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滨北民工担架团随军渡江支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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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图书
唯一号: 150020020220000034
颗粒名称: 忆滨北民工担架团随军渡江支援前线
分类号: K250.6
页数: 12
页码: 124-135
摘要: 本文记述了山东忆滨北民工担架团随军渡江支援前线,滨北专署颁发了紧急动员令,以胶县、胶南、藏马、日照、诸城、高密、莒北等七个县组成一个包括一千副担架和五百副挑子的民工担架团,赶赴临沂承担支援淮海战役的任务。
关键词: 山东 担架团 支援前线

内容

一九四八年冬天,滨北专署颁发了紧急动员令,以胶县、胶南、藏马、日照、诸城、高密、莒北等七个县组成一个包括一千副担架和五百副挑子的民工担架团,赶赴临沂承担支援淮海战役的任务,时间越快越好。
  我被任命为民工担架团团长,邹云照、孙铁民为民工担架团的副政委,刘明亮任副团长。成立了团部配备了秘书参谋。每县组成一个营,下设连、排、班,完全按部队的编制。每副担架配备五个人,三副担架为一个班,三个班为一排,三个排为一连,三至四个连为一营。各营、连、排的干部都由区、乡长担任。自制自带工具(担架、挑子)。不到半个月就全部准备就绪集合起来了。出发前专员王东年同志讲了话,军区和地委的一些负责同志都到场欢迎。号称万人的支前大军就踏上了支前的征途。
  从胶南县出发到临沂民站报到。又路经郯城,到新安镇上了火车,在徐州接受了支援淮海战役的任务。当我们连夜赶到淮海战场的边缘,恰是伟大的淮海战役胜利结束的时候。于是我们团又接受了支援渡江的新任务。沿途经过合肥休整,江北练兵,胜利渡江,直捣广德,待命金陵,后回省支援解放青岛,到昌潍复员。全程计万里,穿过山东、江苏、安徽三省,历时六个多月,无一人伤亡,最后荣获“渡江先锋”称号,为我山东老根据地争了光。下面分段叙述支前的具体经过。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为了避免敌机的空袭,我团决定日落后行军。不巧天下起大雪来了,将近万人的行军,显示了老区人民的坚强意志,当夜到达了目的地。第二天进驻在临沂河东九区店一带十几个村庄。一面联系民站,一面安排食宿。可是,住宿和烧柴遇到了问题。由于国民党军队的烧杀抢劫,民工同志们没房子住,又无柴做饭。当地干部们只好忍痛拆掉仅剩下的草屋作燃料,民工们大都含着眼泪做熟这顿饭。这样更激励了大家支援前线,杀敌报仇的勇气和决心。
  临沂民站要我们赶赴徐州接受任务。第四天就赶到郯城县南归昌、红花埠一带。也是缺粮缺草,只好用红高粱做饭,稍去掉外皮就放在锅里煮,每人扒上两碗就走路。有的大便干结,却没有发怨言的。
  到达小陇海路新安镇村,火车已通行了。正在齐集等候上车的时刻,三架敌机俯冲而至,我们迅速散开。敌机飞得很低,一掠而过,也确实吓坏了一些人。当火车刚刚开动的时候,有的跳下去开了小差。好在我们早已布置好了后卫队,沿途处理善后工作。
  多少年没离过家乡的解放区人民,第一次看到徐州这么大的城市,确实眼花缭乱,喜气洋洋。他们忘记了疲劳和困难,逛大街的,看热闹的,到处可以看到民工们的欢乐。任务下达后,第二天的夜间就开赴淮海前线去了。当我们兼程前进,刚进入战场的边缘,迎面来了一大队人马,潮水般地涌来,老远就听到汽车轰鸣,人沸马嘶,靠近后没等我们问话,对方就开腔了:“你们是那一部分?来干什么的?”我们回答的话音未落,他们在笑声中说道:“同志们!你们来晚了,淮海战役已胜利结束,你们连个打扫战场的任务都捞不到了。”惹得民工同志们自我解嘲地说:“咱们福分大,我们刚来到,敌人就完蛋了。”并且嘟嘟噜噜的反讥说:“你们也是民工,无非早来几天,却骑大马,坐汽车,别太神气了。”
  淮海战役结束了,大军渡江彻底摧毁蒋家王朝的战斗又部署下来。上级把我们滨北担架团归属渡江大军中路二十四军领导。目标要从安徽的凤凰顶、江心洲突破渡江。报到后,吃住行动一切都大变了样子。部队派来一个专门的班子管后勤,每人发了一套军装(没有徽章、裹腿)和茶缸等日用品,每月津贴费五角(北海币),吃大米发菜金,生活大大地改善,民工同志们的情绪更加振奋了。
  从徐州往南走,大片大片的新解放区,好象是荒无人烟似的,村落里几乎看不见树木,或者是将树揽腰砍断围成鹿寨墙。沿路都是炸弹坑,有的十几米深,象一口深井。除了我们在紧急赶路外,几乎遇不到行路人,战后的荒凉景象真使人慨叹!但新区的人民却是非常热情的。每经过一个村落,几乎同样的在村头摆上桌子,备好茶水,打着锣鼓聚集一大群老年人和小孩,燃放着鞭炮迎接我们,大都把我们当解放军看待。有的还呼口号:“欢迎人民解放军!”但却很少看见青年和妇女。他们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多年蒙受欺骗宣传的新区群众,对大军压境心里不会马上落实的。
  我们经过了宿县、蚌埠,进驻在合肥城东李鸿章的老家,开始休整。这时正是农历春节,转眼呆了将近一月,与当地的群众混熟了,了解了不少新区的情况。
  该村的封建余威颇大。李家的住宅大部分还存在,一座座大厅房作了我们的宿舍、伙房和办公地点。这个村的头面人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伪保长。他逢人三分笑,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一见面就要求请团长讲话,介绍老区的人民生活,讲讲八路军的政策。正月初一那一天,他亲自带着狮子队来团部拜年,在门前舞蹈,长时间不停。幸而一位老乡提醒说:“请团长的赏!”结果拿了几盒烟卷填到那狮子的嘴里,他们才谢赏而散。另外群众的赌博风很盛。不分男女老幼三五成伙,到处聚赌。国民党把社会风气败坏得不象样子。
  当大部分群众知道我们是民工团不是八路军时,心情缓和了。啦家常,问短长,感情渐渐融洽了,慢慢道出了实情,倾诉他们长期被反动统治压榨的痛苦。有的说:“你们来前保长早已作了安排,不准我们随便接近你们,一切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有的说:“听说八路过来呆不长,说不定会裹去青年男女去当兵慰劳部队。”也有的说:“你们都是被迫出来服劳役的。你们出来几年了?家里还有什么人?不想家吗?”等等。这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新区工作的复杂性。随着军事的进展,逐步建立了新政权,当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该村的干部已增添了一些新生力量。
  休整期间除了整修工具外,规定每天集体学习一小时,行军练习两小时(在水田畦埂小路上抬着担架走路),晚间做群众工作,其他都是自由活动。有的去逛合肥城,有的晒太阳拿虱子。这下可乐坏了新区的群众,说老区人不讲卫生招虱子。民工们半真半假地与他们争吵起来:“我们终天起来一身,睡倒一铺,怎能不招虱子呢?虱子是‘光荣虫’,问问解放军那个不招虱子?”逗得群众哈哈大笑。
  休整后民工质量大大提高了。军工关系,群众关系密切了。在一次行军的路上,一部分担架接受了转运伤员的任务。不幸遇上敌机的空袭,在隐蔽掩护伤员中,显示了军工之间高度阶级友爱的情谊。例如:在敌机轰炸时,有的用自己的身体伏在担架上面;有的使自己吃饭用的干瓢去接重伤员的粪便尿;有的把自己仅有的五角钱的津贴,拿来买白糖、鸡蛋给伤员吃。这些事迹十分感人。部队首长们向我们表示了谢意,感激老区人民对军队真诚的爱护,表扬山东民工吃苦耐劳,勤俭友爱的高尚美德。特别指出我省民工的“三件宝”(狗皮、干瓢、破棉袄),在支前当中起到了它的巨大作用。
  形势发展很快,先头部队已开到长江北岸。长江北岸除少数几个敌人据点外,绝大部分的地区都解放了。上级命令我们开赴江边的无为县参加渡江的准备工作。可是必须横渡巢湖,才能到无为县待命,需要走一夜的水路。
  随着渡江任务的部署,谣言又出现了:“越走离家越远,走到哪里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渡过了大湖想回家也找不到路了。”“江没底,海没边,大江到底怎么个过法啊!”甚至有的说:“这次渡江就是要咱们民工填平,让解放军踩着过江的。”这些话虽然离奇无知,但对于远离家乡的民工们,却是起到不小的破坏作用。有的愁得吃不下饭去,有的装病,有的三三两两暗中私语串联开小差,情绪相当波动。干部也感到发愁,惹得一些同志抱怨说:“宁带十万大兵,也不带一个担架团。按下葫芦瓢起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终天没完没了!好话说了千千万,一到关键时候就变卦,真是愁煞人。”
  还是部队领导经验多,听到我们汇报后,马上派来了宣传队,通过活报剧、快板、相声、山东快书等文艺形式,生动地描绘和宣讲了渡江计划,鼓舞和慰问了民工的拥军热情与辛勤的劳动,他们用真人真事,指名道姓地进行表扬。《长江天险千帆过,大军压境敌胆寒》、《苗区长(注1)千里抬担架》、《解守忠冒死护伤员》、《山东民工三件宝》等生动活泼的节目,巡回演出,大大鼓舞了士气,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部队同志把我们的心可看透了,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啊!
  过巢湖的准备工作顺利进行。调来许多大船,一船能坐二三百人,有的还雕刻上龙头凤尾,有的分为前舱后舱,在船帮上镶着玻璃镜。许多人没见过这样的大船,甚以为奇。在出发前召开了各级干部会,交代了任务,指明了集合地点,规定了沿路联络的信号,并宣布纪律。以营为单位在五个码头上船,在太阳平西的时候,队伍扬帆出发了。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湖面,四面漆黑,看不见边际,除了划桨的激水声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东方破晓,船只靠拢在一个镇子上。为了防空,命令急行军进入宿营地。民工们不顾一夜的疲劳,个个笑脸相向,彼此打着招呼。
  无为县的习俗,更接近江南,道路窄了,小河道纵横交错,村落小人口少,妇女们出头露面的多而男人出面的少。带路办事情大多和妇女打交道。开始很不习惯,时间不长大家都赞美起来了。一位教师他写了一首打油诗到处传颂,流传很广,诗句是:“支前走天涯,南北习俗差,相隔仅千里,妇女顶呱呱,天公能作美,愿落江南家。”看来南北方的民情,正在逐渐密切交织在一起了。
  渡江演习的排练工作开始了,为了便于熟悉情况,协同动作,适应江南地形(道路窄准备用民工扛炮),就直接把民工与部队合编了。每个班一半战士,一半民工。生活在一起,排练劳动在一起。挖船坞(注2),学划桨,日夜操练。每天太阳平西,船队就出动了一只只一队队小船,从船坞里划出来。
  河道里,湖面上到处都是。水波映照着红霞,桨声伴随着歌声,一片动人的景象。
  当时江北还有一个国民党的据点。据说有九道防御工事,重兵把守。另外解放军的服装、武器平平常常很不显眼。因此江北新解放区的群众有的对能否打过江去将信将疑。
  这时军部下达命令:前线操练的部队、民工,休假两天,熟悉地形,作群众工作,逛逛附近的城镇,听候接受新任务。这天我们正在镇上闲逛,忽然看到大军好象从天而降。先是步兵,紧跟着辎重兵、炮兵,而后是骑兵,一律日式、美式的装备,头戴钢盔,身穿崭新的军装,佩带新式自动步枪,拉炮车的、驮机关枪和子弹的都是高大的洋马。最后的骑兵更是威武,不但一色的日式装备,钢盔、洋刀、马步枪,而且马的毛色纯洁。以连为单位,白马雪白,黑马漆黑,红马火红,浩浩荡荡穿街而过。我们团部的同志们正夹杂在道旁的人群之中,随时都可以听到群众的反映。有的赞不绝口,有的咋舌相视,有的树起大拇指,再不怀疑解放军能渡江了。当天的夜间一举拔掉江北的那个敌据点,前沿阵地一直可以通到江边了。
  为渡江作准备,民工和部队在沿江的前沿阵地上,筑防体,挖炮位,开凿交通壕,夜以继日忙个不停。在我们工事对面的江心中,有一个小岛子,叫做“江心洲”,敌人也在那里修工事。
  通过情报,我们搞清了,敌人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守着江心洲,一天夜里我军决定端他的老窝,我们也参加了战斗。登岸后抓到了“舌头”,才知道敌人当晚又增加了一个营。我军当机立断,决定仍按原计划行动,一鼓作气歼灭了全部敌人,又扫除了渡江的一个障碍。
  军部召开了扩大的干部动员大会。学习了党中央、毛主席的渡江指示和“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文件。各单位都推选了代表在大会上宣誓表态。最后又重申了渡江纪律,部署了渡江的具体计划,并提出“打过长江去,活捉蒋介石”的口号。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傍晚,解放全中国的信号打响了,亘古奇观的伟大场面终于来临了。团部的同志们伫立在炮兵阵地后面的一个丘岭上,聚精会神地静待着渡江的号令。大约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信号枪一响,万炮齐发,火光冲天,金鼓齐鸣,冲锋号响彻云霄。不到半点钟,南岸发出了信号弹,先头部队已经登岸了。但敌人的大炮仍然不时地零星地射来。只要他们的炮火一闪,咱们的炮手集中射击,几十条火光一下把他打哑巴了。所谓固若金汤的长江天险,神话般的刹那间被摧毁了。
  后续部队按已排定的次序陆续过江。仅剩下来的我们民工团团部,指定与部队文工团在次日夜上船。我们提前吃过晚饭,赶往江边集合地点等候。太阳落山了,忽然从上游安庆方面驶来一艘军舰,探照灯通明,马达声隆隆可闻。大家都认为是我们的战利品,人群更加欢跃了。谁知刚靠近我们不远,它就向我们发炮射击。出人意外的事故,警告我们一刻也不能麻痹大意。我们渡江的时间被迫推迟了。
  第三天的凌晨我们乘帆船渡过长江。按照上级指示,每人准备一条绳,一块小木板以备万一。因船只太多,大都不等靠岸就在浅水中停泊了。大家不脱鞋袜跳到水里渡上岸去。
  敌人的江防工事,确实煞费苦心。从水边到江岸大约有廿米宽的一大片土地上,象蜂子窝一样地布满了地雷,只能单行人顺着探明无雷的小路前进。小路两旁丢满了包袱枪支,没有一个下路去拾的。敌人的交通沟又宽又深,可以并开两辆汽车:碉堡群一直通到江边,火力网交叉扫射,真是不易攻克。可是兵败如山倒,国民党军破胆丧气,好些大炮连炮衣都没来得及揭开,他们就逃之夭夭了。
  当我们住进一个村庄时,军部传来消息:大军渡江后势如破竹直挺江南,现在前后已失掉了联络。我们只好兼程前进,经过宣城直奔芜湖,才知道前线已抵广德了。
  我们生平第一次经历了这样的战场上的景象:黄土公路都被踩翻了,薄泥浆使人抬不起脚来;两旁路沟里有死掉的牲口,也有死人的尸体;物资枪弹随手可得。许多土岭背后总是一片乱杂景象,物品、尸体狼藉,旁边堆满了炮弹,大的竟有一人多高;公路当中停着烧毁的汽车,国民党的伤兵沿路三五成群,呻吟乞讨。看来,大军来不及打扫战场就乘胜追击了。
  取得联系以后,军部指令我们向南京方向前进。大约在五月间,我们住在雨花台以南的一些村庄,集结民工,整训待命。
  第二次整训正式开始。首先由各营汇报随军经过和前线见闻。这下可热闹了!有的说:“我们是渡江的第一船。大炮掩护着,眨眼之间就过去了。没等我们上岸,那些乌龟王八蛋早就撒腿跑了,咱们就追啊!赶啊!他们比兔子跑得还快,连个鬼影子都没见,两天两夜一直追到广德。”一个抢着说:“广德这一仗打得真漂亮,国民党南路的中路的残兵败将都窝到那里,几乎没有动枪动炮就都投降了。”一位小伙子又站起来大声说:“听听我见的这件事吧,一天下午,咱们部队的一位女护士回部队去,刚登上一个土山头,迎面来了一营敌兵,武装齐整,队伍成行,领头的象是一个长官。这种意外的遭遇,护士同志并没惊慌,停下脚步大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找饭吃的!’那个领头的顺口答应着。护士同志看透他们想投降,便说:‘跟我来!’领着他们走进了收容营,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了。”话题转到支前感想上,一位老同志开腔了:“支前!支前!跑了几千里路,穿过了三个省,我一个伤员没抬过,光跟着队伍跑路,不知前线在那里?”接着有人补充说:“这次支前跟过去都不一样,解放军名气大了,到一处,胜一处,担架几乎没用上,走路成了任务。”“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出发前心里想的困难多,兵荒马乱谁知会出什么事?听了一些谣言,有时更胆虚了。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出来支前,可长不了这么多的见识。”经过交流情况和经验,进一步鼓舞了斗志。
  形势发展很快,解放上海,南进福建的任务又摆到日程上来了。部队首长对我们山东民工特别喜爱和留恋,力主在拿下上海之后随军南下。但也有人主张:山东民工虽好,但再往南进,怕水土不服难以适应;再说,半年的支前任务又快到期了,还是不去的好。我们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一致表示服从领导,听从安排,跟着部队打到天边我们也在所不辞。
  刚准备出发支援上海前线,上海解放了,因此在南京又多呆了几天,得到充足的时间去游览故都金陵。在游玩的路上,正遇到合肥的担架队,其中有些相识的朋友,一见如故。“同志们!又见面了。你们好!现在我们身上也招虱子了!哈哈!”新区的人民进步真快,他们也愉快地奔赴前线了。在南京我们游览了中山陵、夫子庙,参观了蒋介石的总统府,连司徒雷登的住处也进去看了看。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当面放着几把高背的沙发椅子,人们大都到上边坐一坐。司徒雷登住宅的门前,有站岗的、还有带班的中国翻译,不让民工进大门。民工反问站岗的:“你是哪国人?为什么中国的地方,不兴中国人进?”一边争吵,一边就往里挤,翻译拦不住,大家进去了,在楼上,还碰上了司徒雷登。最后,还是那位翻译央求着民工们离开了大门。
  江南大部解放了,可是我们山东的青岛还在敌人手里,没有解放。领导决定我们回师北上,乘胜支援解放青岛。第二天即乘专车直达徐州待命。正在积极准备的时刻,解放青岛的捷报传来了。这种多次偶然的巧合,好象故意给那些未卜先知者作证似的,全团又是一片欢笑声。
  支前任务胜利完成了,时间正好半年稍多一点,上级决定我们复员。在徐州举行欢送大会,部队首长表扬我们:不愧为老区人民,继承和发扬了革命传统,带着党和人民的重托,英勇圆满地完成了支前任务,立了大功,这将永远记载在光荣的历史册上。最后赠给一面“渡江先锋”的锦旗,每人发一枚渡江纪念章作为留念。
  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部队,怀着喜悦的心情回到了家乡昌潍。在复员大会上,专员李建修同志代表地区进行慰问並作了总结。他说:这次支前有三大特点:第一路程远,横穿三个省,来回行程将近两万里;第二,任务特殊,连续完成支援淮海和渡江两大战役,而且直接与战士们战斗在最前线;第三时间长,一气半年多,突破了我们滨北的支前纪录。
  其次,创造了三个第一。大军渡江的第一船;民工上战场第一线;第一次乘坐火车支前。
  最后李专员表扬担架团立了三大功:第一,支援部队打了大胜仗,荣获“渡江先锋”的光荣称号;第二,给老区人民争了光。第三,万人安全无伤亡,胜利完成了支前任务。
  注1“苗区长”系指诸城县户部区区长苗金玉同志。他从小要饭,解放后由劳模升任区长,一九四七年“搬石头”革了他的区长职务,这次他自动报名抬担架。
  注2“船坞”是沿着小河岔挖成一个个横沟,正好把小船放在里面,与河岸平,伪装起来,以防敌机轰炸。

知识出处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山东文史资料选辑》

出版者:山东人民出版社

本书记述了山东文史资料选辑并写了《忆董琰同志》、《歼灭日伪守军收复郯城》、《莫正民率部起义八路军解放莒县》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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