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李延年系山东广饶县人，黄埔军校一期学生，历任蒋介石嫡系部队团、旅、师、军长，1943年调到西安国民党第一战区任三十四集团总司令。李虽是一个长期反共的国民党将领，但在1944年日本大军由洛阳西进攻取潼关战役中，演出了一个出色的抗战镜头。那时笔者由中央军校第七分校战术教官任内，调到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部任高级参谋，襄助李延年在战场工作，对李延年指挥作战能力和战争经过，了解的比较清楚。现值抗战胜利四十周年征文机会，据实叙述出来，供作刍荛之采。
  1944年4月侵华日军为了加速征服中国，以日本精锐部队十万，配合伪军八、九万，飞机百架，坦克百余辆，从洛阳地区向西挺进，企图攻破潼关要塞，进取西安宝鸡、天水直捣重庆。蒋介石获悉这个情报后，大吃一惊！不得已乃把第一战区胡宗南装备最好的王牌部队如：34、37、38、40，四个集团军中各抽调两个军的兵力开赴豫西前线。另外由川军等三十六集团军李家钰部抽调四个师，山西北军的第四十军马法五部抽调两个师，以上共计近三十万人。对于前敌总指挥人选问题，经军事委员会和军令部讨论后提出了数人，但蒋介石均不同意，最后蒋介石指定李延年担任此职，当时李延年在西安任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接到这个委令后，立即用长途电话向蒋介石请示机宜，蒋介石对李延年说：“这次豫西抗战，直接有关重庆安危，你若失守潼关，我要杀你的头，你有什么意见，现在你尽管提出来，我给你解决。”李延年对蒋介石说：“第一战区胡宗南所属部队装备虽然很好，但久未参加战争，作战经验很欠缺，且有骄兵悍将，可能不服从我的命令，我请求委员长批准在师长以下指挥官，如有不战而退和其它作战不利者，由我便宜行事，就地处理；军长以上者，呈报委员长决定。”蒋介石当即答应了李延年的要求。李延年这时向蒋介石立了军令状说：“如果潼关失守，我自刎人头，送到重庆。”
  1944年5月，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用四、五十辆轻型坦克开路，由洛阳沿着陇海铁路南侧向涵谷关挺进。这时李延年已将调到豫西的部队，分别部署在潼关至卢氏、灵宝至故县，阌乡至杜关三道防御线上，李延年召集各军长、师长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说明敌人的企图，我军的任务，我们军人守土有责，应抱以死报国的精神，关于作战奖惩条例已经颁发到各部队，最后对各位军师长说两句简单的话：“向前个个都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不久战争开始了，日本先用飞机三十余架，飞到我军前沿阵地进行侦察轰炸，继用炮兵坦克轰击，猛冲我军第一道防线，日本步兵部队五六万人，一齐向我军阵地猛攻，我军在日军猛烈的炮火压力下，虽然大部分官兵拼命抵抗，顽强与敌人搏斗，但有几个胆小鬼，临阵逃退。首先据守夫妇峪阵地的刘明、贺一迟两个团长放弃阵地，接着付维藩师长率部整个后退，戴慕真师长边打边退。以上两个团长、师长都是刘安琪军长的直属部队，刘安琪得知情况后，知道责任重大，自带一个团的兵力，光着膀子，提着一支匣子枪，亲赴前线督战，不过此时战局已无法挽回，该团官兵伤亡过半，刘安琪也幸免丧生。由于刘安琪军在第一道防线的败退，直接影响了左右两翼作战部队，南北阵线形成了一个凹字形。这时李延年立即命令左翼的马法五军长和右翼的李家钰总司令督率所部，用钳形战术同时腰击日军西进的突出部队，并命令炮兵部队集中大炮一百多门连续炮击敌人后方，再是命令战斗机、轰炸机三十余架，一面迎击敌机，一面扫射轰炸敌人前进部队，另外命令战防炮部队对敌坦克猛烈冲击。为此经过两昼夜的作战，日本伤亡甚重，锐气大挫，渐渐无力继续向我进攻。这时我军伤亡更甚于日军，李家钰总司令即在此战役中为国牺牲。李延年在此情况下，仔细观察战局，如果鏖战到底，势必有害无利，不如保存实力，暂时转移到第二道防线，整休短时后进行反攻。因此，李延年下令将前线部队完全转移到第二道防线。日军虽然攻破了我军第一道防线，但是得不偿失，锐气大减，也须整休再战，所以双方暂停了战争。在我军整休期间，李延年先将不战而退和抗战不力的指挥官付维藩师长及刘明、贺一迟两个团长，在华阴庙召开检讨大会时，宣布当场枪决。将戴慕真师长宣判无期徒刑。将英勇杀敌特别显著的四十军的师长李振清（绰号李铁头）记大功一次，并报呈晋升一级。将抗战牺牲的总司令李家钰和其他各级官兵，造册报皇分别升赏抚恤。同年六月李延年决定对敌反攻，重新制订作战计划和奖惩守则，重返潼关以东地区亲自指挥。这时所有抗战官兵看到李延年真开刀杀人，尤其对师长付维藩作了不战而退枪决的典型，那些追随胡宗南的骄兵悍将，都毛发悚然！害怕起来。在反攻期间，李延年临危不惧，沉着应战，不失时机的指挥三军攻击敌人的薄弱环节，在陆空部队联合下，各个军、师长都改变了以往贪生怕死的思想，全体官兵勇往直前，浴血奋战，仅两三天的时间，就收复失去的所有阵地。在此反攻战役中，日军伤亡惨重。被我军缴获的战利品很多，从此日军龟缩在洛阳地区。再未敢向西越雷池一步。我军获此大胜后，李延年深知潼关北有黄河天险，南有秦岭支脉，形成铜墙铁壁，相信潼关要塞，万无一失。事后蒙蒋介石赐予李延年抗日一等勋章。
  本文作者：刘殿桂，男，78岁，区政协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