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时期团以下的通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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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济南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4449
颗粒名称: 红军时期团以下的通信兵
分类号: E271.7
页数: 4
页码: 3-6
摘要: 本文记述了红军时期团以下的通信兵、其中包括袁力克在红四方面军第九军二十七师八十一团团部当通信员、通信兵建制等情况。
关键词: 红军 通信兵 战争

内容

一九三四年至一九三六年,我在红四方面军第九军二十七师八十一团团部当通信员。红军时期我军团以下部队,基本上没有电话、无线电台、步谈机等现代化通信工具。部队之间的联络、各级指挥员命令的传达以及上下级之间指令、报告的传送,全靠通信员们的两条腿来完成。各部队的通信兵,为了革命战争的胜利,尽到了自己的光荣职责,许多优秀同志牺牲在通信途中,他们的光辉业绩,将永远载入我军的史册。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特点是游击战和运动战,敌强我弱,两军之间没有固定不变的阵地和明显区域,敌我犬牙交错,情况瞬息万变,斗争环境十分艰苦恶劣,通信联络如出问题,将对我军整个战斗的胜败,甚至整个部队的生死存亡都会产生直接的重大影响。所以当时各部队都有较强的通信兵建制:团部有一个通信排,营部有一个通信班,连部有三至五名通信员。这些通信兵们,不但是坚强勇敢的战士,而且大都是机智精灵的“小鬼”,在任何困难面前,都要动脑筋想办法,克服困难去完成通信联络任务。
  战争的艰难残酷,通信工具和手段的落后,对我军通信兵的素质标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各部队都挑选觉悟高、身体好、勇敢机智的战士担任通信员,并经过严格的训练,除普通军事知识外,还要锻炼胆量,学习利用自然物体辨别方向以及一些简易通信方法。
  记得我刚到团部当通信员时,还不到十六岁,第一个训练课目是“黑夜摸坟”。那更有理由采取自卫战争,粉碎他们的进攻。敬爱的周总理这次济南之行,以及他与美蒋谈判的整个工作期间,对反动派进行的艰苦卓绝的英勇斗争,在我党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班长把我们几个“小鬼”带到村外,指着前面三里远的一片坟地,向我们下达任务:一个一个地摸到坟地去,找到事先压在某个坟头上的纸条。我虽然参军一年多了,也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鬼神,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望着漆黑的夜幕点点烁烁、时隐时现的坟地“鬼火”(其实是磷火),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紧张得直喘粗气。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去,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坟头,却没有纸条,只好又再往前摸。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摔倒了,我伸手一抓,竟是个死人头颅骨,惊得我几乎叫出声来。等到摸着纸条回来,我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为了锻炼大家的胆量,有时训练就在未打扫的战场上进行。老同志偏偏把绳子系在死人身上,自己掩藏起来,待“小鬼”们来摸“纸条”时,绳子一拽,月光底下,死人会直楞楞地竖立起来,胆子小的真要被吓昏过去。这些训练方法,现在看来实在不科学,甚至有些野蛮了。但是却硬是把我们这些“小鬼”们练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神鬼都不怕的通信兵,为在残酷的战斗中独立完成任务打下了基础。
  一九三五年冬,红军八十一团南下,在四川西北部的北川城进行战斗。当时敌人是一个旅的一部分,约有四百多名。我团两个营七百多人,在十余里的平川上与敌人展开了激烈战斗。我军都是轻武器,与敌人来回冲杀三次,双方伤亡都很大。最后敌人败退了,我军追击四十余里,在一座大山上挖工事防敌反扑。晚上七点多钟,正是阴天,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上级派我往后方送信。一路上尽是战场上的死人,横七竖八。只见路是白色的,死人的身躯也是白色的。一路上不知道叫死人绊倒多少次,恐怖的沉寂中,还断断续续响着垂死人的挣扎声、呻吟声。我的心情紧张极了。好在平时进行过这样的训练,几经周折,终于完成了任务。
  作为一个合格的通信兵来说,不但要有特殊的胆量,还要有百折不挠的毅力和机动灵活的本领,才能在任何复杂困难的环境中,独立完成通信任务。
  在北川城南的一次战斗中,我团三营遭到敌人突然袭击,被迫转移突围,与团部失掉了联系。我们团长叫李和辉,江苏人,三十多岁,当时急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心里想那一营同志与上级失去联系,象孤雁一样,随时可能遭到不幸呀!他决定派我去寻找三营。我是第一次单独执行这样的任务,心里又兴奋又紧张。团长交代了寻找方向后,再三嘱咐我说:“途中可能要碰到许多困难和敌人的火力封锁,要灵活机动,多想办法,尽快把三营同志们找回来。”
  我沿着山间小路向西南方向出发。当时正是大雪封山,路很难走。我吃力地走,饿了吃口干粮,渴了抓把雪咽下去。连着翻了两座大山,我的体力明显不行了,气不够喘,全身骨头又酸又痛,真想歇一会儿。可一想到身上的重任,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我咬着牙,柱着根棍子,在大山雪路上爬。下山时,干脆抱着枪往下滑。滑着滑着没了劲,身体一松滚了起来,下面就是山崖,我想这下完了,眼一闭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两棵大树挡在崖边。我挣扎起来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沟,不由出了身冷汗。活动一下身子,没伤着骨头,我便一边爬,一边滚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听见前边有机枪声,不知是敌是我,不敢冒然前进。我摸到路口扒开树枝一看,是敌人的机枪在封锁道路。硬冲不行,绕路时间不允许。我急得直冒汗。想起团长的嘱咐,我冷静下来,用帽子擦汗。一抓帽子,办法来了。我用棍子把军帽挑起来摇摆几下,敌人的机枪果然朝这里扫射过来。一梭子弹打完,我趁敌人换梭子的空儿,猛冲过路口。当敌人明白过来,向我射击时,我早已钻进大山林里了。
  一路上克服不少困难,终于找到了三营。他们正准备往西南方向走,那将落入敌人的包围圈。三营长看到我,高兴地一下把我抱了起来。我报告了团部位置、团长的指示。就这样,把三营安全带回团部近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
  旗语通信,是简易通信方法中的一种,也是红军时期团以下通信兵常用的通信手段。有一次团长命令我们尽快通知一、三营长来团部开会。当时这两个营驻扎在团部左右翼两个山头上,从我们的位置上可以看到他们。如果人跑最快也得两个小时。于是我们便站在没有遮蔽物的高地上,对着两个营的位置,用红白两旗打了个“2410”信号(意即叫营长到团部来开会),不一会,就看到对方打出了“明白”的旗语,从而缩短了时间,保证了两个营长按时参加会议。除了通知开会,行军中的部队联络,战斗中的相互配合,也常常用到旗语。当然,那时的简易通信,不光是旗语,还有许多其他土办法。如用口哨的长短来表达各种意思,夜间用手电筒的红、绿光来传递信息等。
  司号在当时也是一种相当重要的通信方式。红军中每个连队都有一个司号员(营部号目、团部司号长),一支铜号,五个音节,可以变换吹出“作息”、“空袭”、“前进”、“撤退”、“冲锋”、“原地休息”等等号音来,为部队的胜利战斗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那时的司号员大都是十三到十五岁的“小鬼”。我们团部的司号长张林同志,每天早上很早起床,集合司号员们练号谱,得吹两个多小时才能大小便和自由活动。有的小同志学吹号时怎么也吹不响,急得直掉泪。有的吹上几天,人就明显地瘦了。但是没有人退却,都继续吹下去。他们知道,号令是指挥员在战斗中的喉舌,是战士们必胜信念的象征。战场上一听到嘹亮的冲锋号,同志们勇气倍增,杀声震天,勇猛地冲向敌人。而敌人听到我们的冲锋号声,便会胆战心惊,溃不成军。
  简易通信还包括部队行军中的列队传令。指挥员在行军或战斗中,通过每个战士前后传送简短的口令命令,把指挥意图在行动中迅速下达到各级指挥员和每个同志。
  红军时期团以下的通信兵,就是靠着上述各种简易的通信工具和土办法,在复杂困难的战斗环境中,把各级指挥员的命令传送给部队,保证整个部队的联系,为我军取得许许多多的胜利战斗作出了贡献。到了后来,红军整编成八路军、新四军,由小到大,由弱到强,部队的通信也随之发展,逐渐由“土”到“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知识出处

济南文史资料选辑

《济南文史资料选辑》

本史记述了济南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其中,有人民政协的文史资料工作,是敬爱的周恩来同志倡导的,是我国文化事业的组成部分,在人民政协的整个工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济南是山东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省会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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