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知觉与心思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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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熹思想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30820020210004869
颗粒名称: 三、知觉与心思
分类号: B244.75
页数: 13
页码: 313-325
摘要: 本文记述了朱熹在“格物致知”、“积习贯通”的认知过程中,进一步探讨了知识的来源和思维作用等问题。
关键词: 知觉 心思 哲学

内容

朱熹在“格物致知”、“积习贯通”的认知过程中,进一步探讨了知识的来源和思维作用等问题。
  (一)人生有知
  人的知识是从哪里来的?程颐认为知识有两种:一是“德性之知”;一是“见闻之知”。他说:“闻见之知,非德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物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闻见。”①“闻见之知”,是物与物交,从感官和外物的交相作用中得来;“德性之知”,是先天固有的。在知识的来源问题上,似乎是二元论者。其实,程颐所说的其所以知之和所知之理,都是“吾之所固有”②。“闻见之知”所认知的那个理已在我心中,“格物致和”,是格我固有之知。朱熹为避免这种二元论的外观,他较少地引用“德性之知”与“闻见之知”这两个词,但基本思想不仅一致,而且还有所发挥。他说:“人自有生,即有知识,事物交来,应接不暇,念念迁革,以至于死,其间初无顷刻停息,举世皆然也。”③一是人生来即有知识,这是与生俱来的、先天的知识;一是人的感官与事物相交,而得的见闻知识,即经验知识。无论是生来即有的知识还是见闻知识,都是知得理。
  关于人生来即有的知识。朱熹说:“孩提之童,无不知亲其亲,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其良知良能,本自有之。”①这是先验的良知良能,是不假见闻的。那么,为什么有这种与生俱来的知识呢?于是朱熹便追究到理与气:“生而知者,气极清而理无蔽也;学知以下,则气之清浊有多寡,而理之全缺系焉耳。”②生而知之者,是由极清的气和无蔽的理和合而化生的;学而知之和学知以下的人,他们所禀受的气的清浊、多寡不同,理的全和缺也不同。这就是说,生知与学知最终的根据,是理与气。朱熹认为:当理通过气在化生物的过程中,同时也产生了人,“是理降而在人,具于形气之中”③。人一出生,理便降而在人,于是每个人的心中就具有了那个理,“心包万理,万理具于一心。”④朱熹把这种先验的理的知识,名之曰“天赋”。“人物之生,天赋之以此理。”⑤“此谓天所赋予人物,人物所受于天者也”⑥。“得于天之所赋,而非人之所能为也”⑦。知识来自天赋,而非人为。在朱熹哲学的逻辑结构中,天是理的别名,即“天理”。
  果真小孩先验地知道爱亲,长大了知道敬兄吗?爱亲、敬兄作为一种社会的伦理道德观念,它不仅在人刚出生时不具备,就是在原始人中也不存在。它是人与人关系的产物,是与人的社会活动、交往相联系的。一个闭目塞听,和外界社会根本绝缘的人,即使脑子健全,也只能是个白痴。譬如明成祖朱棣在夺取明惠帝朱允炇的皇位时,曾把朱允炇不满两岁的少子朱文圭囚禁起来,到他放出时,已五十七岁了①。这五十五年与外界社会隔绝的生活,使他连牛马和兄长都“不能识”。既不能识,哪能知爱亲和敬兄!
  婴儿生来就知道吃奶,“饥则知求食,渴则知求饮”,这是所有哺乳动物都具有的一种生理功能。比如说眼睛有视力,耳朵有听力,鼻子有嗅觉,舌头有味觉,嘴巴能吃等等。如果用“饥则知求食,渴则知求饮”来证明知识先天就有,那么,牛、羊、猪、马概莫能外,岂不是说牛、羊、猪、马与人一样具有先天的知识吗?
  (二)知觉
  在知识来源问题上,朱熹并不否认“见闻之知”。由此,他展开了关于体知的诸形式的探讨,如知觉、心、思、虑、意等概念的含义、相互关系及其运动的学说。
  “见闻之知”是如何发生的?知觉就是“见闻之知”的一种形式。“生,指人物之所以知觉运动者而言”②。从一个方面说,生命是人、物之所以有知觉运动的前提和基础,无生命,知觉运动也无由发生。人的生命是理与气的结合,理构成人的性,气构成人的五官躯体。“以气言之,则知觉运动,人与物若不异也;以理言之,则仁义礼智之禀,岂物之所得而全哉。”③知觉运动是属于气的范围。从另一方面说,知觉运动不是人所特有的,而是人与物所共有的。“犬牛与人,皆有知觉,皆能运动,其性皆无以异矣。”④所不同的是,人具有仁、义、礼、智的质禀,而物不完全。
  从气的角度看,人与物都有知觉运动,但也有区别。“如一盆花,得些水浇灌,便敷荣,若摧抑他,便枯悴,谓之无知觉可乎?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云‘与自家意思一般’,便是有知觉。只是鸟兽底知觉不如人底,草木底知觉又不如鸟兽底。又如大黄吃着便会泻,附子吃着便会热,只是他知觉只从这一路去。”①人、鸟兽、草木,都有知觉,这是从广义上说的。给花浇水,花从根部吸进水分和养料,并从叶部放出,以保持平衡,使花繁茂地生长;若摧残它,花枯悴或死亡。这并不是知觉,而是一切有生命的植物的生理功能,然而,有的植物也具有触觉,如含羞草之类。这仅是一种适应其生存的生理现象。若以动物、植物、非生物都具有知觉运动,是一种泛知觉论。
  朱熹看到了人的知觉,高于鸟兽和草木,而草木的知觉又不如鸟兽,这是对的。由此,他批评告子只着眼于人与物在知觉上相同一面,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区别。然而,这个区别也只是仁、义、礼、智等道德伦理,而不知道作为知识论范畴的知觉,鸟兽、草木是根本不具备的。
  知觉对于人来说,它是人的眼、耳、鼻、舌、身等感觉器官与外界事物接触的结果。譬如外界物体振动,而使空气产生稀疏、稠密相间的音波,传入人的外耳、中耳而到内耳,引起外淋巴、内淋巴和底膜纤维的连续振动,毛细胞便与盖膜相接,引起神经兴奋,经听神经蜗枝传入大脑皮层的颞叶,便产生听觉。物体通过光线(一定波长的电磁波),由人的眼睛的折光系统如角膜、水样液、水晶体等而落在视网膜上,引起神经兴奋,传入大脑皮层的枕叶部,而产生视觉等。由此,外界事物作用于人们的眼、耳、鼻、舌、身等感觉器官而产生感觉。然而,感觉只是对个别事物现象的反映,知觉便是在各种感觉基础上形成的对对象的整个形象。
  何为知觉?朱熹“知是知此一事,觉是忽然自理会得。”①“知者因事因物皆可以知,觉则是自心中有所觉悟。”②知是与事物相接触,而获得对此一事的了解;觉是在知的基础上,心中有所觉悟,即对此一事不仅有所了解,而且有一定的见解,形成了关于此一事物的整个形象,这就是知觉。但朱熹有的地方又把知与觉混淆起来。“若云知个甚底,觉个甚底,如知得寒,觉得暖,便是知觉一个物事。”③知觉就是知寒暖、饱饥等事。当然,知寒暖,觉饥饱是属于感觉,它是构成知觉的要素。但似乎与其以知为“知此事当如此”,觉为“知此事之所以当如此之理”④的解释有冲突。他在《答胡广仲》信中说:“盖孟子之言知觉,谓知此事、觉此理,乃学之至而知之尽也。上蔡之言知觉,谓识痛痒能酬酢者,乃心之用,而知之端也。二者亦不同矣,然其大体皆知之事也。”⑤在这里,他又把“知”与“觉”分开,认为两者是不同的。
  知与觉的差分是:其一,在认知过程中的作用不同。知是指人们的感觉器官与外在对象的接触,而知道此一事物。譬如,这是猫,此是狗、彼是马等,因而,朱熹称其为“知则主于别识”⑥。识别其是什么东西。觉则综合知所得到的感觉,而认识到猫、狗、马之所以为猫、狗、马的道理。其二,认知的深浅不同,知是对于事的表面现象的体认,觉是有所觉悟,是对事物整体的体认。
  两者既有差分,又有合一。其一,它们同是心之发用,“问:‘心之发处是气否?’曰:‘也只是知觉。’”①“有心则自有知觉”②,知觉是心(“心之官则思”)之所发,是思维器官所诱发的。其二,知与觉同是理与气相和合而化生的,知、觉作为心之灵,不是单有气构成,“不专是气,是先有知觉之理,理未知觉,气聚成形,理与气合,便能知觉。”③他设喻说:烛火譬如知觉,因得这脂膏,才有这光陷,知觉因得理与气合,才有知觉的发用。从这个意义上说,“所知觉者是理,理不离知觉,知觉不离理。”④知觉与理的关系犹如气与理的关系。
  毕竟知觉是“心之灵”,因此是属气的范围的。“心之知觉,又是那气之虚灵底,聪明视听,作为运用,皆是有这知觉。”⑤“从性与知觉合上看,知觉是血气动物,则谓之心,其实一理耳。”⑥知觉作为虚灵的气,而有聪明视听的作用。因此,它是不断运动的。朱熹同意程颐这样的话:“既有知觉,却是动。”他解释说:“知觉虽是动,不害其为未动。”⑦所以,他称知觉的这种连续运动情况为“知觉运动”。
  朱熹所谓的知与觉,相当于感觉和知觉,它是属于经验认知的形式,它所反映的是对象的外部形象。在朱熹的体知逻辑结构中属于“今日格一事”,“明日格一物”的积累阶段。对于由知觉所获得的经验材料,还需要经过由浅入深、由粗到精、由表及里的体知过程,这个过程,知觉是不能完成的,它必须依赖于心思,才能达到“豁然贯通”。
  (三)心思、虑与意
  由知觉对于外在对象感性经验材料的积累,通过心思,而由粗到精,由表及里。关于知觉与心思的关系,朱熹在解释“心之官则思”时说:“官之为言司也。耳司所,目司视,各有所职而不能思,是以蔽于外物。既不能思而蔽于外物,则亦一物而已。又以外物交于此物,其引之而去不难矣。心则能思,而以思为职,凡事物之来,心得其职,则得其理,而物不能蔽。失其职,则不得其理,而物来蔽之。此三者,皆天之所以与我者,而心为大。若能有以立之,则事无不思,而耳目之欲不能夺之矣。”①这段话有这样几层意思:一是,耳、目等感觉器官是分工管听和视的,它直接与外物相交接,外物便通过耳、目等感觉器官,而使人们获得知觉,“耳目一物也,外物一物也,以外物而交乎耳目之物,自是被他引去。”②他把耳目等感觉器官也看成物,物与物相交接而产生知觉,并非以知觉为先验。二是,心是能思维的器官,它与耳、目等感觉器官不同,是专管思的,它间接与外物交接。当外物之来,通过耳、目感觉器官而得到关于该外物的感性经验,“心得其职”,心通过自己思的职责,即经心的思考,而获得对于外物的理(道理、法则))的体知。三是,由于耳、目不能思,而不能辨别外物的善恶、邪正,因而,往往被外物所蔽,不能获得对外物的正确体知,所以,它能够被外物所引诱,而成为产生私欲和邪恶的中介。但心能思,能够辨别外物的善恶、邪正,因而不仅不会被外物所蒙蔽,而且能够“思得其理”,获得正确的体知。如果能思而不思,便会颠倒是非,“若不思,却倒把不是做是,是底却做不是。心虽主于思、又须著思,方得其所思。若不思,则邪思杂虑便顺他做去,却害事。”①因而不能得到正确的体知。四是,耳、目、心此三者作为感觉器官和思维器官来说,是天给的,即理与气和合而成的。心与耳、目相比,心是主要的,心思与知觉相比较,如果以知觉为体知的初级阶段的话,那么,心思便是体知的高级阶段。
  心从体知意义上说,具有两层含义:
  第一,作为体知器官,朱熹沿袭了孟子“心之官则思”的思想,以心为思维器官。不过他训官为主,“问:官字如何?曰:官是主。心主思。”②即心这个器官是主思维、思想的,“心之官固是主于思,然须是思方得。”③既以思为职,就不能不思。
  第二,心既是体知工具的思维器官,更重要的是一种虚灵不测的心体。朱熹说:“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④“心之全体,湛然虚明,万理具足,无一毫私欲之间。其流行该偏,贯乎动静,而妙用又无不在焉。”⑤又说:“虚灵自是心之本体,非我所能虚也。耳目之视听,所以视听者,即其心也。……若心之虚灵,何尝有物。”⑥朱熹所说的心,具有如下特性:
  1.它不是指心、肝、脾、肺、肾五脏的血肉之心,而是指“操舍存亡”的心。五脏之心是实有一物,因而心受病,可用药补;“操舍存亡”的心,就不是菖蒲、茯苓所能补⑦。因而心对于性与气来说,“心比性则微有迹,比气则自然又灵”⑧。心比性虽稍微有形迹,但比气则又虚灵,这种细微区别,可见朱熹哲学范畴之间的运用是较严密的。
  2.所谓“操舍存亡”的心,是指认知主体,它是一个虚灵的本体。从虚来说,“心无形影”①,没有形象,不是实有之物;就灵来讲,是指神明不测。朱熹形象地说:“孔子言心,操之则在此,舍之则失去,其出入无定时,亦无定处如此。孟子引之,以明心之神明不测。”②心能出入,“所以神明不测”③。虚灵,是指心体,亦指心(思维)的功能,所以说“人心之灵,莫不有知”。
  3.心的功用,“贯乎动静”,“藏往知来”。“心之理是太极,心之动静是阴阳。”④它能流行该遍。动之时,由心主宰;静之时,心也未寂。譬如,人之形体动,是心使之动,喜、怒、哀、乐未发前,形体亦动;喜、怒、哀、乐已发,无疑是动。如果以未发为静,则未尝无动;以已发为动,也未尝无静。动、静相贯,这是心的一种功用。另外“心官至灵,藏往知来”⑤,即能把以往的知识储藏起来,而又能预知未来。心既能动静,而又有储藏和预知能力,这与程颐、张载相比,便深入了。
  4.心是广大、流行、生意。朱熹说:“心须兼广大、流行底意看,又须兼生意看。且如程先生言,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只天地,便广大;生物,便流行。生生不穷。”⑥心量广大,“心包万理”,或“心具众理”,大而天地,小而蝼蚁,都是心的思维活动的范围;心的思维活动流行不息,生生不穷;又具有仁爱的生物之心。这就赋予“心”以伦理道德属性了。
  撇开心的道德属性,它的其他几层含义,都属于认知范围,他较之前人扩大了认知所探讨的领域,是可贵的。由心思出发,朱熹还探讨了虑与意的思维活动形式。
  虑,是指周密的、详审的思虑。如果说心思是通过人脑,而对感觉经验材料进行加工的话,那么,虑就是不要浮光掠影,浅尝辄止,而要使心思进一步深化。《语类》记载:“问‘发于思虑则有善不善,看来不善之发有二:有自思虑上不知不觉自发出来者,有因外诱然后引动此思虑者。闲邪之道,当无所不用其力。于思虑上发时,便加省察,更不使形于事为。于物诱之际,又当于视、听、言、动上理会取。……’曰:‘谓发处有两端,固是。’”①虑有善与不善,其产生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自发的,一是外诱的。说明了思虑与知觉的关系,思虑的感觉经验材料来源,还是知觉对于外在对象的交接的思虑。
  朱熹认为,思虑必须具备定、静、安等条件。他说:“如行路一般,若知得是从那一路去,则心中自是定,更无疑惑;既无疑惑,则心便静;心既静,便贴贴地便是安;既安则自然此心专一。事至物来,思虑自无不通透。若心未能静安,则总是胡思乱想,如何是能虑。”②心定便无疑惑,无疑惑则心静,心静便安。定、静、安,心自然专一。这时,“事至物来”,思虑起来就“无不通透”。他以思虑必须有一个安定和冷静的环境,是合乎一般思维规律所要求的,如果心情烦躁而不安静,便会胡思乱想,这不叫虑。朱熹所说的虑,是指在正常条件下的正常思维,这样的思虑,才有所得,“既定则能静,静则能安,安则能虑,虑则能得其所止之实矣。”③定、静、安从认知心理学角度说,有其合理性。
  至于虑在思维活动过程中的作用。朱熹说:“虑是思之重复详审者。”①“虑,谓会思量事,凡思天下之事,莫不各得其当是也。”②“虑是思之周密处。”③“虑,谓处事精详。”④“虑是研儿。”⑤倘若思是对感觉经验材料进行由表及里的加工,虑便是反复这种加工的过程,并详审这个过程,使体认达到一定的目的。如“知止是知,事事物物各有其理,到虑而后能得处,便是得所以处事之理。知止如人之射必欲中的,终不成要射做东去,又要射做西去,虑而后能得,便是射而中的矣。”⑥虑是思维“射而中的”,而有所得;虑,又是周密的思虑,譬如白天知道这事的理,晚间静、安以后,便周密地思虑,而做出处置,否则“临事时便脚忙手乱”⑦;虑就是“会思量事”,事事得其当。他举例说,“如自家金物都自在这里,及人来问自家讨甚金物,自家也须将上手审一审,然后与之。虑而得,则秤停轻重,皆相当矣。”⑧是说轻重相当,事事得当;虑,也是研究其“几”的。所谓几,如“致知便是要知父必止于慈、子止于孝之类,虑便是审其如何而为孝,如何而为慈”。⑨就是研究如何而孝、慈的。这种反复详审、鉴别感觉经验材料,周密思虑,做出处置,会思量,而事事得当,使人们体认逐渐接近正确。
  意是指意识、意志等。朱熹认为,意是在心的思维活动基础上产生的。“意志,心之所发也”⑩,“知与意皆从心出来,……意则主于营为。”①。“心之发则意也”②。是说意是心所发。因此,意受心的制约。
  关于意在思维活动过程中的作用,朱熹说:“意是主张要恁地。如爱那物是情,所以去爱那物是意,情如舟车,意如人去使那舟车一般。”③
  李梦先问情意之别。曰:“情是会做底,意是去百般计较做底,意因有是情而后用。”④“性是不动,情是动处。意则有主向,如好恶是情,好好色、恶恶臭便是意。”⑤意是一种意见和主张,它是在知觉积累了有关某一事物的丰富感性经验材料基础上,通过心思,体认了某一事物的本质,而形成的设想和方案。如果说情是会做的话,那么,意就是经人们头脑的思考,百般计较,有了设想和计划,才去做。它似乎是某些体认成果的凝结体,然后才产生主张和方案,并体现了意的作用。是其一。二是,意是一种带必然性的体认。它对知觉材料进行加工,形成概念,因而抓住了某一事物的本质及其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朱熹比喻为人去驾驶舟车,驾驶舟车便须懂得驾驶之道,即掌握其道理或规律。三是,意又是一种判断。概念是人们对感觉经验材料进行由粗到精、由表及里的制作以后,抽出贯穿于事物之中的一般的本质的东西,循此前进,进一步揭示事物的本质和内部联系,即概念的展开。如动静、爱物、好恶等是概念,所以动静、好恶、爱物便是动静、好恶的展开,由此而“好好色、恶恶臭”,第一个“好”和“恶”,便是对好色、恶臭的判断,这就是意。这里意包含了思维活动的概念和判断的方式。
  从知觉而达心思、虑、意,是体认过程由积累到“豁然贯通”。心思依赖于知觉,知觉有待于心思,两者既有差分,而又统一。这个统一,不仅表现了它们相互依赖和相互转化,知觉转化为心思,而且也表现为相互渗透。在人们的实际体认过程中,知觉和心思是相互胶着在一起的,朱熹说:“大抵身心内外,初无间隔。所谓心者,固主乎内,而凡视听言动、出处语默之见于外者,亦即此心之用,而未尝离也。”①知觉中有心思,心思中有知觉,不能截然相离或划出一条鸿沟,从而促进体认由低向高、由浅入深的发展。

附注

①《二程全书·遗书》卷二十五。 ②同上。 ③《与张钦夫》,《文集》卷三十。 ①《朱子语类》卷十四。 ②《答郑子上》,《文集》卷五十六。 ③《朱子语类》卷九十五。 ④《朱子语类》卷九。 ⑤《朱子语类》卷四。 ⑥《朱子语类》卷九十四。 ⑦《朱子四书或问》,《大学或问》卷二。 ①见《诸王列传》,《明史》卷一一八。 ②《告子章句上》,《孟子集注》卷十一。 ③同上。 ④同上。 ①《朱子语类》卷六十。 ①《朱子语类》卷五十八。 ②同上。 ③《朱子语类》卷九十六。 ④《又论仁说》,《文集》卷三十二。 ⑤《文集》卷四十二。 ⑥《朱子语类》卷十五。 ①《朱子语类》卷五。 ②《朱子语类》卷六十。 ③《朱子语类》卷五。 ④同上。 ⑤《正蒙·太和篇注》,《张子全书》卷二。 ⑥同上。 ⑦《朱子语类》卷九十六。 ①《告子章句上》,《孟子集注》卷十一。 ②《朱子语类》卷五十九。 ①《朱子语类》卷五十九。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尽心章句上》,《孟子集注》卷十三。 ⑤《朱子语类》卷五。 ⑥同上。 ⑦同上。 ⑧同上。 ①《朱子语类》卷十五。 ②《告子章句上》,《孟子集注》卷十一。 ③《朱子语类》卷五十九。 ④《朱子语类》卷五。 ⑤同上。 ⑥同上。 ①《朱子语类》卷九十五。 ②《朱子语类》卷十四。 ③同上。 ①《朱子语类》卷十四。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大学章句》第一章。 ⑤《朱子语类》卷十四。 ⑥同上。 ⑦同上。 ⑧同上。 ⑨同上。 ⑩《大学章句》第一章。 ①《朱子语类》卷十五。 ②《朱子四书或问》,《大学或问》卷一。 ③《朱子语类》卷五。 ④同上。 ⑤同上。 ①《答杨子直》,《文集》卷四十五。

知识出处

朱熹思想研究

《朱熹思想研究》

出版者: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朱熹是南宋时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本书运用哲学逻辑结构的方法,提示了朱子理气先后、理一分殊、格致心思、持敬知行、心性情才、诗理自然的理性精神。以及其天理君权、理欲义利、心术王霸、人伦教育的道德精神。诠释其哲学致广大、尽精微之存在,梳理其思想前后之变化,贯通其内在的思想逻辑结构,肯定其在中国思想史、哲学史上的地位。本书凝聚了作者多年研究朱子思想的体悟,是当前国内论述朱子思想最全面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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