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华东药房，开业于1918年农历3月6日，至1955年农历11月30日转为章丘城第一联合诊所，历时37年之久。
  华东药房乃先父李尧廷所创。我的祖籍是济南市北园镇大董家村。先严出生于耕读之家，在省第一模范学堂求学时，被从日本回国的爱知医学博士、中外两师选召入济南华瀛医院见习西医，亲聆院长西山雄一（日本爱知医学博士）的教诲和指导，一年半后毕业，医术大进。后在济南博爱医院为医学士及医助达四年之久在该院又受院长王东斗（曹州府入，曾留学日本，爱知医学博士，西山雄一的同学）的精心栽培，学医有成。从此，立志开药房行医为民除疾。
  昔日章丘，俗称“金章丘”，有“冠九洲”之说。济、章两地商贾唇齿相依，且旅济巨商富贾，名宦庶士居多。因医生、病人双方情谊依恋之故，先严医术被传入章丘而知名度扩大，故求医患者、众多商号联名邀请，第一次来章丘城应诊。由章丘城“增益恒”银号经理柏栋臣侍应一切。开始、每日为吸毒男性患者治疗，在应诊过程中，患者感到术简价廉，药效奇特，至期食欲和体力增加，疗效显著之患者，欣慰之情溢表无遗。事毕返济后，先严深得师辈嘉勉。
  秋后，先严再次应邀载誉重来章丘城，住在原处。首次戒除鸦片吸毒者多为男性，这次却不同的是增了梅毒、淋病等性病，患者是夫妇同病，而殃及子女者同来求诊。先严旅行出诊携带药品有限，遂即萌生创建诊所之动机，仅为一部分患者做完初步疗程后而返济，并为第三次不邀自至做准备。
  重阳节后，药物备齐，先严遂来章丘为患者应诊。患者激奋，欣喜若狂，朝夕轮次，约陪先严漫游郎山绣水，午、晚交替举行“玉皇楼”、“异香斋”酒宴，以示迎奉之意。先严为人善于思前虑后，恪守家教，循规步俗，从不玩忽信守；他敬职律身，躬遵乡俗，在昔日外侮凌辱的军阀混战岁月里，经历“新医济世”六十春秋。先严应酬毕，选定东关大街东猪市街路南高宅，租借应诊。经极为复杂的磋商，以他业医新萌，适应地方需要而博得众多人士之欢迎，冲破封建枷锁，终于在1918年农历三月初六日，华东药房正式开业，以“新法戒烟，花柳专科，小儿癍疹，四时疫病”等为行医方向，公开向社会应诊。
  华东药房只先严夫妇两人，独资经营。先严既是坐堂先生又是药房资东，经理兼店员，日夜忙碌不息。虽名为药房但不搞药品买卖经营，只供患者来就地医疗，调剂付药，母亲成了先严的得力助手。先严承祖训，精心业医，以解除百姓病痛为宗旨。无论富贵贫贱，凡登门求医者一视同仁，毫不怠慢施医。有的贫患者，无力购药，先严总是免收药费，还从生活上给以资助，因而他的新医声誉很快在章丘城内外流传。
  1928年农历七月二十一日，匪徒张鸣九率众占据章丘城，四处掳掠，抢劫人财物资。先严勤奋业医十余年之华东药房所积，被匪抢掠一空，五间药房付之一炬。匪祸期间，张鸣九等匪首先后找先严治病，疗效神奇，因之张很敬重先严为人和医术。为达其目的，于是先后将先严和名中医郭干臣强行拘禁，迫使他们为匪效力。先严考虑到未来的一切，不愿同流合污，断然将自己的金表和随身带的80元现金，暗送给看管者之首高慕之（西关人）。高遂于十月初二深夜。将先严送出城外。先严如脱笼之鸟，飞奔枣园车站，经朋友訾志和的帮助，乘火车逃回济南。
  先严脱险回济后，在济南南关正觉司街开设“章丘华东医院”应接章丘地区沦难逃济的患者在恩师王阶平的大力支持下，曾为逃难赴济的章丘伤者、患者施术治疗。次年，正月十七日，张匪全被歼灭，先严在祖母的资助下，于同月二十四日重返章丘，在东关大街东首路南定居下来，不久，华东药房重新开业应诊。
  1931年夏秋之交，章丘部分地区霍乱流行，许多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丧失生命。尤其马棚、宁埠两村特别严重，霍乱之疫波及〓溜码头乡和四外村庄。因此，来找先严求医者日渐增多，先严目睹惨状，忧心如焚，他亲自调药定方，制作“华东救急水”瓶装后进行急救。同时，白费印广告千余份，散发疫区各村，其大意是：“敬施救急霍乱药品——华东救急水，免费领取。”并附说明取药办法：个人取药一次付一至二人用量，持村、乡、区证明者，一次可取70至100人用量。广告之处，患者如得救星，登门取药者日夜不断，皆言华东药房李先生救命之恩终生不忘，真是善人啊！
  此后，章丘红十字会成立，并派人来聘先严为该会医务室的义务医生，并为该会培训防疫学员。除定于每月初一、十五日为全值班外，如遇急病、疫情随时就诊。这是人命关天的慈善事业，先严在张受之大夫的支持下应诊到解放章丘城为止。该会虽然蒙受战火而消失了。但是，先严参与慈善救急事业之事迹在地方各界人士的心目中依然存在至今。
  1924年春，酷旱无雨，东皋村顾玉堂之10岁孙跟家人在麦田玩耍时，不慎被旧式畜力水车齿轮咬住衣袖拖入齿轮中。救出孩子后，右掌碾碎，左臂折断而昏迷不醒。其家人哭泣跑来求救。先严急往应诊。经数疗程施术治疗后，孩子右拇指和小指保存下来，胳臂对接成功。顾氏家族不胜感激，给先严制做了“妙术神功”朱红夺目的金匾，在民族器乐齐奏，鞭炮轰鸣的气氛中，悬挂于华东药房大门上。令人婉惜的是金匾在张鸣九匪祸章丘城时被火焚毁。
  1931年5月20日，章丘县初级学校运动会在南门外焦家林开幕。场地宽阔，声势浩大。先严被大会特约为救护股主治医生，具体负责参赛人员的安危救护。运动会后，主办者特约先严参加摄影留念。时至今日已近70年了，照片仍供奉堂间敬仰。
  1936年春，“一乡善士”之家，山头店韩宜祚先生之次子因患肺结核病，从汉口谦祥益布店以不治之症被资方派人送回家。韩疼儿心切一筹莫展。韩之子所患肺结核病至晚期，终日在床上呻吟，韩宜祚在绝望心情下慕名而来找先严求医。当日，韩门三代人同乘轿车将先严请至家中为其诊治。韩之子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病已入膏育，韩门族众恳求先严诊治。经第一疗程七天，第二疗程十天，循序渐进。每日早晚先严两次临床施术，第三疗程后月余，韩之子能下床了。韩府合家欢喜，于当年闰三月十六日东关大集上，韩宜祚派族众锣鼓喧天敬献“妙手回春”硬匾高悬于华东药房大门之上（此匾悬挂至1955年转联合诊所时卸下）。此时华东药房声誉在章丘大地传诵。后由章丘一代名儒史某，为华东药房题了“春发其华”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赠送于先严。
  同年秋一日傍晚，东关大街蕴德堂中药店内发生血案，该店职工张某慌忙前来求救。先严立即提外科、急诊包前往。伤者是该店掌柜张允厚，因药店经营亏损，无颜见股东而剖腹自杀所致。当时，张躺在碾棚基石阶上已无气息，腹部刀口长11公分，体肥之躯口裂三公分，肠胃澎出一团。张右胳臂下压着一把长18公分的刺刀。时已天黑，先严争分夺秒，在手电和烛光下施行外科手术。经消毒、整腹后缝合了17针，将腹壁吻合如初。处于昏迷中的伤者经输液后一个时辰苏醒了，但仍浑身痉挛抽搐。张氏家族的人们基于血缘情怀，痛惜追悔的心情而仰天捶胸嚎啕大哭在张的身边。先严为抢救伤者，斥退族众。根据伤者呼吸浅表神智不清和体温不稳定，又继续为他强心补液。张家族人流着眼泪向先严诉说：“先生，东家跑了，现家无粒米，张家怎么活啊！”随着话音又大哭起来。先严明白了，安慰张家人说：“大嫂不要哭了，先看好你的孩子，我虽无钱帮助你，但我仅以两只手和一部分药品先供张允厚应用，现在救人要紧，你放心，救人要救活，直到任何时候我绝对不收你一文钱啊！”突然，“咚！”一声，打破家人的哭声，人们跑到床前呼叫：“允厚，允厚，你醒醒啊！”只见张眼角的泪水流进耳窝里，毫无血色的痛苦状的脸扭向一侧。经过先严两周的精心治疗，张允厚能在床上坐起来了。当年重阳节的早上，张允厚夫妇来到诊室敬致谢意，先严亲切地接待他俩，没再提收一文药费的“钱”字，谈话中一再表示资助他们的决心。
  1938年春，埠村一带村庄麻疹、天花流行蔓延，在学生、幼儿中最为严重。章丘县医师公会非常重视，决定选派得力医生前往疫区抢救。根据众人的介绍和要求，选派先严带领两名助手前往，直接统管疫区的救急和防疫工作，并指定华东药房为救急中心。翌日，先严带人和急救药品到达埠付镇设立急救站，并到各小学中巡回医疗、免费查体、种痘。这时，山区里村村自卫，敌机天天俯冲侦察，沿途哨卡盘诘森严。先严带领助手在抗战气氛很浓的山区里抢救20多天，才控制住疫情，且无一人死亡。埠村镇村村欢腾喜庆，人们向抢救小组一一握手恭示情谊，先严圆满完成任务归来。
  当章丘城解放后，人民政府选我为“药业委员”，并担任“章丘工商业联合会”副主任兼文书。凡举行解放祝捷、慰问解放军，我总是被选为工商界代表，登台恭致人民盛意。如明水解放后第二天早上，我参加县府慰问团，在秘书谢秘之同志率领下来到明水，时值解放军战士清扫战场，西线司令员赵继舟接见了慰问团，我们献上了全县人民捐献的慰问品。
  1946年夏，国民党军又占据章丘城。相公庄区蔡庄村发生了地主复辟倒算事件，村长柏宪亭、农会干部柏栋臣和民兵队长、文书共13人，被国民党兵押到城里来。柏氏族众及家人都哭起来，他们知道柏栋臣与先严友好30多年，情同手足，先后来我家求助。我与先严受朋友之托为求情。我父子利用行医之便找知情人从中斡旋。被关押的人们，在狱中多数腹泻生病，先严设法出钱（法币）18万元，以华东药房作担保，以保外就医为名，先后将村长、农会干部赎回。此事不久，竟被伪东关警察所长闫心铭侦察到了，他令警卒来唤我去警察所，审问我的身世、家族以及华东药房的经营情况后，他把手中的册子推到我面前，我一看是商保户口簿，又让我再看我家专页纸上注有“奸匪商会副会长李延春”共10个醒目的大字。我为之一惊，心想这是“闫王”的心明（铭）啊！我横眉给他一眼，“哼”了一声说：“七·七事变后我失学在家从父学医，家规森严，素以业医效从地方，从不重财轻命，虽在炮火硝烟下，来到门前者皆是呻吟患者，接进诊室视同仁，为不幸者急救。有钱者羲取，无资者恭送，为家族名誉从不敢有违医德之行径，请所长明察！”闫听着，脸胀红了，哼了一声说：“你真不愧为学生，讲词很好，流利通畅，但是你的内心里呢？”这时警卒待卫在行动。突然，“嘭”的一声，我进前垂揖说：“明公在上，请恕我激词，厉言失敬，幸勿见怪，望给予体恤是念！”他站起来让我坐下，小声对我说：“国法森严，凡与‘八路’交往者就是‘奸匪’，都应严惩不贷。你想想我是东关大街主管户口的，我怎么办啊！”他看了我一眼又说：“今天无碍，你可回去考虑，考虑！”到此我明白了。他见我流下泪在低头沉闷，便斥退警卒附在我耳边小声说：“老李啊！咱俩一见如故，这样吧，我为你游说一下各方，再把这页户口纸撕掉，换上一页新的不就没事了吗？”我立即双手拱揖说：“贵人在上，拜托，拜托！但需多少资力呢？”他慨然答曰：“伍万元法币吧！”又说：“越快越好，以防意外啊！”当日下午，我提着五万元现钞送到他手中，彼此会意而别。
  此事过了月余后，阴历十一月三十日晚七时许，一伙伪顽人员化着装突然破门闯入我家不问三七二十一把我抓住（家严时因去济购药），两个戴瓜皮帽子灰脸者持枪顶住我不准动，其中一个把我家前后巡查了一遍，回到屋中来以枪点划着问：“谁是李延春？”我见情况令人难测，便机智地冲口而出：“那是我哥哥，去西首药材店打麻将去了！”这俩人立即把我放开说：“带领我去找李延春！”我孤注一掷，趁他俩耳语之机逃跑了，紧接着，我听到身后连打了三枪。我越后院东墙而走，向南邻逃去。佛晓我回家窥视，华东药房大门被查封了，还有两武卒持枪监视。我从对门街坊处知道了我大妹和妻已被带走。经探问众人方知押在伪警总局。母亲等人不知逃向何处，家中药物、细软被掠一空。我为了大妹和妻的安全，只好“投案自首”请求放回家属。后经东关大街全体商号联名俱保方得了结，又交纳四万元法币的手续费，伪警才撕下大门上的封签，罪名是“共匪嫌疑”。
  1947年秋，国民党96军进犯章丘后，人民武装转移阵地。在万山村驻防的明水区委尚会三、刘区长患病，曾多次派武工队的人化装来华东药房取药，先严与我每次都暗处接待，做到应急供应，让来人安全返回。
  同期，泰安三次战役后，首批伤员1300名，二批300多重伤员，三批500多轻伤，先后途经章丘城，驻在山头店村。为此，县府在该村特设兵站接待。县府秘书和兵站亓站长来我家找先严，要求华东药房准备药品，负责伤员的医疗护理。先严深感荣幸地接受了任务，叫我前往山头店兵站参加抢救，他在家准备司药，应方付药。我参加救护后，白天为伤员换药治疗。夜幕中随担架队向北转移，一批批送达齐东县关爷寨村完成转移任务，再返回兵站迎接到达的伤员。历经14天才全部完成伤员抢救、转移任务。
  时值两军拉锯式作战，国民党军又占据章丘。盘据县城的敌兵不时四处抢粮，八路军赵一川县长和公安局亓星辰局长率武装封锁北线。夏秋之交，气温酷热，患肠胃病者特多。亓局长派侍卫班长孟兆法化装来我家约我快去急救。俺俩潜身携药包顺绣江西岸前进，在河涯子口为马棚区王柏元区长和战士做了治疗后，又冒雨北去旧军指挥所。到达旧军南门里时，已是夜十点多了，为亓局长的腹泄，赵县长的胃病和其他战士的急病做了抢救治疗。当夜，亓局长唤我同榻在一张“大罗汉”床上，并嘱我说，“睡中如有情况发生时，切勿妄动，若听到他拍床沿三掌，应无语快背起药包来跟他一同行动。”次晨饭后，赵一川县长又派我去时家码头为县委王剑桥部长诊病，并嘱他的警卫马同志护送。俺俩警惕急步返回旧军村，又为大家做了复诊后回到家中。
  1949年春，我县白云区发生103人食物中毒事件，是一位农民捡来一头死驴，加“盐卤”煮熟后在集上抛售所致。赵一川县长亲来华东药房找我，令立携药品前往抢救。先严亲自准备药品，当日起程，会同县院桑荣之医生前往白云区。经七昼夜奋力急诊，逐村逐户床前治疗，都先后转危康复了。其中有九名孕妇无一流产，母子平安如昔。回城后，赵县长接见了我们，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延春同志，你为人民政府做了一件好事啊！”
  时隔不久，明水区樊家村某户全家六口杏仁中毒，由埠村来的王副县长和朱益之医生召唤我去抢救。除其中一名六岁的男孩因食杏仁较为时太晚，在黎明前死去外，其他都得转危为安。
  同期，明水区七郎院村发生大麻中毒，先后跑来华东药房求救，经奋力诊治，结果无一意外发生。抢救中，我从中毒者进食数量、时间、年龄及发作症状的迥异而判断，给以处方付药，从临床上实践了先严给予的口传、手教之术与理论核证，使自己医疗技术获得进一步提高。
  继之，章丘县人民政府诞生了，各部首长干部、战士仍继续来华东药房找先严或我看病取药，在昔日战火下他们为了党的革命事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因此所用药费先严都诚切躬襟地谢绝了，诸首长都感慨万分，在新年前夕，特派县府秘书谢秘之同志等前来慰问说：“华东药房经营的不容易啊！
  在八年抗日、三年解放战争中为革命为人民作出了贡献，为此特来慰问致谢！今由赵一川县长手批财粮科送来明水大米300斤，供全家欢度新年！”先严立即恭谢婉言推辞，这时，在先严坚词揖谢之间隙，送大米的同志将大米扛到后院倒入笸箩里了。
  1955年公私合营之际，开始，由于先严饱尝创业之艰难，对所营华东药房尚有眷恋之意，后经我多次规劝，心扉顿开，遂于是年11月份将药物、财产进行了登记。药物折款1300余元，先严将1000元入所。药房五间、家具、器械供所使用，于1955年11月30日晚华东药房摘下招牌，1955年12月1日章丘城第一联合诊所正式挂牌开业。
  1956年初夏，又吸收部分人员，组成联合中心诊所，之后转为绣惠公社人民医院。这期间，由于政治运动频繁，先严被辞出院，旋即在城里隅首路南成立了“三老联诊所”。1968年冬先严夜间出诊，晕倒在门前大街上，从此离职回家修养。1978年秋寿终正寝，享年80岁。华东药房及其创始入至此敛迹于社会
  后记：其一。我是先严李尧廷之长子，“七七事变”后失学在家，后随父习医。先后在华东药房、相公卫生院、明水卫生院业医达59年之久。1980年9月3日从明水镇人民医院退休在家。
  其二，先严在病重后期已感到人生之不幸说：“华东药房的创建和遭匪劫后兴起，两次都在东关大桥以东以西，都距桥60公尺许，绣江之水哺育李氏三代人了，地灵人杰，物虽不华，天宝圣地啊！”1978年阴历七月十七日下午四时，他双目暗淡，央求我背他到桥头以作最后一睹之情。他坐视大桥双目痴呆，不时长嘘短叹而拭泪，对我唤了一声乳名说：“这桥几百年了！桥高面窄，我抢救行人不慎落桥者不知多少了，你今后要不吸烟、不喝酒，储备资源，待到天公修桥时，拱举献志，以慰绣江之水，我是看不到这一天了！……”天缘机遇，令人额首称庆。今年三月初，绣惠镇委、镇政府合修桥开工之际，我铭记先严遗教，将我积蓄的2000元退休金，毅然捐献给新东关大桥工程，以实现先严生前的宿愿。
  其三，新中国成立后，参于上述几段敲诈迫害华东药房的当年伪警、特务人员，逃匿于全国各地。在“肃反”运动中，党和人民审查他们的丑恶历史。先后自潍坊、乌鲁木齐、天津和济南等市外调人员，拿着照片到我家了解、对证、核实问题，我都据实写成书面揭发、控诉材料。尤其是山东公安厅来的郭同志（住招待所两周），每天来找我谈话，让我回忆他们的犯罪事实，并一再询问：“是否有因上述事件而蒙难人员？”我据实奉告：除我家财物损失惨重外，无危及他人。郭同志又对四邻做了登门访问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