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市图书馆

（一）
  你說气人不气人！几个新来不久的女徒工，把还沒有用坏的工作手套乱扔了一地！
  「你們有手套多嗎？」我当即盘問她們。
  「………」
  她們低下头，不吱声。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我又把我們的材料发放員「小燕子」叫了来。
  「小燕子」是个才十七岁的大眼睛个子瘦小的姑娘。
  「你是怎样发手套的？」我这个躁性子人，一遇不滿意的事，說話就很难讲究什么語調了。
  她听了我的責問，臉刷地就紅了。若是我責問重点，也許她会哭起来呢！晃了她那还是孩子气的純眞的臉厖，我又暗暗責备自己說話太魯撞了。况且，我們的小材料发放員，工作干的一直是蛮认眞負責的。一个人初干一种工作总免不了要出些岔子，何况她还是个小姑娘呢！想到这些，我丢下对「小燕子」的責問，轉檢問那几个女徒工道：
  「你們一月領几双手套？」
  「一双。」
  一月一双一一「小燕子」是按老規定发的呀！她沒有多发呀！責問她是不公正的。于是，我只好将那几个徒工敎育了一頓。随后有位老师傅来找我，我就把这件事摆了下来。只記得「小燕子」离去时，对我說了声：
  「厂长，全怪我沒想到……」
  （二）
  晚上，我坐在办公室写季度总結报告。一动笔，不知不覚便到了十点，我有点倦意，放下笔打了个呵欠。这当儿，忽然望見一个人影在窗外閃过。接着，响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声。我开門一看，原来是「小燕子」。她腋下挾着几本課本和练习簿，显然是剛从业余学校上課回来。
  「周厂长，我找你有个儿。」她努力用普通話說。听她那口气，俨然象个来跟我联系工作的女干部。
  「有什么事，你說吧！」我微笑着說。
  「厂长，」她呡了一下咀唇，說：「我想这样发手套行不行？以后不硬性規定每人一月发一双。按照需要发，比如我上月发了一双，一定要等到我的手套用烂了，再拿着烂手套来換新的。」
  她說話条理有点乱，但却努力用手势和比吁来誘导我听明白。
  「行，行，这个办法好。」我贊同道。心想，这个办法一实行，要为国家节約多少手套！
  她听我贊同了，得意地呡着咀唇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