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封建时代女性的名字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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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姓氏名号面面观》 图书
唯一号: 131020020210012231
颗粒名称: 64.封建时代女性的名字是怎样的?
分类号: K810.2
页数: 4
页码: 206-209
摘要: 本节讲述了男女之别大概是人类与生俱来就必须面对的最大的差别了,这一差别对人类的命运有着无法估量的影响,牵动着人类文化之网的每一个纽结。封建时代的女子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即使是贵族女子,也只有字。先秦典籍中记载的女子之名,实际上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而只是姓。
关键词: 福建 研究 姓氏

内容

男女之别大概是人类与生俱来就必须面对的最大的差别了,这一差别对人类的命运有着无法估量的影响,牵动着人类文化之网的每一个纽结。人类的名字,作为最普遍的人类分类体系,就直观而鲜明地反映了男女之别。
  人皆有名,人生来就要取名,这在今天是天经地义的,但在过去却大谬不然。封建时代的女子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即使是贵族女子,也只有字。先秦典籍中记载的女子之名,实际上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而只是姓,如《诗经·鄘风·桑中》一诗提到三个贵族女子:爰采唐矣?沫之乡矣。
  云谁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沫之北矣。
  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
  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诗借一男子的口吻,称自己与女子在淇水边的桑树林中幽会,并吹嘘说与自己幽会的全是贵族女子,她们是孟姜、孟弋、孟庸,这三个“人名”中,姜、弋、庸是三个姓,而“孟”则是排行字“老大”的意思,“孟姜”就等于说“姜家的大丫头”,这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名。《诗经》中的《国风》大多数是周代各地的民歌,而其中尤多情歌,情歌中常提到女子,其称呼皆同此类,可见周代女子不称名。
  女子无名,是由于女子无权。《诗经·小雅·斯干》又有诗云:“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意思是说,若生了男孩,就让他睡在床上,把他衣裳(上衣下裳)穿戴整齐,并给他玉璋玩耍;若生了女孩,就让她睡在地上,给她穿粗布短褐,并给她陶制的纺锤玩耍。可见,女子一生下就处于无权地位,男子弄璋,璋是玉器,玉器在古代是神圣之物,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而女子则与之无缘,也就表明她无权。她唯一可干的事情就是少时弄瓦,大了纺线织衣,嫁人后生儿育女,一生只在家庭的私人生活圈中周旋,不参与社会生活,因此也就无需有名。家中姊妹几个,分别以其排行字称呼,也就足以区别了。直到现在,农村中仍有仅仅以排行称呼女孩的习惯,如大丫、二丫、大妞、二妞、大嫚儿、二嫚儿之类。
  古代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因为有“同姓不婚”的规则,待字闺中的姑娘就要以姓为字,因为姓是血缘的标志,《诗经·桑中》中的孟姜、孟弋、孟庸都是以姓为字,都是已字待嫁的姑娘,因此才有机会与那个浪荡子期于桑中、要于上宫。
  先秦文献中的女性都是以姓为称的,如鲁惠公的元妃叫孟子,孟是排行,子是姓,鲁公夫人是宋国贵族后代,宋是商人之后,姓子。又如鲁惠公的女儿分别叫伯姬、仲姬、叔姬,姬是鲁国贵族的姓。
  婚姻是女子人生历程中的一大变局,婚姻前后女子的身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婚前是娘家女,婚后是婆家媳,因此女子婚后的名字也要随之改变,由娘家姓改为从夫姓,此俗在周代已有了,如鲁国女子嫁给晋国赵氏为妻,则称赵姬。这种作法后来成为称呼已嫁女子的惯例,现在农村中仍有称已嫁女子为“某某氏”的,前“某”为夫姓,后“某”为娘家姓。婚后改从夫姓的习俗,非常直观地表明,女子既嫁,就是婆家的人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子无名,是因为女子无权参与社会公共生活,而一旦女子走出家庭的小圈子,进入社会公共领域,有了一定的“社会身份”,就有必要为自己取一个名字了。因为,能够在历史上流下芳名的女子,大多是不让须眉的名媛才女,如东汉续其兄班固而成《汉书》的女历史学家班昭、三国女诗人蔡琰、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朱淑贞等。
  城市家庭受商业经济与市民文化的影响,礼教之防疏于农村,女子也不免抛头露面,因此古代城市女子多有有名者,著名的如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之妻卓文君,随夫私奔后迫于生计,就与丈夫在成都开起了酒肆,从而留下了“文君当垆”的千古佳话,而“文君”之名也成了后来一种四川名酒的“品牌”。
  在古代社会,真正属于妇女的“社会职业”也许只有色情服务业,即作艺妓。妓女终日与须眉浊物们周旋于风月场和名利场中,可谓“自立”于社会,有了社会身份,故需有姓有名。可以说,中国历史上下数千年,真正能名垂青史的女性,很大一部分倒是为封建礼教所不容的风尘女子,只有妓女,才真正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那些谨守妇德的“妇道人家”,则生也无声,死也无名。《梦粱录》是一部记录南宋杭州市井风情的笔记,其中卷二十就记载了一长串杭州妓女的名字,如金赛兰、范都宜、唐安安、倪都惜、潘称心、梅丑儿、钱保奴、吕作娘、康三娘、桃师姑、沈三如、钱三姐、钱七姐、季惜惜、朱一姐、朱三姐、吕双双、胡怜怜等,其中大多数自然是专为风月生涯而取的“艺名”,但考虑到这些女子原本并无属于自己的“本名”,因此,其艺名也就成了本名。
  在古代社会中,“正经”女子无名而风尘女子反倒有名,这正如自产自用的东西无需有商标,而这种东西一旦成为商品,就需要有个商标或打个招牌,这都是“社会化”的结果。
  现代社会自然是非同昔比了,“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到的事情,女同志一样做得到。”男同志能有名字,女同志自然也能有名字。现代女性,无论城乡,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在汉族地区,女性更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嫁人也不改名和姓,王小姐嫁给张先生作夫人,依然可姓自己的姓,被称为王女士,而不必像过去那样被称为“张王氏”。有的女子在取名时,甚至一扫女性用名的阴柔色彩,而用一些颇有阳刚气的原本只有男子才用的字眼为名。如中国乒乓球女队中,刘伟、应荣辉、胡小新、高军等队员,单从名字就无从辨其为男为女。中国女排名将郎平,再加上其外号“铁鎯头”,可谓铿锵有力。从女性名字的独立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人类历史进步中不可忽视的一面,即女性地位的上升和男女平等意识的加强。

知识出处

姓氏名号面面观

《姓氏名号面面观》

出版者:齐鲁书社

本书共设68个问题,力图从历史学、人类学、社会学和民俗学的理论视角出发,对中国传统姓名制度的习俗和文化现象进行了多角度、多层面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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