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关于吴佩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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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安丘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8504
颗粒名称: 九、关于吴佩孚
分类号: K295.24
页数: 7
页码: 103-109
摘要: 吴佩孚是山东籍军阀中最大的一个,但对山东却没有直接关系,他比靳云鹏、张怀芝、张树元等山东籍军阀对本省的直接影响都小一些。直皖战后,段系垮台,吴氏席战胜余威,攫取山东地盘,本来不难。一次直奉战后,吴氏更烜赫一时,取山东易如反掌,尤其在临城劫车案发生的时候。但是他始终没有这样干。准备下了一个潘鸿钧,还没拿到督军,就出了家庭丑事,因而搁起。安置下了一位郭谅忱,济南道尹之命早已发表,但直到他病故,也未到山东来,不必说当山东省长了。这在军阀互相攻伐、抢夺地盘时代,不能不说是罕见的事。吴与山东既无甚直接关系,我想仅就见闻点滴,拉杂一谈。
关键词: 安丘 吴佩孚 山东军阀

内容

吴佩孚是山东籍军阀中最大的一个,但对山东却没有直接关系,他比靳云鹏、张怀芝、张树元等山东籍军阀对本省的直接影响都小一些。直皖战后,段系垮台,吴氏席战胜余威,攫取山东地盘,本来不难。一次直奉战后,吴氏更烜赫一时,取山东易如反掌,尤其在临城劫车案发生的时候。但是他始终没有这样干。准备下了一个潘鸿钧,还没拿到督军,就出了家庭丑事,因而搁起。安置下了一位郭谅忱,济南道尹之命早已发表,但直到他病故,也未到山东来,不必说当山东省长了。这在军阀互相攻伐、抢夺地盘时代,不能不说是罕见的事。大家对这一点,一般的看法是,吴的头脑很旧,“酸秀才”气不轻,尽管性情倔强,却是迂阔而且自大,他又主张武力统一,拿出全副精神练兵,不很重视地盘,故欲得而终未取。吴与山东既无甚直接关系,我想仅就见闻点滴,拉杂一谈。
  吴是蓬莱的一个秀才,下过乡试场,自命必然中式。还未正式发榜,便和陶力急急忙忙到电报局去打听。科举时代有专报中式喜信的报子,借报喜讨赏钱,因此电报局一见电就通知他们,好让他们各处报喜信,领赏不误时机。吴、陶二人到电报局就问,“报过去了没有?”又问,“有吴佩孚吗?”电局职员回答不知道,又反问了一句,“为什必须有吴佩孚?”吴本来认为中举不成问题,竟尔遭到电局小小职员的奚落,一时性发,打了他两耳光。事情闹大,吴被发送到学官那里,责打了二十戒尺。他从此弃文就武,跑到北京,在聂士成部下当了兵。部队里有一个伙夫张福来,也是蓬莱人,与吴感情很好。吴曾给张福来写过一篇什么文稿,他的“文名”便在部队中传开了。事被该部文案(即秘书)、胶县郭谅忱得悉,他叫吴充当护兵,并让吴试办稿件,认为办得不错。1900年八国联军之役后,郭保吴进了随营学堂;毕业的时候,适有某军向郭要人,郭又保吴前往。那个部队的营长就是曹锟,吴给曹当了连长。曹升旅长,吴当团长,这样步步随曹晋级,成为曹氏第一员大将。追本溯源,吴氏发迹是郭谅忱的力量,因此郭就成了吴的“恩师”。
  直皖一战,吴氏成名,把郭谅忱邀去当了他的秘书长。他对郭礼遇倍至,言听计从,甚至吴不主张办的事,郭硬主一下也就办了。吴为人知恩必报,他对郭谅忱就是这样。郭的为人,我很知道。他很守旧,讲封建“道德”,不荒唐,是个老实人,但无政治头脑,态度也不积极。吴氏性格与郭相近,关系又深,两人互相影响,极为可能。但是他们也有很不同的地方,郭性宽缓,对事慎重,吴却禀性坦率倔强,好为大言。
  吴参加乡试场时,蓬莱同乡陈命官(字纪云,见前《充任山东省咨议局议员时期》及《田中玉时期》两段回忆)也一同赴试。吴未考取,陈却中式。吴驻洛了日时,迟程九(吴部的一个师长)曾嘱陈见吴,陈怕吴不理他。迟为之介,见了吴氏。吴劈头一句就是:“你还觉着你的文章好吗?”陈辞出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洛阳。吴的坦率,可见一斑。
  安茂寅很会作官,曾通过郭谅忱在洛阳见过吴佩孚。他在那里住了几天,觉得伺候不了,迳自回鲁。这和陈命官的例子是一类的。
  吴对事情,想到就办,事过便忘。王葵若曾说过一件事,足为证明。郭谅忱病故,孙丹林继任秘书长,约王去掌管财政(在秘书长下工作)。有人上书向吴建议用铅炼银子,并请发给工厂开办费三十万元,吴批照办。王问孙如何处理,孙说吴批了也就忘了,不用管。一次吴和他们一同吃饭,忽然问起,孙说:“能炼还找我们,不会自己发财?这是骗局。吴也就不再过问。
  吴佩孚迷信武力,说古人云万人可横行全国,我三万人可以横行天下,因而主张武力统一,练兵第一。他对政治不积极,不急于抓地盘。这和他注重练兵统一全国的主张不能无关。他既不很关心政治,也就提不出多少政治主张。直皖战后,他曾提出恢复旧国会。据说这是一次在宴会上蒋雁行提及此事,他才照办的。
  旧国会恢复为时已近两年,但仍未能制定宪法。丁佛言那时是国会议员,素主制宪,对这个问题很下过功夫。他曾托杜星北带信通过郭谅忱转给吴氏。信中提出制宪问题,丁主张军队应归国家,不能归之私人,各省可留少数队伍维持秩序;兵须由国家征,不能由各省自募;铁路干线、主要矿山、大片森林,均应收归国有,地方只许修建短的支线,开采小的矿井,采伐小的树林;这些都应明文规定在宪法里。他建议吴氏制定标准。交国会限期制出宪法,如不能如期完成,则由吴明令公布这些标准,以利施行。这是因为丁氏觉得,靠旧国会决不能制成宪法的缘故。他同时又劝吴不要只练第三师,以吴氏威望,可以出任陆长兼训练总监练全国的兵。丁在信里指出,吴氏“能马上得之,不能马上治之”,也就是说,能武力统一,但不能武力治国。吴氏手批丁信云:“有是的,有不是的,是的多。”“对马上得之,不能马上治之”的批语是:“我们并未得”,言外是尚待武力统一,还谈不到治国。吴批过之后,把信交给郭谅忱,郭要求吴准他全权处理丁的建议。郭对杜星北说,各处给吴去信上条陈的,以丁函为最好。他叫杜给丁信,说吴要聘丁为高等顾问,请丁到洛阳起草宪法草案。丁复函拒绝,说他不能因此入吴大将军之门,制宪问题便行搁起。郭曾对杜说,“别把我们看得太重了,我们没有政治,只知打仗。”可见吴氏迷信武力,忽视政治。就是练兵,吴也没有出任陆长或训练总监的念头。他曾不只一次跟南方军队较量过,因而瞧不起南方军队。他认为奉军是对手,大力练兵也是为了消灭奉军。有人曾叫吴注意冯玉祥,他说:“孔明在魏延不敢反!”他好为大言,没把冯看在眼里,结果被冯搞垮。
  旧国会恢复以后,于春圃曾去洛阳见吴,托郭谅忱为之先容。因于刚下车,郭说第二天再跟吴说。那一晚上,吴到郭的屋里去,郭为于面介,说于是国会议员。吴立即回答说,“国会议员,神圣不可侵犯,不敢惹,不敢惹”。第二天于想走开,郭说他就是这样,劝于一见。于见吴略谈辞出,吴送至檐下。据说吴送客一向只到房门口,这次远了点,为了补偿头一晚上的失礼。这是他说话没准的一例。后来于春圃出任山东教育厅厅长,还是吴的力量。
  1922年,山东问题解决,接收青岛事宜由王正廷主持。安福余孽陈干曾去洛阳向吴大吹大擂一阵,吴竟为所劝,认为有理,就叫陈当了第一辅助委员,协助王氏,话由王说,陈有意见可以条陈。这个位置原定丁佛言担任,但丁以竞争者多,表示不干,结果落到了陈干头上。吴氏作事没准,于此可见。
  吴失败后,由豫入川;先依杨森,后依刘存厚,居川四年有余。“九·一八”事变后,他由甘肃辗转到了北京。抗战期间在北京为日人所害。
  我听徐阶平说过吴在北京时候的一段事。徐是诸城人,住天津,担任过天津山东同乡会总干事。抗日战争时期,他是天津一个小报的主编。他说,那时候齐燮元和张英华想拥吴当傀儡,在华北组织伪建国军。他们背着吴搞。有一天张英华同日本人在京招待中外记者,要代吴宣读建国军宣言。徐是新闻界,得以亲自参加,见过当时情形。张对记者说,大帅有病不能出席,由他来代为宣读。各记者表示愿一睹大帅丰采,如不能出见,则公推代表到吴氏病榻之前相见。张只得入内面报,吴遂即出见,但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张拿出宣言,代吴宣读,读了不到一半,吴氏就说,“这不是我的意思,”便把宣言撕毁。他对记者们说,他的主张是日本和蒋介石都退兵,中间地带由他来主持,并说他已经给日本天皇去信。说罢,张劝吴回去休息。全场顿时情形混乱。散会的时候,日本宪兵把住大门,收没记者笔记本,并禁止发表有关此事的消息。英国记者回到天津租界后,把当时情形揭露了,秘密因之传开。吴氏正患牙疼,由张、齐等介绍日本医生拔牙,被日本医生打针毒死。

知识出处

安丘文史资料

《安丘文史资料》

出版者:政协安丘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

本书为山东省安丘市张公制史料专辑,包括“张公制自传”、“张公制回忆录”、“纪念公制先生”、“张公制营救被捕学生”、“时代先驱张公制”等四十余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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