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难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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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商河文史》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6996
颗粒名称: 永难磨灭的记忆
分类号: K265
页数: 13
页码: 169-181
摘要: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大举入侵中国,国民党反动派采取不抵抗政策,大片国土沦陷。日军在沦陷区实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此时,人民自发地组织了各种形式的民众团体,奋起抗日。其中,在我的家乡——商河县韩庙乡朱林村,影响较大的有小红门,刘景良部队的孙老五团和曹五旅。活动地区,西到殷巷、十排甲,东到惠民县归化街一带。他们的成员,以各村的富家大姓为主体,有自己的武器、武装。各村按地亩分派枪支,每30亩地买大枪一支。西大团武装力量二千多人。
关键词: 抗日斗争 历史 商河县

内容

我经过一段时间的回忆,并有机会和一些老同志座谈,将当年的一些革命活动,分几部分叙述如下:
  一、1938年前后家乡的情况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大举入侵中国,国民党反动派采取不抵抗政策,大片国土沦陷。日军在沦陷区实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此时,人民自发地组织了各种形式的民众团体,奋起抗日。其中,在我的家乡——商河县韩庙乡朱林村,影响较大的有小红门,刘景良部队的孙老五团和曹五旅。刘景良是国民党的杂牌军。小红门又叫西大团(北大团)。活动地区,西到殷巷、十排甲,东到惠民县归化街一带。他们的成员,以各村的富家大姓为主体,有自己的武器、武装。各村按地亩分派枪支,每30亩地买大枪一支。西大团武装力量二千多人。小红门的头目赵鸾义,经常骑高头大马,带领护从,各村巡视。孙老五是另一支较大的武装力量。他是个土匪,也有千余人,在龙桑寺一带活动。1938年,赵鸾义和孙老五,为争夺地盘打了一次大仗,结果未
  分胜负。
  在1938年,日伪军先后来到乡村。他们到处安据点,筑岗楼,清乡扫荡。这时,八路军也来到此地,在我的家乡邻近活动。人民向往共产党,党的组织在各地先后秘密建立。因为有了党的领导,党的组织逐步发展壮大,抗日活动逐步展开,各种力量开始分化,有的投靠日本当了汉奸,有的成了土匪,有的走上革命道路,成了党领导的人民武装。
  1941年西大团的头目赵鸾义投降日本,成了死心塌地的汉奸。1942年被我商河县抗日民主政府处死在小范家村头。孙老五也被我们消灭。
  在我的家乡,日本鬼子先后安过两次据点。第一次是在1937年秋,日本鬼子带领伪军来到北周家学校(据说,田三秃子也在其中),要建立据点,遭到人民武装力量的伏击,未能站稳脚根,又回到了商河县城。到了1939年6月21日,日本军队来了,在黄家屯安了一个中心据点。同时,在沙河街、龙桑寺、李家集等地也按了一些据点,在这些据点之间,每隔三里路设一个岗楼。从此,鬼子的扫荡日益猖狂。抗日战争进入了一个艰苦的阶段。
  二、1938年后的情况
  (一)党支部的建立
  1939年10月,经孙元清介绍,我和本村石玉佩、刘炳章参加了共产党,并举行了入党仪式。我们村有了党的组织,建立了支部。从此,我们以全新的面貌,投入了抗
  日战争。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地发展党的组织,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二)当时的组织状况
  党的组织在我家乡一带的领导人,开始是孙元清,相继是赵立刚(化名张立仁)。随着党组织不断发展。这一带分成几个片,我村这个片由赵曰礼领导。赵曰礼调出后,有我负责,当时,党的组织状况是:朱林村党员石玉佩、刘炳章、刘湘阁三人;店子街张汉英、张汉翟、张笑存三人;小张家苑吉福、苑玉法、张孝任三人;小周家,邓福三、邓庆云二人;胡家营,李尚武、孙凤武二人。共计十三人。
  (三)抗日宣传工作和抗日政权的建立
  建党初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宣传抗日,反对投降,惩治死心塌地的汉奸和叛徒。
  当时敌我斗争形势十分残酷,日军经常大清乡,大扫荡。把清乡中搜捕来的八路军和其家属,以及无辜老百姓,带回黄家屯据点严刑拷打残酷折磨。有的捆绑到据点东边的松树林里,或南门外坟地枣树林中剐鼻、剜眼、枪刺。在敌人的大屠杀面前。革命队伍中的人出现了动荡、分化。有的人动摇退出了革命队伍,有的人甚至投靠敌人当了叛徒,为虎作伥。四区区队副陈金如,在孙家营战斗中,负伤后被捕,经不住敌人的拷打和引诱,变节自首,当了宪兵队长。
  但绝大多数同志,虽备受敌人的痛苦折磨。意志却更加坚强。韩杰、张常运同志被捕后,至死不降,敌人为
  了控制他们,不让他们再去当八路,就把他们的父母都弄到据点做人质。刘汉山同志被鬼子抓到据点,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宁死不屈。黑夜,他趁敌人不备,挣脱绳索,爬越围子墙,跑了出来,又继续同敌人斗争!
  1940年我们村建立了抗日村政权。石玉佩任抗日村长,负责给八路军办事情。为了更有力地同敌人斗争,我们村还有“白皮红心”的伪保长,公开是日本鬼子伪政权,实际上为我们真办事情。伪保长连选了几次,先后由郭连芳、周曰然、王克俊等人担任。他们表面上给鬼子摧粮摧款,实际上是为了掌握鬼子的动态情况。那时,我们以卖杂面、卖豆腐、卖馍馍作为公开身份,石玉佩以卖油条、果子为公开职业,经常出入据点,刺探情报。
  我们抗日政权,在党的领导下,同敌人的屠杀政策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对那些投靠敌人,背叛革命,出卖党,出卖同志,同敌人狼狈为奸的叛徒和那些死心塌地出卖祖国和民族利益,凭借敌人力量,为虎作伥,草营人命的汉奸、伪保长等,该惩处的及时予以惩处。
  当时,领导这一斗争的主要是区长,有孙佃清、袁区长、赵立刚(化名张立仁)、孙元清等同志。据我记忆,伪保长贺登举,日本侦探李俊田,当土匪的石玉介,还有店子街的伪保长马春明,吸大烟的张双林及其当了叛徒的儿子张其安,小张家的伪保长张益勤,胡家营的叛徒李竟村,黄家屯的汉奸刘天友等,都被我们处死。处决后,还张贴布告,公布罪行,以儆敌人。同时宣传有功受奖,给多数人留有出路。通过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打击了敌
  人的嚣张气焰,使伪军、伪保长发生了质的变化。很多给鬼子办事的人,开始在八路军中寻找出路,替八路军送情报,办事情。
  (四)挖掘交通沟
  1940年前后,日军三天两头到五寨子、归化街一带扫荡、清乡,烧杀抢掠。他们为了确保据点的安全,征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围绕岗楼和据点挖围壕。壕宽十米至十五米,深四米至五米,壕壁直上直下,十分陡峭,壕内灌水。在每个交通要道都有吊桥,放下吊桥才能出进鬼子据点。吊桥专有日军把守,防守十分严密。
  八路军为了便于和敌人斗争,包剿鬼子据点,也组织群众挖交通沟。交通沟主要是以道沟为主,把平道挖成深道沟。这样八路军不管白天还是夜间,在交通沟内行军作战,便于荫蔽,便于进退。这些交通沟都是村村相联,逐渐逼近敌堡。
  日军发现这些交通沟对自己威胁很大,便命令百姓白天垫平,我们便在黑夜挖开。挖了垫,垫了挖,敌我双方就这样进行着激烈地斗争。
  (五)挖地道和地洞
  我八路军为了粉碎鬼子的清乡扫荡。在各村挖了许多地洞、地道。在对敌人斗争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我们村的地道、地洞有七处,十二个洞口,长达一里多远,横穿了半个村庄。其中有八个洞口相互沟通,另外两个洞口各与村外相联。有两个洞口没有沟通:一是石玉佩后院天井中挖了一个地窖,地窖中挖有许多洞室,存
  放着许多抗日物资。二是李谓清家也挖了一个地窖,地窖中挖有许多洞室,独为一体。我家挖了一个地窖,在后院的天井中。这些地窖都是挖好后,再用木料、柴草搭盖起来。站在院子里,放眼望去,看不到地窖地道的踪迹。我家地洞口设在屋内的墙橱里,墙橱口与地窖之间有斜坡地道贯通。墙橱口用木材做成,橱底辅设木板,上面放着许多碗筷。一有情况,就可拿掉碗筷,一抽底板,洞口便显露出来了。地窖有两米至三米深,底层又分别与刘金仁、刘焕章、刘炳章、刘金殿、刘湘海五家相联。两地窖之间有地道贯通。地道横截面能容两个人猫着腰通行。在每两个地窖之间的通道上,设有一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很小的口。口旁堆满了沙土,人过去后,便用土填堵严实,仍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洞。一旦有情况,便可捅开口子上的土堆,爬越过去十分安全。象这样的地洞、地道,在我们村基本上联成了一片。
  在村西头,还有两处地洞,与以上几处互不沟通。一户在王炳南家,一户在王克祥家。他们两家的地洞,都是在院子里挖的。王炳南家的地窖与村外土岭联结。王克祥家的地窖有地道与他家住宅后院相联,后院子是一个无人居住,只放柴草的闲院子,在村子外皮。一旦发现有情况,都可以从这两处地洞较安全的转移出去。
  地洞口都伪装的很好,看上去有的好象地窖,有的好象墙橱,有的好象锅灶,一般不易被敌人发觉。
  地洞口的设置、挖掘和组织,上级要求很严格,要绝对保守秘密。因此,地洞地点,那些地洞相联仅有我一个
  人知道。有些事情我与石玉佩同志研究商量过,他也知道一些情况。我们之间相互分工,基本上是他负责地面上的工作,我负责地下的挖掘。参加的挖地洞的人,都是一些老实可靠的贫穷人。仅仅几个人,面很小,有李谓池、刘风水等三、四个人。地洞口大都设置在我们关系较好的堡垒户家。
  这些地洞、地道的挖掘,都是在夜深人静之后,鬼不知、神下觉的情况下挖掘的。主要工具都是手镐、锨、和木制小推车、土筐。有人在地下刨土,有人在地上运土,刨出的土立刻运到偏僻的地方,不给人们留下一点疑迹。每夜收工后,都要清理工地。这样大的工程,在那样的条件下,都是在深夜,凭借小煤油灯搞成的。现在回想起那些战斗的不眠之夜,心情是多么不平静啊!
  (六)地道帮助了我们
  地洞、地道在对敌斗争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从它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显示了它的威力!在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刻,帮助了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有一次,我和王炳南在他家挖地洞,就整整挖了一个通宵。黎明,刚要收拾工具,将洞口周围的湿土运到外面去,就听到日军进村了。鲜土往哪儿弄呢?往外运已来不及。正在为难之际,表嫂子(炳南之妻)说:“垫到磨棚里!”我赶忙往磨道里扔,她就平。一看磨道里鲜土很多,会露出马脚的,她立刻端来了几盆水泼上。刚垫完磨道,还没有来得及将洞口的土弄完,鬼子就敲门了。我们立即钻进了地洞,上面有表嫂应酬。我们在下面静静地听
  着,日本兵一进宅,就发现了地窖。指着地窖问:“你的,挖这个干什么的?”表嫂说:“太君,盛菜用的菜窖。”“怎么这么多的鲜土?说假话,通通地杀头!”“太君,小孩子穿的沙土,昨日才拉来的。不信,进去看看。”他们又查了别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就走了。
  当时的气氛十分紧张。我们在地洞中静听着事态的发展、变化,多亏了表嫂的掩护,总算打发过去了。地洞掩护了我们,人民掩护了我们。
  1940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孙元清、赵曰礼正在我家开会,突然,日军包围了我家的院子。屋上屋下,屋前屋后,都站满了人。这时,我便叫家里人外出应付,屋内开会的同志都有秩序的钻进地洞,隐蔽起来。当时,杨清溪同志没来得及隐蔽,便躲在床底下的茅草堆中。日本兵用刺刀,紧逼着家里人问:“你的,土八路的可有?”家里人拉着孩子摆摆手说:“太君,没有土八路。”他们不信,便在屋里屋外,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八路。最后,发现了床底下的茅草堆,疑心有人藏在下面。就端着枪,对着茅草堆叫到:“八路的可有,不出来,开枪啦!”吆喝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日军还是疑心不散,又用刺刀不住地穿刺茅草。地洞中的同志屏住呼吸,心里砰砰地静听着地面上的动静。家里人眼看着就要发生不幸的事件,藏在茅草堆里的杨清溪同志就要被搜查出来。她急中生智的狠狠地将孩子扭了两把,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家里人边打孩子边说:“再叫你哭,再叫你不听话!”边说边拉着孩子走了。他们看看无趣,翻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便灰心丧气的走了。
  1943年年底至1944年春之间,有一天的黎明,突然,胡同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从睡梦中醒来,发觉有情况,立即叫醒了还在沉睡的阎华文主任和孟庆胜主任。他们是昨天晚上开完会后住下的,睡在我家的西屋里。我睡在邻居刘炳章那儿,两家相距十四、五米。我从刘炳章家过来,叫他们钻进地洞隐藏起来。我们刚进洞,日本兵就进宅了。屋上屋下站满了人,包围了院子。等到敌人里里外外搜查的时候,同志们早已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敌人从拂晓到太阳一杆子高(八、九点钟),里里外外搜了一遍,连一个八路影子也没见到。走时还说:“你的,大大的良民!”
  事后,他们问起我:“你是怎么从刘炳章家过来的?怎么没有见到你呢?”我笑着说:“翻墙头过来的”实际上是从地道中过来的。我们村离黄家屯据点三里路,每当敌人到东乡清乡扫荡,八路军就躲在他们的鼻子尖底下,在据点周围活动,反而更安全。一有情况,便钻到地洞里隐蔽起来,在对敌斗争中,地洞起了很大的作用,十分有效地帮助了我们。
  (七)活捉伪区长
  1944年夏,猖狂一时的日本侵略军快完蛋了。人民的武装力量到处出击。为了摆脱被包围被围歼的处境,敌人把分驻在乡下的兵力集中到商河县城,把伪军留在乡下为据点支撑局面,敌我双方的形势已发生了根本变化,我处攻势,敌处守势。
  一天,上级党组织要我去了解黄家屯据点的虚实情况。兵力部署。我假装走亲访友,混进据点。当时,伪区长丁贵香住在我姐家中。那天,我在姐家作了一天客,喝了一天茶,对敌的虚实情况作了全面了解。了解到伪区长丁贵香,伪副区长邸峰辉都在据点,伪区公所机关都驻在路北,伪军驻在路南。这天,日本兵刚撤离据点,兵力十分空虚,是袭击据点的有利时机。
  回来后,我立刻作了汇报。县委书记叶尚志,县长王权五,从其它几个渠道了解的情况,都是一样。便决定夜袭据点,活捉伪区长。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县长王权五,县府秘书左栋周、县独立营副政委钱光、副营长刘天祥、和四区区长孙元清,率领驻在小范家的县武装一百多人,悄悄地摸到据点墙下,在两岗楼之间竖梯爬墙。不一会儿,上去的同志就干掉了岗哨,打开了大门。兵分两路,一路由钱光、刘天祥领着包围路南的伪军,一路由孙元清和我领着包围伪区公所。整个战斗十分顺利,路南未发一枪,全部缴了敌人的枪。捕捉伪区长的同志分成了两个战斗小组,包围了伪区公所。当邸峰辉听到枪声,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已逼进他的床前,用枪点着他的头皮了。邸峰辉乖乖地被拖出来,上了绑绳。出乎意外的是丁贵香,那天晚上因孩子生病回家了。当我八路军追捕到周家时,丁贵香已闻讯潜逃了。
  这次战斗,我们取得了很大胜利,活捉了伪区长,缴获了部分枪支弹药,武装了自己,打击了敌人。从此以
  后,猖獗一时的敌伪再也不敢大摇大摆地作威作福了。
  (八)朱林一战
  1945年6月的一天早晨,天刚麻麻亮。刘景良部下王福成的部队,从惠民出发,去支援德平县的曹五旅(伪军)。中途,被我军击散。在返回惠民的路上,窜到我村李谓池家里,想吃了饭以后隐蔽下,夜间再逃窜。被我和石玉佩发现,弄明情况后,由石玉佩向七区区队作了报告。当时,七区区队因执行任务路过本村,在此住宿。我领着村干石本胜、石汝香和本村民兵,将李谓池家的宅子包围起来。七区区队堵了门口,民兵站满了房头。开始,向伪军喊话:“缴枪不杀!”待了一会儿,伪军并不吭气。我们便接连不断地扔了十几颗手榴弹。顿时,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敌人被我们的火力慑服了。挑起白旗,举手投降,乖乖地交出了所有的枪支。整个战斗不到一小时,胜利结束了。
  这次战斗,共缴获敌人的长枪十一支,受到县领导的嘉奖表扬。县领导将缴获的十一支长枪全部奖给了我村民兵,另外奖励马枪一支,以资鼓励。
  三、1943年底被捕
  这年底的一个夜晚,我正在家中睡觉,被“砰”的一声枪响惊醒!我立刻披上衣服,准备下床。这时,忽听到“咚咚”几声跳墙的声音,伪军用枪托边砸我的屋门边喊:“开门!开门!”我刚打开门,立刻觉得有几只手扭住了我。一个粗暴的声喊到:“把他捆起来!”我顿时明白了。
  漆黑的夜里,敌人早已站满了房头,包围了院子。他们跳墙开了我家的角门,如狼似虎的二鬼子剥去了我的衣服,把我悬吊在梁头上,几个打手,将皮绳浸泡在水缸中,轮番抽打,打得我皮开肉绽,他们边打边问道:“你家住过八路吗?”“住过。”“住过多少?”“很多”。“为什么不报告皇军?”“他们都是持枪的人,不让住行吗?你们无缘无故地捆绑良民,反抗行吗?”“八路的枪支弹药放在哪里?”“不知道”。我接着说:“你们问枪弹是假的,敲诈良民,勒索钱财是真的。”后来又打了我一顿,看来他们没有问到什么东西,就把我放下来,解到村西头,捆到路南的一棵柳树上。这时石玉佩迎面赶来,就听到一个伪军指点着说:“那不是石玉佩吗?还不逮住他!”其中牛贩子捅了石玉佩一把,把石玉佩放走了。后来才知道是叛变革命的杨明洲暗送情报,带敌人来的。
  伪军把我带到胡家营,又去抓孙凤武、王吉成。后又把我解到沙河街据点,关在一间小屋子里。
  一天,叛变投敌的陈金如来了。因叛变革命、出卖同志有功,为日军办事卖力,被提升为宪兵队长。他一进屋,便问:“老刘,你们的枪弹放到哪里去了?”我回答说:“没有。要是有的时候,早拿出来了。”陈金如说道:“还是说了吧,不要吃苦头了。”我说:“你们不是要枪,你们要的是洋钱。”陈金如一听此话,二话没说,便悻悻而去了。
  后来,家中人为救我,到处向亲友告借,变卖家产,拼凑了二十多块银元。拜托村中大姓,族中老人,郭连芳、石江峰、王克俊等,拿着钱和四匹布,到了沙河街据点,买
  通了伪军官,将我保举出来。
  出狱后,家庭更加贫困,较为富有的亲友都疏远了,讽刺挖苦的话接踵而来。这些活生生的事实,使我认识到只有跟党走,坚定地走革命道路,才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天下所有受苦人的出路。于是,我便毅然决然,告别了妻子儿女,离开了家乡按照党指引的方向,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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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河文史

《商河文史》

本书主要收录了张北华的回忆文章和在商河县工作过的部分老领导在抗战时期的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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