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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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章丘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5184
颗粒名称: 电影戏剧
分类号: J95;J89
页数: 18
页码: 51-54
摘要: 本文记述了章丘的电影戏剧情况。
关键词: 章丘 革命 电影戏剧

内容

我是1972年调县文化组工作的,任组长。1975年10月,文化组改文化局,任局长。1988年到政协工作。在我主持县文化局工作的十七个春秋里,对章丘的文化事业作了些工作。总的来说,有的是我亲身主办,有的是同有关单位协作,有些则是接受前人“遗产”巩固、发展。现就我亲历、亲见、亲闻,谈谈章丘的电影和戏剧事业的发展状况,不当之处,请知情者斧正。
  电影
  被人们誉为文艺战线上的轻骑兵的电影,是1921年(民国十年)才开始进入章丘的,首次放影是在旧章丘(今绣惠镇)北马道(今章丘一中操场)大场,系无声电影,内容多是些飞禽、走兽、虫鱼、花鸟之类。1928年之后,影片内容由物到人,如《荒江女侠》、《火烧红莲寺》、《女侠宝凤珠》、《西游记》等,有故事情节、有人物活动,看后能给人以思想教育和艺术享受。
  1936年,黑白有声电影首次出现在章丘县衙,放映了《姊妹花》和《再生花》。抗日战争时期,日寇曾于1938年在伪县府门前和城隍庙附近,连续上映了《东亚共荣圈》这一为侵略魔鬼涂脂抹粉的故事片。据说,影片映出时,有的中国观众当场义愤填膺骂道:“东洋鬼子一手舞着带血的屠刀,一手摇曳着‘橄榄枝’,真是挂羊头卖狗肉,明明是杀人恶魔,却偏偏戴上救世主的光洁圣圈”。不少人影片未终便纷纷离去。
  1948年秋,济南解放后,解放军某野战医院驻在翟家庄和东、西鹅庄,部队电影不断前来慰问演出。这是有声电影第一次出现在章丘农村。银幕架在村头空旷的场地上,光荣负伤的战士坐在正面,他们的周围挤满了男女群众。放映前,战士与群众互相拉歌,犹如军民联欢晚会。翻身农民大开眼界。
  新中国诞生后,章丘人民对电影这个亲切的名子,不再感到陌生,但毕竟少见,有时听到某地有电影,往往外出四、五十里去看。1951年春,山东电影教育工作总队第五小队来章丘,在黄家湾、埠村镇演出苏联影片《玛丽黛传》和《青年近卫军》等,据埠村镇一场约计观众达万人,太阳未落,四外八乡的群众象赶山会似的朝埠村放映场地涌来。
  1953年,泰安地区电影放映中队第51小分队分工负责章丘县的电影放映工作,全县较大的村镇,每年都能看到电影。1955年,我省电影事业有了较大的发展。根据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艺需求,这个电影小队便下放到章丘,使我县具备了组建电影队的条件。在县文化村的具体领导下,正式建起了章丘县电影队,队部设在章丘城东关,队长车耀华,放影员吴乃臣,发电员赵宗臣,运输员袁玉明。那时下乡放映是非常辛苦的。行路靠马车,发电靠自摩,山道崎岖怪石嶙峋(如胡山区、垛庄区),洼路坎坷雨泥风沙(如高官寨区、黄河区)。晴天干道还好,能日行几十华里,如遇阴雨风沙,那就苦不可言了。一般情况下,爬山或路过沙滩时,全体队员都要下车,绳子套在肩膀上,帮牲口拉车。一到放映地,来不及休息,便分头活动起来,直到银幕挂好、麦克风响了,队员们才进村公所或学校开饭。吃的是面条和馍头,菜以豆腐、鸡蛋为主,很少吃肉,根本就不动酒,更无村干部奉陪。当降下银幕、骡马喂饱,这才洗洗脸,松松腰,打开铺盖卷,挺身一倒,十分舒服。这样的下乡放映生活持续了十多年。
  1965年,在县文教局直接领导下组建了“章丘县电影放映队县队部”,下辖3个分队:
  第一分队,队长庞传文。
  第二分队,队长吴乃臣。
  第三分队,队长孙永生。
  县队部设副队长、会计各1人,副队长车耀华负责全部工作。1958年,队部随政府迁至明水,先在明水剧场后去章丘四中。1959年,本县组建了第一个35毫米移动式提包机放影队,序为第四分队,队长张振海。该机组的诞生,将章丘县的电影事业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同时也相应地提高了各分队的放映质量。1965年,电影队建立了党支部,由张振海任支部书记,直属县委领导。从此,章丘县的电影事业不论在政治上还是业务上,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支书张振海为人思想进步,精细过人,虚心好学,刻苦钻研。在他积极领导下,电影分队于1966年由原来的4个发展到11个。各分队队长姓名如下:
  袁士奎 苗秀海
  张玉利 王绍海
  王恒岭 袁方庭
  李金祥 张思柱
  吴乃臣 崔国岭
  尹延东
  至此,这个面积约一千七百平方公里、一千多个自然村、人口近百万的章丘县,达到了村村挂过银幕、人人看过电影、山山水水留有电影队员足迹的程度。在文祖公社(现文祖镇)三德范村的西南面,是风景幽美的锦屏山,上面住有一户人家,是清代道士李华南的后人。他们年年岁岁与山峦、松柏、仙云、野鹤为友,除当家的男子下山购买点生产用具和生活必需品外,其他成员特别是妇女,几乎是与社会隔绝,即使象新中国诞生、大跃进、大搞钢铁和文化大革命这样的时代变动,似乎也和他们无关。我们的电影队员为使这个深山中的一家人能看上电影,在当地党组织和群众的帮助下,抬机器上山,终于使他们全家人饱尝了银幕艺术的幸福。
  正当章丘电影事业朝着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大方向长足前进的时候,史无前例的“文革”风暴席卷而至,电影也将同其他文学艺术一样,被视为封资修“黑货”,要接受这场风暴的洗礼。1968年,电影体制改革,国办16毫米放映队分别下放到各公社。县电影队部改为县电影站,1972年又改为县电影管理站。这年我任县文化组(文化局前身)长,直接参与电影工作的管理,因此对这时期电影事业的发展变化更为了解。
  为了更好地发挥电影这一别具艺术特点的宣传功能,我们密切配合时事以及全县广大农民的需求,绘制了许多科技与文艺相结合的幻灯片,在宣传政策、提高农民靠科技致富思想方面,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如《防治棉蛉虫》、《家庭养鸡》、《关于二胎生育政策的暂行规定》等,曾多次获奖并受到县委、县府领导的好评。1979年和1981年两次被评为省电影宣传先进单位。1982年,县电影管理站改为县电影发行放映公司,隶属县文化局领导。
  下面我再简单介绍一下关于电影院的建立、农村电影放映事业和科教电影放映方面的情况。
  ①1963年,在明水汇泉路北,建立了一处露天电影院,由县第四放映分队负责放映。设备简陋,如遇风雪阴雨,只好停放。虽如此,但它毕竟是章丘有史以来第一所露天影院。1974年,国家投资44万元,在露天影院原地动工兴建明水影院,到1977年10月1日落成,面积2270平方米,内设1154个座席,使用“松花江”5501型座机。1985年,购置了宽银幕立体电影设备。自此,章丘电影事业跨入现代化先进行列。
  ②在国办电影放映事业的带动和影响下,1958年绣惠公社(今绣惠镇)建立了全县第一个社办16毫米电影队,业务上归县电影队领导,到1964年收归国营,编为县第六分队。进入七十年代以来,我县农村电影事业有了迅速发展,宁家埠、垛庄、普集等公社相继建立了8.75毫米电影队。嗣后,许多村队也建起了8.75毫米放映队,既活跃了农村文化生活,又起到了特殊功能的宣传作用。据1985年统计,全县共有乡(镇)电影放映队18个,村办电影放映队118个,乡(镇)影剧院7个。
  ③1963年,电影队在县委、县府的领导下,由县科协、电影队、供销社、农业局、林业局、卫生局、变电所、文化馆等单位组成科技宣传放映队,到各乡村演出。影片有《颗粒剂防治玉米螟》、《甘薯储藏》、《节制生育》、《棉花红蛉虫》、《消灭地瓜黑斑病》,很受群众欢迎。1965年,县电影队作为先进代表出席了全国科学、教育、电影工作会议。对章丘科教电影放映的事迹和经验,《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大众日报》都先后作了报道。新闻电影制片厂为此特拍了《活跃在农村科技战线上的轻骑兵》的记录片,宣传了章丘科教电影的活动情况。1975年,苗秀海编写了《科教电影放映宣传中的几个问题》,对我县历年来科教电影放映情况进行了全面而系统的总结,受到各方面的关注。拔乱反正后的1978年、1982年,两次出席全国科技大会,两次参加全国、全省农村文化先进集体、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
  章丘县的电影事业,从无到有、从城镇到农村、从一般到先进,经历了漫长曲折的道路。
  戏剧
  建国前,章丘无职业剧团,更无官办剧团。据文献记载和民间传说,明代嘉靖年间,李开先罢归闲居乡里,终日以词曲自娱。他曾将家中歌童舞女组成小戏班,所谓“歌擅新声四十人”。这是章丘最早见之于史籍的“剧团”。清代“徽班”进京后形成的京戏。,为士人所喜爱。而向有名士之乡雅称的章丘,一时兴起了京剧。辛寨、刁镇、明水、相公、城关、大冶、杨家巷等村镇,都有业余爱好者,他们组成规模不等的小戏班,每届春节、庙会时登台演出。
  此外,“周姑子”、“梆腔”等地方小戏尤为群众喜闻乐见。较有影响的戏班如:文祖镇青野村马夫远创办的“周姑子”班;财主朱凤集建立的“小阳春班”(莱芜梆子);陈家庄陈振花建立的“章丘梆子”戏班等。上述各种戏班都是私人业余性质的,而规模大、行当全、行头齐的官办(国营)剧团则是“章丘吕剧团”了。
  章丘县吕剧团成立于1956年4月,它是在中共章丘县委和章丘县人民政府直接领导下建立的,是章丘有史以来第一个官办职业剧团。建团开始,首先选拨演员。第一批12人,他(她)们都是五官端正,身形颀秀、容貌俊俏、能歌善舞、年在二十岁以下的知识青年;第二批14人,连同第一批共26人,经短时间的学习后,便由文化舘的李玉迅同志带队去滕县(今滕州市)吕剧团拜师学艺。后又到山东省吕剧团培训。当演员们能登台演出《刘海砍樵》、《龙凤面》、《小姑贤》、《王定保借当》等剧目时,省文化局向剧团颁发了登记证,给剧团命名为“民间职业剧团”,并选出陈文法为首任团长。
  1957年,剧团建立健全了组织,除剧团团长外,还委张良弼为副团长,王文娟为教戏老师,武志声任导演。主要演员有李佩霞、李佩莲(人称李氏二姊妹)、魏洪美、韩继荣、梁文生、李宗菊、郭松田等。为提高演出效果,购置了新戏衣、行头、灯光、布景、道具、音响,使剧团初具规模。同年,排演了大型古装戏《宝玉与黛玉》、《卖油郎独占花魁》。精彩的演出,摄人魂魄的艺术效果,感染了许许多多的观众。
  1959年6月,省文化局正式批准章丘吕剧团为国营章丘吕剧团。为向国庆十周年献礼,济南市吕剧团与章丘吕剧团联袂演出传统戏剧《武则天》。在训练和演出中,县剧团不少演员开始崭露头角,无论是唱念还是做打,都有独到之处。因此,市吕剧团从县吕剧团挑选了张万真、赵世荣、卢翠芳、刘凤良、宋少珍、杨春林、高秀文、焦方忠、温毕泉九名演员到市吕剧团,以加强其演出阵容。这九名演员是县吕剧团的骨干,他(她)们的表演艺术均有相当功底,造诣颇深。如男角演员张万真,在电影《逼婚记》中,所扮演的文丑历城知县,很有独创性,演出十分成功,受到观众的好评。同年11月,章丘县政府为培植新生力量,又招收新学员34名,经短期训练后,即边学习边演出。
  1963年,为了配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剧团开始上演革命现代戏,如反映农村阶级斗争的《夺印》、《社长的女儿》、《杨立贝》,鼓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朝阳沟》,表现战争年代军民鱼水情的《红嫂》,他如《洪湖赤卫队》、《李二嫂改嫁》、《李双双》等等。这些戏剧的演出,对提高群众的政治思想觉悟、教育人们热爱共产党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十年动乱,剧团遭到冲击,1969年,章丘县吕剧团被撤销,演职人员少数分配到厂矿,大多数则迁回农村。1970年,章丘县革命委员会在原章丘吕剧团的基础上成立了“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主要大唱革命歌曲,伴之舞蹈,演出“京剧样板戏”如《红灯记》、《沙家浜》、《龙江颂》、《杜鹃山》等,有时也演小吕剧如《半蓝花生》、《都愿意》。1977年,“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改为“章丘县吕剧团。除吸收部分原吕剧团老演员外,又招收学员22名,不久赴各地演出。1981年,参加了济南市文化局举办的青年会演,有6人获奖。当历史车轮转到1990年的时候,我县有史以来第一个官办职业剧团,经历了34个春秋,结束了它的舞台活动。
  章丘县吕剧团,演出时间虽短,但在我县戏剧史上,却产生过相当重要的影响,应将它载之青史,供后人评说。
  周姑子戏著名演员李德兴
  陈天富
  本世纪二十年代前后,在济南新市场风顺茶园,有一位特别招观众喜欢的周姑子戏旦角演员,他的名子叫李德兴,乳名跟住子。人们把“跟住子”这个名子叫常了,它逐渐变成了李德兴的艺名。只要“跟住子”的戏报一贴出,观众就会蜂拥而至,剧场暴满。当时,在济南、历城、章丘、淄川一带曾流行着这样几句话:“待要听,李德兴;做得好,鲜樱桃(邓洪山);闹得奇,自来喜(王焕魁);唱、做细,半碗蜜(高柱坊)。四位旦角,各有特点。其中李德兴尤为观众喜爱。
  李德兴,章丘县龙山镇大官庄人,成名后定居济南市奎文街。他幼时生性顽皮,不爱读书。其父是一位私塾先生,耳提面命,严训诱导,小德兴就是不听,父母无奈,只好由他了。
  彼时,村里有一“子弟玩友”班,聘外地老艺人来教唱小戏,李德兴天天在窗外偷学,人家唱一句他跟着哼一句,人家咋表演,他就学着咋比划。时间久了,被教戏的师傅靳成花看在眼里。一次,李德兴正在窗外边唱边表演,靳成花走到他跟前,问他叫什么名子,他说俺叫“跟住子”。又问他愿意唱戏吗?他连声说愿意愿意。于是靳成花把他叫到戏房里,让他演唱一段。小跟住大大方方地唱了一段《祝英台》中的十八相送,大家不禁为之一怔,他小小年纪,未经师傅指教,怎么唱得这么板正腔圆,有声有情?一致认为他是个戏坯子,于是吸收他入班学戏。孰料他父亲恪守儒道,执意不允,说什么唱戏的属下九流,败坏门风,为人看不起。但德兴意志坚强,不让在家学戏,他到外边去闯。不久,一伙变戏法(现在叫魔术)的进村卖艺,他暗地与人说好,便随这伙人天南海北学艺去了。
  李德兴的出走,引起家中和邻居们的不安,到处寻找均不见影。母亲天天哭得泪人似的,父亲也终日长嘘短叹懊悔不已。后来,本村有经济人来往于天津,在河北省的沧州无意中发现了他,经一番疏通,才把他领回家。
  父母见到儿子不忍心责备,便细心耐心地劝他要读书上进。父亲本是私塾先生就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一遍又一遍地讲给儿子听,并顿足捶胸地说,当了“戏子”,代代不能进仕途呵!见人也得矮三分啊!甭管怎样说,小跟住仍然如痴如迷地学戏。他反复对父母说,你们放心,我一定学好唱戏,要唱很多的钱来孝敬二老。父亲知道儿子志不可违,只好由他去了。
  李德兴先拜靳成章、靳成花为师,起早睡晚,孜孜矻矻,潜心学艺。半年之后,便登台出演了。头一出就是《双下山》,来了个开门红,连演六场,场场是人山人海。观众们都说,这小旦真漂亮,唱做俱佳,声情并茂,叫人越看越爱看。
  李德兴,不高不矮的身材,天庭饱满,地颏方圆,明眸皓齿,面若傅粉。化妆以后,言语行止宛若一个美貌的少女。当他唱红了以后,每到一地,只要“跟住子”的牌子一挂,群众闻讯就会从四面八方拥来。他一卸装,大男小女就会立刻围上去,从头到足看个不够。当时流传着这样两句话:“跟住子下了台,大闺女小媳妇围上来。”
  有一次到外地演出,第一天演完戏,他到街上闲步,忽然被一群妇女围住,七嘴八舌地说,他就是唱祝英台的小旦;他就是跟住子。人越来越多,真象“潘安走进洛阳道”。机智的李德兴为大家变了个“小戏法”,这才挤出人围。恰在这天晚上,一位俊秀的姑娘,走进他的住处,俏声说,跟住哥俺想跟你学唱戏行吗?李德兴将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黑亮的头发,长长的辫子,白皙的面庞,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怪精神的。便说,唱戏可挺苦啊,你受得了吗?姑娘说,俺不怕苦。他又问姑娘你爹娘愿意吗?姑娘说这不用你管。李德兴拗不过姑娘,只好把他收下,嗣后,两人终成眷属。这就是后来的李德兴夫人,两人常搭档演出。她常对师弟明鸿钧、赵明玉、明先柱等人说:“要好生唱戏,要唱上个媳妇,当年我就是看着你德兴哥唱戏唱得好,才当卓文君跟他私奔的嘛”?
  约在民国七年(1918),李德兴已是艺技斐然享誉遐迩。他自己购置戏厢,领班去济南新市场卖艺,不久,被风顺茶园老板张凤池看中,于是和他签订合同,进园售票演出。他主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秦雪梅吊孝》,使广大青年观众着了情动于衷,柔肠欲断,泫然泪下。产生了与封建包办婚姻作斗争的勇气和力量。总之,他演喜剧,能使人捧腹大笑;演悲剧,能叫人泣不成声;演正剧,能让人爱憎分明,为善行义。当他戏艺蜚声泉城之后,许多乡下戏友纷纷来投。如济阳的冯孝德、杨廷富;艺名自来喜的王焕奎兄弟;名扬邹平、齐东的高柱坊(艺名半碗蜜),还有一艺名叫四季花的。更多的则是章丘人,如靳成章、靳成花、陈承业、明鸿钧、明先柱、刘芳玉、赵明玉等。之后的邓洪山(鲜樱桃)也常来与之搭班。自此,各路“周姑子戏”艺人,咸集泉城,其中名流,标新立异,各树一帜,逐渐形成了以李德兴为首的周姑子戏四大名旦(王焕奎、高柱坊、邓洪山)。在当时曾一度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凡是青衣、花旦演员,都怵头和李德兴同台出演,因为别人费九牛二虎之力唱半天来,李德兴轻启朱唇唱两三句,就使别人黯然失色。但李德兴并无故弄绝技出人头地之心,他总是认认真真地唱戏,本本分分地做人。
  约在张宗昌主鲁时期,曾有一贵妇人,看了李德兴的《秦雪梅吊孝》后,一病恹然,卧床不起,既不吃药,也不用针,只是恍迷间常问“那个秦雪梅呢?我能再见见他吗?”家人无奈,只好托人将李德兴请到府中。他对病妇说,那是做戏,不是真的。病妇目不转睛地盯着德兴:李先生,“吊孝”一段您唱得太令人伤感了。据说,此后那贵妇人的病不久就好了。
  一些行家们对李德兴舞台艺术的评价是:低回婉转不乏活泼俏丽;典雅大方之中又见刚健婀娜,吐字如珠,音正腔圆。他不但艺佳,而且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热于助人。旧社会同行是冤家,可李德兴不是这样。据老艺人明鸿钧先生当年的切身感受,说师兄李德兴是他一生中的恩人。每当他身处逆境遇到困难时,李德兴总是慷慨相助。1920年,明鸿钧才11岁,跟老师初次进济演出,住在师兄李德兴家里,他对来者嘘寒问暖,使人备感亲切。他有时挨了师傅的打,师兄抚慰劝解。有一次,戏班去王讷公馆唱堂会,他与李德兴合演的《庵庵送米》,东主开了不少单赏。李德兴问明鸿钧:“有你的单赏吗”?明说没有(那时明鸿钧正在学徒期间,只管吃饭和小费),李德兴立即找到明所在的戏班班主马夫远,为他争出了单赏五块现洋,小鸿钧感动的哭了。
  明鸿钧十四岁时,刚满徒谢师完毕,老母病故。回家料理丧事。因年幼的弟弟无人照养,兄弟二人只好相依为命,另谋生计。为赚钱糊口,跟人到济南卖鸡蛋,恰好被李德兴碰见,备叙原委,李要鸿钧再进班唱戏,鸿钧蒙情不尽。可班里的份股人员甚至连明鸿钧的师傅靳成章也不同意,因时值八月节,正是唱戏的黄金时期,有道是“金正月,银二月,不好不歹七、八月”。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开销。李德兴力排众意,说什么咱们都是讨乞混穷的“戏化”子,鸿钧兄弟二人年小无依,正是困难的时候,慢说他还是咱班里的人,有师徒之情,师兄弟之意,就是别的同行到了这个地步,也得拉他一把。就这样李德兴将明鸿钧留在班里。他对明鸿钧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李德兴成名发迹后不忘乡亲,每年春节大官庄唱戏、扮玩,凡乡亲们有要他帮忙的事,他总是有求必应,宁愿自己作难,也要乡亲们满意而归。
  晚年,他患痔疮,登台演出有困难,急需班里照顾,不料个别嫉妒成性、视财如命的份股头头,竟不念旧情,非但不照顾,反而把他排出戏班。德高艺精的李德兴,在病、气交加之下自缢身亡。
  他死后,凤顺茶园封闭消息,仍挂“跟住子”的戏牌,以招徕观众,如是两年不衰。
  (明兆乙整理)
  龙山镇政协供稿
  周姑子戏艺人师明春
  孙澍之 张景谱
  曾名扬一方的“周姑子”(亦名“肘鼓子”)戏艺人师明春,他的名子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时代的推移,在人们的忆念中早已淡漠,可他那情湛的艺术表演和天真烂漫庄谐兼容的舞台形象,却深深刻印在当年广大观众的心坎里,我们就是其中的见证者。
  师明春于1886年,出生在白云湖乡石珩村的一个贫苦家庭里。自幼聪明伶俐,爱好说唱,颇显艺术才华。生活拮据的父母无力供他上学,十五岁就外出投师学艺,三年艺满,搭班唱戏,以艺会友,足迹遍章丘、历城、济阳、邹平、淄川、博山、济南、周村等地。他工于花旦娴于青衣,唱腔婉美、表演细腻、声情并茂、形神兼备,所到之处,给观众留下美好的印象。
  由于师明春生长在农村,活动于民间,对乡闾群众的忧喜苦乐体会深刻,特别是那些受治于父权、夫权、族权、神权,桎梏于“三从、四德”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广大妇女,所以能塑造出一个个别具特色为观众所喜爱的妇女形象,使其维肖维妙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舞台上。
  按说一个男性演员扮女角,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处处如意,会时多时少地露出男性的破绽。可在明春来说,不但不露男性破绽,而且一粉墨登台,用农民观众的话说“比女人还女人”。人们说他是男身女性,更有甚者干脆赐他一个很不雅的绰号“浪妮子”。对此他并不介意,欣然以之作为自己的艺名流传于社会。
  他所塑造的女性舞台形象,真是各尽其妙,演谁是谁。他演大家闺秀,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扮小家碧玉是那样的忸怩羞怯;饰农姑蚕妇又是那样的大方泼辣。他的演出,不管是庙会还是堂会,不管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不管是登戏台,还是“盘凳子”,只要他一出场,观众就报以热烈的掌声,随之即把视线投向他的表演,目不转睛凝神谛听。
  在一次石珩村举办的春季庙会上,明春主演《小寡妇上坟》,他把一个旧社会失去丈夫的年轻妇女的孤单无依、惆怅郁闷、忍辱含诟的痛苦心情,通过细腻逼真的表演,抒发得淋漓尽致,从而将无数观众的心情吸引到剧中人身上,随着“小寡妇”的寂寞徬徨而伤心,伴着“小寡妇”的哭声而落泪。人群中有一位姓赵的寡妇开始暗自流泪,继而痛哭失声,怕人笑话,戏未终退场离去。她回到家大病一场,思前想后,与其守寡活受罪,不如跳出封建礼教从一而终的火坑。于是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终于改嫁他人了。这不能不说《小寡妇上坟》一剧在这方面所产生的客观效果。再如,他在某地演《双下山》,明春扮祝英台,连演三场,场场暴满。据说有一李家女,看戏着了迷,在去戏场的路上,到南瓜地里小便,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地上,这时传来戏场的锣鼓声,她急想着看戏,竟把一个大南瓜当孩子抱在怀中撒腿就跑。当孩子的哭声送进她的耳鼓时,她这才发现自己抱的是个大南瓜。这事是真是假,反正石珩一带的群众大都是这样说的。事到如今,姑且不去追求它的真假,这里说明一个问题,“浪妮子”的艺术表演能使观众达到入痴忘我的境界,可见他艺术功底之深、魅力之大。
  那时,以他为首所带领的小戏班,少则三至五人,多则十几人,于春冬两闲或山会、庙会、堂会,出门唱戏,收入微薄只能糊口。农忙季节便停下来,演员们各回各村自谋生计。据老年人回忆,明春牵头领班的时间不多,一般是与外地同行搿夥搭班。经常在一起的有邓洪山(艺名鲜樱桃)父母兄弟、靳成章兄弟、明鸿钧、赵明玉、李德兴、胡志武等等。他们人少戏小,行头简单(伴奏只有一鼓、一锣、一〓,没有丝竹笙簧),所以易聚易散,今天在这村,明天到那村。某某有事空角,用时可随时找人顶替。他们所到之处,不仅给人们留下欢语笑声,还平添上一些酸甜苦辣;不仅给人们以美好的艺术享受,还给人们带来思想的启迪和人生哲理的思索。
  1948年,在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要到来的时候,这位饱经风霜、久历忧患、土生土长深受百姓爱戴的庄户演员,告别了人世,享年62岁。他生有二男,长子顺盛,少年夭折;次子顺合,忠厚传家,现在已经是子孙满堂,全家幸福。
  凡看过师明春演出的老观众,至今每每谈起,思念犹深,都说,师明春是咱家乡人培育出来的一株“蚕豆花”,它的缕缕清香永远飘洒在家乡的土地上。

知识出处

章丘文史资料

《章丘文史资料》

本书收录山东省章丘县历史上政治、文化、人物和社会生活等各方面的文史资料。本辑共设革命春秋、杏坛佳话、电影戏剧、古今评说、史海探赜等6个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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