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吴化文字绍周，祖籍山东掖县，后由其父吴亚兰带领全家迁居安徽省蒙城县移村集落户。吴化文原系西北军冯玉祥旧部，经冯保送，就学于北洋政府举办的陆军大学，毕业后在冯部任参谋。一九三〇年，冯玉祥在中原大战中被蒋介石打败，所属部队解体，其第六军军长韩复榘投靠了蒋介石，被改编为国民党第三路军，韩任第三路军总指挥。不久，第三路军驻防济南，吴化文为韩部的手枪旅旅长。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日寇大举进攻华北、华东，韩复榘采取不抵抗政策，放弃山东大片土地。第三路军为保存实力，退到鲁西豫东一带。韩复榘退至鲁西曹县时，蒋介石电令韩复榘去开封开会。会上，蒋介石以“违抗命令，擅自退却”的罪名，将韩复榘扣押，送到武汉处决。
  韩复榘死后，第三路军由孙桐萱代理总指挥，孙桐萱与第三路军二十九师师长曹福林秘密商议，准备取消手枪旅番号，将吴化文所部拆散，分别编入该路军各师。手枪旅是吴化文于一九三〇年前后，亲手扩建成立的，该旅各级军官，基本上是吴化文一手提拔培植的，亲信众多，能够行动一致，相依为命，可以说是一个“家庭化”的队伍。曹福林在单县有次对手枪旅第二团官兵讲话时，透露出要改编手枪旅的意图时，第二团官兵立即大哗，迅速呈现出抗命哗变之势（当时吴化文不在场）。孙桐萱得悉后，便即请吴化文去单县安抚，宣布取消前议，保留手枪旅建制不变。不久，手枪旅按原建制改编为独立第二十八旅。通过这件事，吴化文亲身感受到杂牌部队的日子不好过，迟早要被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吞并。在这以后，吴又获悉，孙桐萱仍有分割二十八旅的企图。于是，吴化文下决心脱离第三路军，不再向河南退却，打算留在山东，和日寇作游击战，这时适值台儿庄失守，大批日寇西进，开封危急，第三路军奉命尾击西进之日寇时，吴化文在柳河北岸一个村庄的关帝庙内、召集全旅营以上军官会议，说明大义，表示要留在山东抗战。当时各级军官完全同意吴的主张，随即致电蒋介石，申明行动理由及决心，蒋复电同意吴化文的行动，并将吴部划归当时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指挥。吴部即开始由河南北上，先后活动在山东定陶、郓城、平阴、禹城、惠民、滨县一带。
  一九三八年底，吴部由鲁北滨县向南过胶济铁路，于一九三九年一月进驻沂水县武家洼一带，扩编为新四师。在这时期，正值国共合作之际，在鲁北与日寇作战时，当时驻乐陵的八路军政委肖华同志曾到吴部慰问；在广饶时，同八路军搞过联欢活动；在鲁南也与八路军进行过联系。一九三九年五月底，日寇向鲁南扫荡，一个联队的日军由临朐南犯，我奉命带三团一营（我任营长）在三岔店截击，敌人陆、空配合，猛攻七次之多，未能得逞，日寇伤亡达二百多人。我营伤亡六十多人，我也受伤，左臂被子弹打穿。当战斗在激烈进行时，有一位同志来到阵地，说是八路军十九旅旅长吴克华派来的。他说道，我们在敌后作战，应以消耗敌人，保存自己为主，不应死拚硬打。谈话时我已受伤，随即去八路军十九旅包扎、治疗。这时，日寇分兵数路南犯，情况紧急。我在吴克华旅长的照顾下，养伤二十余天才回到吴化文部。八路军给予的真诚关怀和照顾，使吴化文和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于蒋介石和沈鸿烈反对国共合作，弃民族大义于不顾，制造内乱，因而在这次战斗以后，吴部与八路军不断发生磨擦和冲突。同时，吴部又受于学忠五十一军的排挤，吴、沈之间的矛盾也日渐激化，加上日寇不断进行扫荡，吴部防地日渐缩小，给养筹集成了很大问题。这时的吴化文，处境异常困难。当时的山东教育厅长何某来吴部做说客，他针对吴的难处，劝吴暂时参加“和运”，投靠汪精卫，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吴化文终于被说服，放弃了抗击日寇，走上了汉奸道路。吴化文投降日寇后，于一九四三年初，编为伪军第三方面军，吴任司令官。后经莱芜、泰安调到蚌埠一带，担任护路任务。一九四五年夏初，吴率部沿津浦铁路到达蚌埠。八月份，日寇无条件投降，蒋介石立即电令吴化文改为第五路军，火速北上，进驻兖州，负责掩护兖州泰安间铁路修复任务。吴奉命后即将部队分成两个梯队北上，第一梯队由杨友柏带领，第二梯队由于怀安带领。在界河附近第二梯队被解放军全部消灭，于怀安被生俘。
  于怀安被俘后，在华东局学习。通过学习，他认识到蒋介石大势已去，于是同意做吴化文的工作。于怀安通过他在吴部时的传令兵孙鸿运与吴化文秘密通信，阐明人心所向，劝吴化文摆脱蒋介石，停止内战，认清国家大势，相机起义，早日站在人民一边。同时，利用这条线索，华东局有关部门也与吴化文沟通联系。这些因素，对于后来促成吴化文起义，回到人民怀抱，起了一定的作用。
  一九四六年，郝鹏举在徐州地区起义，消息传来，吴化文对此曾表示赞赏，因为吴化文与郝鹏举都是追随冯玉祥多年的老同事，关系很好。不久，郝鹏举被蒋介石所收买，率部叛变投蒋，被解放军全部消灭，郝鹏举也被处决。吴化文得知此事，产生了很大顾虑，大有“物伤其类”之感。
  一九四六年，吴化文驻军兖州时，华东局曾通过于怀安与吴化文的关系，派两名干部到兖州吴部做工作，当时由吴部一六一旅参谋长董子才接待他们。吴化文和我一起去兖州东关一六一旅部时，曾会见过他们。这两位同志在兖州期间，向吴化文做了不少工作，启发吴化文觉悟，晓以大义，指出光明前途，欢迎吴带领全体官兵，停止内战，相机起义，走向人民怀抱。通过这次工作，对吴的帮助很大。更重要的是，从这时起，吴部与华东局建立了联系，为济南战役中吴化文率部起义，奠定了基础。
  时隔不久，吴部的赵广兴团在大汶口被解放军包围，有被歼灭之势。华东局为争取吴化文站到人民方面来，解放军主动撤出包围，让出一条路，使该团安全撤出兖州。吴化文对此十分感激，并对共产党有了初步的认识，立下了待机走向人民怀抱的意愿。
  一九四七年二月，吴部改编为国民党整编八十四师，兵员扩大到近两万人。七月间，吴部离开兖州，归国民党新五军邱清泉指挥，在鲁西、豫东一带活动。吴为保存实力，行动缓慢，避免与解放军主力部队作战。一九四八年初夏，山东国民党兵力空虚，将吴部由河南调到济南，归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指挥。吴部到达济南后，适值解放军围攻潍县，吴部未在济南仃留，即东进解潍县之围，刚过淄河，潍县即告解放，吴部又立即撤回济南。吴部在济南白马山、腊山一线构筑防御工事，准备防守济南。不久，解放军又围攻兖州，吴又奉命率全师前往兖州，行抵大汶河附近，兖州即全部解放。到达汶河南岸的吴部一六一旅进入了解放军包围圈，突围不成，旅长徐曰政及全体官兵缴械投降。吴化文带领汶河北岸的残部退回济南。一六一旅是吴化文的主力部队，该旅被歼，对吴的打击很大，终日闷闷不乐。蒋介石为了给吴化文打气和安慰，令吴化文迅速将一六一旅（约千余人）充实起来，同时将地方保安部队何志彬旅约千余人，孟昭进旅约四、五百人，划归吴化文指挥，并给吴化文一个九十六军的空头番号，吴任军长。
  长期的军阀生活，养成他乖戾的性格和为保存实力而不惜一切的特点，因此使他深深感到杂牌部队受排挤的苦头。在不同时期有不同感受，在他脱离第三路军，投日伪当汉奸，抗战后被蒋介石改编这几个阶段中，吴化文的思想非常复杂，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经常痛饮大醉。吴部非蒋介石嫡系部队，在装备、给养等方面倍受歧视，政治上受排挤、分化。吴的部队终年长途跋涉，经常与八路军、新四军作战，这是蒋介石使用的“两败俱伤”手段，吴化文心中是明白的，但也无可奈何。吴部在战斗中屡遭伤亡和失败，得不到补充和慰劳。同时他也看到蒋帮的腐败和颓废，长年征战，官兵厌战，吴对这种情形既厌烦又痛恨自己无力改变，希望能有一条保全自己及部下前途的出路。这种基本状态，构成了吴化文后来决心起义，走向人民怀抱的重要原因。解放战争形势的迅速发展，共产党屡次对吴化文的关怀、启发和教育，以及不断争取，使他对起义增添了信心和力量。这对后来华东局派遣工作人员打入吴部，促成起义，创造了有利条件。
  自吴化文率残部由大汶口退回济南后，即驻在济南西部井家沟、老屯、大金庄一带广大区域，扼守济南西大门。济南是蒋介石在山东重点防守的战略要地，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又是连接华北、徐淮两大战场的交通咽喉。当时，已是一九四八年七月，解放战争已进入大反攻阶段，华北、华东、山东解放区已连成一片，济南成了孤城。华东野战军进攻矛头直指济南，吴部何去何从？最后选择的时刻到了。
  一九四八年七月底的一天，吴化文找我到他家去。当时他家住在趵突泉西一个姓张的楼上，人称“吴公馆”。我们二人在西屋喝酒，自始至终只我们二人。当时吴化文和我谈起了时局。他说：“蒋介石的中央军（指嫡系部队）纪律败坏，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弄得民不聊生；各级地方政府不顾人民死活，搜刮民财，强抓壮丁，搞得民无宁日，怨声载道；各级官员欺上压下，争名夺利。蒋的部队除武器装备优良之外，别无一长。据我看，失败命运已经注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顿了顿又忧伤地继续说道：“官兵们追随着我数十年，同生死，共患难，相依为命，如果这样把他们的前途都丧尽了，我心里实在不忍，现在要找一条前途光明的出路了。”当时议论有三条道路：第一条是把部队拉出去，脱离王耀武，打游击以保存自己的实力，就象过去手枪旅留在山东那样。这时我就说，现在情况不同了，全省除几个大城市外都已是共产党的天下，到处都组织得很严密，拉出去哪有存身之地呢？部队给养、补充也都将成大问题。象我们这种部队被共产党消灭不正合蒋介石的心意吗？吴化文听罢说道，看来这条路行不通。第二条路就是在济南加强防御工事，与阵地共存亡，死拚到底。说到这里吴化文又沉闷起来，只喝酒不说话。当时我看了看他的神情，说道，这样做，一切不就完了吗？这和你所考虑的部下前途问题是相违背的，即使有点活路，这个办法也要不得。这时，吴化文用很严肃的口吻说，看来，以上的两条路都走不通了，我看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就是投靠解放军，走共产党领导的这条路。通过各方面情形来看，国民党是靠不住了，只有共产党才能得到群众的拥护，共产党战胜国民党似乎已成定局。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好象问我此路如何？我当时内心比较激动，但不知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同吴化文在一起已有二十多年，一起度过了许多动乱之秋。当时我在吴部任副官处处长，彼此间关系密切，深知其脾气及性格。通常，我们在一起是无所不谈的，但这些话，数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而且是一个事关全体官兵两万余人的大事。我有心赞成，又耽心他可能会反复无常。所以，以谨慎的口吻说，这个行动可不是一个简单小事，而且要有可靠的线路，要慎重考虑，绝对不可冒然行事。这时，吴化文说，以前驻兖州时，就和解放军建立过联系，赵广兴团在大汶口被解放军包围，就是通过这条渠道安全撤出来的，现在这条渠道并没断。同时，他又以十分郑重的口气说，我准备带全军起义，参加解放军，走共产党的路。当时可以看出，吴化文率部起义的决心已经定了。谈话终了，吴化文又很严肃地对我说，此事现在只有你个人知道，要绝对严守秘密，表面上不能有丝毫表现。这时我很兴奋，暗暗地下了决心要协助吴化文共同完成起义大业。
  吴化文为了以后的行动方便与安全，以指挥便利为理由，要求王耀武准许九十六军司令部由商埠亚细亚公司（英国煤油公司）移到段店营房。为避免王耀武怀疑，他在段店营房内举办了一个营级以下军官短期训练班，由我任大队长。
  在八月上旬的一天，我到吴化文家去，他说向我介绍一个人，说着从里屋叫出一个年轻人来，就是李昌言同志。吴指着李昌言同志对我说，他是共产党华东局派来做联系工作的。我们相互握手后，没有再谈别的事情。等李回到里屋去以后，吴对我说，要注意保护他的安全。在和吴化文这次谈话中得知，李昌言是吴的夫人林世英的表弟，以表亲关系前来，并以这种便利关系住在吴化文的家中。
  在这期间，济南外围据点已被解放军基本肃清，并集结了六、七个纵队的兵力，向济南进攻。九月上旬，解放军攻到济南近郊，接近了吴部的防地。这时干训班已临近结束，为和解放军联系便利，李昌言带电台移到段店吴军营房，住在我的房间里。这时我才知道，另外还有两位同志被派来吴部组织起义工作。当时姓名不详，后来才知道他们分别叫黄志平和辛光。
  九月十八日晚，吴部驻井家沟一个团和解放军发生误会，双方进行了炮击，步兵也开始接火，大有全面大战之势。后来通过电报和派人穿越火线到解放军负责同志处联系，说明吴部准备发动起义的情况，双方战斗停止。
  九月十九日早晨，吴化文召集杨友柏、赵广兴两位旅长秘密开会，决定当晚公布起义，并要两位旅长在起义前严守秘密。当天下午，吴化文找我，小声对我说，晚上召集团级以上军官会议，说明当前形势及我们的处境，讲明大义，宣布起义。为了会议进行顺利，开会时你守在会场门口，严密监视各级军官的言行，如当场有反对的，或有抵抗行动的，不管是谁，就先下手开枪处决了他。
  这天晚上，吴化文在段店营房九十六军司令部的办公室内，召集全军各团长、各处处长以上军官会议，到会共约二十人。当时李昌言、黄志平和辛光同志都在场。依照吴化文的指示，我提前来到会场，等候与会人员到来。约九点钟，会议开始，吴化文直接向到会人员说明本军决定今晚起义，以及为什么要起义，命令到会人员回去后及时向全军官兵传达，并命令绝对不要再同解放军发生误会。当时会场的气氛比较紧张，我守在门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每个人的动态，内心忐忑不安。幸好，会议上每个人都没有表示异议，都表示服从命令，随从吴化文起义，没有发生意外，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这样，吴化文的起义命令开始向全军下达。
  不料，散会之后，吴部四六五团团长王玉臣跑到王耀武处告了密。王玉臣追随吴化文有二十多年，是由传令兵一步步提拔的，是吴化文的亲信之一。他是山东曹县魏湾人，家庭是富农，家里有干过保甲长的，土改时有的亲属由于罪恶严重被人民政府镇压了。一九四七年吴部到曹县活动时，王玉臣带领全团到魏湾一带，杀害了一些村干部，怕人民和他算帐，所以跑去向王耀武告了密。另外，吴的副师长杨团一会后也跑到王耀武那里去了。这时候，吴的部下还没有全部得到起义命令，情况比较危急。
  吴化文召集军官会议以后，便立即开始了起义的行动。晚十时左右，吴化文找我，要我到四六五团一个营去下达起义命令，这个团驻小金庄一带，因他们团长逃跑了，所以没有接到起义命令。这时解放军的先头部队已穿插进来，有发生误会的危险。为了避免这一点，我和辛光同志一起乘车前去布置起义。我们到了这个营阵地之后，召集营长以下军官传达了吴军长率全军起义的命令。当时，营连长都表示服从命令，我即告诉他们，立即把阵地上的警戒撤回，街口派上岗哨，左臂戴一条自毛巾，口令不变，特别注意不要和解放军前锋部队发生误会和冲突，解放军通过阵地不要阻拦。
  这天晚上，吴化文的军部移到大金庄。酝酿很久的吴部起义付诸实施，吴化文终于站到了人民一边，走上了光明之路。
  九月二十日晨，华东野战军三纵第十师高师长带领解放军部队到达段店，在一间民房里和吴化文见了面，商谈了两军接防的方法和解放军进击路线。从此，吴部防地逐渐由解放军接收。王耀武防守的门户被打开，济南防御体系严重动摇，号称“固若金汤”的济南古城，指日可下了。
  吴化文宣布起义之后，解放军西线部队首长也来到段店，会见了吴化文，对吴化文率部起义进行了鼓励和表扬。这两次会见，李昌言等同志和我都在场。
  这天上午，我和李昌言、辛光同志及一位司机乘美式“道奇”卡车，经段店到红庙营房十纵指挥所联系工作，商谈起义后吴部的行动问题。当时我和李昌言坐在驾驶室里，辛光同志在车厢内。吴部起义后，王耀武在济南西部有一个团，驻在飞机场南边，另有“青教总队”的千余人，配有铁路铁甲车进行顽抗。我们乘车去红庙时，经过敌人阵地前沿，敌人火力封锁公路，各种火炮、轻、重机枪一起轰击和扫射，我们所乘汽车加大油门全速前进，避开敌人火力，通过封锁区。由于炮火密集，车厢内的辛光同志被敌炮弹气浪掀到了路沟里。车到红庙后，无法再继续行驶，我们就隐蔽好汽车，步行来到十纵指挥所，会见了十纵的首长，十纵首长指示了吴部的集结点，以及行动计划，给养补充等问题。辛光同志摔下车后，幸亏伤势不重，后来他个人又来到红庙，由十纵卫生员救护包扎后到了营房和我们见了面。
  根据几次与华东野战军的联系所得指示，吴部将防务移交完毕后，部队移到大金庄附近集结。为防敌机空袭，全军分成数路向北店子一带移动，吴的司令部移到七里铺。这时，华东局派来任政治部主任的吴宪同志到了军部。
  吴起义后，蒋介石曾派飞机轰炸、袭扰、炸毁了北卡子的汽油库一个，在井家沟炸了吴的一个阵地，死伤几十人。吴部向北店子移动时，有三部弹药车被炸毁，吴化文家属的行李车一部也遭袭击。
  在七里铺住了三、四天后，部队分两个渡口过了黄河，到齐河县以西焦庙一带整训，并点名清理人数，就在这时军政治委员何克希到达部队开始办公。
  到达焦庙不久，政治部主任吴宪，吴化文和我及李昌言四人，带一个排的部队分乘汽车两部，准备经兖州前往曲阜去华东局会见陈毅司令员。因泗水河水涨，流量太大，未能过河，就在兖州会见了当时的华东局书记饶漱石，汇报了起义经过，住了一夜即回部队。
  在焦庙整训时，奉华东局电令，起义部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五军，吴化文任军长，下辖三个师，即一〇三师、一〇四师、一〇五师，我任军后勤部副部长。整训一个多月后，又移到济阳周家楼一带整训，举办了一个副团级以下短期干部训练班，我任大队长。这时师以下政治工作人员已配备齐全，干训班和部队全体官兵开展诉苦教育。通过整训及一系列政治教育活动，指战员觉悟大为提高，纷纷要求南下参加淮海战役。
  一九四九年一月一日，天下大雪，三十五军在黄河北岸桑梓店车站分乘火车南下，光荣地参加淮海战役的伟大战斗。本文作者：高清辰，男，74岁，槐荫区土产杂品公司西市场土产商店退休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