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图书馆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后，在解放区抗日军民的反攻下，一些原日伪军和打着各种旗号的所谓“国民党部队”纷纷窜入城市。地处水陆交通要道的鲁西北重镇—德州（当时称德县），从四面八方拥进了刘部队、侯部队、鲍部队、曹五旅（十三旅）和伪军改编的挂着各种“招牌”的先遣军等十余支队伍。其中有一个打着“第十一战区V五路第四纵队”旗号的曹福云（河北景县人，是国民党军将领曹福林的弟弟），在10月末，率部来到德县，司令部驻车站街原日本翻译陈永惠曾住过的宅院内。他竖起V五路四纵队司令部的旗号，想乘抗战胜利后的混乱之机，回家乡——景县搜罗一批人马成立一个“山头”。当他来到德县时，因景县全境已被抗日军民全部收复，他只好住在德州，待机实现他的梦幻。这个曹司令经过活动建起的司令部设有：参谋处，处长田怡然，书记官张旭峰、张××和文书、传令兵等五人；副官处鞠处长，副官卢家林、×××和勤杂兵等五人；政治部主任关海航和传令兵等三人；军法处李处长一人；军需处有军需官等四五人。另有一个骑兵连驻在司令部对过客店内，有战马14匹，一个连长，12名士兵，加上小灶厨师赵师傅和两名伙夫等总共40余人。在这些人当中他带来的有副官、军需、参议等十余人。其余半数以上是在当地招收的。所谓的骑兵连是一名参议给他搜罗来的。这些人除了当官的是为了找门路外，多数是为了混饭吃。到这里来的人要自带军服。我是通过邻人与田怡然的关系去的，军服是这位邻人给我转借来的。我去时在参谋处当传令兵，干了十多天，因为我能写毛笔字，所以就派我到骑兵连当上士文书。我在骑兵连当了一个多星期的文书，因涉嫌又回到参谋处当文书。
  据我所知，曹福云之所以能来德州招收兵马是通过他哥哥曹福林在这一带国民党的故旧关系。当时，为了解决这40多人的吃饭问题，曾三次派骑兵去景县筹措粮款。据说到了五里庄一带就被八路军给打回来了。后来再派骑兵出去筹粮，当兵的多数不愿去，连长也有畏难情绪。因为连长想拉着这伙人逃跑。在我到骑兵连的第六天，连长被关了禁闭（当时我不知内情）。过了两天负责禁闭室的卫兵来向我要禁闭室钥匙，说是×参议要去看连长。于是我拿着钥匙到东院开开禁闭室的门，请参议进去，把门带好挂上锁就回连部了。因此下午我即被传到军法处受审。我将上午的事实经过诉说了一遍，又和执勤卫兵作了对质，被训斥了几句。军法处裁决给执勤兵40军棍的处罚，当即召开军人大会执行。我这才知道，参议同骑兵连长谈话后将连长释放了。因这件事参议只征得曹司令同意，而未和处长们打招呼，故以处罚士兵挽回他们的面子。由于我不懂军队的事，故未给处罚，仍从骑兵连回到参谋处当文书。之后参谋处换了一个姓李的参谋处长，这人30多岁，故城县人，是黄埔军校毕业生。而田怡然却当了参议。有一天不知谁抓了一个人来，说是八路军通讯员，送到参谋处由李处长审讯了两次，被抓来的人说，他是河西五里庄吹唢呐的，这次出来是为给人家办丧事。虽审了两次也无别的说法，后来只好把他放了。这年旧历腊月，天气严寒，当地的士兵都从自己家中换上棉衣，而外地士兵连棉衣还没有。后来，军需处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一些土布、棉花，将布染成灰色给士兵赶制出棉衣。大约在旧历12月中旬住在火车站以北的侯部队开拔了，因他的部队不属山东，被当地军事当局令其开走。不久后一天下午我所在部队内部通知，曹福云部属第十一战区，地盘在河北省，今晚十点开往沧州。官兵愿去的晚上跟着走，不愿去的回家就不要再来了，我们这些当地人除关海航、卢家林等少数人跟着走了，大多数人未去。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曹福云部队在德州近两个月的活动情况。
  给吸食鸦片的人画像
  日伪时期，德州吸食鸦片的人甚多，有钱人能吸的倾家荡产，无钱人则典妻卖子，家破人亡。当时在德州流传着一首给这种人画像的《七了歌》记述如下：
  面黄肌瘦精神少——有瘾了；
  身上穿着破烂袄——没钱了；
  父母无病去世早——气死了；
  妻子儿女哭嚎啕——肚饿了；
  不管干湿就卧倒——瘾来了；
  赤身露体到处跑——穷极了；
  死在外面找不着——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