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图书馆

如果问应该如何评价杨永龙的《〈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我以为用朱熹的两句诗来概括是再贴切不过的了。这两句诗就是：“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
  在汉语体貌范畴的研究中，《〈朱子语类〉完成体研究》可以说是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一部力作。它反映并总结了迄今为止汉语中从体标记到体范畴的主要研究成果，理出了关于体的纷呈异说的头绪，澄清了体与时、事件、情状之间关系的各种认识，扩大了体标记系统的研究范围，因而在诸多方面取得了新的突破。
  该书难能可贵之处有两点：一是取材好，好在选取《朱子语类》作为研究对象，既可看到现代汉语中各类完成体形式的雏形，也可看到《朱子》所处时代有而现代已消失的完成体的一些表现，这就能从来源和发展角度更充分地阐述完成体形式、意义在汉语从近代到现代的发展中所发生的变化；二是方法好，在近代汉语语法研究的论著中，像该书这样借鉴并使用现代语言学的理论、方法来研究体貌范畴的著述还不多见。作者的研究表明现代汉语所采用的理论方法完全可以适用于历史语法，历史语法的研究在方法论上大有改进、完善的余地，该书的成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范例。
  近代汉语语法中，有些问题随着研究的深入似已达成共识，但换个角度检验，却又有深化认识的必要。比如“了”作为成熟的完成体标记，多年来均以“V了O”的出现为检测尺度，这吸引了众多学者去发掘、考证“V了O”的产生时代。其实这种认识有失偏颇，该书的论证表明“V了O”中的“了”不一定是完全虚化的成分，而且在《朱子》时代“V了”和“V了O”在一定条件下还可以互相转换，也就是说“V了”可以是“V了O”的省缩，“V了O”可以是“V了”添加O的形式。类似的论证有理有据，把研究引到一个新的境界。作者所得出的新见在书中屡有表现，这些当然是可喜的创获，但更大的价值我以为是该书的启发作用，这种启发就是不满足于成说的创新意识和求索精神。许多问题如果我们对原有的认识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或许是会有新的发现的。
  此书研究了《朱子语类》中的完成体，但还未见全部体貌系统的研究成果，我们期待作者尽快完成《朱子》体范畴的全部研究，使我们得以窥见汉语整个体范畴从近代到现代的发展全貌。我们更期待作者扩大研究领域，取得更多方面的建树。
  永龙是我在学界的挚友，我们每常讨论一些有共同兴趣的问题。在讨论中，他的谦逊态度、求实精神和敏锐的语言洞察力常使我感佩不已。以他的学识功底，加上年富力强，日后的发展，我想是可以计日程功的。
  孙锡信
  2001年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