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坦医疗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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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安丘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8577
颗粒名称: 援坦医疗纪实
分类号: F752.8
页数: 19
页码: 89-107
摘要: 我有幸两次参加援坦医疗队。第一次是在1968年8月至1971年8月,医疗队成员由省内各医院推荐,经省卫生厅选拔出36人,组成第一队第二批,与已在坦的第一批共80余人,由军队某团政委王芝亮任队长,兼党委书记。第二次是在1975年7月至1977年9月,第四队第二批,成员38人,全队还是80余人,由山东医学院教务长王洪鉴任队长兼党委书记。第二次我受队党委的委托,担任医疗组组长兼支部书记。现将20多年前一幕幕难忘的援坦医疗情景,与同往的部分战友共同回忆如下:。那是1967年11月上旬,坦桑尼亚政府卫生访华代表团,在访问期间,同我国政府达成一项由中国派出医疗队,赴坦桑工作的协议。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由山东派出中国援坦医疗队。
关键词: 坦桑尼亚 医疗 安丘市

内容

我有幸两次参加援坦医疗队。第一次是在1968年8月至1971年8月,医疗队成员由省内各医院推荐,经省卫生厅选拔出36人,组成第一队第二批,与已在坦的第一批共80余人,由军队某团政委王芝亮任队长,兼党委书记。第二次是在1975年7月至1977年9月,第四队第二批,成员38人,全队还是80余人,由山东医学院教务长王洪鉴任队长兼党委书记。第二次我受队党委的委托,担任医疗组组长兼支部书记。现将20多年前一幕幕难忘的援坦医疗情景,与同往的部分战友共同回忆如下:
  那是1967年11月上旬,坦桑尼亚政府卫生访华代表团,在访问期间,同我国政府达成一项由中国派出医疗队,赴坦桑工作的协议。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由山东派出中国援坦医疗队。
  坦桑尼亚是我国在东非的友好国家之一,两国从1964年4月建交以来,友好合作关系得到不断发展。中国援坦医疗队,就是在两国友好合作关系发展中,奉周总理的命令,担负了医疗卫生援外任务,医疗队的任务性质、方针政策,医务人员的选拔、组织,周总理都作了明确指示。像灯塔似的照明了我们前进的方向,给了我们无穷的力量、勇气和信心。
  难忘的远航
  1968年6月,在北京集合,于8月4日上午,乘飞机前往广州。8月16日,“跃华”轮缓缓驶离了黄埔港,援外医疗队踏上了援坦的征程。船越走越快,船尾荡起一串长长的浪花,犹如汽车驶过的笔直公路,渐渐远离祖国的海岸。8月18日,我们航行在南中国海西沙群岛靠近越南的航线上,船头船尾四门高射炮退下炮裤,直指四方的高空,那气势、那雄姿,表明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严正立场。果然,不多会儿,两架侵越的美国飞机由远方向我船飞来,绕船低空打转。船播音室广播说:“援外战士请注意,美国飞机来啦,大家不要在甲板上,赶快回房间去。”播音一遍又一遍。我们警惕地怒视着美国飞机,船上的五星红旗以及那涂有红黄色国籍标志的粗高烟囱,显得格外鲜红娇艳。我们正义在胸,继续挺进,那美国飞机也只能是挑衅一番,无奈地离去了。
  大概是在驶离祖国的第四天,我们首次越过了赤道线,航船鸣笛示意。可不久又返回赤道以北,只见眼前展现出两片大陆,远远望去,一侧是迎着骄阳高耸入云的新加坡摩天大楼,另一侧是椰林浓密,一片翠绿的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这就是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的必经咽喉——马六甲海峡。海峡中,风平浪静,就像在长江中航行一样,大家原先那种晕船的滋味,顿时全然消失。航船继续穿越印度洋向西行驶,船体四旁的排泄管道,不断排放出废水、剩菜、罐头皮、破木板箱……。一连十多天这乏味单调的海上生活,谁都难免感到厌倦。航船从太平洋到印度洋,历经13个日日夜夜,终于在前方出现了一条宁静的地平线,东非海滨终于逼近了。这时船上升起了坦桑国旗和万国旗条,又经过数小时的缓慢行驶,航船终于靠近了东非的天然海港,也是坦桑尼亚的首都,美丽的达累斯萨拉姆(DarEs salaam)。
  这有生以来的远航,为我们记下了不平凡的篇章,永世难忘。
  无私奉献在医院
  我们工作的所在医院,是坦桑人民从殖民主义者手中接过来的简陋小型医院,只设有普通病房,各种病人都混合住在一个病房里,病人的吃、穿、用药全部公费。这里也有大一点的医院,设有自费高级单人病房。
  坦桑医院设备很简陋,医务人员更缺。每院只有一名医官(即院长),还兼着省、县卫生部门负责人的工作。省医院有一二名医生,二三名医助。县医院除医官外,只有一名医生,一二名医助。医官、医生管病房和手术台,有处方权。医助只看门诊,不能管病房和手术台。处方时需经医官批准。
  护士分高级护士和一般护士。高级护士只负责输液、静脉注射和上手术台递器械,不值夜班。其他护理工作均由一般护士承担。另有一名总护士长和两名病房护士长。
  医官的工作时间很特别,每天7时至8时30分到省、县卫生机构办公;8时30分到高级门诊看病,挂号费、诊断治疗费归己;11时喝茶;11时30分至下午2时进病房和上手术台。除此以外,医院的医疗行政工作均由总护士长负责。病人住院出院、病房管理、手术安排、药品领发、伙食管理、人事安排都由他办理。
  坦桑是个宗教国家,医院医疗活动要服从宗教活动。每到做礼拜时,医疗活动要停下来,神父定期进病房祈祷。每到斋月时间,即在一个月内,教徒病人每天从太阳出地平线,到太阳入地平线,白天不得进饮食。这对病人的治疗有很大影响。面对现实,我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做法是:在思想上,保持清醒、独立,真心诚意为病人服务;在政治上,时刻提高警惕,防止意外,避开政治,不介入行政事务;在生活作风上,严守纪律,严肃谨慎,艰苦工作,放下专家架子,平等待人,互相学习,取长补短,积极慎重交朋友,尊重当地人民风俗习惯,遇事不参与,不议论,不排斥;在医疗活动上,从实际入手,依靠医院各种有利因素,积极工作,不急躁,不干涉,不强加,不包办,共管病房,分管病床,对危重病、疑难病,共同会诊,共同救治。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充分发挥医院治疗作用,积极为病人的健康作奉献。
  仅在第一次的三年援外医疗工作中,我们担负的8所医院,门诊病人232万余人次,病房收治病人45500多人次,进行各类手术13200多例。其中外科手术病人6800多例,妇产科手术病人3800多例,眼科手术病人1300多例,耳鼻喉科手术病人1100多例。挽救重危病人2100多人,抢救新生婴儿500多人。这些惊人的数字中,包含着中国医疗队医务人员的辛劳和血汗。医疗队员每天冒着酷暑,迎着热浪,早上班,晚下班,夜以继日地忙碌在病人身旁。为了抢救重危病人,不分昼夜,全力救治,直到病人脱险。为了护理好病人,一刻不离地守着病人,观察病情,精心护理。帮助病人翻身、擦澡、喂水喂饭、端屎端尿,什么活都干。当病人痛苦时,陪着病人说话解闷。有的病人不想吃饭时,队员们还亲手给病人做可口的饭菜,送到病人面前,或者用自己的津贴费,买来点心,送到病人手里。这些平凡“小事”不仅深深感动了坦桑人民,也充分体现了中国医务人员的高尚医德和无私奉献的国际主义精神。
  1969年5月9日,天气十分闷热。医疗队刚刚来到姆特瓦拉省医院,行尘未洗,疲劳未消,听说有几百名病人已在等候中国医生看病,而且已经等了几天了。队员们忘了疲劳,忘了饥渴,立刻放下行李,打开药箱,拿起听诊器,认真仔细地给病人检查、诊断、处方取药、打针治疗。就这样,大家连午饭也没顾得吃,一直忙到下午4时多,使400多名病人都得到了治疗。但病人还是络绎不绝地前来就医,大家无奈,只好喝点凉水,吃块面包,接着再为病人看病。天黑了,在灯光下继续工作,直到夜间9时多,才检查治疗完最后一个病人。这一天,一连工作了10几个小时,为800多名病人看了病,还预约住院、复查100多人。医官贾木尔满意地说:“中国医生为病人服务的精神,太好,太感人了。,病人们对中国医生更是感激不尽。
  一天,姆帕帕医院收进一位肝硬化浮水病人,名叫古娜姆尼,40多岁,病情严重,痛苦万分,家属着急。医疗队内科医生郭秀莲,进行仔细检查后,给以药物和排水治疗,几天后浮肿逐渐消退。但病人被疾病折磨得吃不下饭,体质十分虚弱。为了增强病人体质,增加抵抗力,郭医生和总护士长研究制定了一份营养丰富的食谱。亲手做了一碗鸡蛋面条,端到病人床前,病人说:“吃着真香!”第二天,中国医生又做了面页,病人又香香地吃了。从此中国医生们,商量从自己伙食中省出一点来给病人吃。两个多月里,每天为病人送三次饭到病房。许兆玉、张凤纯还拿出自己的津贴费,买点心给病人加餐,买白糖给病人冲水喝。护士李国英不嫌赃和累为病人擦澡。在中国医生们精心的治疗和护理下,古娜姆尼食量一天天增加,病情一天天好转,体质一天天增强,肝功能也慢慢恢复了。三个月后,这位濒临死亡的中年妇女出院了。出院的那天,她满含热泪,握着郭医生的手说:“你是中国人,我是坦桑人,你是黄皮肤,我是黑皮肤,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们比亲人还要亲,我的亲生儿女也没像你们这样地关心照顾我,我永远忘不了你们这些中国人,不是亲人的亲人,比亲人还要亲的人。”
  在康多亚医院里,人们无不高度赞扬中国医疗组的护士长,为瘫痪病人擦澡的崇高精神。那是1970年旱季,有一天,从门诊推进病房一位腰椎结核合并截瘫的老年病人。正在班上的于效珍护士长,见病人手脚很脏,便主动打来一盆水,帮病人洗手洗脚。她手拿着毛巾蘸着水,一点一点地擦洗,水脏了就换一盆,一会弯身,一会跪腿,一会为病人翻身,累得浑身是汗。病人望着满身是汗的中国姑娘,热泪夺眶而出,十分感激地说:“中国的好姑娘,你太辛苦了!”
  1970年底,一个雨夜里,妇产科医生鞠维英,白天连续做了三例妇科手术,入夜又见急诊室里有一位年轻妇女,捂着肚子喊痛,经检查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动手术,夏药师说:“你主刀,我当助手,值班坦桑医助也上台。”“好!就这么办!”立即将病人推进手术室,顺利地切除了已粘连的阑尾。坦桑医助悄悄对病人说:“亏得两位中国医生来得及时,否则,你很危险。”当晚他们第三次催到急诊室时,原来是位临产妇已送到接产室。此时,产妇的羊膜早破,胎儿心音微弱,需赶快抢救。于是便急忙引产,一阵紧张操作,胎儿离开母体,但因羊膜早破,胎儿已窒息,提腿拍背几次都不行。这时,鞠医生不顾一切,立即进行口对口将胎儿嘴里的窒息物吸出,使胎儿转危为安。当包好胎儿,送进病房时,天已大亮,她们才离开了医院。
  1969年10月的一天,姆特瓦拉省医院收进一名大面积烧伤病人,名叫索尼。病人入院时已处休克,测不到血压,呼吸急促,全身烧伤面积达80%,Ⅲ度烧伤占40%,体液外渗,体温摄氏40度。医疗队的外科医生赵景浩,还是收下了这个病人,中坦两国医护人员密切协作,全力抢救,使病人闯过了休克关。经过十几天的抢救,病情逐渐稳定下来。接着又为他先后做了两次植皮手术,植皮成活率达100%。经过两个多月的特护,边治疗,边营养,索尼的病迅速好转,烧面逐渐愈合,功能不断恢复。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这位黑肤青年,欢跃地走出了病房。出院那天,索尼满含热泪地说:“我这条命是中国医生救活的,没有中国医生,就没有我索尼,中国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1969年国庆节期间,我曾收到坦桑政府代表团副团长从北京发回坦桑给我的一封感谢信,谈了他参加坦桑政府代表团,在天安门上与毛主席共庆中国国庆20周年的激动场面,说戴着我给配的眼镜特别好,表示了感激之情。
  巡回医疗在农村
  中国援坦医疗队党委决定,医疗队在做好医院医疗工作的同时,抽出一定的时间,到农村去,到一切缺医少药的地方去,进行巡回医疗,以白求恩大夫为榜样,全心全意地为坦桑尼亚人民服务。各地医疗小组,按照这个精神,都在所在地区开展了下乡巡回医疗,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卡苏鲁医疗小组,共6名同志,其中有5名医生,1名英语翻译。但工作都是互相支持,共同完成任务的。卡苏鲁地区是高原地区,平均海拔都在千米以上,最高的山顶海拔约2000米。到这些地方去巡诊,其道路的难走程度和艰苦性,是人们难以想象的。由于这里生产力落后,生活方式原始,所以人们患病率高。人民群众十分盼望医生去那里给他们看病。这里原有两家教会医院,他们的医生看病都是坐门等客,从不到这原始森林里去给群众看病。援坦医疗队的医生满怀热情地深入到农村巡回医疗,这在坦桑尼亚历史上是空前的。我们医疗小组,不光下乡巡回医疗,还下乡住村蹲点,更便于人民群众就医,感人事迹数不胜数。
  有一次,侯福文和胡大夫去卡苏鲁东南方向大约80公里处的一个村子巡回医疗。这里是睡眠病疫区,森林里有一种类似小牛虻蝇那样的苍蝇,人被叮以后,就可能染上睡眠病病毒,得了病就会睡死。它好像我国的大脑炎病,很难治疗。走在路上,车门、车窗、通风孔都不敢打开,闭得严严的,绝不准这种蝇子进入车内,车内又闷又热。就这样,在森林里跑了90多分钟,才算是过了这鬼门关,到了巡诊的村子。病人早已在当地官员的组织下,排成了两行,大约有300多人。有些学生儿童伸出拇指,向我们高喊:“毛!毛!毛!奇那!奇那!”意思是毛主席好!中国好!开始看病,我们用斯语向病人询问病史、检查疾病和嘱托如何用药。因为不记录,不开方,药不收钱,所以看得很快,病人很高兴。尤其是见到我们用斯语和他们讲话,倍感亲切,人人露出了笑脸,医生、病人之间非常亲热。
  正值我国寒冬腊月雪花飘舞之时,坦桑则是阴雨连绵之日,每天总要下几场雨,间或有短暂的晴天。当雨过天晴时,炽热的阳光照在密林中、田野上和柏油马路上,就像才掀启的热馒头锅一样,白茫茫一片蒸汽,从地面腾空而起。这气候热得叫人难受,即使是夜晚,房间里也有摄氏三十三四度,不时闻到霉烂味。当洗完澡去穿第二件衣服时,那先穿的一件早已被汗水浸透。还有那大个的蚊子,白天也叮人,夜晚更是多得出奇,能糊满灯泡,即使是正在给病人打针的一瞬间,也难以逃脱蚊虫叮咬,所以很难防范。医疗队员都曾患过恶性疟疾,饱尝过这恶性疟疾发作之苦,好在诊治条件还比较优越。
  一次,我们到一处150余公里外的海边村寨巡诊,当日下午3时到达目的地。首先在海滩边找了间简易棚子作为住处,然后到附近池塘去提水。水中孑孓密集,污秽不堪,令人视而作呕,然而这就是当地人的饮用水。我们提回水后,先用纱布过滤,然后加热烧开,再下上面糊,打上鸡蛋,放入油盐作料,喝起来只好不去想它。然后用煤油炉烙好蛋饼,再启开些罐头,以进野餐。夜深了,我们顺手拧开小煤油保险灯,静卧在挂了蚊帐的行军床上。刚刚进入梦乡,突然刮起了狂暴的海风,吹卷着正在上潮的怒涛,直冲到棚根,哗哗震耳。不一会儿,电闪雷鸣中又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铜钱似的雨点,蚊帐像风筝般地被吹上了棚顶。窗外,海涛翻滚,乌黑一片,棚内风雨嗖嗖,被褥全湿。人人手抱双肩,紧缩在墙角处,好一个惊心动魄的令人难忘的东非海滩之夜啊!
  当地土著民族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我们逐家逐户去查体医疗。在该村住了三天两夜,归途又在几个村作短暂停留看病。当地的风土人情,居民的深情厚谊,都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在坦桑农村巡回医疗,既艰苦又危险,最使我难以忘怀的是那荒郊露宿的一夜。
  1971年4月29日,我和郭东坡、司机克尼利可,及助理护士马海地(男),去离驻地塔宝拉70英里左右的村子——亚格尼,蹲点巡回医疗结束返回驻地。这天早晨。天气倒还晴朗,车开回约10英里时,被一条平时是旱沟,眼下是水流湍急,水面宽10余米,水深2米多的小河所阻,我们只好转小道行。当车开上小道时,天降了一阵大雨,车时误时行,用了两个小时,只前进15英里,汽车就陷入了大泥坑,前后车轮只在泥里打转,我们束手无策。这时,黑人朋友主动要求到远处寻找村庄,请人帮忙,马海地担当了此任。他出发不久,天就渐渐黑下来了,蚊虫、野兽都开始活动。我们在附近找来些干枝燃起了篝火,一方面照明,一方面防止野兽、毒蛇的突然袭击,还可以减少蚊虫的叮咬。2小时过去了,马海地带领20多人,手持火把来到我们身旁。他们立即砍树枝填坑推车。但是忙了半天,也未能把车推出。再继续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我们就请他们回去,明天再来想办法。推辞再三,他们于晚9时才离去。送走黑人朋友,我们才感到疲乏,浑身无力,又饥又渴。无饮用水,我们只好从泥坑中取来污水,用沙布过滤后饮用,就谈不上卫生不卫生了。困了就到车上睡一会,被蚊子咬醒,就到水边蹲一会,如此打发时间。次日,天刚放亮,有30多黑人朋友赶来了,他们带来了铁锨等工具,还带来了地瓜等食物给我们充饥。经过1小时的努力,车被平安地推出了泥坑。为了表达谢意,我们决定到村里看一次病,再原路返回大道。不多时,村主席匆匆赶来,表示一定想办法帮我们渡河。他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庄,招呼来了数十名年轻人,到树林中伐大树30余棵,搭起了一座临时木桥。这样,我们顺利地渡过了河。我们回到驻地塔宝拉时,已是4月30日下午6时多了。虽经两天的紧张、劳累、饥饿,已是疲惫不堪,但亲身经受到坦桑朋友的热情、友好、真诚的帮助,心里却得到极大的安慰,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幸福感和自豪感。
  20多年过去了,黑人朋友的音容笑貌还时常在眼前浮现。我要把黑人朋友对我们的友谊,告诉子孙后代,使我们这一代的友好交往,一代代传下去。
  尼雷尔总统接见中国医疗队
  尼雷尔总统对中国人民非常友好,对中国的医疗队也非常关心、爱护。他每次下乡,凡是有中国医疗队的地方,都要去亲切接见医疗队的队员。我们在坦桑尼亚工作期间,受到尼雷尔总统多次接见,至今那热烈而亲切地接见场面,还历历在目。
  我在姆特瓦拉省医院工作时,尼雷尔总统要来这里视察的消息在人们中传开了,医疗队员也期望着这一时刻的到来。1970年3月15日上午10时,总统的专机徐徐降落。前来欢迎的国家部长和省、县官员排成一行,等待总统接见,医疗队员紧跟在省长的后面。总统向人们招手致意,群众的欢呼声非常响亮,尼雷尔总统和卡瓦瓦副总统向欢迎的官员一一握手问候。接着,又和每一名医疗队员长时间的紧紧握手。事后又和我们共进午宴。
  1971年5月,总统再次来视察,中国医疗队员和数百名穿着各色服装的群众,在机场欢迎总统的到来。这次总统见到我们更加高兴,十分亲切地与我们握手、交谈。当我们回到宿舍不久,省长的秘书突然叩门而至,他说:“总统请你们去!”这个意外的消息,使我们兴奋起来,总统来到这里不到一小时,还没有休息就要会见我们,实在太高兴了。我们急忙整好服装驱车前往。总统和省长正在交谈,看到我们来了,便站起来和我们握手,互相问候。省长为我们准备了啤酒和坦桑风味的佳肴,我们边吃边谈。总统是那样的亲切、热情。一会儿,总统关心地问起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一会儿又谈起他两次访问中国的情况。他说:“中国是一个大国,周恩来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对中国有一个美好的印象……。”总统的谈话非常自然、亲切,使我们感到不像是在一位国家元首面前,而是像在老朋友家里一样。我们考虑到总统需要休息,就转了话题,告辞了。
  次日,我们吃过午饭正在休息,省长秘书又来告诉我们:“总统下午6时来你们这里。”作为国家总统,到一个外国专家组家中作客是少有的事,况且昨天总统刚刚接见了我们。大家非常高兴,一边整理房间卫生,一边做就餐的准备。下午6时,我们在门外列队欢迎。总统就座后,和我们一边交谈一边就餐。他关心地询问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省长替我们作了介绍。总统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问我们还在这里工作多久?我们说:“还有半年。”总统说:“欢迎你们再回来。”我们表示接受邀请,总统非常高兴。总统还对我们为他准备的丰盛菜肴表示赞赏,一个个地问菜的名子,有的还用中国话重复一遍。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晚,在宿舍前,总统和我们合影留念,然后与我们握手告别。
  总统走了。我们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游览坦桑国家动物园
  坦桑有三处世界著名的国家动物园,即马丽亚拉、塞利盖替及火山口动物园,它们各具特色。
  马丽亚拉动物园占地面积550平方公里。其中,陆地面积300平方公里,水湖面积250平方公里。园内动物集中,以象群多为其特点。9月13日晨,我们离开旅馆,汽车在非洲大裂谷底行驶约100公里,到达公园大门。门口竖一醒目的大牌子,上写:“要特别警惕动物”。在非洲野生动物园旅游,只能乘车向窗外观看,不能下车。汽车在密林丛生的林荫道上缓缓行驶。忽然看见公路旁有一象群,象大小不等,有10余头。据说,这个动物园里有大象千头以上。汽车仅行驶了半小时许,就见到大象不下40余头。象行动缓慢,汽车从其身旁驶过,它们毫无反应。偶尔扇动着两只大耳朵,好似对来访者表示欢迎。象喜欢用鼻子撕裂树皮吃,特别是有甜味的嫩细小树的皮。我们看见公路两旁横七竖八的枯树,那是被象撕掉树皮而枯死的。
  汽车穿过几处树林,随处可见成群的猴子和狒,它们对开来的汽车毫不介意,背向的猴子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在树林中,凡见到猴群处,附近一定有芒果树、香蕉树和水源。汽车再向前行驶,又见到一群长颈鹿,个个伸头远望,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听说长颈鹿听觉特别灵敏,常转动头位寻找40米以外的声源。这时,不知它们听到什么警号,10多只长颈鹿忽然快步跳跃远去。跑的姿态轻飘,速度较快。我们的视线刚刚送走长颈鹿,突然在眼前出现了一群斑马。斑马体形肥胖,皮肤呈黑白相间的宽条纹,特别在臀部更显著,白色尾巴的末梢有一簇黑毛,不时的摇摆,扫打臀部。汽车前进不远,见到一群羚羊。小羚羊很活跃,不时地跑动。汽车进入动物园仅行驶两小时,沿路见到数不清的各种兽群,我们好像进入了动物世界。汽车继续前进到一开阔地带,前方为马丽亚那湖,一望无际,天水相连。湖边有成群的鸟,不断地飞起又落下。距湖边不远处有一群河马潜在水中,只露出头颈部。河马因身体内脂肪多,怕热,所以白天喜欢栖入水内乘凉。河马的头很大,张大了口,可见上下颌和两颗大牙。从牙形看很像食肉动物,但实际它是以食草为生。湖边不远处有一片沼泽地,一群群大雁,身上羽毛呈白色,而翅膀为黑色,嘴尖而黄,腿稍长。据说这种雁在欧洲市场上常有出售,特别在圣诞节时,是高级馈赠礼品。
  塞利盖替动物园总面积19814平方公里,海拔910——1800米,据说园内共有狮子2000余头,野牛110万头、斑马30万头,还有其他野兽。9月14日上午9时,我们冒雾前往。汽车开到山顶时,雾渐渐散去,向远方山下望去,看见不少野牛、羚羊在活动。下山后,前行100公里,见一大木牌标志,记有“塞利盖替动物园”。进大门后不远,树木逐渐多起来。有的树顶呈蕈状或蘑菇状,有的呈伞状,也有的呈平顶或盘形,十分美丽。下午3时,抵达塞利盖替旅馆。旅馆建筑别具特色,门窗修建极为牢固,以防野生动物闯入。我们休息稍许后,与导游一同乘车外出。导游很有经验,指挥汽车下公路,进入草丛中,见有三头母狮。车开到距狮子只有三四米远才停下来,导游一再告诫我们不要说话,只能静观。车内队员都很紧张,除可闻及狮子轻微的呼吸声音外,任何声响也没有。狮子对驶来的汽车毫不恐惧,仰首环视片刻,又掉头卧向草地,闭目养神。车开离后,导游说,狮子喜欢家族生活,雄狮少雌狮多,每10—12月为青春发情期,雌雄交配,雄狮每两周换一雌狮,喜新厌旧,感情不长。雌狮怀胎4个月分娩,一胎生2—4头小狮。雌狮寿命15岁,雄狮20岁。大家听了都感到狮子的生活是很有趣的。
  火山口动物园总面积320平方公里。山顶海拔2230米,山谷深800余米。园内有狮子、象、水牛、野牛、斑马、犀牛等20多种动物。汽车开进草丛中,见一对雌雄狮子正对面卧地休息,雄狮左眼火红,面部有血迹。向导介绍说,这雄狮面部的伤痕是与其他雄狮争配偶,搏斗时留下的,因它是胜者,所以得与雌狮相配。果然不出向导所料,汽车前进不远,见另一雄狮,面部有严重伤痕,卧地不动,此乃失败者。动物间胜者存,败者亡的规律是很清楚的。穿过前方树丛,见野牛一群,不下五六百头。野牛形态与一般耕牛相似,仅背部有高起的小峰,长长的尾巴,像西藏高原的牦牛。向导说:“狮子攫食的主要对象是野牛,因野牛反应慢,跑得也慢,容易被狮子抓捕。”当我们的视线投向远方时,望见几只动物,形态像狼,躯体浅灰色,腹部呈红色,色泽协调而漂亮。向导介绍说:这是野狼,非常狡猾,连狮子都怕它三分,因野狼专偷袭刚出生的小狮子。汽车在谷底周旋了两小时多,看到长颈鹿、大象、水牛、羚羊比比皆是。
  前后我们游览了3处世界著名的野生动物园,看到许许多多野生动物,增长了不少动物世界的知识。

知识出处

安丘文史资料

《安丘文史资料》

本书为山东省安丘市的史料,包括“历史悠久的生姜”、“两河大蒜”、“三鲜水果之冠——樱桃”、“安丘蜜桃”、“打入国际市场的南流芦笋”、建国初期银行工作回忆片断、名儒向往的朱子村等三十余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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