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字纶霞,又字紫纶,号山姜,晚号蒙斋,德州人。生于寒士之家。父亲田绪宗在桑园镇(现划入河北省吴桥县)设馆教读,全家随从客居该镇。明崇祯八年(1635年),田雯出生于桑园镇,父亲田绪宗于清顺治九年(1652年)考中进士,出任浙江处州府丽水县知县,家庭稍有富余,全家始迁回德州。田雯十六岁时考取秀才,二十六岁乡试中举,康熙三年(1664年)考中进士,康熙五年(1666年)任内阁中书,次年扈从康熙驾幸南苑,康熙十九年(1680年),陞江南学政。田雯在北京居官期间,被康熙帝在瀛台(今北京中南海)召见三次。
田雯在江南学政任内,经常到各书院为诸生(秀才)讲经,每临按试,“从两骡、二仆随之,戒有司(通知地方官)勿供张(不要招待)。自市(买)蔬菜,脱粟(大米)以食,远近称之”①。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授湖北督粮道,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补授江南巡抚。“陛辞(向皇帝告别)出都(京)时,康熙赐鞍马、赐宴于瀛台,命内大臣陪宴”②。次年(1688年),奉旨调贵州巡抚。
田雯初到贵州时,由于官吏贪暴,民不聊生,仲家、苗家少数民族纷纷起来反抗。当时的两广总督向田雯建议,组织三省大军“会剿”,田雯的答复是:“制苗之法,犯则制之,否则防之而已,无庸(不必)动众劳民也”③。两广总督接受了他的意见,使一场大屠杀得以避免。
田雯任贵州巡抚五年当中,除了奖励生产,减轻赋税,还致力于文化建设。他“重修了甲秀楼;修武乡候(诸葛亮)、王文成(王守仁)二祠;修葺了龙场书院”④。使文化落后的贵州省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贵州各民族,感激他的德政,每逢岁首(春节)在家门贴春联时,都在门楣贴上“‘夜郎复旦,和‘罗甸回春,(夜郎和罗甸都是贵州古国名)”⑤的横联表示欢庆。田雯丁内艰(母亲死称丁内艰,须回家守孝三年)回家时,“黔民(贵州群众)泣送者百里不绝”⑥。他离任贵州以后,百姓“又争聚赀(凑钱)筑‘山姜别业,以祠之,至今不衰”⑦。
康熙三十年(1691年),田雯陞补刑部右侍郎,三十六年(1697年),主持礼闱(贡士考场)考试,又奉命充殿试(进士考场)读卷官,三十八年(1699年)调户部左侍郎,康熙四十年(1701年)因病乞假回籍。是年十月“圣驾(指康熙)南巡,初五日驻跸德州”⑧,就住在田雯家中的“山姜书屋”。初七日赐给田雯“御书”《甲子次德州即事》五言诗绫一幅”⑨。并索阅了田雯所著《山姜诗选》、《长河志籍考》、《黔书》等著作。“初九日传旨,田雯居官无过失,向未曾赐有匾额,着自撰二字。翰林官查昇(清海宁人康熙进士)写进(田雯),恭呈‘寒绿,二字”⑩,康熙皇帝亲书“寒绿堂”匾额赐给田雯。二百多年来,这块匾一直悬挂在田氏家祠中,直到“文革”前,才遭到遗失。一九八一年,德州市地名办公室,申请德州市委批准,把田雯当年居住的无名胡同,命名为“寒绿”胡同(在德州市吕家街路西),以表示对这位学者的纪念。
田雯在居官期间,曾在德州城东南,马颊河畔的阳谷店村(现划入陵县),买地一片,招佃户聚居名为“山姜村”,并在村中修一别墅名为“瓜隐园”,作为他致仕(退休)读书处。田雯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二月二十三日因病逝世,终年六十九岁。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大葬于阳谷店南原之赐阡”〓(皇帝给的墓地叫赐阡)四十五年(1706年)崇祀德州乡贤祠。
田雯学识广博,著述丰富。他所著《山姜诗选》十五卷、《古欢堂集》十二卷、《黔书》上下二卷、《长河志籍考》十卷、《幼学编》四卷和《诗传全体备义》等。连同他弟弟田霡所著《鬲津草堂诗集》、儿子田肇丽所著《有怀堂诗文集》以及孙子田同之所著《西圃丛辩》等书。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具收入《四库全书》。田雯诗作造诣高深,他三十五岁时,又从申凫盟〓先生学诗,益见进步。当时与他齐名的诗人,只有山东新城(今桓台县)的王士祯、莱阳的宋琬、安徽宣城的施闰章和浙江秀水(今嘉兴)的朱彜尊。
田雯在贵州巡抚任内,全面考查了苗族及其它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服饰舞蹈,写出了《黔书》二卷,对我们今天认识十六世纪的贵州风土面貌,实为一部极其珍贵的资料。他所著的《长河志籍考》详细地考证了德州一带古九河故道的变迁,历代郡、治的所在地及兴废,以及古迹文物、金石碑碣等,都作了记述。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所续修的《德州志》和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续修的《德县志》都以这部著述作为依据。我们今天续修社会主义的新志书,对这部资料性较强的文献,仍有其借鉴和参考的价值。
田雯一生廉洁自持、生活俭朴,虽官居极品,他没有为自己修建豪华的府第。他和夫人马氏感情很好,从未收婢纳妾。他六十七岁时,马氏夫人病故,他也告病回籍。在德州城东南阳谷店村买地一片,为马氏营葬,并写诗告慰死去的夫人。诗曰:“徒骇河干马鬣堆,新松初种叶如〓。殷勤报与山妻道,吾辈佳城事巳谐。”
总之。田雯的一生,是正直朴素的一生,这在封建时代是难能可贵的。因此,我国厉史上杰出的君主——一清圣祖玄烨,对他特别垂爱,田雯居官最久的贵州人民,对他特别怀念,就理所当然了。
注:①、③引自《清史稿》。
②、⑧、⑨、⑩引自田雯自撰《年谱》。
④、⑤、⑥、⑦引自一九三五年续修《德县志》
〓引自田肇丽续撰《年谱》、
〓申涵光,字孚孟,号凫盟,河北永年人。清顺治恩贡生、以能诗著称,著有《聪山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