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瓦解张宗昌军队和警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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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0864
颗粒名称: 四 瓦解张宗昌军队和警察活动
分类号: K250.652
页数: 2
页码: 89-90
摘要: 本文记述了胶东暴动委员会组成后,我即返回济南,仍从事瓦解军警的活动的经过。
关键词: 山东省 张宗昌 瓦解

内容

胶东暴动委员会组成后,我即返回济南,仍从事瓦解军警的活动。不久济南暴动委员会开会,葛覃、张丕介两人提出,奉国民党指示,停止对张宗昌军队的活动,原因是北伐军对直鲁联军要全部消灭,不拟改编收容。因此我们对卫队旅的活动,必须停止进行,以免将来无法处置。但这种变更情况,不能泄露,以防对瓦解敌军不利。至于对警察方面,则要加强活动,以便到时维持地方治安。葛覃、张丕介都是国民党山东方面的负责人,又经过会议决定,我当然照办。
  为了加强警察方面的活动,我找城外一区警察署长隋得功,和他把济南的警察作了全面地分析研究。当时济南共有警察二千人(不包括袁致和的六个警察大队),城内设三个区署(一区在娘娘庙街,二区在督城隍庙街,三区在将军庙街),城外设三个区署(一区在正觉寺街,二区在朝阳街,三区在东围子里迎春庙),商埠设四个区署(一区在纬一路十王殿,二区在经三路纬五路,三区在纬八路,四区在纬九路),东北乡设一个区署(在大悲庵),西南乡设一个区署(在馆驿街),共十二个区署。分析当时的情况,一般警察没有枪支,一旦大军压境,作用不大,围子外的商埠四个区署和西南乡、东北乡两个区署尤其如此。因此,活动重点放在城内和城外(当时围子里叫作城外)的六个区署。城内一区署长韩庆祥和城外一区署长隋得功,都是从当警察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老警界人物,同全市警察、警长、巡官、署员等都有些老关系,城内外其他四个署长平常是以韩、隋两人的马首是瞻的。从山东战局来看,关键在张宗昌是否坚守济南?而张宗昌坚守与否,关键又在日本是否决心支持他。因此,假定了两个方案。第一方案:如果日本在山东仍决心利用张宗昌,就一定用兵力支持他,张就会坚守济南。商埠一定让给日军,张守围子里。到那时张宗昌很可能把警察改装成兵,用以守城(因张宗昌的军队屡战屡败,兵源补充困难),如果那样,就利用这些守城的警察,作为内应的开城者。第二方案:假如日本不用兵力支持张宗昌,张就不会守济南,那就一面在城内制造骚乱,使张宗昌不敢久恋,一面乘机开放城门和围子门,引北伐军进城。这是针对当时改变活动方针后作出的计划。
  五
  一九二八年春,五省联军统帅孙传芳,率领残部在山东鲁南和鲁西南一带,继续同张宗昌和褚玉璞的直鲁联军抵抗北伐军。
  四月二十日后,张、褚的直鲁联军由津浦铁路线兖州、大汶口逐步北退,孙传芳的五省联军残部由济宁一带败退,两军残部集结于泰安。张宗昌将他的白俄军队开赴前线,并亲到前线指挥,希望和孙传芳部在泰安一带坚拒北伐军。这时济南已呈现不安。
  四月二十八日,据张宗昌卫队旅从前线溃退下来的人讲,孙传芳的残部已全部瓦解,剩下的残余已退过黄河。直鲁联军在泰安溃败,卫队旅与张宗昌的其他部队狼狈不堪,已无战斗力,白俄毛子队也被打垮了。
  据卫队旅的消息,日本已决定派兵帮助张宗昌抵抗北伐军,要张宗昌坚守济南。因此,张宗昌对部下大吹其牛,说日军来后,就能把北伐军打回南方去。叫士兵不要丧气,要坚决守住济南。
  但是,山东省长林宪祖的家眷和省府一部分人员,当日乘津浦铁路火车逃往天津,张宗昌的眷属也有一部分随去。张宗昌督办公署的人员,出入匆忙,惶惶不安。因而城内和商埠的商店都收拾货物,有的关了店门,怕张宗昌的军队走时抢劫。
  济南南面仲宫一带,已为国民党北伐军占领。西面长清古城一带,已发现北伐军。
  日本军队有一部分自天津开到济南(据说是日本驻天津队长小泉的部队,一说是小永伍部队),驻经五路纬八路东日本开设的“济南医院”内,晚间有一小部队移驻经一路纬二路日本开设的“金水旅馆”内。据卫队旅的消息,张宗昌曾找驻济日本领事西田耕一,要求日本迅速出兵援助,这就是第一批赶来的日本兵。
  警察方面,已奉到警察厅长袁致和的命令,协助军队严厉盘查出入城门、围子门的人,以及严查形迹可疑的人。张宗昌的军事力量已到了不能自保的程度了。
  这时,我即将存在商埠周人良处的二号匣枪十枝,子弹六百发(是葛覃托人买的),用皮箱带到城里大布政司街健生公司楼上,我自己留下匣枪一枝,子弹百发,其余交给张丕介,由他分给有关人员使用。
  济南暴动委员会当日开会,分析战局情况和卫队旅方面的消息,认为张宗昌要求日本出兵援助,而日军已有一部分开到济南,这样,济南的争夺战恐不能免,尤其日军插手后,情况怕更恶化,为了使北伐军明了情况,迅速进入济南,以免日军大部队调来后更难应付,乃决定一面把内应工作布置好,一面再派人通知北伐军。内应布置,仍由隋得功负责开放南门和南围子门;由孙应都负责开放西门和普利门、林祥门。如日军在商埠阻挠,即引北伐军全部由南面进城。张宗昌督办公署和警察厅附近,由郭愚民负责布置扰乱。
  关于北伐军到济后的给养供给和各机关临时经济周转问题,原来是葛覃负责与商会联系的,据他说已找人和济南商会联系过,但是迄未得到确切的答复。当时开会决定再由我到商会接洽一下,以免到时措手不及。我考虑张宗昌眼看要倒,商人胆小怕事,不会有什么意外,为了防范万一,换上便衣,带上匣枪,一个人到城里富官街山东省商会,随便捏了一个假名说我是省长公署派来找会长的,门房领我见了一位李坐办,我也没问他的名字,等门房的人退出,我说:“我是国民革命军的先遣人员,请贵会预先准备一下军政机关到济南后的给养和经费,以免临时措手不及,中央银行票子运到就归垫。我现在毫无所求,请你放心,只是先来打个招呼。”我说完话,他呆了一会,强作笑容地说:“城里是山东省商会,商埠是济南商会,等两会商议后一定照办。”我说张宗昌还没走,你要小心,不要公开进行,但是如果到时误了事,那可很不好。他连说一定照办。我即告辞。以后北伐军进城,他们确实有准备地照办了。
  四月三十日,北伐军三面包围济南,南面进至十里河。西面进至白马山、腊山、大杨庄、段店一带。东面已到橛山、燕翅山。城内可闻炮声。
  据卫队旅消息:张宗昌知道自己的军队已无力守济南,乃与日军磋商,先让出商埠交给日军接防,由日军直接阻挡北伐军。日军同意后,张即令驻在商埠新庄一带的残部,大部分撤过黄河以北,少数撤至城内。因此,日军就毫无顾忌地接了商埠的防务。这就是张宗昌甘作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引狼入室,认贼作父的行径。
  另据隋得功的消息:袁致和的家眷及细软已去天津。警察厅内部混乱。随袁而来的署长吴富春、王育仁等已准备逃跑。袁致和视为唯一实力的六个警察大队,亦由济南戒严司令部参谋长王庆尧率领,渡黄河北去。
  济南暴动委员会开紧急会议,分析了上述情况,根据这些迹象,断定张宗昌已放弃守城,撤退的方向是天津。看样子很快就跑。因此决定,一方面再派人将情况通知南西两面的北伐军;一面告知隋得功、孙应都等,准备伺机开城门和围子门。葛覃等即准备欢迎北伐军的大会。济南暴动委员会开过这次会后就算结束了。其实,既无群众,又无行动,只不过作了一点中上层军警联系工作,根本不算什么暴动。
  四月三十日晚,日本驻济南领事西田耕一和另一日本军人,分乘插有日本太阳旗的小汽车两辆到督办公署,和张宗昌密谈一小时,谈话内容不得而知。午夜后,张宗昌及其亲信分乘汽车十余辆,最前一辆插有日本太阳旗作开路,后随卫兵大卡车数辆,由督办公署出西门驰向津浦车站,乘铁甲车过黄河后,把黄河铁桥炸毁,即向天津方向逃去。
  五月一日早三点多钟,预先准备好的警察在警察厅内鸣枪报信,城内一区城外一区即按预定计划把南门、南围子门、西门、普利门、林祥门等开放,在拂晓前,北伐军的第一军团刘峙的部队和第四军团方振武的部队进入济南城。
  至此,张宗昌这个督鲁数年而又罪恶深重的北洋军阀,便结束了在山东勾结日本帝国主义、祸国殃民的勾当。张宗昌虽然逃跑了,但他勾引来的日本帝国主义的兽兵,却给济南广大人民带来了永世难忘的灾难,这就是举世皆知的“五三”惨案。关于“五三”惨案,已有不少人写过材料,故不再赘述。
  后记
  张宗昌要求日本帝国主义出兵协助作战,因北伐军进展迅速,于四月三十日夜间包围济南,五月一日北伐军进入济南城,当时日军虽号称三万人,但大部队没有集结赶到,张已逃跑,日军乃不得不转入直接与蒋军冲突。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刊的“文史资料选辑”第二十四辑第二百零七页,章士钊写的“欧事研究会拾遗”一文中说:“民国十六年北伐军将到济南时,张宗昌原与日本关东军约定,日军改着华军服装,并肩御蒋,寻以服装备办不及,而蔡公时惨案突起,事乃中断”一节,时间和内容都与事实不符。第一,当时是民国十七年,不是十六年。第二,四月三十日夜间张宗昌放弃济南北逃,五月一日北伐军进入济南。蔡公时是五月三日被害,尔时张宗昌的军队三天前就逃之夭夭,北伐军已入城三天,并不是“北伐军将到济南时”,也不能说蔡公时之死而事乃中断了。第三,至于服装问题,日军由东北开来山东,尽可在张作霖处换上华军服装,何必待到山东再换呢?我认为原因是张宗昌没有能守到五月中旬,日本军队没有来得及大批调动,因而日军和张宗昌的“并肩御蒋”没有实现。日军乃不得不按照田中义一侵华内阁的侵华政策,自己对蒋军干起来了。这是当时的实际情况。

知识出处

文史资料选辑

《文史资料选辑》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书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东省委员会的文史资料汇编,记述了北洋军阀统治时期,我们所知道的张宗昌、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张宗昌率苏鲁别动队入鲁的如是我闻、国民党反动派在济南实行反共措施的片断回忆、日伪修筑淄博矿区遮断线的经过、对“五四”时期济南学生运动的回忆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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