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释“为仁”为以工夫指示仁:前工夫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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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克己复礼为仁”诠释研究以理学体系建构为视角》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30007654
颗粒名称: 四、释“为仁”为以工夫指示仁:前工夫后效果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5
页码: 174-178
摘要: 本文主要讨论了朱熹对“仁”的理解和诠释,以及他如何通过“克己复礼为仁”这一概念来指示“仁”。朱熹认为,“仁”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准确表述的概念,因此孔子很少对“仁”进行定义。相反,孔子更倾向于通过具体的行为和工夫来指示和引导人们向“仁”。
关键词: 朱熹 克己复礼 宋儒思想

内容

《朱子语类》载:
  敬之问“仁,人心也”。曰:“仁是无形迹底物事,孟子恐人理会不得,便说道只人心便是。却不是把仁来形容人心,乃是把人心来指示仁也。”
  问:“杨氏谓:‘孟子言:“仁,人心也。”最为亲切。’窃谓以心之德为仁,则可;指人心即是仁,恐未安。”曰:“‘仁,人心也;
  义,人路也。’此指而示之近。缘人不识仁义,故语之以仁只在人心,非以人心训仁;义,只是人之所行者是也。”①
  朱熹认为,“仁,人心也”不是用仁来形容人心,不是用人心来定义仁,是用人心来指示仁,即用切近的东西来指示“无形迹”的仁,意在“指而示之近”,以帮助不识仁义之人理解、践行、抵达“仁”。与此类似,朱熹还曾指出,周敦颐“爱曰仁”,“是就爱处指出仁”。②对此,杨儒宾指出:“孔子处处指点‘仁’,但却不曾对‘仁’下过定义”;“孔子虽曾广泛地指引仁,但对‘何谓仁’,却未曾以定义的方式确定之”。③牟宗三也曾强调:“仁道之大可知,而亦甚亲切。故孔子说仁大抵皆指点语也”;“仁是要超脱字义训诂之方式来了悟”。④
  朱熹释“克己复礼为仁”之“为仁”为“谓之仁”“是仁”“见仁”“到仁”“至仁”,均不是定义“仁”,而是借“克己复礼”工夫指示“仁”。其指示含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克己复礼”是先前的工夫,“仁”是后至的效果,“为”指示的是这一工夫与效果的关系。
  《朱子语类》载:
  “仁”字最难言,故孔子罕言仁。仁自在那里,夫子却不曾说,只是教人非礼勿视听言动与“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便是说得仁前面话;“仁者其言也讱”,“仁者先难而后获”,“仁者乐山”之类,便是说得仁后面话。只是这中间便着理会仁之体。⑤
  “教人非礼勿视听言动”即夫子以“克己复礼”答“颜渊问仁”的具体内容。在朱熹看来,“克己复礼”是工夫,是“仁前面话”,努力做好这前面的工夫,才能至仁,才能实现仁,正所谓:“欲真个见得仁底模样,须是从‘克己复礼’做工夫去。”①前面做了“克己复礼”工夫,后面“仁底模样”自然会呈现。“克己复礼”与“仁”,前者是工夫,后者是效果,二者之间不是等同关系,而是先后关系。
  朱熹在《朱文公文集》中进一步指出:
  仁是用功亲切之效,心是本来完全之物。人虽本有是心,而功(工)夫不到,则无以见其本体之妙。故熹向者妄谓人有是心而或不仁,则无以着此心之妙,以此故尔。②
  人之本心无有不仁,但既汩于物欲而失之,便须用功亲切,方可复得其本心之仁。故前书有“仁是用功亲切之效”之说。以今观之,只说得下一截;“心是本来完全之物”,又却只说得上一截。然则两语非有病,但不圆耳。若云心是通贯始终之物,仁是心体本来之妙;汩于物欲,则虽有是心而失其本然之妙,惟用功亲切者为能复之,如此则庶几近之矣。③
  这两段引文虽先后而作,但皆作于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朱熹43岁时,同年,朱熹作《仁说》,此时,经过与湖湘学者的论辩,朱子的仁学思想渐趋成熟。在上述两段引文中,朱熹明确指出,心是“本来完全之物”,仁是“用功亲切”之效果,如果“工夫不到”,心“汩于物欲”,我们难见“本体之妙”,这就是“人有是心”“或不仁”的原因所在,只有先能克己复礼,用功亲切,然后才能让“本心之仁”复现。
  其次,“克己复礼”是求“仁”之术,“为”指示的是这一手段与目标的关系。
  朱熹在《克斋记》中将“克己复礼”工夫喻为求“仁”之“术”:
  所以求仁者盖亦多术,而一言足以举其要,曰克己复礼而已。④朱熹认为,求“仁”的方法和路径很多,概括来说,最紧要的是“克己复礼”。言外之意,只要能做“克己复礼”工夫,就能求得“仁”。《朱子语类》载:
  须是就自己实做工夫处,分明见得这个道理,意味自别。如“克己复礼”则如何为仁?“居处恭,执事敬”,与“出门如见大宾”之类,亦然。“克己复礼”本非仁,却须从“克己复礼”中寻究仁在何处,亲切贴身体验出来,不须向外处求。①
  在这里,朱熹自己也明确反问,“克己复礼”怎么会是仁呢?“克己复礼”只是“寻究”仁的处所和方法,“亲切贴身体验”地做这一工夫,在这一处所,照此方法,就能寻得仁,就能达到仁这一目标和境界。
  再次,“克己复礼”是行“仁”的沟渠,渠通才能水流,“为”指示的是这一水到渠成的关系。
  《朱子语类》载:
  正如疏导沟渠,初为物所壅蔽,才疏导得通,则水自流行。“克己复礼”,便是疏导意思;流行处,便是仁。②
  “克己复礼”如通沟渠壅塞;仁乃水流也。③
  须先克己私,以复于礼,则为仁。且仁譬之水,公则譬之沟渠,要流通此水,须开浚沟渠,然后水方流行也。④
  在朱熹看来,沟渠“壅蔽”“壅塞”,只要“开浚”“疏导得通”,水就可以流行,人也是如此,只要克己私,复于礼,自然能“至仁”,仁就会像水一样流行。
  对于孔夫子为什么只指示仁却不曾定义仁,朱熹提出了两个方面的原因:“孔门之教说许多仁,却未曾正定说出。盖此理直是难言,若立下一个定说,便该括不尽。且只于自家身分上体究,久之自然通达。”⑤朱熹认为,任何仁的定说都难以概括完整;每一个体都有差异,实现仁的路径、方法不同。“孔门学者问仁不一,圣人答之亦不一,亦各因其人而不同,然大概不过要人保养得这物事。所以学者得一句去,便能就这一句上用工。”①在这里,朱熹明确指出,虽然各人问仁不同、行仁不同,但孔夫子都据其所问和特点给予了适合弟子实际的行仁之法,弟子们“得一句去”,如果能就这一句上用功,自然能抵达仁之境界。

知识出处

朱熹“克己复礼为仁”诠释研究以理学体系建构为视角

《朱熹“克己复礼为仁”诠释研究以理学体系建构为视角》

出版者:商务印书馆

本书以宋代佛道挑战、清代汉宋之争为背景,以理学体系建构为视角,对朱熹“克己复礼为仁”诠释进行研究,挖掘朱熹克己、复礼、为仁及三者关系的诠释意涵,揭示其诠释的理学化、阶段性、发展性、矛盾性特征及其成因,彰显了朱熹内倾的学术特征、“致广大,尽精微”的学术特质与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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