卒知我先，庶竞为之死也！敌人注目，吾何惧乎？”他亲自指挥一门重炮向敌人猛烈轰击。在枪炮横飞中，腿上先中一弹，他很快将伤口包扎好，站起来继续鼓舞部下还击。不久炮手阵亡，左宝贵上前亲量大炮准星，手燃大炮，左右轰击。营官杨建春见城上危险，欲挽他下城稍避，“宝贵击以掌”，拒绝后退半步。左宝贵颈部再次被流弹击中，他强忍剧痛，坚持在城头指挥。在左宝贵英勇奋战，视死如归行动鼓舞下，所部將士军心大振，均勇往直前，拼死抵抗。正激战中，一颗日军炮弹将城上清军大炮击毁，“铁穿宝贵胁下”，血流如注，受伤扑地，众将士趋视之，“犹能言，下城始殒。”左宝贵英勇牺牲，时年57岁。营官杨建春挟其遗体欲自玄武门冲出，日军已入城，塞满街巷，杨建春亦死于乱军之中，两人忠骸均下落不明。
  四
  左宝贵壮烈牺牲后，朝野上下引起极大反响。人们以多种方式赞美悼念英烈，表达对其爱戴怀念之情。
  左宝贵牺牲的消息传到北京，光绪帝给予他“太子少保，谥忠壮，予骑都尉兼一云骑尉”等封号，将其事迹交付国史馆立传，让其生前立功省份建立专祠，以褒扬忠烈。
  消息传到奉天，奉天人民自动捐资在盛京南门外修建一座祠堂，在同善堂内雕铸一座2米多高的左宝贵铜像，人们自发组织纪念活动，表达对左宝贵的深切怀念之情。
  消息传到他的家乡今山东省平邑县地方镇，1895年在其祖莹地为他营建一座衣冠冢，埋葬了他生前穿过的一只靴子。左宝贵衣冠冢为一方形圆顶坟，规模宏大，墓前建筑有石牌坊、石狮、华表、御制碑等。华表南北两面刻有挽联，南面是时任兵部左侍郎杨颐的挽联：“孤军支柱穷边，伤哉为国捐躯，万里未能收战骨；几辈逍遥海上，恨不藁街悬首，中原何以谢忠魂。” 北面是时任驻藏帮办大臣、内阁大学士、礼部侍郎衔尚贤的挽联：“经百战勇冠诸军，常开平天下奇男子；守孤城心拼一死，张睢阳古之烈丈夫”。跟随左宝贵多年，在朝鲜目睹其壮烈牺牲的天津籍士兵石玉林，感其恩遇，在衣冠冢附近建茅屋3间，为其守冢终生，直至1962年去世。石玉林的儿子继续看守衣冠冢， 直到1978年病故。
  甲午战争失败后，民族危机使许多文人志士觉醒。他们忧国忧民，慷慨悲歌。在大量关于甲午战争的文学作品中，诗人们和小说、散文作家们用犀利笔锋，揭露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和叶志超的弃城逃跑，共同热烈歌颂左宝贵英勇抗战为国死节。
  在朝鲜，平壤人民在玄武门附近建立一座石碑，还流传着一个“雨夜七星门外左将军显圣”的故事。传说每年9月15日，如果下雨的话，夜晚10点左右，可以看到“有个军人跨着白马，高挥着在暗淡中仍然发着白光的军刀，向北方走去”。“这骑白马的将军就是左宝贵的英灵”显圣。这一传说虽然蒙上一层神话色彩，但反映了朝鲜人民对左宝贵的怀念。
  左宝贵壮烈殉国的英勇事迹，被写入《清史稿》、《清史列传》、《费县志》、《沈阳县志》等史籍，并被编入中学课本，成为对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传统教材。他的遗像、遗物陈列在中国军事博物馆、山东省博物馆、刘公岛甲午战争纪念馆中。他的英名和事迹不断在报章杂志上出现。在他的家乡，其事迹更是妇孺皆知，人们引以为自豪。1984年和1994年，平邑县分别举行了隆重纪念左宝贵殉国90周年、100周年大会。1992年，平邑县委、县人民政府又在县城东部浚河桥边为英雄树起一尊红色花岗石雕像，再现了他当年跃马扬刀，奋勇抗日的雄姿。雕像下的碑文，铭记着他的不朽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